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30, 2007

早陣子﹐陶傑連續多天在《黃金冒險號》裡哀悼太湖。在那個只認得金錢的暴發社會裡﹐沒有良心的工業發展﹐污染了這個名湖﹐范蠡與西施歸隱的地方,漂起了一層駭人的藍藻。

讀著陶傑的文章﹐想起了另一個文明古國的故事。

是米索不達米亞平原。很久很久以前﹐平原上的那個國家叫巴比倫。現在﹐則叫做伊拉克。

在這個給種族仇殺﹐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國家裡面﹐有一道傳統名菜﹐叫MASGOUF。那是一種燒魚的菜式。用的魚﹐都是從幼發拉底河﹐或泰格里斯河裡面﹐捉到的大魚。除去魚鱗和清理好內臟後﹐便橫刀從背後把魚分開兩邊,然後豎立起整條大魚﹐佐以檸檬和鹽來燒。

這是一道直接用手來吃的菜。吃的時候﹐多配以麵包和沙拉。在以前和平的日子﹐幼發拉底河和泰格里斯河兩岸﹐都擠滿了吃MASGOUF的人。最出名的地方﹐應數阿布納華玆(ABU NAWAS)。那兒都是著名MASGOUF餐廳的所在地。望著那淙淙的古老河水﹐迎著微風﹐一手一口﹐咬著那明火燒出來的大魚﹐確實曾經是件賞心的樂事。

也就因為這是國內最受歡迎的傳統菜式﹐所以幾個世紀以來﹐捕捉大魚都是伊拉克漁民的主要收入來源。黃昏的時候﹐漁民也會泊下船來﹐在河畔生起火﹐替路過的人﹐燒起這道傳統名菜。

不過﹐自薩達姆倒臺後﹐這些事情都不再復現了。

都因為那遜尼派和什葉派的鬥爭。每天給拋到幼發拉底河和泰格里斯河的屍體﹐多得染紅了那三千年的河水。再沒有人有勇氣﹐走到那兩條孕育巴比倫古文明的河道。便是如何喜歡吃魚﹐伊拉克人都再不敢吃一口從河裡面捉到的大魚。有宗教領銜甚至說﹐從兩條古河捕獲的魚﹐都很不潔淨﹐並不適合食用。阿布納華玆也成為了無人到的地方。因為那兒除了是著名MASGOUF餐廳的所在地外﹐也是美國和英國大使館的所在地。

讀著這個伊拉克的故事﹐我實在不會替太湖的工業污染﹐感到一絲的悲哀。始終﹐那是咎由自取的事情。

前天﹐收到一位朋友的電郵。她呼籲大家到一個網頁投票﹐選舉最新的世界七大奇觀。她說﹐根據現時公佈的票數﹐萬里長城竟然未能入圍﹐還落後於悉尼歌劇院之後。

也許﹐你不同意我的想法。不過﹐當想到不時有人為了一己的方便﹐為了工程的需要﹐不斷破壞這個歷史遺產﹐萬里長城再不是世界七大奇觀﹐實在正常不過。也沒有什麼需要覺得可惜。

都是咎由自取。

Friday, June 29, 2007

我想﹐早在讀書的時候﹐醫生都已給訓練成為鐵人。

畢業前﹐到醫院實習期間﹐他們都要連續三天工作。對他們來說﹐不眠不休﹐實在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也不是一件難事。幾年前﹐有香港的實習醫生投訴那有點不符人道的制度。就聽過一位年長的醫生大聲說過﹐假如未能適應連續七十二小時通宵達旦工作﹐就應該另謀高就﹐免得浪費時間。

上週末﹐我見識到什麼是鐵人。

老友是一位醫生。因為到卡迪夫城考試關係﹐便順道來都柏林探訪。聽著他考試的經歷﹐看著他在愛爾蘭的一舉一動﹐我知道﹐這位從小便立志當醫生的老友﹐實在很適應不眠不休的醫生生活。

上星期四早上﹐他首先在香港考第一科。考試完畢後﹐還要趕去跟周一嶽開會。因為老友是前線醫生的活躍份子。這陣子﹐醫生正跟醫院管理局商討薪金。二千年後畢業的醫生的薪酬待遇﹐比之前的師兄差了近三萬塊港幣。我知道﹐近來﹐除了準備兩科的考試外﹐老友還不斷撰寫文章﹐接受傳媒訪問﹐來批評醫院管理局不合理的薪金安排。

開完會後﹐老友便又要趕去機場。他要乘夜機到倫敦﹐然後轉搭巴士到威爾斯﹐參加第二科的考試。他是在星期五清晨﹐到達倫敦希斯路機場。考試則在當天下午舉行。到了星期六﹐還有第二部份的考試。

當所有考試終於告一段落後﹐他又要趕到布里斯托﹐乘最後一班的飛機﹐來到愛爾蘭的首都﹐探望這個很久不見的朋友。看到他推著行李﹐從機場禁區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六晚上十一時半。

他說﹐還未有吃過晚飯﹐於是﹐便連忙弄了兩個即食麵。是去年秋天﹐另外兩個老友帶來的禮物。他一邊吃著﹐一邊到網上讀讀香港的報紙﹐看看醫生在伊麗莎白醫院集會的消息。他說﹐花耗了這麼多時間籌辦﹐卻因為考試﹐未能跟戰友一起爭取應得的報酬﹐總覺得有點遺憾。他又利用電郵﹐跟在香港的戰友互通消息。其實﹐除了到外面走走的時候﹐他幾乎是每一分鐘﹐都在替前線醫生聯盟工作。或改新聞稿﹐或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甚至乎﹐便是到了郊外旅遊﹐他依然未能放下香港的工作。

那天﹐在巴士途中﹐他便一聲不響地呆想著。我以為他有心事。原來﹐他正替回應醫院管理局的文章起稿。醫院管理局向傳媒暗示﹐最近接二連三的醫療醜聞﹐都是醫生暗中供料予媒體﹐好多撈些籌碼。

於是﹐三天三夜的愛爾蘭之旅﹐老友實在沒有睡多過十五個小時。

看著老友和一眾醫生的積極行動﹐就想起了早幾年註地盤工程師﹐向政府爭取合理待遇的行動。五年前﹐大家講了一次。不過﹐在一些工程公司的老闆分化下﹐什麼事情也搞不成。政府也順利地開創了同工不同酬的A、B、C餐先河。三年前﹐給政府欺壓了兩年後﹐大家又再提議來一次行動。不過﹐當然﹐又再一次無疾而終。

難怪醫生都是較人尊重的行業。因為他們都不會一盤散沙地只講不做。也不會容易給人分化。

Thursday, June 28, 2007

中學的時候﹐每年都會參加校內的音樂比賽。我以為﹐畢業前的那一次﹐是最難忘﹐也最興奮。畢竟﹐是最後一年參加那個參加了七年的比賽。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能夠在台上跟最好的朋友﹐為臺下最好的朋友﹐唱著大家都心愛的歌。

我記得﹐那年﹐我們的參賽歌曲﹐是甲蟲樂隊的《我所有的愛》。

請閉上眼睛 因為我想吻你
我曉得 明天我將要惦掛著你
也請記得 我永遠都是真心待你
當遠離家鄉的時候
我會每天都給你寫封信
因為我要把我所有的愛寄給你

我會假裝我在吻的那雙熱唇
就是我經常惦掛的那一雙
我希望 會夢境成真
當遠離家鄉的時候
我會每天都給你寫封信
因為我要把我所有的愛寄給你

我要給你寄上我所有的愛
愛人 我是真心給你寄上我所有的愛

在電視機前﹐看著SIMON COWELL那個最新的天才表演節目﹐我不其然又哼起了這一首歌。

SIMON COWELL是比賽其中一位評判。當六歲的CONNIE TALBOT表演完畢後﹐他說﹐我不喜歡你的表現(頓了一頓)...因為我愛上了看你的表演。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是真真正正在唱歌。你不是只在開口發出那些準確無誤的音階。你會一邊唱﹐一邊想著歌詞和裡面表達的感情。(英文原文為﹕I don't like it......I love it.)

我知道﹐我哼起這首歌的時候﹐我都很符合SIMON的要求。因為﹐最近﹐我是經常想起你。

我以為﹐我已把你忘掉。原來﹐我不單沒有把你忘掉﹐我是一天比一天對你更加思念。原來﹐便是跑到老遠的愛爾蘭﹐我還是未能徹徹底底地忘掉你。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會重溫一下在夢裡面見到你的模樣。下班回家途中﹐我會開始為晚上的夢做準備。我會不斷想你。我怕沉醉夢鄉的時候﹐我會找不到你。吃過晚飯﹐開著花灑洗澡的時候﹐我也會想著你﹐滿懷感情地唱著這首我們都熟悉的甲蟲樂隊的歌。

想過再給你寫封信。我想﹐已經一年多沒有給你寫過一句話。以前在香港的時候﹐我會每個星期給你寄一封信。去年夏天﹐收到你的一張卡後﹐我也沒有打算回信。我叫自己努力去忘記你。

無聊的時候﹐竟然重讀兩年前在此間為你寫的一篇文章。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禁要問﹕為何我還會這樣想念你﹖為何我還要這樣想念你﹐當你的心坎裡已再沒有我任何一絲的蹤影?

