Monday, April 30, 2007

那天﹐我們到了黑石那邊的市場逛逛。那是免費雜誌《在都柏林》的一個推介。雜誌說﹐那兒有超過六十個間小店和檔攤﹐專售古董和藝術品。

黑石是都柏林南邊的一個小鎮。跟其他愛爾蘭的小鎮一樣﹐裡面就只得一條街。人們也懶得為那條唯一可以走車的路﹐好好改上一個名字,只管叫它做「大街」好了。那是鎮裡面所有店鋪的所在地。其他地方都是民居。

走出黑石火車站﹐穿過那個露天停車場﹐便是大街。我以為﹐那個市場並不難找。因為《在都柏林》寫的地址﹐是大街十九號。大街不是很長。便是要從一端走到另外一端﹐也不過步行十五分鐘。雜誌介紹道﹐它就在一座英皇佐治時候的建築物裡面。

的確﹐就在停車場的對面馬路。

也許﹐雜誌是有點誇張。我想﹐裡面沒有六十個間小店和檔攤。才不過三十。它們或在那建築物裡面﹐或在那個後花園。有售二手衣服的﹑也有賣舊書的。比起市中心的二手店﹐這兒的東西實在並不吸引。至少﹐我沒有意思取來一本書來翻翻。至於﹐那些所謂的藝術品﹐亦是很平常的貨色。店主更可能在做轉手買賣。

就跟當年我們搞年宵市場一樣﹕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找來一些極廉價但有點趣味的貨﹐然後把售價標高﹐賺取中間的差價。因為﹐我找到了去年在布拉格買回來的木偶公仔。也看到多年前﹐在中國大陸買的那個啄木鳥擺設。望著那些價錢牌﹐十年人事確實幾番新。

市場裡面﹐最吸引我的﹐依然是那些古董店。(在倫敦的諾丁山﹐我最喜歡逛的﹐不是那些二手書店﹐而是那些賣古董的地方。)

在一間賣古老模型公仔的店﹐我找到了一些六﹑七十年代的英國聯賽場刊。數目不是很多。還都是白鹿徑球場的印刷品。似乎﹐店主是托定咸熱刺的球迷。我翻著翻著﹐找到了六九年愛華頓作客倫敦的那本場刊。在那發黃的紙上面﹐我看到了那個聯賽榜。那時候﹐愛華頓比賽了二十九場﹐排在第一位。我是把那本場刊﹐拿在手裡一些時候。不過﹐我最後還是把它放回原處。始終﹐那不是屬於愛華頓的東西。

也有一間專售錢幣的店。店主是個老頭。他操著愛爾蘭南部的口音跟我說﹐假如你想要什麼國家的銀紙﹐只管開聲,我會盡力給你找找。我笑著跟他點了點頭。翻著那幾本放在桌面的收藏冊﹐我想﹐父親一定會有點興奮。那一張普通的綠色港幣十元紙幣﹐就售三塊歐羅。也有民國時候的鈔票﹐以至早變成廢紙的二次大戰時期日本軍票。(似乎﹐是找到了一個間接使日本賠償的方法。)

在大門口的當眼處﹐有一個售賣古老海報的檔攤。其實﹐也不盡是海報。也有一些舊時的剪報。都是愛爾蘭報紙的報導。在歷史上的那一天﹐米高哥連斯給人暗殺。也有著這樣的一天﹐瑪麗蓮夢露自殺身亡。

Sunday, April 29, 2007

星期二。

便是工作如何忙碌﹐大家到了五點半都趕著離開公司回家。因為都要看電視足球直播。是歐洲聯賽冠軍杯的四強賽事。曼聯主場迎戰AC米蘭。

我當然沒有例外。以前在香港就是要半夜起床。現在﹐倒是晚飯的黃金時候。更何況﹐AC米蘭是我擁護的球隊﹐而曼聯則是我討厭的球隊。

望著紅黑兵團的老人防線﹐大家都說曼聯應該可以輕鬆過關。況且﹐在上一圈﹐紅魔鬼就在奧脫福狂風掃落葉般大勝另一支意大利球隊羅馬7-1。他們說﹐只要曼聯陣中的幾位年青球星繼續施展他們的速度和技術﹐全英決賽可以預期。(另一場半決賽﹐是英國球隊內訌。)

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年青球星是指那些人。因為在我眼中﹐紅魔鬼的球星﹐就祇得傑斯和史高斯。沒有一個是年青的。

無可置疑﹐那支我最喜愛的意大利球隊﹐他們的平均年齡是大了一點。於是﹐在完場前的一次失誤﹐便給那個愛華頓的叛徒帶曼聯逃出生天﹐勝3-2。只是﹐有著兩個作客入球﹐AC米蘭要晉級決賽﹐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罷﹖但願如此。

首回合賽前﹐《倫敦時報》說﹐曼聯領導費格遜可總想不到﹐今天面對的紅黑兵團﹐可跟三年前淘汰他們出局的那隊AC米蘭﹐竟然是如此一樣。當年經已是三十五歲的球員﹐到了今天卻依然是球隊的正選。《倫敦時報》分析﹐三年前那些毫無大賽經驗的曼聯球員﹐今年應該可以讓米蘭嚐嚐苦果。

三年前。是二零零四年。

那年﹐AC米蘭在八強遇上曼聯。結果﹐在兩回合都輕鬆取勝下﹐紅黑兵團順利過關﹐繼而到決賽在奧脫福球場﹐擊敗另一支意大利球隊祖雲達斯﹐捧走球會歷史上第六個歐洲聯賽冠軍杯。那一年﹐是三支意大利球隊闖進四強。

我記得﹐那兩場對曼聯的比賽﹐我都有爬起床觀看。我要看著其中一支我從小便喜歡的球隊﹐如何把那些我極討厭的所謂足球員﹐打得落花流水。

當時﹐他們都開始說﹐C朗拿度是明日之星。只是﹐面對著巴西隊長卡富﹐那個葡萄牙人便是如何在球場裡無聊地跳來彈去﹐如何擺動他的蛇腰表演插花﹐都逃不過卡富經驗老到的法眼。C朗拿度在那兩場比賽﹐完全癱瘓。

今年﹐他們都說﹐是那個葡萄牙人突破的一年。他亦剛獲選為本年度最佳年青球員和最佳球員。係前愛華頓球星安迪格雷後的第一人。不過﹐面對著AC米蘭的老人防線﹐C朗拿度再次成為曼聯陣中的THE WEAKEST LINK。

從小﹐便相信意大利聯賽是全世界水平最高的聯賽。因為他們的後衛都是全球最好的。他們根本不會讓你有百份一秒的時間﹐去想想下一步該如何做法。當球才來到你的腳下﹐後衛的腳亦也同時來到你跟前。在意大利﹐莫說要拿到一個入球﹐就是要好好的來一個簡單傳送﹐也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一場球賽裡面﹐沒有幾多次可以通過敵方的攔截。

所以﹐意大利聯賽的比賽﹐都有很多的悶場,很難吸引電視觀眾。所以﹐就只有真正的球星方能在那個聯賽立足﹐打響名堂。像馬勒當拿﹑像雲巴士頓﹑古烈治等。也所以﹐是越來越少球員選擇到意大利踢球。因為世界上已經沒有太多的球星。

就因為便是如何努力,也未必能夠在意大利聯賽立足(像亨利﹑像羅比堅尼),為了保住自己球星的稱號﹐還是到其他國家的球會效力罷。就正如以前﹐英國丁組聯賽的球員尼福﹐來到香港後﹐立即成為當屆的神射手。

於是﹐有很多有了點名氣的球員都選擇去英國和西班牙的球會效力。

於是﹐電視台便投放大量金錢轉播這些國家的聯賽。

於是﹐這些國家的球會便能夠吸引更多決定捨難取易的所謂球星效力。

因為有著大量的所謂球星﹐於是﹐大家都說﹐那就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聯賽。

畢竟﹐這個世界都是劣幣驅逐良幣的世界。

Saturday, April 28, 2007

去年聖誕﹐臨返家探親會友的時候﹐為怕有生疏的感覺﹐我是惡補了一下香港的流行文化﹕到網上看看有什麼熱辣辣的話題﹐查查電影院會有什麼港產片上映﹐也再次下載了一些香港的流行曲到iPOD裡面。

返到愛爾蘭後﹐我又開始遠離這些都曾經是我很留意的東西。

要不是那天《倫敦時報》在國際版的一角報導了小甜甜的喪禮﹐我實在不會知道爭奪遺產這件新聞。當然﹐也沒有港產片的消息。就只知道有部荷李活電影THE MESSENGER,導演是一個香港人。只是﹐片子在這兒的評價都很低。

至於iPOD裡的香港流行曲﹐最新的還是陳弈迅聖誕時候那張大碟的歌。不過﹐話得說回頭,那張碟的確很耐聽。很多首歌是越聽越喜歡﹐越喜歡便越多聽。最愛的﹐要算《粵語殘片》了。又是歌詞說中了心坎裡面的一些感覺罷。

粵語殘片﹐本來指的就是那些香港早期的黑白電影。

還記得﹐小時候﹐電視臺早上十時上下﹐便會播一部粵語殘片。那是祖母靜靜坐在沙發看電視的時候。她最喜歡的是﹐謝賢和嘉玲。後來﹐是因為時代變遷﹐電視臺開始在那個時段重播早幾年的電視劇。至於粵語殘片﹐就只能留在深夜凌晨的時候播映。我不知道究竟有幾多人﹐會在凌晨時分爬起床看。至少﹐祖母不是其中一個。於是﹐偶然在街上看到粵語殘片的VCD,我都會買些來放到祖母的家。

假如講廣東話的香港早期黑白電影﹐就叫粵語殘片的話﹐那麼﹐講英語的英國早期黑白電影﹐便應該叫做「英語殘片」罷。

最近兩個週末﹐TEMPLE BAR那兒的電影中心﹐就播放了兩部英語殘片。都是大衛連的作品。是1946年的GREAT EXPECTATIONS和1948年的OLIVER TWIST。

吸引我入場的﹐是「大衛連」這三個字。因為故事是有點耳熟能詳了﹐縱然其實我是從來未有讀畢這兩部狄更斯的名著。

都是週末的兩點鐘場。才只能坐上一百人的電影院都擠滿了人。

環顧四週。我想﹐觀眾的平均年齡都特別大。畢竟﹐是英語殘片嘛。

有很多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也有些獨自到來的老公公和老婆婆。他們都是來尋回年青時候的美好片段罷。那時候﹐在黑暗的電影院裡﹐在光和影的倒照下﹐我跟你戀上了。我們一起為PIP和ESTELLA的愛情追逐緊張﹐生怕那是自己的寫照﹔我們也一起替OLIVER TWIST擔心﹐就像他是我們將來的愛情結晶。

看罷了這兩部黑白電影﹐我不禁要問﹐我能夠多要一點嗎﹖

只是﹐到目前為止﹐電影中心還未刊登五月的電影時間表。不過﹐下個月是暑假猛片開始推出的時候了。有《海盜王3》和《蜘蛛俠3》。最讓我期待的﹐倒是《變形金剛》。和《SIMPSON》。

Friday, April 27, 2007

當國際運動比賽開始前﹐球場裡面都會奏起兩個比賽國家的國歌。很多時候﹐球員都會跟著旋律唱起來。

六國賽當然沒有例外。不過﹐每逢愛爾蘭的比賽﹐大家聽到的﹐倒不是兩首國歌。是三首。大家見到的﹐是那些愛爾蘭的球員會唱完一首後﹐再唱起另外一首。

首次看電視直播的時候﹐我實在如何努力去想﹐也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我記得﹐上次到現場看愛爾蘭足球隊友賽荷蘭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形。

是愛爾蘭的欖球員特別喜歡唱國歌嗎﹖便是如此﹐也總不可能唱兩首旋律﹑歌詞都截然不同的歌。

是因為在CROKE PARK比賽麼﹖那是愛爾蘭人神聖的歷史宮殿。不過﹐當綠色部隊作客的時候﹐他們依舊唱起兩首歌。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什麼特別的事情。因為報紙和電視評述都沒有提及到。是一個COMMON SENSE罷。只是﹐我以為﹐對於我這個異鄉人來說﹐倒不是很COMMON。