只不過﹐我的的確確想著你。

Sunday, June 24, 2007

在香港﹐相約朋友出來吃飯﹐很多時候﹐就約在那間餐廳等候。既方便等候的人﹐也方便被等的人。有時候﹐假如是一間陌生的店﹐又或者很多人不大熟悉週圍的地方﹐大家便會在地鐵站聚集好﹐然後才浩浩蕩蕩走到餐館去。

我想﹐這都是香港人的習慣。君不見那幾個地鐵站總是人山人海嗎﹖尤其是晚飯前的時候。甚至擠擁到地面上來。尖沙嘴清真寺對開的那塊空地﹐就是其中一個我們喜歡等候別人﹐也喜歡別人等候我們的地方。

在都柏林﹐卻有點不一樣。

當然﹐跟這兒沒有地鐵有點關係。都沒有地鐵﹐又怎能有一個人頭湧湧的地鐵站﹖

不過﹐便是沒有一個地鐵站讓都柏林人等候別人﹐大家倒也不會相約朋友在餐廳等候。

在這兒﹐聚集的地方叫酒館。也許﹐大家都要為一會兒的晚飯氣氛做點熱身罷﹖先下幾杯落肚﹐跟許久未有見面的朋友重新打開話匣子﹐讓大家重新熟悉熟悉一下﹐晚飯的時候方不會有些尷尬的冷清清場面。始終﹐酒精永遠都是教人鬆馳的好東西。讓一點點酒精在血液裡運行﹐大家就不會那麼拘謹。也能夠認識到大家一點點的真性情。

那天晚上﹐訂了位子在佐治街的一間印度餐廳吃飯。是機場擴建計劃的聯歡活動。晚飯前﹐大家照例先到一間酒館去飲幾杯。他們選了餐廳對面的那間THE LONG HALL PUB。

我們公司就祇得我和ANN兩個出席。其餘的﹐不是機場管理局的人﹐就是夥伴公司的人。於是﹐當我七點多到達的時候﹐酒館裡面雖然人頭湧湧﹐我認識的就只有四個人﹕ANN、VINCENT﹑STEPHEN和自己。VINCENT是夥伴公司的首領,STEPHEN則是機場管理局裡負責雨水收集的阿頭。

我照常喝著GUINNESS。來到愛爾蘭後﹐這種黑色的啤酒便成為了我的心頭好。已經很難想像去酒館但沒有GUINNESS的情形。況且﹐猶記得有人跟我講過這樣的一句話﹕只要見到你捧著GUINNESS,愛爾蘭人就會對你特別好。因為都是自己人嘛﹗(話得說回頭﹐其實也不是所有愛爾蘭人都喜歡GUINNESS的。)

從BARTENDER手上拿過那杯啤酒後﹐我就走到ANN和VINCENT那邊聊聊天。畢竟﹐他們是我唯一認識的自己人。我們談到復活節的假期。原來﹐VINCENT也剛到巴黎走了一趟。於是﹐我們就講到法國的美食。也說到TGV。

VINCENT知道我不大認識當晚出席的人。只要有人剛到達﹐他便會上前跟我介紹。都是他公司裡面的人。

打過照面後﹐循例講了幾句客套話。突然,有人講起板球來。我們幾個便圍起來討論這種英國運動的玩法,說說板球來跟棒球的分別。從這兩種有點相似﹐但又極不同的運動開始﹐我們講到足球﹑講到辛特蘭﹑講到些路迪。後來﹐更講到銀行。始終﹐話匣子一打開﹐便可以天南地北的胡亂發揮﹐是要收也收不回來。其中﹐當然有人臨時加入﹐也有人臨時退出。

當大家都開始感到不陌生後﹐也就是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便浩浩蕩蕩地走到對面馬路的那間印度餐館去。那時候﹐誰坐在誰的旁邊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因為大家知道﹐大家都有了些共同的風花雪月的話題。

吃著那盤TIKKA MASALA,望著身邊週圍的人﹐忽然想起了電影《誘心人》裡面的一句對白﹕Hi Stranger。

我想﹐我明白到酒館HAPPY HOUR的意義。

[按﹕有朋自遠方來﹐故休息數天。星期四(香港時間)待續。]

Saturday, June 23, 2007

四十年前﹐當英國人還在陶醉在那世界杯冠軍的夢的時候﹐意大利人GILLO PONTECORVO就用紀錄片的手法﹐拍攝了一部舉世難忘的黑白電影。那是一個阿爾及利亞人從法國殖民地獨立過來的故事。電影名字﹐叫《阿爾及爾之戰》(LA BATTAGLIA DI ALGIERS)。

因為陶傑和孔少林都介紹過這部電影﹐所以﹐剛過去的週末﹐縱然帶了回家的工作還未徹底完成﹐也不得不趕去TEMPLE BAR那邊的電影中心﹐買票欣賞這部DVD在HMV賣三百五十港幣的電影。

電影很長﹐超過兩個小時。不過﹐散場的時候﹐完全沒有累意﹐也不覺得曾經坐上一百二十分鐘。因為電影的節奏實在很快﹑也很緊湊。根本不像一部四十年前的作品。不愧是一部經典。從來﹐我以為﹐經典的意思﹐就是不受時間的磨洗﹐永遠歷久常新。

在這恐怖襲擊頻繁的年代﹐《阿爾及爾之戰》更加可以說是趕得上潮流。甚至是潮流的始祖。

電影集中講述法國軍官MATHIEU,如何在那個法國殖民地上面﹐跟阿爾及利亞的獨立運動組織FLN對抗。那個組織不斷用炸彈炸死在阿爾及利亞居住的法國人﹐以求趕走這些殖民者。

在那漆黑的電影院裡﹐看著那一幕又一幕的爆炸場面﹐不其然便想起了駐守在伊拉克的美英部隊。每天翻開報紙﹐都讀到美國和英國的軍人﹐在巴格達﹑在巴士拉﹐受到炸彈襲擊的消息。

早陣子﹐有位老友﹐在其專欄裡面提及了米索不達米亞平原上面的混亂。跟世界的潮流輿論一樣﹐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放到了在布殊身上。他說﹐假如不是布殊當上美國的總統﹐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那麼多戰爭﹖

我不以為然。

為了保護地球村裡面的任何一位公民﹐阿富汗的戰爭是應該要打的。因為那裡的確是恐怖組織的溫床。阿爾蓋達就是利用了塔利班在阿富汗的政權做掩護﹐培養了一批發動恐怖襲擊的死士。為了拯救受著薩達姆欺凌的伊拉克人﹐攻佔巴格達﹐推翻薩達姆﹐都是一個文明社會應該要做的事情。

就正如在《阿爾及爾之戰》裡面﹐當受到記者的不斷追問﹐質疑這是否一個適當做法的時候﹐MATHIEU說﹐假如你們認同法國應該繼續留在阿爾及利亞﹐你們就不應該質疑﹐我們的做法是否適宜。

我以為﹐做成了米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大混亂﹐不是因為美英部隊入侵伊拉克﹐而是因為美英部隊沒有做足準備下﹐便入侵伊拉克。他們不知道﹐原來伊拉克乃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

跑去考試﹐結果考了個不及格的成績回來﹐又怎能是錯﹖錯的倒是因為未有好好溫書,便跑去考試﹗

Friday, June 22, 2007

有天﹐下班回家﹐在火車上﹐看到一張DART的海報。上面寫著﹕我們的服務超過95%準時。讀著那一句話﹐便是跟一眾愛爾蘭的同事一起﹐我也不禁有點失笑。畢竟﹐我是一個香港人。

早陣子﹐參加了一個講座。題目是﹐DART的延展工程。顧名思義﹐講的就是幾年前﹐愛爾蘭火車公司如何把DART的路線伸展。北到HOWTH,南至CO WICKLOW的GREYSTONE。DART就是都柏林的KCRC。也可以是MTR。因為在愛爾蘭的首都﹐暫時還未有地鐵服務。

講座裡面﹐火車公司說﹐整個延展工程﹐最大困難就是每個星期才得兩天可以開工。為了不影響市民﹐他們就只能在週末停止服務。聽到這樣的說話﹐我差點當場笑出聲來。畢竟﹐我是一個香港人。

前兩天﹐翻開報紙﹐讀到香港地鐵公司獲得倫敦OVERGROUND的經營權。《倫敦時報》說﹐這是市長李雲詩頓親自欽點。他拒絕了多間本地大型火車公司的申請。記者說﹐大不烈顛的火車公司失掉了倫敦網絡予準時的中國人。(BRITISH RAIL OPERATORS LOSE LONDON NETWORK TO PUNCTUAL CHINESE.)

老實說﹐便是回歸了已經十年﹐香港還是有些東西,值得我們引以為傲。

香港的公共交通網絡就是其中一樣。除了日本外﹐一時間﹐的確想不到﹐地球上有那一個城市的公共交通網絡比香港更完善和更方便。

在香港﹐地鐵和火車服務﹐講的是超過99.5%準時。繁忙時候﹐班次是一分鐘一班。不計算機場快線﹐最貴的車程才不過二十塊港幣。即兩塊歐羅﹑一塊三英鎊。所有工程﹐或維修﹑或加建﹐假如會影響服務﹐都只會在凌晨時候開工﹐便是週末非繁忙的時候﹐也從來不會關閉一個車站﹐甚至暫停整條路線﹐來方便工程進行。為香港地鐵和火車工作的工程人員﹐都習慣了只有三﹑四個小時的工作時候。當服務在一時多停止後﹐工程才能開始。到四時許﹐他們便要收拾一切﹐好方便第一班列車開出。

這些都是英國人﹑愛爾蘭人不能想像的事情罷﹖

服務超過95%準時﹐根本不值得一晒。能夠大講特講﹐都只因都柏林的巴士服務實在太差。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一半準時。便是繁忙的時候﹐半個小時一班巴士﹐已是加密了的班次。

在倫敦﹐週末的時候乘地鐵﹐出門前實在要好好查看一下﹐究竟要乘搭的那一條線有沒有關閉。為了迎接2012年奧運﹐倫敦地鐵是在不斷擴建和翻新車站。猶記得﹐一年前﹐送母親到機場﹐就因為那比卡地利線的翻新工程﹐我們要乘搭那替代巴士到HEATHROW。平常日子﹐四十五分鐘便可以從倫敦市中心到達希斯路機場。那天﹐我們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縱然有著這樣的服務﹐可不代表價錢便宜。在英國首都﹐就只乘一個站的地鐵﹐亦要兩鎊。在都柏林﹐最便宜的一程DART,也需一塊六歐羅。

我實在想不到﹐香港的地鐵和火車﹐有什麼可以給人投訴的地方。

Thursday, June 21, 2007

那天﹐打開報紙﹐在經濟版裡面﹐看到那個曾經很熟悉的海港夜景。

我知道﹐那張照片是從希萊登酒店頂層的SKY LOUNGE拍下來。我認得,從那個位置望下去的夜景。零六年﹐離開香港﹐飛去都柏林前的幾個小時﹐我就跟一眾好友在那兒渡過了一個夜晚。是一個永遠不會忘掉的夜晚。

因為就跟家人在樓下的中菜部吃過晚飯﹐所以我是最先到達的一位。躺在那長長的沙發上﹐我一邊飲著啤酒﹐一邊欣賞著那吸引很多人的海港夜景。腦海裡浮現了中學時候讀過的一篇文章。題目是不記得了﹐倒還認得作者是葉聖陶。他說﹐那是一個發光的小島。

的確如此。

從那個發光的小島﹐我慢慢把目光移近。我看到了那幢外牆咖啡色的建築物。和它前面的那個噴水池。

從前﹐他們叫它做麗晶酒店。現在﹐是改了名字﹐就叫洲際罷﹖有年農曆新年﹐我們就在裡面的中餐廳訂了位子。目的是去看那大年初二的煙花表演。因為餐廳有一個露天的地方﹐就在海濱長廊後面。吃過頭盆後﹐我們都走到了那個露臺﹐感受一下很久未有感受過的新年煙花慶祝氣氛。

在《倫敦時報》的照片裡﹐我又在看到了這一間酒店。背景依然是那發光的小島。和那發光的山。

起初﹐我以為﹐又是一篇探討香港經濟的文章。看到那標題﹐原來是關於那一間酒店的新聞。

那間酒店集團的亞太區總裁辭職了。因為他給人發現在CV上虛報學歷。集團說﹐經調查後﹐澳洲人PATRICK IMBARDELLI從來未有獲得過文件上面任何一個大學學位。消息說﹐他倒是在那些學位課程裡面上過課﹐就只是未有畢業。在那張CV裡﹐PATRICK說﹐他擁有一個澳洲維多利亞大學的學位和兩個康乃爾大學的酒店管理學士和碩士學位。

畢竟﹐正如《倫敦時報》評論所講﹐暪騙別人說自己畢業於一間世界有名的大學﹐或者總能輕易過關﹐可是﹐堅稱擁有三個世界著名大學學位﹐則近似虛假多於事實了。

報紙也在報導的一角﹐刊登了近年來五宗公司高層﹐給人發現虛報學歷的事件。香港的那個小超人當然榜上有名。

讀著這篇新聞﹐便想起了王爾德在《理想丈夫》裡面的一句對白﹕Even you are not rich enough to buy back your past. No man is.

始終﹐覆水難收。

Wednesday, June 20, 2007

確實有一段長時間未有到電影院去了。

是近來上映的電影都不大吸引罷﹖對上一次到電影院去﹐該是四月的時候。我記得﹐那一個月﹐我幾乎每個週末﹐都看一部電影。首先﹐是人人讚好的LIVES OF THE OTHERS。接下來是法國電影DAYS OF GLORY。在巴黎渡過了復活節後﹐便連續兩個星期﹐跑到電影中心﹐大衛連兩部改編狄更斯名著的黑白電影﹕OLIVER TWIST和GREAT EXPECTATIONS。

數數手指﹐原來﹐也有兩個月了。

本來﹐我是打算看PIRATES OF CARIBBEAN。畢竟﹐我是KEIRA KNIGHTLEY的粉絲。只是﹐讀了幾份報紙的影評後﹐聽過幾個同事的評價後﹐我決定省回那九塊二。

影評說﹐故事牽強﹐毫不緊湊。假如人生裡面有三個小時可以浪費﹐也該選些較好的方法去浪費那三個小時。即使是海盜王的忠實支持者﹐也不禁對這最新的一集﹐搖頭嘆息。ADRIAN說﹐那確實是一部垃圾﹗我該相信報紙上面的評論。

假如要相信影評﹐那麼OCEAN'S 13應該是今年夏天最出色的一部大片。《倫敦時報》的評級為四粒星,就只差一粒﹐便是滿分。影評人JAMES CHRISTOPHER說﹕

Of all the guilty summer pleasures Ocean's 13 is the easiest to forgive. In Ocean's 13 Steven Soderbergh films a safe-cracking sequence that cost millions a second. The action is breathtaking and tooth0grindingly tense.

不過﹐再吸引我到電影院去的﹐倒是兩部舊片子﹕《阿爾及爾之戰》和《我愛巴黎》。

《我愛巴黎》當然屬舊片子。縱然在此間這是新上畫的戲。去年聖誕的時候﹐我回到香港渡假﹐便打算跟朋友看這一部法國電影。無奈﹐電影院每天就只放映一場﹐加上我留港的時間實在太短﹐要見的人可有很多﹐極不情願下﹐最終還是未有看到這一部片子。

等候了半年﹐這部大家都叫好的電影,終於在愛爾蘭上演了。

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為什麼香港會這樣早便上映歐洲的電影﹖《我愛巴黎》如此。早前的LIVES OF THE OTHERS亦是一樣。可知道﹐愛爾蘭乃是在歐洲的國家啊﹗

至於﹐《阿爾及爾之戰》﹐就名符其實是一部舊片子了。是1966年的作品。

首次聽到這一部電影﹐是在孔少林的《原是物語》裡面。那天﹐他談到中國大陸的翻版DVD市場。他寫道﹐

翻版DVD市場興起,培育新一代內地影迷。內地人可隨便走進DVD店,購買奇斯洛夫斯基的盒裝《十誡》,或禁片《阿爾及爾之戰》特別珍藏版,每張影碟售價平均七至十元人民幣。香港想看《十誡》,只能到亞瑪遜訂購;《阿爾及爾之戰》在HMV承惠三百五十大洋。

後來﹐陶傑在星期天休息裡講到社交本領。他亦提及《阿爾及爾之戰》。他說﹐

在倫敦的一個酒會,主人給你介紹一個西裝筆挺的黑人,原來他是阿爾及利亞駐英國領事。

該怎麼辦?最好先開口說兩句法文,以流利的法語交談。你不熟悉阿爾及利亞的歷史?不要緊,那麼有沒有看過著名的《阿爾及爾之戰》呢?這就是你與陌生人這一點點共同的興趣了。你不必是影評家,只要記得以前看過的一兩個片斷,只要你知道,當時的法國總統是戴高樂,為了北非的獨立,戴高樂改組法蘭西的共和政體......