後來﹐跟同事在酒館裡談及﹐大家都笑我的愚笨。

也許﹐你也在取笑我了。也許﹐你是比我那些同事都笑得更厲害。因為﹐便是你從來未踏足過愛爾蘭的土地﹐你也早知道原因。又或者﹐只是讀讀我那短短的幾句﹐你就猜到這是什麼因由。畢竟﹐這個專欄的讀者都比這個專欄的作者聰明和醒目。

我同意﹐這一次﹐我是的確有點笨蛋。

早前讀報紙﹐知道了另外一件有關國歌的有趣新聞。當然﹐假如你的觀察裡夠強的話﹐這實在不是一件「新」聞。當然﹐假如你是知識廣博的話﹐這也實在不是一件「新」聞。

當西班牙國家隊比賽前﹐當西班牙運動員站上頒獎台最高點的時候﹐你是總不可能發現他們會唱出自己國家的國歌。也許﹐你會看到有人的口在動﹐只要你細心留意﹐他們其實也只不過胡亂地按著旋律﹐發著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CHUNDA、CHUNDA、TACHUNDA、CHUNDA」。

因為沒有一個西班牙人懂得唱自己的國歌。因為西班牙國歌ROYAL MARCH是沒有歌詞的。

這個講法其實有點不妥當。

在1931年前﹐當國王阿方素十三世還在位的時候﹐西班牙國歌是有歌詞的。在獨裁者法蘭高將軍執政的四十年﹐西班牙國歌也是有歌詞的。雖然跟之前的那一首完全不同。不過﹐隨著法蘭高將軍給長埋地下﹐西班牙國歌的歌詞也給埋藏在一個再沒有人找到﹑也沒有人願意找的地方。現代的民選西班牙政府當然曉得這裡面的尷尬。曾多翻請人填起新詞來。只是﹐直至現在﹐西班牙人依然未能一致同意國歌裡面的歌詞。

於是﹐當西班牙欖球隊碰上了愛爾蘭欖球隊﹐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一隊球隊無論如何努力也唱不出國歌裡面的一個字的同時﹐另一邊廂的球員倒在唱起兩首國歌來。

什麼﹖你還不知道為什麼愛爾蘭的欖球員在比賽前會唱兩首歌﹖

就因為知道他們特別喜歡唱歌﹐愛爾蘭政府特意為他們多寫了另外一首﹐好讓他們在比賽前壯一壯聲威。情形跟紐西蘭欖球隊在比賽前表演土人舞一樣嘛。(倒記不起那隻舞的名稱。)

假如你相信這個說法﹐請容許我取笑一下你的笨鈍。

愛爾蘭欖球員在比賽前唱的兩首歌﹐都一樣是國歌。因為他們既代表著南面愛爾蘭共和國的人﹐也代表著住在北面歸入了大不烈顛版圖的愛爾蘭土地的人啊。

Thursday, April 26, 2007

在巴黎的夜晚﹐我們曾經想過到九橋那邊的一間夜總會消遣。TIMEOUT說﹐那是近來法國首都裡面最受歡迎的夜店。是年青男女﹑潮流文化人士最熱門的蒲點。有著全巴黎最漂亮的酒保和侍應。在KENZO大廈的頂層﹐可以俯瞰塞納河的迷人夜景。店的名字﹐叫KONG。

吃過晚飯後﹐便乘地鐵來到九橋。還未到十一點。街上面都有點靜。大廈門外﹐沒有人龍﹐才只得兩個身形魁梧﹑穿黑色西裝的黑人把守。正要走入建築物裡面的時候﹐那個最高大的守衛便欄在前面﹐問我們是否訂了位子。他說﹐假如沒有預訂﹐恐怕今天晚上都沒有辦法讓我們進入﹐因為都滿了座。

跟他討價還價了一些時候﹐便是見著不斷有型男索女進進出出﹐我們知道﹐我們就是沒有辦法過得了黑人守衛這一關。他甚至有點不耐煩跟我們糾纏。他很清楚地用英文對我們說﹐我也不能多講什麼了﹐因為我的英文很不靈光。

在如此狀況下﹐我們唯有失望地離開。臨走前﹐那個黑人守衛提議我們道﹐明天晚上再來碰碰運氣罷。

當然﹐我們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那天晚上﹐我們的衣著是有點隨便。是一件衛衣跟一雙跑鞋。幸好﹐也在附近找到了一間不大注重衣著的店。叫LE FUMOIR。意思是吸煙人士。都很擠人。

前幾天﹐公司茶點的時候﹐碰見了STEVEN。是新來的同事。他是法國人。早前在馬德里工作。因為認識了一個愛爾蘭的女生﹐便決定北上來到這個島國生活。閑談間﹐我跟他講到了復活節到巴黎和里爾的旅行。我提及了KONG。

STEVEN說﹐要到這些夜店去﹐的確不是一件易事。那不是法國人和外國人的分別。我記得﹐有次我到巴黎旅行。也想過蒲蒲這些夜店。門外的守衛看到我那身CAUSAL裝束﹐也不讓我走入裡面。一雙刷得發光的皮鞋是少不得。牛仔褲不是一個問題。倒是上身要裝扮一下。

我點著頭笑道﹐我應該在出發前跟你聊聊。

的確﹐我為什麼老是忘記了我就在一間國際公司工作。這裡「國際」的意思﹐不是指公司在世界不同角落都有著分公司。我講的「國際」﹐乃是說公司裡面有著許多不同國籍的同事。我記得﹐一年前INTERVIEW的時候﹐我問AOIFE為什麼老遠跑到亞洲聘請。她的答案是﹐那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也不單是亞洲﹐我們公司裡面﹐是什麼地方的人都有。

那倒不是什麼虛話。從亞洲來的﹐有印度﹑有巴基斯坦﹑有馬來西亞﹑有菲律賓﹑還有我這個香港人。也有澳洲和紐西蘭。當然﹐少不了從東歐來的。亦有美國和南非。就只差南美洲罷。

我想﹐這樣的「國際化」﹐比公司在世界不同角落都有著分公司﹐對員工有更好的幫助。

至少﹐出發旅行前﹐可以找一些當地人傾談一下。

那天﹐在火車上﹐遇到了三樓的同事TONY。他是波蘭人。我跟他不是很唸熟。才不過在酒館裡碰過幾次面。我對他說﹐夏天的時候﹐打算到他的家鄉走走。他叫我不好WARSAW和KRAKOW各遊四天。他提議我﹐應該多花時間在KRAKOW。因為那兒才是波蘭最值得遊覽的地方。也是最漂亮的城市。

Wednesday, April 25, 2007

從去年搬到愛爾蘭生活開始﹐便一直打算到那個英國西北的港口城市逛逛。因為我相信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英國城市。那兒有我最喜歡的球隊﹐也是那支我最喜歡的樂隊的家鄉。

我講的﹐是利物浦。那個滿佈甲蟲的藍色利物浦。

雖然只在都柏林對岸﹐但總未能成行。未有合適時間﹐當然是一個原因。只是﹐最重要的﹐乃未能買到一張葛迪信公園的入場票。畢竟﹐不入葛迪信公園﹐到利物浦去就沒有什麼意義。

本來想過去年九月九日﹐渡海去看一場默西塞郡的打比賽。不過﹐便是托了一個在愛華頓球會裡兼職的人幫忙﹐也未能找到一張票子。可能﹐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將會是一場甜蜜的比賽。其後的銀行假期﹐愛華頓都要到作客。於是﹐去利物浦的計劃﹐只好一拖再拖。倒是因為碰巧愛華頓在十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六到訪阿仙奴的新主場﹐於是在妹妹的協助下﹐找來兩張阿仙奴的季票﹐便在倫敦首次看了這支英國最佳球會的正式比賽。不幸地﹐我們被主隊逼和﹐失掉了兩分。

看著本屆球季快要結束﹐我的確以為﹐到利物浦去﹐亦要等到下一個球季方能成行。況且﹐早幾個月前﹐當RYANAIR做大減價﹐我已買下了五月和六月銀行假期到倫敦的機票。

不過﹐偶然到了愛華頓的網上票務部瀏覽﹐知道他們在五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會在葛迪信公園迎戰PORTSMOUTH。那是今屆的最後一場主場比賽。因為我是愛華頓的登記會員﹐可以在門票公開發售的時候﹐透過互聯網購買。於是﹐上星期一﹐當他們在早上八時開始公開發售門票後﹐我便立即在公司上網﹐希望找來一張入場票。要知道﹐每季最後一場的主場比賽﹐總是特別多球迷入場。尤其是那些持季票的人。當這些人換購完畢﹐公開發售的實在所剩無幾。

只是﹐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讓我在半場位置的高層看臺﹐找到了一個位子。還才不過三十三英鎊。那可是我現場看球賽最喜歡的位置啊。因為我喜歡居高臨下。我以為﹐那才可以看清楚所有球員的走動和球隊的戰術部署﹐以至整場球賽的發展。雖然﹐那是不可能拿到球員的簽名。

買了球票後﹐便即時查看從倫敦到利物浦的火車時間。可以的話﹐我倒希望能夠在這個英國西北的港口﹐住上一個晚上。只是﹐因為那個週末﹐既是愛爾蘭的銀行假期﹐也是英國的銀行假期﹐找遍了幾個旅店網站﹐都未能找到一個床位﹐更遑論一間客房。也唯有即日來回好了﹐雖然這樣實在是趕急了點﹐亦未能好好感受一下這個我最喜歡的英國城市。看過球賽後﹐我也不知道是否有足夠時間﹐到以前甲蟲樂隊出沒的地方逛逛。我是乘早上八時零五分的火車出發﹐晚上八時的火車回倫敦。火車每程需時三個消失。球賽則在下午三時開始。

不過﹐就是今次未能好好遊遊這個滿佈甲蟲的藍色城市﹐我相信﹐下一個球季﹐我還有很多機會逛逛連儂他們的家鄉。始終﹐在英國大白天的最佳娛樂﹐還是到葛迪信公園看愛華頓的比賽。

(註﹕這個專欄是換了點佈置。多了愛華頓會徽的同時﹐也加插了一首主題歌。畢竟﹐這是一個叫TOFFEELAND的地方。只是﹐我總覺得﹐那首主題歌的旋律跟我的文字有點不相襯。便寫了這篇有關愛華頓的文章﹐以看看出來的效果。未知諸君意見如何﹖)

Tuesday, April 24, 2007

香港學校的初中英文課﹐除了教授文法書外﹐每個星期也有兩課課內讀物。老師教的﹐是一些故事書。至於﹐教的是什麼故事書﹐教育署倒沒有什麼標準。按中國大陸的說法﹐那都是學校的內政罷。其他一干外人都不能說三道四。不過﹐也許都有不明文的標準﹐便是都在那汪洋般的英文經典名著裡尋找﹐給許多學校選上的﹐都是一些孩童歷險故事,像TOM SAWYER、像OLIVER TWIST。或者﹐大家以為﹐初中生都應該還是一個小孩子﹐都沒有足夠的智慧去認識其他的題材﹐例如JANE AUSTEN的愛情故事。

雖云是英文經典名著﹐可我們讀的﹐都不過是香港出版社出版的簡易本。裡面的文字﹐都是那些二打六冒著那些大文豪的名字﹐胡亂節錄和刪改。他們叫SIMPLIFIED VERSION。跟那些原著有些少聯繫的﹐便只得那個故事的骨架和情節。

我明白﹐我們的英文程度都比較低。學校的確有需要只選簡易本給我們。當我們對故事發生興趣後﹐自然會再找來原著細味。他們以為﹐那是認識英文文學的入門課罷。便是長大以後不會翻翻原著﹐他們好歹也知道一些經典故事的內容。

我以為﹐這個教育理念很正確。既可以引領一些人走上英文文學的正途﹐也可以讓另外的一群享受到英語世界裡面的經典精彩故事。

不過﹐問題倒是﹕哪種原著故事我們評定為艱深﹐要選擇簡易本給學生﹖在選擇簡易本的時候﹐我們又有什麼準則呢﹖

第一個問題﹐我不懂得回答。因為我不是什麼語文教育專家。不過﹐最近翻過了THE THIRTY-NINE STEPS的原著後﹐我以為﹐要一個香港中三的學生﹐在一個學期裡讀畢原文﹐不應該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因為便是一個中學一年級的學生﹐有著老師和電影版本的協助﹐要明白原著﹐也不可能是件難事。要知道﹐原著亦才不過一百頁。裡面的文字都是啖啖肉﹐是簡易得不可能再簡易的英文。其實﹐當哈利波特出現後﹐我不知道學校怎能解釋硬要學生讀名著的簡易本。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想﹐那些簡易本總不能跟原著有分歧。我中學時候的那本OLIVER TWIST簡易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合適的讀物。他們「ARTFUL」地把JACK DAWKINS稱做AWFUL DODGER。我不明白﹐為何我們就不能選海外出版社的簡易本﹖是因為他們沒有像香港的出版社一樣﹐給學校一些回佣嗎﹖

我明白,這個指控很嚴重。不過﹐這是我唯一一個想到的原因﹐來解釋另外一個關於英文科課內讀物的奇怪事情。

初中的日子﹐我們學校除了選擇一些英文經典名著的簡易本﹐來做英文科課內讀物的教材外﹐他們也揀來了一些香港作家的英文兒童故事。

我記得﹐一本叫THE CHILDREN OF SHATIN VALLEY,另一本叫THE STORIES OF INSPECTOR FUNG。作者是誰﹖實在沒有一絲的印象。大概不會有什麼名氣。因為跟印度不一樣﹐在香港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出過一個寫英文書成名的作家。既然不是什麼出色的英文兒童故事﹐為何竟然會給選中來做英文科課內讀物的教材呢﹖我甚至不知道﹐那兩本讀物的英文就比學校英文科老師寫的強。假如要無里頭地揀選一些比二打六名著簡易本更不堪入目的故事﹐何解不要那些受薪的教師親自寫幾個短篇故事來做教材﹖要買那兩本香港英文讀物﹐實在是浪費學生和家長的金錢。

除了金錢和利益外﹐我實在想不到另外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件奇怪的事情。

Monday, April 23, 2007

那天﹐水石書店在推銷間諜小說。隨意翻翻那個書架上面的書﹐便看到了JOHN BUCHAN的THE THIRTY-NINE STEPS。得到希治閣的幫忙﹐這是最多人認識的一部JOHN BUCHAN作品。

跟許多學校一樣﹐初中時候的英文課﹐每個星期都有兩堂READERS。

怎樣翻譯這一個READERS好呢﹖姑且纍贅地叫課內讀物罷。這未必是一個很好的翻譯。不過﹐倒算能把意思清楚地表達出來。因為在那些課堂裡﹐老師教的都是一些故事書。THE THIRTY-NINE STEPS是其中一本。

那是初中最後的一個學期。可能是我們的程度比較低罷。便是到了中學三年級﹐我們讀的還只是簡易本。對﹗就是THE THIRTY-NINE STEPS這樣薄薄一冊的小說﹐學校依然以為簡易本是較為適合。

在水石書店裡﹐我翻著那本企鵝版的間諜小說。還不過一百頁。便是人人出版社的那個版本﹐也才是一百另兩頁。我不禁要問﹐中三那年的那本讀物﹐究竟有多少頁呢﹖印象中﹐亦差不多有一百張紙。那為什麼學校要給我們選簡易本呢﹖

把讀著故事的第一章﹐我便越來越不明白學校的決定。

原著的文字不見得比較艱深﹐但故事背景交代得清楚得多。畢竟﹐JOHN BUCHAN是一個政界中人。在英國政壇打滾的紳士﹐他們的英文普遍都是簡單易讀。是陶傑所講的啖啖肉﹐沒有多餘的脂肪和膽固醇。因為他們要把自己的政見﹐傳到社會任何一個階層的耳朵裡面。迅速地讀畢第一章﹐我實在很不明學校何解硬要我們讀那個二打六的節譯和改寫﹖

那個二打六不單把故事搞得有點糊塗﹐甚至無故地褫奪了我去認識倫敦的機會。在原著裡﹐JOHN BUCHAN對在英國首都的生活有頗細膩的描寫。就是不講那些生活細節﹐讀讀原著﹐至少可以讓一個長居香港的中學生打開眼界,認識一下倫敦這個大都會﹐不至將來有機會到那裡逛逛的時候﹐什麼地方也不曉得﹐在腦海裡亦沒有一個大概的地圖﹐就只認得那條唐人街。

看罷大衛連的OLIVER TWIST電影版本後﹐我更不明白學校選擇課內讀物的準則。

那部狄更斯的作品﹐是我中學二年級下學期的課內讀物。當然﹐也是一些二打六的節譯和改寫。跟THE THIRTY-NINE STEPS的節譯本一樣﹐生活上的細節和地方環境的描寫是全給刪掉了。剩下的便只有那個故事的骨架。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還算不算是原著故事的骨架。因為在節譯本裡﹐有些角色的名字是給改掉了。

中二後﹐我便以為帶OLIVER給FAGIN認識的那個人叫AWFUL DODGER。(直到現在﹐我那隊FANTASY BASEBALL球隊﹐依然叫做AWFUL DODGERS。)不過﹐在電影院裡﹐我聽到﹐他們都叫那個原名是JACK DAWKINS的人做ARTFUL DODGER。於是﹐離開電影院後﹐便跑到一間書店﹐隨手拿來兩本OLIVER TWIST的原著。是企鵝版和人人版。我發現﹐原來我是給人欺騙了差不多二十年。那個角色的確叫做ARTFUL DODGER﹗

天﹗那個簡易本實在太AWFUL了。那些英文科教師也原來都是一個個的AWFUL DODGERS。我很懷疑他們是否曾經把那部原著讀過一遍。當然﹐他們很可能讀過不只一遍﹐甚至是研究OLIVER TWIST的專家。他們都跟那個二打六一樣﹐認為AWFUL這個字比較貼切那個角色﹐於是ARTFUL地刪改了一代文豪的名著﹐也ARTFUL地把這個思想傳給了下一代。

究竟學校是憑什麼選擇課內讀物呢﹖

我想不到其他原因﹐就只想到一個很AWFUL的理由﹕金錢和利益。

Sunday, April 22, 2007

當很多人都像給人蒙起了雙眼﹐叫那個只懂在球場裡面跳來彈去﹑玩插花的傻子﹐做現今世界的最佳足球員後﹐LIONEL MESSI就用行動來告訴大家﹐新一代球王不在英國西北的曼徹斯特﹐乃在歐洲南部的巴塞羅那。

那天﹐MESSIDONA誕生了。

在酒館裡﹐我們總會天南地北亂說一通。也不記得是誰﹐打開了MESSIDONA這個題目。坐在身旁的FINNUALA立即裝作打呵欠,投訴道﹐天﹗最討厭無端端扯到了足球上面﹖救命﹗

奈何﹐因為MESSI那個入球實在太過精彩﹐我們幾個男生也沒有理會FINNUALA的說話。

是少一點技術﹐或少一點平衡﹐也不可能做得到。DECLAN說。

實在很難得。莫忘記其中的壓力。應該要傳球予隊友的時候不傳球﹐要承受很大的壓力。AIDAN有點身同感受地慨嘆。

西班牙的報紙都叫他做MESSIDONA啊﹗的確跟二十一年前在墨西哥的那一個入球很相似。同樣是在半場開始﹐同樣是過了五個守衛。JOHN興奮地道。

我記得《倫敦時報》那整整一版的分析和比較﹐立即點頭和應說﹐對啊﹗跟馬納當那的那個世紀金球一樣﹐從中場運球到把球送入網﹐MESSI也是觸球十三次。他用了11.10秒盤球跑55米。那個前世界球王則花了10.89秒來跑53.5米。

ADRIAN有點詫異道﹐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個難得的金球。不過﹐你總不用牢記著這些統計資料罷。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何解會記得這一些沒有意義的數字。我本身都不是一個對數字敏感的人。只是﹐才剛準備開口解釋﹐便聽到FRANCIS說﹐我倒不以為那個入球有什麼特別。還及不上九零年愛爾蘭足總杯決賽﹐JOHN RYAN的那記砲彈入球。就為BRAY贏得了冠軍。

BARRY急不及待道﹐我記得。我記得。那天是我第一次到LANSDOWNE ROAD觀看球賽。那的確是一個不能忘記的入球。

ROBIN呷了一口啤酒﹐施施然道﹐你們可都錯了。要數世紀金球﹐怎能不算兩年前工程師杯﹐FINTAN MORGAN的那記遠程香蕉罰球﹖在那種水平的比賽裡面﹐還夠膽在三十碼外直接射門。壓力﹖那就是壓力了。可知道﹐很大機會會給人笑到臉黃。

大家都笑得合不攏嘴。然後是互相碰杯﹐一飲而盡。

當JOHN準備走到吧檯﹐給大家多買一回啤酒的時候﹐便聽到南非女生DORETTE說﹐各位男士﹐怎麼今天不講板球了﹖是因為愛爾蘭在八強賽包尾出局嗎﹖

我們有點不忿。於是﹐便從足球轉到了板球上去。

我望了望FIONNUALA的臉。我想,她是有點給我們氣壞。就像你今天給我氣壞一樣﹕怎麼記錄了這一場無聊的對話?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星期五下班後在酒館裡過的﹐是怎麼樣的時光。

這就是其中的一個片段。

跟酒吧不同﹐在酒館裡是沒有什麼遊戲。也沒有人行酒令。因為那是大家跟大家聊天的地方。

Saturday, April 21, 2007

這一個月﹐應該是我搬到愛爾蘭生活後﹐上電影院次數最多的一個月。是為了配合香港那邊的電影節罷﹖我知道﹐Z就一口氣看了八部電影。

那天﹐偶然到了TEMPLE BAR那邊的電影中心去﹐翻了翻四月號的那本電影推介﹐便知道這一個月的週末都會很忙碌。因為有四部我很有興趣的電影上演。

這一個月才得四個週末﹐我可還要在復活節的那個星期到法國走走。於是﹐要把這四部電影都看過一遍﹐實在要花點心思。更何況﹐有兩部可只放映兩天﹐每天一場。

不過﹐至目前為止﹐也看了三部。是三部講不同語言的電影。一部是法國電影DAYS OF GLORY,另一部是大家都推介的德國電影THE LIVES OF OTHERS。還有一部﹐就是大衛連治的OLIVER TWIST。那是1948年的作品。

受難日那天﹐晨早起來﹐便走到了住所附近的那間電影院。因為他們在早場放映那部法國片子。那是一個講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協助法國跟納粹德國拼過你死我活的一群北非士兵的故事。那時候﹐北非很多國家都是法國的殖民地。像卡謬的阿爾及利亞。生活在這些殖民地的穆斯林﹐他們都把自己看作法國人一樣。於是﹐當聽到法國政府的號召﹐他們都立即奮不顧身﹐第一時間跑到前線﹐去保衛自己的國家﹐保衛宗主國。

電影很沉重。除了因為是戰爭電影外﹐也因為裡面的主旨﹕便是你願意為國家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國家倒不一定把你當做寶貝看待。那都是你心甘情願做的事情﹐國家倒沒有義務要把這些二等公民﹐看作如同己出的法國人一樣。於是﹐這些從北非來的人﹐派遣給他們的任務總是最危險的﹐他們總要跑到戰事的最前線去﹔在整支軍隊裡面﹐也總是受到次等和不公平的待遇﹐也不好寄望有職可升﹐便是每餐飯亦不能有一個番茄。都是留給真正的法國人。

我知道﹐那是真實的故事。因為看罷電影後﹐希拉克立即提出改善這些老兵生活的方法。他對記者說﹐國家是欠這些人太多了。

在巴黎的時候﹐重遊了那個路易十四世為受傷士兵興建的療養院INVALIDES。讀著牆壁上的文字介紹﹐我不其然想起了那部才在幾天前看過的電影。

從來﹐沒有一個國家會虧待自己的士兵。不過﹐法國就對那些為國家出生入死的人特別照顧。只要有空﹐路易十四世便會來到療養院﹐跟那些傷兵一起上教堂﹐唱聖詩。那時候﹐法國沒有什麼殖民地。當士兵去保衛國家的﹐都是真正自己的子民。