得到孔少林和陶傑的推介﹐當知道電影中心將重新上映這部黑白電影後﹐我能夠不第一時間跑到TEMPLE BAR購票嗎﹖

Tuesday, June 19, 2007

我又要開始安排何時再到利物浦走走。

上星期四﹐早上十時﹐新一季英國超級聯賽的賽程公佈了。第二天﹐所有報紙都按照球隊﹐刊登了整個賽程。

很奇怪﹐縱然是電腦隨機的安排﹐跟去年一樣﹐又有兩個超級週末出現。是十二月十五日﹐和明年三月二十二日。那兩天﹐那四支所謂EPL巨型班球隊會互相對碰。是車路士戰阿仙奴﹐曼聯對利物浦。

也很奇怪﹐縱然是電腦隨機的安排﹐紐卡素新領隊SAM ALLARDYCE的首場比賽﹐便是作客保頓。五月前﹐BIG SAM還是保頓的領隊。他執教了這支英國西北部球隊八載﹐是球會歷史上最出色的領隊。

有著這樣的巧合﹐我懷疑英國超級聯賽是在那電腦程式裡面做了點手腳。因為便是讓電腦自由分配球隊對壘的時間﹐也有一些限制是不能忽略。例如﹐當愛華頓在主場比賽的時候﹐同市的利物浦便要作客。因為這兩間球會的球場就只相隔了一個史丹利公園。假如這兩個球場一同有比賽﹐從交通以至警察﹐都應該應付不來。

我不會奇怪﹐有人在那個程式裡面﹐多加了這樣的一個條件:當車路士給編排對阿仙奴的時候﹐曼聯就要對利物浦﹔紐卡素的首場比賽要作客保頓。

可知道﹐這些都是可以製造話題的比賽。新一屆球季﹐電視轉播費實在太過高昂。電視台一定想盡辦法﹐去讓這一個聯賽成為世界足球的盛事﹐要讓這一個聯賽成為世界球迷的焦點。跟聯賽當局一起合作不斷製造話題﹐實在可以想像。

我以為﹐以後每個球季﹐至少都會有兩個超級週末出現。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的那杯茶。

我留意的﹐就只有愛華頓的賽程。

在新一個球季﹐愛華頓將會在葛迪信公園掀開聯賽的戰幕﹐也會在葛迪信公園一同給聯賽閉幕。首支作客葛迪信公園的是韋根﹐在八月十一日﹔最後一支作客葛迪信公園的是米度士堡﹐在五月十一日。

在刊登來季賽程的同時﹐《倫敦時報》說﹐是時候替接下來的十一個月好好安排一下。

說的正是我的想法。

望著那個賽程﹐我首先找的是默西塞郡打比的日子。我發現﹐在葛迪信公園舉行的那一場﹐竟然就在愛爾蘭十月銀行假期前的一個星期。是十月二十日。對我來說﹐實在有點TRICKY。或許﹐我是要連續兩個星期﹐渡海到英國去。到了那個月銀行假期的週末﹐愛華頓倒要到打比郡比賽。

我開始為下次﹐以至下幾次到利物浦的時間打算。

Monday, June 18, 2007

在劇院裡﹐讀著THE DROWSY CHAPERONE的場刊﹐便想起了去年一個老友的婚禮。

原來﹐這一部剛從百老匯來到倫敦的音樂劇﹐本來就是一個結婚的禮物。

九年前﹐因為沒有足夠的金錢給好友BOB MARTIN和JANET VAN DE GRAAFF買份結婚禮物﹐LISA LAMBERT、GREG MORRISON與DON MCKELLAR,這三個多倫多第二城喜劇團的團員﹐便寫了一個四十分鐘的原創音樂劇﹐以新婚夫婦的名字做劇中主角﹐來祝賀一對新人。

當收到了這一份別有心思的禮物後﹐新郎哥立即跑上臺﹐跟一眾演員道﹐我有些少說話想講。那些說話﹐就是現在THE DROWSY CHAPERONE裡面﹐那位旁述(MAN IN CHAIR)在開始時的對白。

新郎本身是加拿大的電視演員,也有參與舞台劇的製作。看罷那部原創音樂劇後﹐BOB MARTIN以為﹐只要多加些元素﹐這實在可以放到大舞台上公演。於是﹐四個老友便著手替這件賀禮加工。

一切完成後﹐加長了的THE DROWSY CHAPERONE首先在多倫多藝術節公開上演。然後﹐轉到了THEATRE PASSE MURAILLE和WINTER GARDEN THEATRE兩間加拿大的劇院。

當紐約製作人雷米勒看過他們的演出後﹐這一部本來是結婚禮物的音樂劇﹐便衝出了加拿大﹐走到百老匯的大型舞台去。一年後﹐更跨越大西洋﹐來到倫敦的WEST END。

去年年初﹐知道老友應該會在不遠將來﹐跟女朋友拉埋天窗。有天﹐無聊的時候﹐竟然想到寫一個「音樂劇」來做賀禮。那時候﹐我的確以為﹐那會是一件很好的禮物。畢竟﹐我和我的老友都很愛音樂。我們都愛甲蟲樂隊。

不過﹐假如我算是有點才華的話﹐那還只是在文字上面。在音樂方面﹐我就只懂得唱。曲﹐我是不懂得寫的了。況且﹐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樂理的底子。當年音樂課時學到的些少五線譜知識﹐都已經全部忘記掉。所以﹐我寫的「音樂劇」﹐當然不可能是一個原創的音樂劇。都不過是找來一些歌曲﹐另譜上一些新詞罷了。

都是些THE BEATLES的歌。也有一首近代英國樂隊THE PULP的作品。是COMMON PEOPLE。

我當然希望能夠在老友的婚宴裡﹐上演這一部「音樂劇」。只是﹐當老友宣佈喜訊的時候﹐我也搬到了都柏林去。因為他們的大喜日子在十二月頭的時候﹐我是不可能親身出席。所以﹐我也自私地沒有獻上那一份算是有點心思的結婚禮物。我希望﹐我是那部「音樂劇」首映時的導演和演員。

讀著THE DROWSY CHAPERONE的場刊﹐便想起了那個埋藏在電腦深深處的劇本。

我記得﹐我是有把它帶到愛爾蘭去的。只是﹐經過一輪搜索﹐依然未見蹤影。

希望未有丟失好了。

Sunday, June 17, 2007

我想﹐ 我該是有點老了。

在我的家族裡面﹐到了某一個年紀﹐男人都不用睡得太多。最近﹐我發現﹐便是假期﹐我都會在早上八時許從夢裡醒過來。我的確遺傳了這一個家族的基因。

兩星期前的週末﹐是愛爾蘭的銀行假期。我如常到了英國的首都去。老實說﹐假如不是早幾個月前已訂下了機票﹐或者我會再次跑到巴黎的路邊咖啡店躲懶去。

因為交通的問題﹐我是凌晨三時許,才抵達妹妹的家。洗過澡後﹐便立即上床睡覺。經過五個小時多的舟車勞動﹐實在累得很。只是﹐依樣才八時半﹐便醒了過來。就是如何再輾轉反側﹐也未能再次投入之前那個溫柔夢鄉。

於是﹐便決定爬起床來。畢竟﹐在大白天的時候失眠﹐是最浪費光陰的事情。我倒是一個明白時間蜚短的人。況且﹐我記得﹐報紙廣告說﹐每天早上十時開始﹐劇院便會公開發售當晚THE DROWSY CHAPERONE的一些較好位置的票。既然睡醒了﹐就該到NOVELLO THEATRE跑跑。

我早就想看THE DROWSY CHAPERONE。三月的時候﹐在報紙讀到這部百老匯新作會在倫敦上演的廣告後﹐我便不斷找適合的日子。

都是為了ELAINE PAIGE。

這是ELAINE PAIGE回歸英國WEST END的第一部音樂劇。自EVITA和CATS後﹐ELAINE PAIGE就到了大西洋彼岸﹐繼續其歌唱事業。一直至今。

我在十時到達NOVELLO THEATRE。劇院才開門﹐票房外面不單止沒有人龍﹐就是人影也沒有多一個。我該是第一個到達的人。我在想﹐未知PALLADIUM外面是否也一樣。那間在牛津廣場附近的劇院正上演THE SOUND OF MUSIC。飾演MARIA的是個新人。是ANDREW LYOLD WEBER在電視節目比賽中挑選出來。叫CONNIE FISHER。首映後﹐大家都說﹐那是新一代的ELAINE PAIGE。

我也很想看《仙樂飄飄處處聞》。縱然以前在香港的時候也看過一趟。我想﹐出色的音樂劇﹐是值得一看再看。我知道﹐妹妹以前的老闆﹐就看過《獅子王》不下五次。更何況現在在倫敦上演的這一部THE SOUND OF MUSIC是ANDREW LYOLD WEBER的重新包裝。又有CONNIE FISHER做號召。

只是﹐就因為這樣﹐《仙樂飄飄處處聞》成為了近來WEST END最受歡迎的一臺。李斯特廣場上面的DISCOUNT TICKET OFFICE都分不到票子。年初的時候﹐到過劇院票房查詢。得知要買週末場的票﹐最早也要過了今年九月。因為CONNIE FISHER的合約暫時就只到九月。之後﹐她還會不會繼續擔演MARIA,還是未知數。

其實﹐假如有空到英國首都旅行﹐要看《仙樂飄飄處處聞》也不是沒有辦法。在平日的時候﹐劇院會在十時開始在票房公開發售首行的座位。每張票還只是二十五英鎊。不過﹐當然要早起來排頭位。可知道﹐首行的座位並沒有很多。

跟THE SOUND OF MUSIC不一樣﹐NOVELLO THEATRE還在售每種票價的票。從二十五鎊到七十鎊。

我當然就買了三張二十五鎊的票。

(按﹕CONNIE FISHER已經續約。她將繼續飾演MARIA至明年二月。)

Saturday, June 16, 2007

他們說﹐曾幾何時﹐香港華文報紙的頭條﹐都是國際新聞。

我想﹐那個「曾幾何時」應該是時間久遠的意思罷。因為在搬到都柏林居住前﹐二十年來﹐我每天都會到報攤買一份報紙﹐從前是《明報》﹐後來是《信報》﹐除了2001年9月12日外﹐印象中﹐沒有一天華文頭條不是發生在香港的事情。回歸後﹐也許還有大陸的份兒。

四年前﹐在中大讀書的時候﹐聽過這樣的一個評語﹕《蘋果日報》的國際新聞﹐其實做得頗出色。

的確﹐那時候﹐《蘋果日報》會花心機﹐為讀者解釋伊拉克的種族問題﹐為讀者講解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關係。不過﹐去年遠走他鄉之前﹐我已經不知道﹐黎智英的那份報紙﹐還算不算有國際版。我記得﹐在那唯一一頁的國際新聞版裡面﹐全部都是一些趣聞軼事。就好像蘇丹的種族屠殺已經解決﹐土耳其加入歐盟亦不再是一個問題。伊朗和北韓決定放棄跟美國對抗﹖伊拉克﹑阿富汗和以巴衝突都經已平息﹖

其實﹐那也不是《蘋果日報》獨有的問題。香港市面的華文報紙﹐都已不注重在兩岸三地外面發生的事情了。隨意翻開一張香港報紙﹐你會以為﹐這個世界就只得香港﹑中國和台灣。

零五年五月八日。龍應台做了一個很簡單的調查。她翻了翻香港和台灣的幾份主要報紙﹐看看國際版裡面有些什麼新聞。她發現﹐在台灣的報紙裡面﹐除了兩三條政治的即時新聞外(如美國如何處理伊朗核武威脅)﹐全是國際的鹹濕社會新聞﹕

美國強暴犯當庭槍殺法官;
麥可傑克森性侵犯兒童案繼續﹔
性侵幼童德國神棍被捕﹔
十三歲男童強暴女老師......

龍應台發現﹐香港的報紙跟台灣的幾乎一樣。

的確﹐只是「幾乎」一樣。因為在香港華文報紙的國際版裡﹐多了一條台灣沒有的﹕一夜歡情﹐男子陽貨卡在戒指中。

龍應台說﹐香港國際化的程度明顯遠超台北﹐實在想不到住在裡面的人﹐跟住在孤島上的台灣人一樣﹐毫無國際觀。

到網上瀏覽﹐這位前台北市文化局局長方知道﹐原來那天﹐英國的非洲調查報告剛出爐﹐要求每一個先進國家﹐將外大幅增加到國家預算的百份之零點七。原來那天﹐敘利亞自黎巴嫩撤軍。原來那天﹐在柏林有人遊行抗議中國的西藏政策。那天﹐在《紐約時報》裡﹐有文章討論玻利維亞的不穩政局﹔那天﹐在《法蘭克福匯報》裡﹐有文章談車臣獨立的坎坷和俄羅斯的霸權。

那是兩年前的發現。也許﹐在曾蔭權爵士帶領下﹐今天的香港是比兩年前更加國際。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超過一年。就不如讓我們再來一個簡單的調查。

在《倫敦時報》六月十四日的國際版裡﹐有以下的新聞﹐它們都佔了至少半版位置﹕

伊拉克遜尼派廟宇遭襲擊﹔
津巴布韋經濟會於半年內崩潰﹔
塔利班殺害上學女童﹔
反敘利亞國會議員遭暗殺﹔
南非萬人遊行﹐要求公務員得到加薪﹔
移民法國要考法文﹔
布殊「失錶」重現﹔
米蘭機場野兔肆......

未知在同一天裡﹐香港華文報紙的國際版有些什麼新聞呢﹖

註﹕世界矚目的哈馬斯佔據加沙屬頭條﹐連刊三版﹐故不在國際版內。此外﹐在《倫敦時報》裡﹐還有一單新聞﹐是關於北京劇院。不過﹐為了方便比較﹐還是把它刪掉好了。因為它肯定不會在香港報紙的國際版出現。

Friday, June 15, 2007

《外交事務》果然是一部外交雜誌。

六月的銀行假期﹐隨我上機到倫敦去的讀物﹐不是什麼小說﹐也不是什麼人物傳記﹐而是新一期美國的雙月刊《外交事務》。是五月/六月號。裡面有幾篇文章﹐我以為﹐都值得細讀。

有一篇是前克林頓特別助理BRUCE RIEDEL撰寫的。他談到阿爾蓋達近來的大舉反擊。他說﹐拉登和和塔利班利用伊拉克各部族的紛爭﹐使美國軍隊分身不下的時候﹐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邊境重整好旗鼓﹐準備再襲擊美國國土。文章刊登後幾個星期﹐美國便粉碎了恐怖組織﹐侵略紐約甘乃迪機場的計劃。

又有一篇從中國自毀氣象衛星事件入題﹐探討中南海如何決定外交﹑以至軍事的政策。作者是策略及國際研究中心主席BATES GILL。

較為輕鬆的﹐有討論綠色能源如何加劇世界飢荒問題﹔也有研究何解世界政治舞台上面﹐依然沒有什麼女性擔著大旗。

那天晚上﹐乘飛機到英國的首都。把旅行袋放到了頭頂的行李箱後﹐便翻著這本美國雜誌。我在讀前烏克蘭首相YULIYA TYMOSHENKO的那篇文章。她呼籲西方各國制衡俄羅斯擴張的野心。文章裡有些論點﹐其實都能夠想像。只是﹐我倒想看看這位烏克蘭美女如何從她的角度﹐PRESENT她的ARGUMENT。

飛機還未起飛﹐鄰座的那個男人﹐忽然開口讀著文章的題目﹐問我﹕為何要制衡俄羅斯﹖

我未有準備如此突然其來的一問﹐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指了一指作者的名字說﹐她是烏克蘭橙色革命的領袖。當然﹐什麼都要反對俄羅斯。

男人點了點頭﹐用著他那一口英國口音問道﹐你可知道烏克蘭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著他解釋解釋。

原來﹐這個英國人在橙色革命的時候﹐就住在烏克蘭。他說﹐那是一個很分裂的國家。西北部的人﹐都認為自己是烏克蘭人。他們都親西方。相反﹐住在東南部的﹐都叫自己做俄羅斯人。顧名思義﹐他們都支持普京。假如烏克蘭發生內戰﹐我不會意外。

我想起了以前橙色革命的時候﹐在《金融時報》讀過的幾篇分析文章。我連忙在腦海裡找尋一些報紙探討過的論點﹐好讓對話不致草草收場。我不希望因為我答不了口﹐損害了香港國際城市的名聲﹔我也不希望我對國際形勢的無知﹐丟了香港人的臉。

把那些僅餘的回憶﹐胡亂堆砌一番後﹐我們便從烏克蘭﹐講到中東局勢﹔然後又從中東﹐談到阿拉伯的文字﹔從阿拉伯文﹐我們又嘗試討論﹐究竟那種語文比較難學﹑比較難掌握。於是﹐一小時的航程便變得很短暫。才上機﹐就要下機。

兩天後﹐我從倫敦乘火車到劍橋去。在車廂裡﹐我繼續讀著《外交事務》。是那篇講綠色能源的文章。我用心地理解作者的觀點。我看到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他也很專注地留意我那本雜誌的封面。忽然﹐他開口問我借來翻翻。他說﹐他未曾讀過《外交事務》這本雙月刊。

他是一個猶太人。吸引他的﹐是那篇題目為「SAVING JEWS,SAVING IRAQIS」的文章。這個題目就登在封面上面。

他一邊翻著我的雜誌﹐一邊跟我講英國傳媒的弊病。他說﹐除了英國的電視新聞外﹐他也會看美國那邊的電視新聞。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掌握到現時世界的局勢。他投訴道﹐英國的傳媒﹐總不報導一些敏感的資料。假如他只看英國的電視新聞﹐他最多只能知道事實的一半。

我有點不同意他的說法。只是因為他要中途下車﹐我們並不能詳細討論一下。

在離開劍橋的火車裡﹐我決定不拿出《外交事務》﹐繼續閱讀裡面的文章。我怕又有人過來跟我談談這個世界上面的事情。因為我很想睡一睡覺。

《外交事務》實在是一部「外交」雜誌。至少﹐經常吸引到我週邊的人。

希望也能吸引到在香港的你。

Thursday, June 14, 2007

(續前文)...在盧頓機場出發﹐的士車費不過四十英鎊。

我早知道﹐倫敦的士係世界上最昂貴的陸上交通工具。我是猶疑了一會兒。只是﹐想到那二時零五分才從路頓機場火車站開出的火車﹐想到那近一個小時的火車車程(我倒不用到倫敦的市中心。我要在HENDON下車。),想到那另外轉駁到妹妹家的交通﹐在那漆黑無光的夜空下﹐我決定花四十鎊﹐賺回一些寶貴的時間。