想不到﹐便是有著這樣優良的傳統﹐當有了二等公民參軍後﹐法國人也跟世界上面其他的民族一樣﹐總是不會好好對待那些從殖民地來的人。也許﹐就正如海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一書裡面所講﹐歷史不僅在一個民族裡自我重複﹐也還在世界的不同角落裡﹐在不同的時代裡﹐不斷複製自己。

現在﹐我期待的﹐是下個星期另一部大衛連治的名作。也是狄更斯的名著﹕THE GREAT EXPECTATIONS。那是比OLIVER TWIST更早面世的電影。是1946年。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第一年。

Friday, April 20, 2007

有朋友讀了我早前的一篇文章﹐便發了一個電郵給我﹐叫我不好忘記自己的老家。因為那兒有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當然不會忘記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只是﹐我真的未有想過給自己一個歸期。畢竟﹐我仍然是一隻不知倦的鳥兒。況且﹐到了這一個世紀﹐當大家都開始講地球村的時候﹐假如我們還依然給地域國界包圍著自己﹐我們是有點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要知道﹐我們要建設的﹐不應單單是香港﹑更不應該只是中國大陸﹐我們要為這個世界貢獻自己。因為我們都是地球村的一份子。這個世界有很多國家﹐都比香港和中國大陸更需要﹑以至更值得我們出一分力。至少﹐那些國家會把自己的公民當做自己人﹔至少﹐那些國家不會派遣軍隊屠殺自己的人民。

如果我會離開歐洲﹐華盛頓應該是我的下一站。

選擇離開香港﹐到外地工作﹐就是因為希望有天能夠在那座由鋼鐵玻璃建成的大廈裡上班。是賓夕凡尼亞大道和H STREET的交界。在白宮不遠處。

在那座建築物裡面﹐時常都有課堂教授地球村裡面的人﹐如何好好管治自己的國家。因為只要那些貧窮國家的政府都能夠不浪費金錢﹑好好地花其一分一文﹐使用那座建築物的機構便很願意無條件地借錢予那些國家。那也是一個不斷印制報告﹐呼籲全球節省能源﹐告訴大家人類對自然環境的禍害﹐提醒世人天氣變化對生態的影響。

似乎﹐那是世上最講道德的機構。

不過﹐最近﹐那個機構卻傳出了一些醜聞。是關於那個主席。他是美國人﹐姓WOLFOWITZ。(早不記得香港華文報章是怎樣翻譯這個姓氏了。好像都跟大陸一樣﹐是什麼沃玆似的。蠻不好讀。也很難看。)

報導說﹐兩年前﹐PAUL WOLFOWITZ離開五角大樓到此間上任後﹐便立即大幅增加同在機構裡面工作的女朋友SHAHA RIZA的薪金。又不斷引入跟自己親密的人到機構裡面擔任要職。

擔任主席的這兩年﹐保羅大力打擊給第三國家借貸裡面的貪污事情。因為他發現﹐機構借出去的錢﹐很多時候都落入了那些獨裁者在瑞士的銀行戶口裡面。現在﹐離任在即﹐卻傳出了這樣的消息﹐似乎有點諷刺罷。

從表面看﹐這實在很諷刺。一個全力打擊貪污的人﹐原來也這樣的不講道德。

只是可知道﹐上演這場戲的﹐不是那個叫香港的超微型政治舞台﹐那是世界政治的舞台啊﹗故事當然不是表面看來如此簡單。

PAUL WOLFOWITZ上任的時候﹐早就跟大家交代了這當中的可能利益衝突。他說過﹐他不會理會任何關於他女朋友在公司裡的事情。不過﹐倒是機構的律師堅持要他親自批准SHAHA RIZA的升職。因為SHAHA是一個出色的員工。是早應該就得到提升。他們說﹐這個升遷是嚴重過期。所以﹐要保羅即刻簽署有關文件。

現在看來﹐那原來是一個陷阱。是歐洲公然向美國挑戰所製造出來的陷阱。現在大聲疾呼﹐要求PAUL WOLFOWITZ立即辭職的﹐都是歐洲裡面的人。因為歐洲希望在選擇這個機構主席的時候﹐能夠有一點話事權。從來﹐在這個關節上面﹐美國都是獨行獨斷的。他們希望利用這個「醜聞」﹐爭得點點話事能力。

反PAUL WOLFOWITZ最落力的﹐就是英國和德國。

畢竟﹐那是歐洲和美國的政治角力場。因為那個機構叫世界銀行。

Thursday, April 19, 2007

每次銀行假期﹐我都會飛到倫敦去。也許﹐這將會有所改變。

從巴黎回來後﹐我有了一個新想法。我希望﹐每一個長週末﹐都能到一些我很喜歡的城市小住幾天。至於那些未曾去過的地方﹐則在放年假的時候去。

我每年有二十天假期。留十天回香港探親會友﹐也還有十天讓我到歐洲隨處閑逛。我可以分兩次放這十天的假期。即是﹐我可以用兩個星期﹐去兩個我未曾到過的地方旅行。今年﹐我選了西班牙。是巴塞羅那和馬德里。另一個﹐應該不是波蘭﹐便是米蘭的湖區。實在很難取捨。本來,我是心儀意大利。不過﹐偶然在電視裡﹐看過了一個介紹WARSAW和KRAKOW的旅遊節目後﹐我又很想到那些世界遺址去。

所謂的長週末﹐就是那些銀行假期。在愛爾蘭﹐我們每年有四個銀行假期。五月﹑六月和八月﹐都是首個星期一。到了十月﹐則是最後的一個禮拜一。這表示﹐我每年應該都可以到四個我很喜歡的城市小住三天。不過﹐倫敦﹑巴黎和佛羅倫詩都已經佔了其中的三個位置了。至於﹐最後一個席位﹐就讓它懸空罷。就看當時的心情好了。或到布達佩斯﹐再嚐那一個美味可口的魚湯﹔或到威尼詩﹐在那縱橫交錯的水道裡迷失。或再重遊倫敦﹑巴黎或佛羅倫詩。布拉格﹐當然也應該是一個選擇。還不好忘記﹐我將來喜歡的城市。我想﹐我會深深愛上那座戈第(ANTONI GAUDÍ)的城市。

畢竟﹐假期永遠都是不足夠。

那天﹐翻著報紙﹐又見到了MICHAEL O'LEARY的臉。他是全球最賺錢的航空公司RYANAIR的話事人。他是出來公佈一個大家期待已久的消息。一個在打開天空協議(OPEN SKIES AGREEMENT)後﹐大家便引頸以待的消息。

那位愛爾蘭人對記者說﹐乘RYANAIR到紐約﹑羅德島或巴爾的摩﹐未連稅下﹐每程可以低至十塊歐羅。

打開天空協議的效應開始湧現了﹗

上個月﹐政府決定取消飛越大西洋的飛行限制﹐容許所有航空公司都能夠在那條航線裡分一杯羹。以往﹐就只有幾間大型航空公司﹐如英國航空﹑維珍航空﹐方能載客從歐洲飛到北美洲去。那個協議明年生效。

協議簽定後﹐大家預期,從歐洲到美國的機票價錢將會大幅調低。因為那些廉價航空公司都會加入競爭。其實﹐便是沒有那些廉價航空公司﹐在需求不變下﹐供應增多﹐價錢自然便會降低。

現在﹐歐洲那邊的廉價航空公司搶先公佈了價錢。未知道美國那邊會如何回應。大家等的﹐都是SOUTHWEST的公佈罷。那是全球第一間廉價航空公司。是RYANAIR的師傅。MICHAEL O'LEARY也不過是把這個經營模式發揚光大罷了。

讀著這個新聞﹐我知道﹐以後要慳錢地看舞台劇﹑看MUSICAL,也不用單調地到倫敦去了。我還有百老匯可以選擇。

寫到這裡﹐不其然便哼起了法蘭仙納杜拉的NEW YORK,NEW YORK。

Wednesday, April 18, 2007

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個老友發出的電郵。裡面是一篇文章。他說﹐是一時感觸寫成。

大概會考後﹐就未有讀過這位老友的感性文字。望著電腦熒光屏﹐我是有點發呆。我把那千多字的文章﹐重頭讀了幾遍。總好像有點說話想說出來﹐總好像想有點回應。不過﹐腦袋裡原來就只得一片空白。也許﹐是因為他已講出了我埋藏在心裡的話。也許﹐是自己不大願意撩碰那些感觸。因為我怕。畢竟﹐我是一個喜歡把頭埋在沙堆裡面的人。

我想﹐那不是老友的一時感觸。也蘊釀了一些時候罷。

有一天﹐是在那些事情發生後﹐在公司收到了他的電話。因為趕著跑去開會﹐只匆匆地聊了一會兒。還記得﹐在電話裡﹐我們也碰到了這一個話題。

我們已不再年青。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我們老了。

眾所週知﹐我是一個體育迷。從小﹐就在運動的世界裡浸淫。報紙的體育版是我永遠的精神食糧。因為看得多﹑讀得多﹐每一種體育比賽﹐我都略知一二。同時間﹐也不知不覺間﹐從中產生了一些很奇怪的想法。我以為﹐其中有一個﹐頗適合來解釋最近發生在我們週邊的事情。

我常相信﹐每支球隊的連勝記錄越長﹐他們下場比賽給打敗的機會越大﹔相反﹐每支球隊連敗的場數越多﹐他們勝出下場比賽的機會越大。

我有這種想法﹐因為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長勝之師﹐我也不相信世上會有不勝的球隊。只要多點比賽﹐本來長勝的球隊也一定會遇到能夠克制他們的敵人﹔只要比賽多點﹐本來未嘗一勝的球隊亦能初嚐勝利的滋味。

人生也是如此罷。

生命本就無常。不過﹐在那無常之間﹐卻又有著許多固定不變的事情。那是生﹑是老﹑是病﹑是死等等。這些都是組成無常生命的常。我們說﹐生命無常﹐是因為我們總不知道這些常,什麼時候會在我們的生命裡出現罷。不過﹐只要我們的生命夠長﹐這些事情都必定會在我們身上發生。就正如﹐只要比賽場數夠多﹐我們總要遇到打敗我們的人﹔只要比賽場數夠多﹐我們總能贏得一場的比賽。

不盡人意的事情﹐是在我們身邊發生了。而且﹐還是有點禍不單行地接連而來。是因為我們的生命開始步進第三十個球季了。畢竟﹐現實世界裡﹐就沒有什麼不敗的神話。只是﹐當我們接受了不敗泡沫破滅這個事實的同時﹐我們也不好忘記﹐這個世界裡面﹐亦沒有不勝的球隊。也許﹐是連敗了兩場﹐不過﹐這不就表示我們贏得下場比賽的機會又大了點麼﹖

始終﹐最緊要的﹐還是我們依然能夠生存下來。只要還有比賽﹐我們就有機會取得勝利。

望著那發光的屏幕﹐我的心是有點亂。是亂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是一片空白。也是一片漆黑。

再重頭多讀那篇文章兩遍後﹐便乖乖地按著老友的意思﹐把它刪掉了。

Tuesday, April 17, 2007

很多人喜歡巴黎﹐都因為其週圍浪漫的氣氛。

我開始愛上了巴黎﹐倒是很不浪漫地因為其懶洋洋的氛圍。不過﹐這次重遊花都後﹐我喜歡上了這個法國的首都﹐其實還有一個更不浪漫的原因﹕我以為﹐在巴黎消費都很廉宜。

這是我兩年前遊巴黎的時候未曾發覺的事情。

零五年的秋天﹐跟一班朋友到了意大利和巴黎旅行。我們先花了個多星期在羅馬﹑佛羅倫詩﹑威尼詩和米蘭等地方遊逛。然後﹐才轉飛法國。在巴黎逗留了四天罷。

在意大利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週圍的東西都比香港昂貴得多。買手信﹑買禮物﹐可以因為價錢不合心水而不買。不過﹐吃飯倒是要吃的。於是﹐選擇餐廳的時候﹐除了看看旅遊書的介紹﹑餐廳的裝修和餐牌外﹐我們也自行定了一個「CARBONARA指數」﹐來衡量餐廳的價格﹐然後才決定到那一間去。

什麼是「CARBONARA指數」﹖

CARBONARA是一種意大利粉的烹調方法。就像肉醬意粉般。不過﹐不是茄醬和豬肉﹐而是白汁﹑雞蛋和煙肉。「CARBONARA指數」便是每間餐廳售賣CABONARA的價錢。