坐在那巨型的黑色車廂裡面﹐我切切實實感受到,什麼是最昂貴的陸上交通工具。我發現﹐那跳錶的速度﹐比我的心跳還要快。當那個跳錶去到四十英鎊的時候﹐望著外面的高速公路景色﹐我知道﹐妹妹的資料完全錯誤﹗

到達HENDON的時候﹐我要比預算多付四十英鎊﹐才能離開那架「黑廂車」。用上了千多元港幣﹐換到在凌晨二時半洗澡﹑上床睡覺的舒服。

想不到﹐一年後﹐再飛盧頓機場﹐那班十時正開出的航班又再誤點﹗

雖然﹐妹妹已經搬到市中心的肯辛頓(KENSINGTON)去﹐不過﹐我還是要趕最後一班的地鐵。原來﹐我是打算乘火車﹐從LUTON AIRPORT PARKWAY到英王十字(KING'S CROSS)去。然後﹐再轉搭地鐵。假如一切正常﹐我是勉強可以搭到最後一班開往KENSINGTON的地車。

我是很希望在地鐵站關閉前﹐到達英王十字。始終﹐那是最方便的方法。

此外﹐我也記得陶傑講過﹐英王十字火車站一帶﹐都是流鶯出沒的地方。是蘇豪以外﹐倫敦另一個紅燈區。「停車暫借問」(KERB-CRAWLING)便是來自這一個地方。

我不介意流鶯的出沒。我也不介意她們用眼神挑逗我這個單身客。畢竟﹐在艷火與哀燈裡﹐總可能有些人間的喜劇。我就只怕治安有點壞。倫敦東部是英國首都罪案最多的地方。買家居保險﹐東倫敦的樓宇保費一般都較貴。

假如乘不到地鐵﹐我便要在街上到處找那巴士站﹐搭那架開往NOTTING HILL的巴士。

在都柏林機場﹐望著那塊航班顯示屏﹐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趕上那天最後一班的地車。

到達盧頓機場後﹐已經是十一時半。那班接駁火車站的巴士又剛剛開走。正排隊等候下一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海報。上面寫著﹕盧頓機場--倫敦市中心。

那是穿梭巴士的宣傳海報。原來﹐是有巴士連接盧頓機場和維多利亞。單程才十一鎊。車時一個鐘頭上下。

望著那正在上客的綠色旅遊巴﹐又望一望手錶﹐我決定試試這架穿梭巴士。維多利亞跟肯辛頓﹐不過三個地車站的距離。況且﹐假如車時真的只一個小時﹐我應該還可以趕得上最後一班DISTRICT LINE的地車。

奈何﹐人算真的不如天算。竟然遇上了塞車。因為修路關係﹐三條高速公路行車線﹐就只得一條才能使用。於是﹐我以為晚上會比宣傳跟短的車時﹐變成了比宣傳還要長四十五分鐘。我是一時十五分方到達維多利亞。

問過巴士站站長後﹐原來﹐縱然維多利亞跟肯辛頓﹐才是三個地車站的距離﹐那可是沒有巴士直接到達。我倒要在比卡地利廣場轉車。是那著名的倫敦夜間九號巴士。因為那是地車關門後﹐唯一接駁希斯路機場的廉價交通工具﹐所以班次都算很頻密。也常擠滿了許多去完夜總會耍樂的少男少女。只是﹐從維多利亞到比卡地利廣場的夜間巴士﹐倒要一個小時才有一班。

於是﹐抵達妹妹在肯辛頓的家﹐已經是凌晨三時。

為何這一切都跟一年前那麼相像﹖

(盧頓機場 二之二)

(按﹕此文太長﹐故分兩天刊載。)

Wednesday, June 13, 2007

為何這一切都跟一年前那麼相像﹖

連續兩年的六月銀行假期﹐我都到了倫敦去。(其實﹐可有哪一個銀行假期﹐我不在英國的首都﹖)亦跟去年一樣﹐這一次我也是選擇飛盧頓機場。

這不是一個我常飛到的機場。因為總有點不愉快的回憶。只是﹐未計稅和其他雜項﹐這次來回倫敦才一塊錢。我不是一個喜歡跟錢銀作對的人。望著這樣的價錢﹐我當然都把以前飛盧頓機場的不快統統拋諸腦後。

也許﹐我的腦袋比較小。以為拋到了腦後面去的事情﹐其實也在不遠處。星期五下班﹐便直接乘巴士﹐到達都柏林的機場。望著那航班顯示屏﹐那些回憶又一一呈現眼前。

「到盧頓機場的RYANAIR航班﹐將遲二十分鐘開出。」

我不禁罵了MICAHEL O'LEARY一聲。縱然﹐我很明白YOU-PAY-FOR-WHAT-YOU-GET這個很顯淺的道理。

本來,到達倫敦都會是晚上十一時許。要延遲二十分鐘﹐根據經驗﹐我知道﹐我將要在凌晨十二時﹐方能抵達那個離倫敦市中心超過一個小時車程的機場。

一年前。那是搬到愛爾蘭後的第一個銀行假期。因為母親將在那個星期六的夜晚﹐離開歐洲﹐返回香港﹐妹妹便提議我趁假期到一到倫敦﹐好跟母親餞行。

因為在出發一個星期前才訂機票﹐到倫敦那兩個較為方便的機場的價錢﹐已經不似廉價航空的機票。我只好選擇到盧頓去。

一樣是十時許起飛的航班。應該是那天最後一班飛往英國首都的RYANAIR。

我想﹐那更應該是那天從都柏林飛去倫敦的航機。我記得﹐飛機飛離跑道的時間﹐剛好是十一時半。是誤點了超過一個小時。

雖然﹐從愛爾蘭到英國﹐不用經入境處﹐我也沒有什麼寄艙的行李﹐可是﹐離開入境大堂已是十二時四十五分。接駁到盧頓機場火車站(LUTON AIRPORT PARKWAY)的巴士亦剛剛開走。我知道﹐我將錯過那班一時零五分開到倫敦的火車。下一班將要是一個小時之後。

妹妹便建議我乘的士到她的家。

那時候﹐她還住在HENDON。是北倫敦的地區﹐溫布萊球場附近。她查過﹐在盧頓機場出發﹐的士車費不過四十英鎊。

(盧頓機場 二之一)

(按﹕此文太長﹐故分開兩天刊載。)

Tuesday, June 12, 2007

早前﹐在公司﹐跟香港的友人通了趟電郵﹐交換了點兩地的消息﹐算是繁忙工作中的點點娛樂。

老友忽然問起前蘇聯特務給毒殺一案的進展。她說﹐那時候﹐香港的報紙﹐都天天報導這件在英國發生的兇殺案。只是﹐熱潮過後﹐一切都歸於平淡。再沒有什麼消息。就好像都已經水落石出了。究竟是否已查出誰是兇手﹖

我一時答不上嘴。因為我沒有特別留意這一宗新聞。我以為﹐這只是英國和俄羅斯外交關係中的一個飽嗝罷了。究竟是否經已水落石出﹖真的不知道。印象中﹐年初的時候﹐蘇格蘭場不是開過一個記者招待會﹐公開懷疑俄羅斯的某某﹐便是毒殺前蘇聯特務的人﹖那個某某﹐不就是跟死者一起在五月花(MAYFAIR)用膳的俄羅斯人嗎﹖

我不肯定。

我留意的﹐倒是那一宗加勒比海謀殺案。也許﹐是因為好歹跟愛爾蘭有些少聯繫。

死者是BOB WOOLMER,係巴基斯坦板球隊的教練。他是英國人。在印度出生。三月,加勒比海板球世界杯的時候﹐在球隊爆冷遭愛爾蘭淘汰後的第二天早上﹐BOB WOOLMER給酒店的清潔工人發現﹐倒臥在自己房間裡面。送到醫院後﹐證實不治。

事發後整個星期﹐沒有人正式公佈他的死因。醫院﹑警察都三緘其口。報紙上﹐就只說﹕死因未明﹐不過﹐據了解BOB WOOLMER是患有糖尿病。《倫敦時報》的訃文說﹐懷疑死於心臟病。他的妻子說﹐這位英國人﹐因為承受不了巴基斯坦群眾的巨大壓力﹐所以心臟病發死掉。看到球隊在世界杯奇差的表現﹐巴基斯坦民眾都走上了街頭﹐憤怒地焚燒BOB WOOLMER的紙製人像。大家都大喊﹐這位來自英國的教練領導無方。