我們發覺﹐意大利一般餐廳的「CARBONARA指數」都在七和八之間。是七﹑八塊歐羅上下。

來到巴黎後﹐偶然經過一些意大利餐館﹐翻翻門外的餐牌。原來﹐那裡的「CARBONARA指數」要去到九了。我記得﹐在巴黎的每一餐飯﹐我們都花得比意大利多。或者﹐也跟法國的食物很美味有關係。我們點得比較多。不過﹐相差也不會很大罷。畢竟﹐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都是歐洲裡面最講究吃的國家。

只是﹐這次重遊花都﹐一切似乎都改變了。

在機場吃一個早餐﹐還不需八塊。也不用二十塊錢﹐便可以在一間頗DECENT的餐廳吃得很豐富。當然﹐也很美味。到士多辦館(巴黎倒沒有很多超級市場)買一支可樂﹐也才只是一塊。一盒三明治﹐是三塊半。乘地鐵﹐亦不過一塊一程。便是搭磁浮火車到400公里外的里爾﹐來回也不用六十塊。

只要想到這些價錢﹐到花都旅遊怎能不吸引人﹖不算飛機和酒店﹐在巴黎渡一個週末﹐花的錢一定比在倫敦和都柏林少。

在愛爾蘭的首都﹐一個早餐便要九塊。DART(都柏林市內的KCRC)一程最便宜也要塊半。到餐館吃飯﹐每個人不留下二十塊錢﹐實在不用離開。汽水機賣的可樂﹐差不多要兩塊。三明治﹐是四塊半啊﹗乘火車到300多公里外的CORK,來回要六十一塊。需時三個鐘頭。

在倫敦﹐一切當然更貴。

實在很不明白﹐為何他們老是說﹐香港是一個昂貴的城市。這是我一直百思不解的事情。

Monday, April 16, 2007

在都柏林生活了近一年﹐我依然未能曉得這兒的郵差的腦袋是如何運作。也許﹐因為不是常人所能了解。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打開信箱﹐赫然看到有四封寄給自己的信。那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可能是復活節假期的關係罷。所有信件都堆了到放假後的第一個工作天派發。

一封是電話單。一封是電費單。一封是從香港寄過來的復活節卡。(我倒不知道原來那些商人開始為這個節日印制賀卡。虧那位老太太想得到。)另一封是從KILBARRICK郵局寄來的。拿著那薄薄的信封﹐望著那寄信人的地址﹐不用打開﹐我也猜得到是什麼的一回事。

用開信刀撕開那個郵局的信封﹐裡面就祇得一張紙條。有我的住址﹐也寫滿了都柏林市內的一些郵局地址。在KILBARRICK郵局前面﹐給人畫上了一個藍色的交差。

果然是著我親自到郵局領取包裹的通知﹗

因為住所的信箱很細﹐是不可能放進一件包裹。收到這樣的通知﹐實在沒有什麼出奇的事情。我是習慣的了。我總是在上班前到郵局領取。我也很高興親自跑到郵局領取。因為這表示﹐這兒的郵差不會隨便丟下朋友寄給我的珍貴東西。他們都很珍重地看守著我的朋友的心意。

只是﹐望著那個郵局的地址﹐我不禁有點發笑。

我是住在第一區的。除了那次互聯網供應商寄給我那個MODEM外﹐每一次我都是到住所附近的那間郵局領取包裹。只是﹐這一次﹐我那件包裹竟然給送到了第五區的KILBARRICK。我真的不知道填寫這份通知的時候﹐那個人心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才剛寫好了我那個D1的地址﹐便要跳過那個D1的郵局﹐在D5那個地址前面畫上一個交差。我想﹐只要有帶腦袋上班﹐總能發覺這其中的荒謬罷﹖雖然都柏林不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可是﹐第一區到第五區的距離﹐實在不是可以步行的距離。真的不明白為何他們要這樣勞師動眾地把我那個包裹﹐從D1山長水遠地運到D5去﹖

本來﹐假如他們星期六也辦公的話﹐我倒也不介意乘一程火車﹐到KILBARRICK一趟。不過﹐這兒郵局的辦公時間就只是週一至週五的八點到五點。也就是我上班的時候。教我如何親自去領取。

唯有第二天早上﹐撥個電話到KILBARRICK的郵局﹐麻煩他們再次不辭勞苦地﹐把我那個包裹運回到第一區去。

這一切都要快。因為愛爾蘭的郵政服務有一個規矩﹕假如十二天內沒有人領取那些從海外寄來的包裹﹐他們會一件件發會給寄件人。有超過兩個星期的時間﹐這本來不會是個問題。可是﹐同時候﹐他們也有另外一個規矩﹕本地包裹的候等時間卻只有三天。而在那張領取包裹通知上面﹐倒沒有填上寄件人的國家。那即表示﹐無論如何﹐是也要三天內到郵局去領取包裹。

上班途中﹐望著那件禮物﹐我不知道這兒的郵差是否比那神秘黑色大陸的還要差。

Sunday, April 15, 2007

當差不多走到人生終點站的時候﹐LEONARD SIDNEY WOOLF偶然寫上了這樣的一句話﹕你總逃不過命運﹐因為正如我經常以為﹐命運不在將來﹐乃在過去。(You cannot escape Fate and Fate, as I have always felt, is not in the future but in the past.)

細味之下﹐的確蠻有道理。正因為未來是過去和今天的延續﹐所以我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自己給自己製造出來的命運。縱然﹐明天永遠是一個未知數。

想起了去年夏天﹐給一個朋友寫過的幾封信。

那時候﹐我們在討論「命運」這個課題。

對於「命運在我手」這個STATEMENT,我的答案是很英國官僚的YES AND NO。我同意命運在我手。我也同意命運不在我手。

我以為﹐人生是一個早已完成的劇本。我們則既是這個故事的演員﹐也是這個故事的導演。我們每分每秒都在指點著自己﹐如何演好這個上天爺老早寫成的劇本。一個我們只知道起首和結局的劇本。

我相信﹐我們都是天才的演員﹐我們也是天才的導演。因為在僅知道故事頭尾的情況下﹐我們依然可以做好自己這個故事主人翁的角色﹐同時亦可以做好別人故事裡的配角﹐以至一切一切的閑角。

自呱呱落地一刻開始﹐我們便擔演著幾十個﹐甚至幾百個故事裡面的角色。不過﹐沒有一個角色﹐我們是很清楚明瞭當中的劇情發展。在腦海裡﹐我們所知的﹐也不過是一個大概。在那個劇本裡﹐我們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在另一個劇本裡﹐我們是一個愛護妻兒的丈夫。我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至於﹐有什麼情節﹑會有什麼發展﹐倒是要臨場方能知曉。因為﹐雖然那是一個早已完成的故事﹐可是﹐上天這個編劇﹐老是要在最後一刻方肯把那頁劇本撕下﹐摺成紙飛機﹐飛到我們手裡。

他不是因為要刪改任何情節﹐才永遠把劇場弄成一個紙飛機滿天飄的地方。他就是要考驗一下我們的演技。因為我們都是他的天才演員﹐也是他的天才導演。他知道﹐我們都能夠把他創造出來的故事演繹好。

不過﹐我們始終都只不過是個人。不是神。況且﹐劇本裡面的文字是死﹐導演的想法和演員的演繹是生。所以﹐有時候﹐我們或會演繹某一個角色演得過了火﹔有時候﹐我們又會未能全心全意的﹐把其中一個角色好好演繹。於是﹐上天難免要為我們的失誤﹐稍稍更改一下那個早已完成的劇本。只是﹐故事大綱依舊一樣﹕在那個劇本裡﹐我們是別人的兒子。在另一個劇本裡﹐我們是別人的丈夫。

把讀著LEONARD SIDNEY WOOLF的那句話﹐我想﹐是我那個對「命運」的看法的完美補充。(我竟然這樣不知醜﹐硬把自己對LEONARD SIDNEY WOOLF的說話的理解﹐講成是自己原創一樣。還要這個HOGARTH PRESS的創辦人來為我做補充。我的確有點大膽。)

不好以為自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不好以為自己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只是﹐別要忘記﹐未來倒是過去和今天的延續。在數學上﹐有一個名詞﹐叫CONTINUITY。就是這樣的意思罷。那是生和死之外﹐人生另一個永遠不能稍微變更的事實。

Saturday, April 14, 2007

初中的時候﹐到了法國文化協會學習法文。

每個人做每一件事情﹐背後總有其原因。我知道﹐陸離是為了杜魯福跑去學法文。同班同學裡面﹐都是那幾間傳統名校的學生。他們都是為了會考的時候多報一科﹐一嚐十A的志願﹐放學後便到法國文化協會﹐為幾年後的公開考試準備。至於﹐我是什麼原因去學法文呢﹖實在不記得了。也許﹐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想有點與別不同罷。陶傑說過﹐教育修養。就是培養比別人高一等的優越感。我以為﹐法文好像比較高貴。

那時候﹐對法國根本就沒有什麼認識,也沒有很大的興趣。柏天尼亦不是我喜愛的球星。況且﹐是受了香港教育的為害罷﹖我無知地以為﹐學習語文跟認識那一個國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於是﹐便是老師如何講述巴黎的生活﹑普盧旺詩的美食﹐我也不是很聽得入耳。我只一心一意地記著每個字詞的發音﹐每個動詞的變化﹐和每個名詞的屬性。

那天﹐老師講到巴黎的建築。從照片裡﹐我首次看到那座好像用水管搭建成的龐比度中心。我覺得很有趣。老師介紹說﹐那是現代藝術的展覽場地。

從那天起﹐那座外型古怪的建築物﹐便不大不小地在我的心裡面佔據了一個位置。

兩年前﹐或者是中了太深陶傑的毒﹐心裡面就只想到聖賢伺和莎士比亞書店﹐竟然錯過了到龐比度中心逛逛的機會。

所以﹐這次重遊巴黎﹐當V問我最想到那些地方的時候﹐我想也不想便答﹕龐比度中心。

只是﹐因為外面有很長的人龍等候入來參觀﹐我最終還是未有走到入去。就只在外面拍拍照﹐聽聽外面的街頭演講。我們想﹐裡面的展覽品﹐都跟倫敦TATE'S MODERN的很相像罷。都是現代藝術的展覽場地嘛﹗

實在有點自欺欺人。畢竟﹐吃不到的葡萄總帶點酸。

不過﹐龐比度中心對面的那些小店﹐都也值得一逛。都是售賣一些有趣﹑古靈精怪的物品。

我最喜歡的﹐是那間賣畫像﹑照片的店。那兒有很多很多名人照片﹐電影海報﹑設計圖片、油畫畫像。望著那許多柯德莉夏萍的電影照片﹐我開始尋找嘉芙蓮丹露的電影海報。我希望找來一張《是日麗人》的海報。在那部電影裡﹐丹露實在美得有點不可令人想像。不過﹐翻著翻著﹐我找到的竟然是一大堆大文豪的照片。因為十張才十塊錢﹐於是﹐我便揀來了卡謬﹑沙特﹑普盧斯特﹑吳爾芙﹑托爾斯泰﹑杜斯妥耶夫斯基等照片。也選了一張柯德莉夏萍的玉照。

拿著那些照片﹐我笑著對V說﹐總希望有一天﹐能夠把自己的照片也放到這堆大文豪裡面。就叫THE GREATEST WRITERS EVER APPEARED IN THE WORLD罷。

當然﹐我知道﹐我是在白日做夢。

因為我在巴黎。

Friday, April 13, 2007

當知道我在復活節的週末會到巴黎一趟後﹐同事都問我以前是否曾經去過。他們都以為﹐只在花都逗留三天﹐是實在太短了。在火車上﹐再碰到了馬來西亞華僑ALAN。他詫異地說﹐三天根本就不可能遊完整個巴黎。因為那裡有太多要去的地方。

也許﹐他們是對的。三天實在是太少了。轉過頭﹐便又是歸程的時候。不過﹐從來就沒有一個假期是悠長的。便是有著十個三天﹐我也會覺得短暫。畢竟﹐都是快樂的時光﹐所以﹐旅行的日子都過得特別快。