只是﹐當大家都以為那是自然死亡的時候﹐事情竟然有點峰迴路轉。

首先﹐是前巴基斯坦球員SARFRAZ NAWAZ。他對記者說﹐那是賭波集團派人做的謀殺案。後來﹐牙買加電視臺記者ROHAN POWELL在晚間新聞說﹐根據可靠警方消息透露﹐巴基斯坦教練是給人捏死。對於這些傳聞﹐當地警察也沒有否認。BOB WOOLMER的妻子也改變了口風﹐表示不排除丈夫是給人殺害。當整隊巴基斯坦板球隊都給警察召了去問話後﹐似乎﹐內裡的確有很多故事。

一個星期後﹐牙買加的警察終於宣佈﹐那是一宗謀殺案﹗BOB WOOLMER的而且確是遭人捏死。他們說﹐除了巴基斯坦的球員﹐調查範圍已經擴展到西印度群島和愛爾蘭的球員。因為他們都和BOB WOOLMER一樣﹐住在同一間酒店。他們估計﹐死者是認識兇手﹐因為房間裡沒有打鬥跡像﹐死者身上亦沒有掙扎的痕跡。牙買加警方也會研究每間客房電子門鑰的出入記錄。他們相信﹐酒店閉路電視錄音帶或會提供破案的關鍵。

臨離開牙買加前﹐巴基斯坦板球隊的隊長和另外兩位教練﹐又再給警察召了去問話。因為他們發現﹐隊長臉上面有瘀痕﹐兩個教練又無緣無故要求調房。不過﹐他們還是准許返回自己的國家。牙買加警方說﹐他們未能夠剔除任何人﹐不過﹐同時候﹐所有人都依然是目擊者。沒有一個人﹐比另外一個人更有可疑。

兇案發生後﹐我便預期﹐這會是一件很有趣的案件。

想不到這的確是一件很有趣的兇殺案。

上星期﹐牙買加的警察又在走出來﹐講講這件讓世界有點矚目的謀殺案。

只是﹐跟蘇格蘭場那個記者招待會很不一樣。他們不是向外公報抓到了兇手。他們是尷尬地對全世界說﹐那不是一件兇殺案件。因為經過後來的多次驗屍結果﹐他們決定推翻之前的判斷。他們說﹐BOB WOOLMER是死於心臟病。

我想﹐無論如何﹐世界上總沒有一個偵探小說作家﹐能夠寫得出這樣「峰迴路轉的」結局罷﹖

畢竟﹐人生總比電影和小說更戲劇化。

Monday, June 11, 2007

同志們﹐你們成功了﹗經過十八年來的努力﹐終於見得到有點成績﹔經過十八年來的辛苦打壓﹐新一代的年輕人開始不知道1989年6月4日,北京城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二零零七年六月八日﹐《倫敦時報》國際版的一角﹐有這樣的一篇報導﹕

「因為在六月四日當天﹐刊登了一個支持天安門母親的廣告﹐三名《成都晚報》編輯遭解僱。路透社說﹐報館的年青女文員﹐因為從未聽過六四天安門鎮壓﹐當有人要求刊登那個廣告時﹐她毫不猶疑便接受了。那個廣告就只得一句﹕向六四死難者的母親致敬。中國政府是禁止所有人﹐在公眾場所談論1989年6月4日那天﹐解放軍在天安門開槍射殺示威者這件事。」

我不知道香港的報紙有否刊登這段新聞。我明白﹐也同意﹐在英國﹑在愛爾蘭﹐這都不是值得大肆報導的消息。能夠擠得上國際版的一個角落﹐確實有點出奇。只是﹐在香港﹐這可大大不同。要知道﹐這個前英國的殖民地﹐是唯一一個能夠公開悼念六四死難者的中國城市。

我想起了龍應台的一篇文章﹐《誰不是天安門母親》。裡面﹐她記錄了這一個經歷﹕早前﹐在香港出席了一個高貴的晚宴﹐碰上了一個剛從美國留學歸來的上海女性。在香港一間公司任經理。她姿態優雅地用英語道﹕「六四﹖不過是中國進步的過程裡打了一個飽嗝罷了﹗」

龍應臺說﹐中國經濟的起飛﹐的確已經培養出一整代欣然自得與個人成就而對「六四」一無所知的人。中國的繁榮很清楚地在這群已得利益者身上呈現出來。

讀畢那篇文章﹐我不相信﹐已經有一整代人﹐對天安門屠殺一無所知。我以為﹐這些沉醉在物質追逐遊戲裡面的人﹐只不過是早接受了這一個邏輯﹕沒有鎮壓﹐便沒有今天的進步﹐鎮壓是進步的必然條件。我低能地一廂情願以為﹐不可能有人對自己國家屠殺人民的事情毫不知情。

讀畢那篇文章﹐我以為﹐要讓「六四」在民族歷史裡消失﹐還需要一些時候。因為﹐至少﹐香港人每年還在提醒大家﹐1989年6月4日,中國首都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我以為﹐便是PEKING政府如何禁止國人公開談論﹐要做到「六四」不再存在﹐要扮作天安門屠殺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那也應該是我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那個時候的事情。

只是﹐細嚼著《倫敦時報》的那篇短短的報導﹐顯然﹐我是錯了。

當日本刪改侵華的歷史﹐還未見到什麼成績的時候﹐中國共產黨就成功地﹐示範了一次如何該變歷史教科書﹐如何從國人的記憶裡洗掉那活生生的歷史。在中國的新生代裡面﹐「六四」已不再存在﹐天安門屠殺就從來沒有發生。

原來﹐真的有這一天。原來﹐真的有這一天。

有著越來越多的高樓﹑塞滿了汽車的公路﹑人頭湧湧的商場﹑飛彈戰機都精良耀眼﹑奧運世博國威赫赫﹐我們又有什麼值得自豪﹖當我們的孩子要靠外國的歷史書﹐方能知道自己民族的歷史。

對於自己民族的歷史也不尊重﹐我們又如何能要求別人尊重我們﹖

Sunday, June 10, 2007

讀畢《流金歲月》後﹐我再次投入了SIDNEY SHELDON的懷抱裡面。這一次﹐是RAGE OF ANGELS。是一個女大狀週旋在黑白兩道的故事。

那是我最渴望讀的一本SIDNEY SHELDON作品。

那天﹐從報紙得知這位暢銷美國作家離世的消息後﹐便按著訃文裡面提及的書名﹐到書店去隨意翻翻。我第一本翻著的﹐就是RAGE OF ANGELS。很快便讀完第一章。我知道﹐那是一本我可以不消一個星期便能完成的小說。因為實在太緊湊了,緊湊得你捨不得把書放下。不過﹐就因為SIDNEY SHELDON是一個暢銷小說的作家﹐我深信﹐CHAPTERS的舊書部一定有很多選擇。我實在用不著買新的。

我的猜想絕對正確。

因為就在住所附近﹐每個週末﹐我至少跑到CHAPTERS一趟。我首先會在地下那層逛一個圈﹐看看他們有什麼新書做特價。雖然價錢總不能跟READS相比﹐不過﹐選擇是多很多。對於SIDNEY SHELDON的作品﹐他們做特價的﹐就只有那兩部合訂本。賣四塊九毫九。奈何﹐那兩部合訂本未有包括RAGE OF ANGELS在內。(READS是都柏林市內一間有售圖書雜誌的雜貨店。)

CHAPTERS樓上那層是舊書部。我以為﹐那兒的藏書比新書部還要多。

在小說類那一排又一排的書架裡﹐我找到了SIDNEY SHELDON的書。是滿滿的排了一整行。我很有耐心地﹐每本都拿下來看看。只是﹐我就是找不到我想要的。不過﹐因為逃不掉SIDNEY SHELDON的文字魔力﹐便是找不到RAGE OF ANGELS﹐我也會買下另外一些。

我擁有的第一本SIDNEY SHELDON作品﹐是MASTER OF THE GAME。講的是一個女強人管理自己家族生意的故事。用不著五天的光陰﹐我就讀畢了那七百頁的小說。於是﹐接下來的週末﹐當去到CHAPTERS後﹐我又要買另外一本。這一次﹐是DOOMSDAY CONSPIRACY。內容是外星人到達地球﹐希望地球人不再破壞環境。一個星期後﹐我讀的那部SIDNEY SHELDON小說﹐是IF TOMORROW COMES。

每一次到CHAPTERS,我都希望能夠碰上RAGE OF ANGELS。只是﹐每一次,我都未能夠遇上。

連續讀了三個星期SIDNEY SHELDON的小說後﹐我覺得有點膩。碰巧遇見了吳爾芙的《流金歲月》﹐便開始跑進了維多利亞年代的倫敦去。這一個時光的倒流﹐倒是一個個多月的旅程。不過﹐每一個週末﹐我依舊會到CHAPTERS的舊書部﹐到SIDNEY SHELDON的那個專櫃碰碰運氣。只是﹐我總沒有太多的運氣。

後來﹐有一天﹐剛在經典小說那個書架裡找到西蒙波娃的首部小說﹐正要付錢離開的時候﹐竟然給我遇上了一本RAGE OF ANGELS。我有點喜出望外。因為幾分鐘前﹐我是經過了SIDNEY SHELDON的那個專櫃。那時候﹐我是看不到這一本書。