只是﹐他們也是錯的。就是多給我十倍的時間﹐我也不會把所有旅遊書上面的景點遊過一遍。因為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這個法國的首都。也因為﹐對於我來說﹐巴黎有太多要去的地方﹐同時間也有太多我不會再去的地方。

那天﹐在酒館裡﹐FIONNUALA問我﹐是否喜歡巴黎﹖她說﹐那是一個她很心愛的城市。

我迅速地在回憶裡找尋答案。不知為何﹐我發覺﹐那不是一個我很喜歡的城市。FIONNUALA有點驚訝。她不相信會有人不喜愛巴黎。望著她那表情﹐我唯有推說﹐是因為上次逗留的時間太短﹐未能好好細味這座柯德莉夏萍的城市。雖然﹐我記得﹐那次我是在花都住上了四個晚上。比起我任何一次作客倫敦的時候都要多。

零五年的秋天﹐我首次踏足法國的首都。是在遊玩完意大利之後。或者﹐也就是這個原因﹐我不是十分喜歡巴黎。始終﹐我不是一個多心的人。既然愛上了翡冷翠﹐當然就沒有位置容納巴黎。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罷。

也因此﹐這次到法國的旅行﹐便是就只得三天的日子﹐我也選了一天到北面的里爾去。那時候﹐無知的我想不到巴黎還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兩年前﹐我是到過了所有旅遊書都會介紹的地方去。我知道﹐我是不會再排隊等候上鐵塔﹐也不會老早爬起來﹐乘火車到梵爾賽宮去。凱旋門﹑聖母院等﹐也是到過一次便很足夠的地方。

於是﹐出發前倒也沒有什麼打算﹐一切便任由V安排好了。況且﹐決定到巴黎去﹐為的也不過是想見見她。

就這樣﹐在巴黎的時間裡﹐我們便都沒有到過什麼地方去。因為大家也沒有預先安排。

就讓暖陽下的風﹐帶我們到它想我們去的地方罷。

吃了一頓三小時的海鮮中飯。逛了逛塞納河畔的街頭小店。到了BERCY VILLAGE那兒的咖啡店閒坐兩個多小時。也在九號碼頭附近的夜店蒲上了一個夜晚。在INVALIDES對出的草地上面午睡。在LES HALLES那兒的小街短巷裡無聊地閒逛。在龐比度中心對面的店子消磨了大半個下午。

也就是這樣﹐我發覺﹐我喜歡上了巴黎的生活。一切都是悠閑的﹑懶洋洋的。沒有無謂的追趕﹐也沒有不必要的準備。什麼都不用做﹐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便都隨遇而安好了。生活本該就是這個樣子。

坐在路邊的咖啡茶座﹐望著街上走動的人群﹐我一遍呷著那杯濃濃的黑咖啡﹐一邊讀著吳爾芙的《流金歲月》。我想到以後的假期。我決定﹐每年至少都要到巴黎渡上一個週末。尤其是工作繁忙的日子。因為唯有在巴黎﹐方可以懶得如此徹底。也唯有在巴黎﹐方能尋回生活上應有的寧靜。

那兒實在有太多的咖啡館﹐教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只待在那兒發獃。

Thursday, April 12, 2007

假如就只為了購物﹐復活節應該不是一個合適旅遊花都的時候。至少﹐同行的幾位女伴也如此以為。因為便是「春天」和「老佛爺」這兩間百貨公司也在慶祝耶穌基督復活的日子關門休息。於是﹐大家就「毫無顧慮」下﹐實實在在地跟我做了幾天真真正正的巴黎人。假如巴黎人的生活就只是蒲咖啡館和在倘大的草地上臥睡一個下午。

或者﹐講係「法國人」會更加準確。畢竟﹐三天法國之旅裡面﹐我們倒也花了一整天在里爾(LILLE)。對﹗就是曼聯今年在歐洲聯賽冠軍杯十六強﹐淘汰的那隊法國球隊的所在地。

那是一個在諾曼底附近的城市。因此﹐菜式屬北部法國的口味。

這當然不是我選上這個地方的原因。老實說﹐我也不是很能夠指出諾曼底和普盧旺詩菜式的分別。我常以為﹐那差別就是那一點點的田園風味。

才短短的三天﹐也抽上十二個小時到這個法國北部的城市逛逛﹐都是因為那磁浮火車的吸引力。

那天﹐讀著《倫敦時報》﹐知道法國的磁浮火車TGV經已是世界上最快的火車後﹐我更加希望一嚐每小時375公里的滋味。便到網上查看一下﹐發現去里爾是最合適的選擇。因為從巴黎北站(GARE DU NORD)出發﹐才不過一小時的車程。

乘客是可以在網上面訂購車票﹐火車公司不會收取附加費。只是﹐乘客至少要早一個星期購買﹐也要提供姓名﹑國籍和年齡等個人資料。因為在出發前四天﹐方集齊所有旅伴的資料﹐我們唯有到達戴高樂機場後﹐才到票務部購買。

不過﹐倒也奇怪。在機場那兒買TGV的票﹐是不需要任何個人資料的。也許﹐因為要再填寫那些資料﹐那條等候的人龍將會長得沒有人能接受得了。包括那些非常有耐性的法國人。歐洲人的生活字典裡面﹐就沒有「急促」這個字眼。不過﹐法國人的生活就比其他歐洲人更悠閑。那是亞洲人永遠學不來的事情。因為他們以為有比生活更重要的事情。

TGV的外型跟平常的慣見的火車﹐其實沒有很大的分別。畢竟﹐也是一個經已十來歲的東西。不是什麼新鮮出奇的科技。在車廂裡面﹐也許就只有我這個大鄉里﹐方對這個法國人其中一樣驕傲﹐充滿一絲的好奇。

火車準時在八時五十八分開離火車站。至少﹐火車開動的時候﹐月臺上的時鐘是這樣顯示。

起初﹐火車當然是在路軌上行走。加速也需要一些時候啊﹗更何況是從一個系統轉做另外一個系統。都急不來。不過﹐可是什麼時候變做了磁浮呢﹖這個我可也說不上來。縱然﹐我是很留意每一刻的轉變﹐以至每一秒的震動。只是坐在那舒適的車廂裡面﹐我的確感覺不到那應該很些微的變化。

記得《倫敦時報》的記者是這樣描述﹕

從車廂望出去﹐一切都是模糊的。因為影像留在視網膜的時間也不過百分的一秒。腦袋根本沒有足夠時間去分析眼前的事物。於是﹐外面是什麼景色﹐都實在不知曉。

這句話﹐我是很有深刻印象。所以﹐在依然看到外面綠油油的草地和廣闊茂盛的樹林的時候﹐我不禁有點疑惑。

是看到在高速公路上「奔馳」的汽車後﹐方能肯定我是在一架很跑得很快的火車裡面。我想﹐在暢順的高速公路上﹐總不可能有一輛不奔馳的汽車。只是﹐向窗外望﹐我見到的都是停頓在行車線上的私家車。

在看到猛烈太陽底下的火車影子後﹐我更肯定﹐我正在一架時速375公里的火車裡面。從影子裡﹐我看到TGV原來也是靠電纜走動。不過﹐我就是未能見到窗外面有一支電纜X。

我們的確跑得很快。《倫敦時報》的記者說的也不是什麼虛話。

不多不少﹐一個小時後﹐我們便到了那漂亮怡人的里爾。

Wednesday, April 11, 2007

也許﹐你們是早知道的了。不過﹐我這一個大鄉里﹐倒還是來到愛爾蘭生活後才曉得。

我講的﹐是我們大學時候的一個口頭禪︰SUGAR。

不記得是那一個人創造出來的了。或者﹐那是大家的集體創作。那三年裡面﹐當懷疑別人的講法是否正確的時候﹐我們都會問﹐SUGAR?當我們在別人面前肯定自己的講法時﹐我們都會回答﹐SUGAR。

我以為﹐那是一個很典型的香港人的說話。因為那是廣東話裡面夾雜著英語﹐英語裡面又夾雜著廣東話。在疑問句裡面﹐SUGAR,就是「SURE唔SURE架」的簡稱。在平述句裡面﹐SUGAR,就是「SURE架」。望著這樣的用法﹐我能夠不以為﹐那是只有香港人才能講出來的話嗎﹖要知道﹐我們甚至把SURE當動詞用。(雖然﹐那其實是英語會話裡﹐「SURE﹖」的變身。)

只是﹐來到愛爾蘭後﹐我發覺﹐似乎並不如是。那似乎並不是只有香港人才能講出來的話。

有天﹐在公司裡﹐正跟上司AOIFE討論一些事情。我並不肯定圖則裡面的一些資料是否正確。在腦海裡﹐我有第二個想法。把我的疑問講了出來後﹐我竟然聽到AOIFE很熟悉又很親切地回答﹕SUGAR。我呆了一呆﹐眼睛只望著她。因為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以為我聽不清楚答案﹐於是並不那麼簡短地重複了她的想法一次﹕我以為這應該無誤﹐因為-。

我想﹐這的確無誤。我是真的聽到她用「SUGAR」來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往後的日子﹐我也聽到了這樣的用法。不只是從AOIFE的口中﹐還有其他人的口。不過﹐並不多﹐才只是少數。

或者﹐那並不是英語。也不是什麼英文的俚語。那只是愛爾蘭人的口頭禪。是某一些愛爾蘭人的口頭禪。可是﹐那也證明「SUGAR」並不是只有香港人才能講出來的話。

想到這裡﹐我就立即跑進了回憶的火車裡﹐找尋找尋那些零碎的片段。是那一個人創造「SUGAR」出來呢﹖是他早知道愛爾蘭那邊有這樣的用法﹖還是誤打誤撞創造了一個共同的語言﹖

只是﹐話得說回頭。我知道﹐我們的「SUGAR」就是「SURE架」。可AOIFE口中的「SUGAR」真身又是些什麼來呢﹖

我沒有問過其他人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不好問。

Tuesday, April 10, 2007

上週五﹐是受難日。是紀念耶穌基督被釘十字架的日子。整個愛爾蘭都有點不平凡。

至少﹐跟平常的日子很不一樣。

因為所有酒館都關了門。

到超級市場去﹐只見擺放酒精飲品的那條走廊都上了大閘﹐貨架上的烈酒﹑啤酒﹐以至一切餐酒﹐都給人用鎖鏈圍著。閘上面有一張告示﹐寫道﹕受難日關係﹐禁售含有酒精的飲料。

啊﹗我記起了。有天中飯後﹐跟同事談到復活節。BARRY跟我講﹐星期四晚上﹐酒館是到凌晨十二點便要關門。因為大家都不能夠在受難日飲酒。

我想起了龍應台的一篇文章﹐叫《在紫藤蘆和星巴克之間》﹐副題係「對國際化的思索」。裡面有這樣的一段文字﹕

「...在歐洲的長期定居﹐只是不斷見證傳統的生生不息。生老病死的人間禮儀﹐春夏秋冬的生活韻律﹐並不曾因現代化而消失或走樣。至於生活環境﹐不論是羅馬﹑巴黎還是柏林﹐為了一堵舊時城牆﹑一座破敗教堂﹑一條古樸老街﹐都可能花大成本﹐用高科技﹐不計得失地保存修復﹐為了保存傳統的氣質氛圍。」

聽到BARRY的話後﹐我應該覺得很奇怪。因為是連續四天的假期啊﹗就不算這個島上面的居民﹐也有大量遊客湧來。酒館的老闆竟然容許這個禁令維持下去﹖不過﹐當想到龍應台的那一段話﹐我實在很替愛爾蘭人感到驕傲。

在這個島上面﹐沒有人會高呼為了迎接什麼商機﹐要求政府准許他們在受難日賣酒﹔在這個島國裡面﹐也沒有人會大喊生意難做﹐要求政府放寬限制﹐批准酒館在受難日繼續營業。

跟遠東的那個古老民族不一樣﹐在這裡﹐錢不是唯一衡量社會進步的標準。

其實﹐在暴發之前﹐那些住在那個古老東方國家的人﹐也是一個尊重傳統的民族。他們有很多傳統的節日。只是﹐走上了跟國際接軌的那條路後﹐那些傳統的節日﹐都只變成了一個又一個月曆上的紅色假期罷了。裡面的意義已經變得很模糊。當大家在十月一日﹐都改了用不斷消費,去紀念那些打著共產旗幟的立國英雄的時候﹐又怎會有人還記得那些傳統節日的原本意義﹖清明節再不是一個掃墓拜祭先人的日子﹐那只是一個方便吃喝玩樂的假期﹔端午節也再不是紀念愛國詩人屈原的時候﹐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到可以處遊玩的假期。

我以為﹐沒有一個節日是一個玩樂的假期。因為每一個節日都有其傳統的意義和其應該做的事情。那些什麼「五一黃金週」﹑「十一黃金週」﹐更是讓民族丟盡臉的產物。

有人說﹐時代進步了﹐我們不在需要那麼多不合時宜的繁文縟節。

我不是不同意這個講法。只是﹐我想﹐在符合時代不斷變遷的同時﹐我們總不能把我們的根和本都刪卻掉。難道為了有一個長假方便自己旅行玩樂﹐於是決定不去拜祭祖先﹐那是迎合時代變遷的做法嗎﹖

望著那些關掉大門的酒館﹐望著那些圍著酒樽的鎖鏈﹐我為愛爾蘭人感到驕傲。

Saturday, April 07, 2007

我喜歡讀書。一切關於書的事情﹐我都很有興趣。

尤其是﹐我喜歡的人究竟喜歡讀些什麼書。

因為唯有如此﹐我方能多認識其他作家﹐拓闊自己讀書的範圍。例如﹐我喜歡讀金庸的武俠小說。知道他很欣賞陶傑﹐於是便每天都讀《黃金冒險號》。後來﹐讀到陶傑的一篇訪問﹐知道他喜歡讀英國作家JEFFREY ARCHER的小說﹐我又開始翻翻那個前英國保守黨副主席的作品。

小時候﹐是小學的時候罷﹐每個星期天﹐我都會收聽香港電臺的「讀書樂」。我想﹐那是香港所有電子媒體裡面﹐唯一一個談論讀書的節目。

每一年﹐他們都會舉辦一個叫「十本好書」的活動。由市民投票選出那一年最喜歡的十本好書。他們也會邀請一些名人到電臺去﹐在大氣電波裡面﹐介紹一下他們最喜歡的一本書。那時候﹐那的確是一個很QI的節目。因為給他們邀請的名人﹐都是喜歡讀書的人。我記得﹐他們邀請過查良鏞先生。至於﹐介紹的是那一本書﹐實在沒有記不起了。印象中﹐是一本一個典型香港小學生不會讀得懂的書。

每次節目播出後﹐他們會送出十本當晚名人介紹的那本書。條件是﹐要答對節目裡面的那個問題﹐然後又給人抽中。

對於這種遊戲﹐從來﹐我都沒有很大興趣。因為我知道我沒有這樣的運氣。無謂浪費一個郵票。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天晚上﹐聽罷了節目後﹐我竟然在一個白信封背後﹐寫上了那個問題的答案和自己的一些基本資料﹐便寄了去廣播道。

那是我首次參加電臺的遊戲。竟然給抽中了。寄出答案後的一個星期﹐我收到了香港電臺的一封信。他們著我親自到電臺﹐取走那一本書。那是一本英國小說的中文翻譯本。是台灣遠景出版社的版本。我常以為﹐那是華文出版界的企鵝。

我見這麼容易便得到一本書﹐於是﹐以後每一個星期天﹐我都會找來一個白信封﹐寫上答案後﹐寄到香港電臺去。不過﹐原來那又是一個一句古老說話的活生生例子。誠如很多打麻將的人所講﹐第一次的運氣總是特別好。他們說﹐首次打麻將﹐是有贏沒有輸的。

早前﹐在公司附近的那間舊書店﹐在那堆只售一塊的減價貨裡面﹐我找到了那本小說的原文。當然﹐又是舊企鵝的版本。是那個最古老的企鵝版。封面是樸實無華簡單的設計﹕因為是小說﹐所以是一抹橙色。

翻著裡面發黃的每一頁﹐我便想起了那件陳年的往事。那時候﹐香港還是英國的殖民地。在殖民者的統治下﹐香港電臺還真的有點英國氣。至少﹐有「讀書樂」這樣一個外裡內裡都很像樣的節目。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在那些二流的外交官領導下﹐沒有一個香港官員不懂得幽默地看待這個會吃裡排外的政府機構。

我把書拿到櫃檯﹐若有所思地給那個收銀員遞上一個面積和外表都有點像港幣十元的一塊歐羅硬幣。準備翻開小說﹐把收據夾到其中一頁的時候﹐我再次看到那個橙色封面上面的幾行字﹕

PENGUIN BOOKS

ALDOUS HUXLEY

BRAVE NEW WORLD

A NOVEL

COMPLETE 2'6 UNABRIDGED

我依然記得﹐遠景出版社是這樣翻譯﹕美麗新世界 作者赫胥利。

[按﹕外遊花都關係﹐本欄將暫停數天。星期二(10/4)再續。]

Friday, April 06, 2007

去年夏天﹐開徵銷售稅是社會上討論得最熾熱的題目。七月十八日﹐孔少林也為這個話題﹐在其《信報》的專欄裡寫上了一些話。

那天﹐他問道﹕支持銷售稅最力者,除了唐英年外,就是各大小會計師和稅務學會。有專業人士支持的政策,我們這些小市民應該有信心嗎?

正如香港第一健筆林行止所講﹐「收取費用的專業人士,不管是會計師、律師、經濟學家......的原則相當具彈性,有時甚至待價而沽,零售批發都行......」,孔少林奉勸各讀者:專業人士對政策的意見,未必一定適合你和我。

就據銷售稅為例子。

反對銷售稅的其中主要理由,是其行政費十分高,好比「水瓜打狗」;而且愈是加入減免機制以減輕對低下階層的影響,行政費比例就愈高。行政費對你和我是成本,但對會計師來說卻是龐大的新商機。會計師高唱香港有需要擴闊稅基,也就是希望政府有更多收稅機會,而每個收稅機會代表收稅者和交稅者都可能須要聘請會計師幫忙,他們作為中間人,必定得益。

孔少林追問﹕會計師唱好銷售稅的同時,有沒有可能主要是為自己的業界盤算?

香港人對專業人士向來特別尊敬,甚至連獨立思考能力都會因而忘記。這一點香港政府又怎會不清楚﹖於是﹐要推行很多政策的時候﹐他們都會找來一堆又一堆賣花讚花香的專業人士護航。始終﹐香港人都是醒目的。尤其是那些專業人士。讀了那麼多的書﹐他們又怎會打破自己的飯碗﹖

只是﹐針又怎會有兩頭利﹖能夠讓會計師得益的政策﹐就必定會讓另外一些人的利益受損。當兩個專業團體的利益起了衝突的時候﹐該如何定奪呢﹖

在小說MASTER OF THE GAME裡面﹐SIDNEY SHELDON寫過這樣的一幕﹕

首天在家族公司裡上班﹐女主角KATE BALCKWELL望著父親的右手DAVID,把各部門主管的提議都一一否定後﹐她不禁問道﹐為何你要推倒他們的建議﹖難道這一班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DAVID回答這位公司接班人說﹐他們當然都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妥當﹑都很好。只是﹐他們就把自己的部門看作了世界的中心。這當然無可厚非。這亦是他們應該要做的事。所以也就要有一個人﹐去全盤管理﹐決定那些計劃方最有利公司。

我以為﹐在城市管治裡面﹐政府要擔當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

只是﹐在香港這樣獨特的政治環境底下﹐政府是不可能擔得起這一個擔子。因為那個最高決策者﹐就是由眾多專業人士的代表選出來的。他們都對自己有恩。所以﹐他既不能得罪會計師﹐也不能有害醫學會。同時﹐又要顧及工程師學會會員的聲音。於是﹐在沒有普選下﹐最終受害的﹐總是那些不屬於什麼專業團體﹑什麼學會的人。

就像添馬艦發展計劃一樣。

那些講「香港精神」﹑「歷史古蹟」的人﹐又算是老幾﹖工程師都是人。他們也要吃飯。政府是很久沒有推出什麼大型的基建項目了。既然有份使我黨選﹐好歹也要讓他們得回些甜頭。就叫那些反對的人繼續喧譁好了。吵鬧一會兒﹐他們便會自動收聲。畢竟﹐在這裡生活的﹐都是經濟動物。在這個社會裡面﹐錢是唯一衡量成敗指標。誰會理會什麼「香港精神」﹑「歷史古蹟」呢﹖

始終﹐最緊要還是要開飯。

Thursday, April 05, 2007

最近﹐收到一個香港舊同事的電郵。是關於添馬艦。

原來﹐政府開始「履行」一年前的承諾﹐展出添馬艦發展招標事後的模型。那位舊同事現在到了其中一間有份入標書的公司工作。他給大家發上那個電郵﹐就是希望我們多提點「意見」。他也不厭其煩地提醒大家﹐他公司的模型編號是「B」。

似乎﹐對於這個發展﹐舊同事是很興奮。或者﹐就正如他在電郵裡所寫﹐因為這是近年來香港政府投資的最大型基建項目。畢竟﹐搞工程的人都喜歡不斷興建。要不﹐何來有錢開飯﹖一件大工程﹐就可以養上千人十年。能夠身在其中﹐能不興奮﹖在肚子要填飽的大前提下﹐工程師當然要跟強勢政府站在同一條線。他們也樂於見到一個勵精圖治的大政府。要知道﹐強勢的大政府尤其喜歡在工程上展現魄力﹐因為工程是最容易看得見的政績。金字塔﹑萬里長城等﹐都是這樣的產物。

讀著那位舊同事的電郵﹐便想起了去年六月﹐龍應台在母校的一場演講。題目是「誰的添馬艦」﹐副題係「我看香港文化主體性」。我沒有出席那一場演講﹐因為那時候﹐我早到了都柏林﹐駕駛著那些挖土機﹐在綠茵的草地上橫衝直撞﹐搞他一個天翻地覆。知道那一場演講﹐因為那篇講稿收錄了在《香港筆記》裡面。那是一本我在聖誕期間﹐跑了幾間書店方能找到一本的書。是洛陽報紙貴罷。但願如此。

在電郵裡﹐舊同事表示﹐

添馬艦發展計劃會為香港帶來多方面的深遠影響。這是近年政府投資的最大型基建項目。它不但替香港建立一個行政和政治中心﹐也給世界一個心嚮神怡的休閒海濱。那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是我粗暴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強行把一個個不合乎香港標準的中文字,套上英文原文的中文句子。身為香港的工程師﹐為了要跟政府站在一起﹐他想講的應該是「締造令人嚮往的消閒休憩用地及海港和商業中心」﹐要「發展成為象徵香港的世界級海濱」。因為他是這樣寫的﹕The Tamar Development Project is significant to Hong Kong in many ways. In addition to providing the setting for Hong Kong administrative and political centre, it is a major development project undertaken by the Government in recent years. Equally important, the Project provides a unique opportunity for creating an attractive and vibrant waterfront landscape and open space for public enjoyment.

龍應台問﹐社會不能沒有一個深思的心靈和長遠宏觀的眼睛。我們必須在轟隆作響﹑天翻地覆的挖土機前放上一朵脆弱﹑柔軟﹑美麗的小花。城市規劃是牽一髮動全身的。挖土機﹐你為什麼這麼急﹖

我想﹐我是知道答案的。我那位舊同事也跟大家講出了那個答案﹕ In addition to providing the setting for Hong Kong administrative and political centre, it is a major development project undertaken by the Government in recent years. Equally important......

因為在香港搞工程的人都快要餓死了。在肚餓還未醫好的時候﹐怎樣能夠有力氣講「香港文化主體性」﹖況且﹐香港的文化不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過關交貨嗎﹖不就是用最短的時間﹐賺最多的錢嗎﹖在這座城市裡面﹐錢是唯一衡量社會進步的指標。管他政府人均辦公空間是否真的嚴重不足﹖管他政府山古蹟群一個一個給破壞﹖管他是一個地標淹沒一個地標﹖管他城市中心建立政府大樓﹐代表政權獨大的體制﹖最緊要﹐係開到飯。

歷史和文化﹐不是我們這些讀理科﹑搞工程的人講的題目﹗我們講的是將來﹐講的是建設未來好香港。沒有不斷的建設﹐社會就不會不斷進步。沒有完善的基建﹐社會就談不來精神和文化。

於是﹐打著這張美麗堂皇旗幟下﹐工程師便搭上了那個勵精圖治的大政府。一個緊張是否開到飯﹐一個緊張政績是否給人看到。

Wednesday, April 04, 2007

讀著吳爾芙的《流金歲月》,我是對這個英國女作家越來越有興趣。到書店逛逛的時候﹐我會翻閱她的傳記﹐也有她的日記。走過影視店的時候﹐我會找找那兩部電影﹕WHO'S AFRAID OF VIRGINIA WOOLF?和THE HOURS。

似乎﹐我是對吳爾芙著了迷。我很希望了解她那傳奇的一生。

我以為﹐我是找到了一件可以在都柏林閑來做的事。假如要在英國方能研究香港的歷史﹐那麼留在都柏林的日子﹐我可以研究吳爾芙這個現代女性文學作家。

那天﹐中飯的時候﹐我獨自到了公司附近的書店轉個圈。在那一大堆的人物傳記裡面﹐我找來了兩本專寫吳爾芙的書。聽說﹐都是研究女性文學的專家。(這裡的女性文學﹐指的是WOMAN LITERATURE,不是現時坊間流行的CHIC LITS。)

胡亂把讀間﹐看到了一本叫WOOLF的書。跟我平常翻閱的有點不同。因為封面是一個男人畫像。我想﹐也許﹐那是ORLANDO的化身。

好奇下﹐我拿了過來細看。原來﹐是吳爾芙的丈夫LEONARD SIDNEY WOOLF的傳記。

老實說﹐實在有點諷刺。

在文學世界裡﹐WOOLF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吳爾芙。雖然﹐LEONARD SIDNEY WOOLF也是一個作家。亦是HOGARTH PRESS的創辦人。沒有了他的提拔﹐這個世界就沒有T.S.ELIOT。也就沒有音樂劇《貓》的INSPIRATION。世界的歷史亦會有點不一樣。甚至可能沒有聯合國這個東西。只是﹐在現今的社會﹐每當提起WOOLF,大家首先想起的﹐都是那個借用了丈夫姓氏的英國女作家﹕VIRGINIA WOOLF née STEPHEN。

其實﹐那也不是近幾十年的事情了。很久以前﹐LEONARD SIDNEY WOOLF都有點活在妻子的影子裡面。尤其在吳爾芙跳河自殺之後。

讀著WOOLF的前言﹐我發覺﹐我這個男人的一生可能更加吸引。有著一個比自己出名的妻子﹐就像自己的姓氏給人偷了一樣﹐那種心情總是外人無法輕易領會得到罷。不過﹐在這個世紀﹐當女生比男生越來越出色的時候﹐應該也有就越來越多人明白LEONARD SIDNEY WOOLF的一生。

週末無事﹐到了住所附近的圖書館去。又再給我看到那本那天捨不得買下來的WOOLF。便從書架上拿了下來﹐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再次翻閱。

正如前言介紹所講﹐坊間就是沒有一本好好寫LEONARD SIDNEY WOOLF的書。也許﹐這是第一本把這個HOGARTH PRESS創辦人的一生﹐完完整整地供世人研究的書。我發覺﹐書裡面提及的許多資料﹐其實都是從吳爾芙的日記裡抄出來。

原來﹐要了解這一個有著名女人做妻子的男人﹐就是要從那個女人的一生裡開始。

於是﹐我又再開始讀著關於吳爾芙的傳記。

Tuesday, April 03, 2007

回歸後﹐香港政府老是向外標榜﹐自己是一個國際金融中心。在海外宣傳的時候﹐他們有一個口號﹐叫ASIA'S WORLD CITY。

每次看到那個或紅或橙的龍頭標誌﹐心裡頭都有一點酸。我以為﹐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現代變奏。也跟酒樓食肆的洗手間﹐貼上「各員工用廁後請洗手」無異。

從來﹐倫敦和紐約都不會歇斯底里地在人面前﹐大叫自己是什麼世界大都會﹑國際的龍頭大阿哥。畢竟﹐那都只能是別人給的稱號。沒有人會這樣不知廉恥地﹐老是偷用別人的廉價過期化妝品﹐來粉飾自己那蒼老無神的臉。除了中國人。

當香港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時候﹐我們跟倫敦和紐約一樣﹐都不會花一點金錢去宣傳自己這個城市。因為我們明白﹐世界各地報紙的財經版﹐都會有香港的消息﹔在那些跨國企業的信箋上面﹐都會有香港這個名字。用不著去勞自己的神。況且﹐沒有什麼宣傳伎倆﹐會比這些東西更令人信服。

九七年前﹐香港總是默默耕耘的。我們不會瘋狂地任意創造一些標語和口號﹐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因為那時候﹐我們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們也知道﹐世界上每個人都曉得﹐香港是讓世界金融市場二十四小時運作的MISSING LINK。

小學社會科的書﹑中學EPA的課本都說﹐香港能夠從一個轉口港﹑廉價生產中心﹐發展成國際金融大都會﹐那個獨特的地理位置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我們正好填補了美國經已收市﹑歐洲還未開市的那個空檔。

歷史告訴我們﹐地形因素從來是決定一座城市成和敗的關鍵。

就是身處東亞這個位置﹐香港能夠從漁港搖身變做國際金融中心。不過﹐話得說回頭﹐也就因為是這樣的一個位置﹐中國人也莫希望﹐這個前英國殖民地能夠再進一步﹐成為世界金融的中心。

始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我們是辦不到﹐就是辦不到。情形就跟一個五尺高的人要爭做世界上面最高的人一樣。天命難違啊。

我以為﹐世界貿易的龍頭大阿哥﹐都只能是歐洲。因為那兒最合適設立公司的總部。朝早返到公司﹐可以首先跟亞洲那邊的分公司聯絡。吃過中飯﹐到了下午的時候﹐便又可以和北美紐約那邊接通。就是在西岸的支部﹐總也可以在下班前跟那邊的人討論一下。這都是美國和香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事情。那是地形和時差的理由。

香港跟美國東岸﹐相距了十二個小時(夏天的時候)。於是﹐在辦公時間裡面﹐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搭不上線。更遑論美國的西岸。

原來﹐那個ASIA'S WORLD CITY的口號﹐也實在有點道理。假如世界沒有什麼大轉變﹐亞洲的世界城市﹐的確是香港的終點站。

Monday, April 02, 2007

離開香港前﹐我最喜歡的英文小說作家是JEFFREY ARCHER。

他是前英國保守黨副主席。他的英文簡單精煉﹐從沒有深奧的句語﹐也沒有多餘的文字﹐憑著他政壇的關係﹐和那豐富的想象力﹐所以他的故事亦特別緊湊。我以為﹐眾多作品裡面﹐KANE AND ABEL和FIRST AMONG EQUAL是最精彩的兩本。幾年前﹐因為妨礙司法公正﹐給關進了監牢。坐牢的日子﹐出版商為他出版了三冊在監獄寫的日記。零三年出獄後﹐他完成了THE FALSE IMPRESSION和一本短篇小說集。

最近﹐他又有新作面世。

那似乎是一部會引起爭議的書。書名叫《猶大福音》(THE GOSPEL ACCORDING TO JUDAS)。

為了做宣傳﹐剛過去的週末﹐JEFFREY ARCHER是來到了愛爾蘭這個天主教國家。

每個星期六﹐我都會到O'CONNELL STREET上面的那間「陳弈迅書店」逛逛。多數都是早上的時候。那是這個島國裡面最大的一間書店。我喜歡站在那一排又一排的雜誌架前﹐翻翻那些最新出版的雜誌。不過﹐上週末﹐因為一些原因﹐我是遲了半天才經過。於是﹐便錯過了這位前英國保守黨副主席的簽名會。

拿起那薄薄的新書﹐我有點捨不得把它買下來。才不過一百頁﹐卻售十五塊。因此﹐我決定花些時間﹐站在書店裡把它讀完。

起初﹐我以為那又是一本類似DA VINCI CODE的書。我常叫那部THE FALSE IMPRESSION做VAN GOUGH CODE。

原來﹐那的確很像一部沒有收錄在聖經裡面的福音書。不﹗真的可以說﹐那是一部沒有收錄在聖經裡面的福音書。因為寫這一部書﹐是得到教廷准許和支持。是JEFFREY ARCHER負責書寫﹐教宗的首席顧問DR FRANCIS MOLONEY負責提供資料。

書裡面﹐有些聖經提及的耶穌神跡是給推翻了。

DR FRANCIS MOLONEY說﹐無疑,耶穌基督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不過﹐把一生奉獻予聖經後﹐他發現﹐有些神跡是早期教會編撰出來﹐根本毫無其事。他說﹐耶穌從來沒有把水變做酒﹐也未曾平息洶湧的波濤﹐更不能在水上飄行。這些否定都得到了梵帝崗的肯定。《猶大福音》的出版記者招待會﹐便是由羅馬派人負責主持。

翻著這部福音書﹐我想起了早前在火車站看到的一張海報。上面說﹕你信的究竟是什麼﹖如果你信基督﹐你便不可能不信奉天主。因為耶穌過是上帝的兒子。

我覺得有點道理。

只是﹐不知道基督教的朋友如何想法﹖

Sunday, April 01, 2007

丘世文說﹐「我喜歡一再重讀經典文學名著﹐十分同意意大利小說家卡爾維諾對經典的定義—那種經得起一讀再讀﹐每一次讀來總有新意的文學作品。多年來我就是訓練自己每天抽點時間來不斷重讀經典名著。......浸淫在新知舊識的感受中。」

除了一些散文集外﹐我是沒有重讀的習慣。我以為﹐都知道了故事發展﹐的確很難有重讀的理由。

最近﹐重翻丘世文的《一人觀眾》﹐在新知舊識裡﹐我竟然對重讀經典文學名著﹐有了新的體會。這句裡面的「舊識」﹐指的是那位前利馬竇堂宿生的散文集﹔「新知」就是吳爾芙的《流金歲月》。

對於這部吳爾芙生前最受歡迎的作品﹐無疑﹐我是讀得很慢。慢得我有點不可置信。

小說不是很厚﹐才不過三百五十頁。我每天晚上也不是讀得很少。我倒是讀過至少十頁才捨得進入夢鄉。週末不用上班的日子﹐我更會在床上翻上五﹑六十頁。只是﹐讀了差不多一個月﹐我依然還只讀過故事的一半。

都只因我是每晚都重讀這本我近來最喜歡的小說。

不好問我為何會愛上這部可以沉悶得不能再沉悶的小說。因為我實在也不能講得出個所以然來。是給裡面的風格吸引著罷。是很喜歡這種寫法罷。是裡面的故事﹐都是自己的生活體驗罷。是裡面人物的一言一行﹐都是自己的倒影投射罷。也許﹐這些都是原因。也許﹐這些都不是原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記得﹐卡爾維諾也講過﹐經典文學名著有點好。雖然我們對其中的故事情節早知得清楚﹐然而每次重讀總不會教人失望。

也許﹐這是對的。不過﹐這不是我書齡這麼小的人所能體驗得到的事。沒有讀過萬本書﹐也不能感受到開卷讓人失望的心情罷。我始終以為﹐知道了故事發展﹐的確很難有重讀的興趣。

我之所以能夠每個晚上都重讀《流金歲月》﹐都只因為這部小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節可言。讀過一篇評論《流金歲月》的文章。早不認得作者是誰。只記得裡面有這樣的一句話﹕這是一本你隨時任意翻到任何一頁﹐都不會讀到一頭霧水的小說。

這倒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那是吳爾芙當年的一種創新寫法。叫散文小說。

早陣子﹐在一間舊書店﹐意外地給我找到那本《高老頭》。那是陶傑經常提及的一本法國小說。一樣是企鵝的舊版。拿在手裡﹐的確感到很興奮。我是打算過在復活節的時候﹐帶著它到巴黎去的。況且﹐今次旅行﹐我將住在拉丁區。那是法國首都裡面﹐我最喜歡的地方。

只是﹐不斷地重讀著《流金歲月》﹐我知道﹐我是不能沒有了吳爾芙的文字去陪我入眠。雖然在花都的露天咖啡茶座﹐翻看著這部英國小說﹐想像一下上世紀初期的倫敦﹐是有點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