找了幾個月﹐終於讓我找到了。我當然不會就此讓它輕易溜走。便一同跟L'INVITÉE帶回家裡去。

Saturday, June 09, 2007

銀行假期﹐我都會到倫敦去。每一次﹐我都是乘RYANAIR。那是一間廉價航空公司。不過﹐卻是全球最賺錢的航空公司。

六月銀行假期過後﹐這間愛爾蘭公司公報業績。

我當然很留意他們的業績。畢竟﹐這間廉價航空公司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我的假期安排。假如這個世界上面沒有RYANAIR,我想﹐倫敦不會成為我第三個家。

根據公報出來的業績﹐RYANAIR不僅繼續是全球賺最多錢的航空公司﹐也成為了全球搭客量最多的航空公司。過去一年﹐總乘客量達42.5M,升了22%。排第二位的德國航空﹐才不過35M。

在這大幅增加的搭客量帶動下﹐RYANAIR盈利漲了33%,全年賺€401.4M。CEO MICHAEL O'LEARY更宣佈首次向股東派回€300M。

只是﹐這大好的消息沒有使RYANAIR的股價暴升。相反﹐收市的時候﹐每股報€5.00,跌了5%。其餘的航空股﹐都一齊下跌。英國航空跌了8.5p,至456p一股。另一間廉價航空公司EASYJET,則報每股525p,跌38p。

究其原因﹐都拜MICHAEL O'LEARY所賜。在週年大會上面﹐縱然有著豐厚的盈餘﹐這位RYANAIR CEO還是跟大家發了一個盈利警告。這是公司歷史上的首次。米高說﹐調查發現﹐的確少了人選擇乘搭飛機在歐洲旅行。他預期﹐在這樣的經營環境下﹐今年下半年﹐RYANAIR不單止賺不了錢﹐更可能出現倒退。

其實﹐年初的時候﹐其他航空公司都意外地發現﹐乘搭飛機的需求開始減少。不過﹐大家暫時都未找到一個共同認可的解釋。

EASYJET提議﹐那是因為越來越多人關心飛機對環境的破壞。MICHAEL O'LEARY則說﹐需求減少﹐因為乘客都不希望付高昂的稅項和機場費用。他們也很不滿意那擾民的機場保安措施。

面對著銳減的需求﹐RYANAIR竟然反傳統地﹐繼續增辟航線﹐繼續購買飛機以壯大機隊。為了填滿多增出來的座位﹐RYANAIR決定延長減價戰。

傳統智慧說﹐在需求減少下﹐應對的方法該是減少供應﹐務求推高價錢。尤其在那些經營成本高昂的範疇。

只是﹐從來﹐傳統智慧都不適用於這間廉價航空公司身上。否則﹐這個世界就沒有廉價航空公司出現。他們做事的方針﹐總有點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感覺。

不過﹐想深一層﹐大家都會明白MICHAEL O'LEARY的做法。

無疑﹐減價戰會使公司盈利下降。畢竟﹐乘搭飛機的需求﹐都是很有彈性(ELASTIC DEMAND)。可是﹐RYANAIR的價錢﹐早就是全歐洲最便宜的價錢。假如他們長時間壓低機票的價格﹐根本就再沒有其他航空公司可以分上市場的一杯。MICAHEL O'LEARY明言﹕我們延長減價戰﹐就是要使其他對手﹐不能再跟我對抗。

這是我用著會考程度的經濟科知識﹐來分析這間廉價航空公司。

當然﹐又再想起了孔少林和方卓如。

Friday, June 08, 2007

有天晚上﹐正在家裡吃晚飯﹐住所電話突然響起。望望微波爐的電子鐘﹐心裡有點奇怪。因為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會撥這個電話號碼。縱然香港是一座沒有夜晚的城市﹐我認識的人都應該都在床上熟睡。正在猜度間﹐耳朵裡便傳來一把廣東話的聲音。

原來﹐是一個在英國的老同學。

其實﹐那天早上刷牙的時候﹐我已經打算晚上給大家發個電郵﹐談談六月尾旅行的事。因為數數手指﹐已剩下不夠一個月的時候。我們可連地方也沒有決定。相反﹐我七月到意大利的假期﹐以至九月到西班牙的住宿和機票﹐都已一一搞好。我想﹐實在是時候為這個最快來臨的旅行安排一下。況且﹐越近出發日期﹐那些廉價航空公司的機票只有越貴。

那是六月尾二的禮拜六。有老友從香港到卡迪夫考試。他打算考試完畢﹐順道探望兩個在威爾斯附近的朋友。慶幸我是其中一個。我們是談過到歐洲大陸遊遊。奈何﹐撇除到科木湖﹑巴塞羅那的假期﹐和聖誕回港的日子﹐剩下來已沒有幾多年假﹐實在未能再去遠遊。英倫三島﹐似乎是一個最合適的選擇。當然﹐巴黎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縱然復活節的時候﹐我才在那兒住了兩個夜晚。我以為﹐沒有人會對那個法國首都生厭罷﹖

不過﹐我還是有點自私地﹐提議大家到愛爾蘭來。

早陣子﹐小妮子送了一幅愛爾蘭旅遊地圖給我。她說﹐裡面都是這個島國值得一遊的地方。她以為﹐這個夏天﹐我應該要真真正正四處在愛爾蘭遊遊。自認識了瑪利亞後﹐她便經常投訴我放假的日子﹐都走到倫敦去﹔對於這個我生活的地方﹐反而一無所知。

老實說﹐也許﹐我對倫敦的認識﹐真的比對都柏林的還要深﹑還要多。畢竟﹐到了英國的首都﹐我都會到處亂逛。在都柏林﹐很多時候﹐我就只留在家裡看看書﹐來打發日子。

因為倫敦的公共交通﹐比愛爾蘭的方便很多。只要乘地鐵﹐在倫敦已經無處不達。在都柏林﹐我們還在研究興建地下鐵路。巴士則永無準時﹐班次也很疏。便是早上繁忙的時候﹐半個小時一班就是加密了的班次。輕便鐵路和DART,是這兒最好的公共交通工具。班次頻密和準時。只是﹐它們可沒有連接點。即乘客是不可能轉車。在這樣的交通網絡底下﹐怎能容易去逛逛這個愛爾蘭的首都﹖

不過﹐小妮子也是對的。

在愛爾蘭﹐遊逛的地方不在都柏林。都在郊外一帶。因為愛爾蘭的鄉村比城市有名。因為愛爾蘭的鄉村比城市美麗﹑有趣。首都南面的WICKLOW MOUNTAIN,臨近大西洋的GALWAY、CLARIE,盛產草莓的WATERFORD,都是到這個島國旅行應該要去的地方。

於是﹐望著那張地圖﹐我在編排下個月﹐和幾個老同學﹐在這個島一起遊玩的地方。

Thursday, June 07, 2007

Ar son Comhairle Laighean ba mhaith liom fáilte a chur romhaibh ar fad go Páirc an Chrócaigh inniu.

在都柏林住上了一年後﹐我終於做了一件只有愛爾蘭人才會做的事情﹕現場觀看愛爾蘭足球(GAELIC FOOTBALL)比賽。

早陣子﹐AIDAN向全個部門發了一個電郵﹐問大家是否有興趣一起到CROKE PARK看比賽。是LEINSTER省錦標賽的首圈賽事。

因為球季才剛開始﹐還只是省錦標賽﹐況且﹐也不是DUBLIN CITY的比賽﹐球場裡面八萬四個座位都不會那麼容易坐滿﹐要買到球票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不過﹐AIDAN說﹐他會負責一切門票等瑣碎事宜。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人數。DUBLIN CITY是上屆省冠軍﹐今年可以直接闖進八強。

自搬到都柏林生活後﹐對於那兩樣愛爾蘭人的運動﹐我這個運動迷都不是特別有興趣。始終﹐我以為﹐它們都有點四不像。愛爾蘭足球就是足球和欖球的混合物﹐而HURLING則是棍網球和曲棍球的合體。所以﹐便是小妮子如何向我推介﹐我依然沒有打算花三十塊(那可就是三百塊港幣了﹗)看一場GAA的比賽。GAA就是GAELIC ATHLETICS ASSOCIATION的簡稱。

不過﹐我不否認﹐今次決定跟從AIDAN到CROKE PARK看比賽﹐多少是為了討好小妮子。

最近﹐瑪利亞對於我老是向愛爾蘭的事情提不起興趣﹐越來越不滿意。

每個星期五﹐她都會跟我提議週末的時候﹐該到什麼這個島國的什麼地方遊遊。每一次我都敷衍地扮作聽得很有趣味。到了星期一﹐我總要找些理由﹐替自己留在都柏林市內辯護。便是多次讓她失望﹐小妮子依然未有放棄游說我週圍在愛爾蘭走走的決心。

她開始改變策略。

她開始利用其他人給我壓力。

有天﹐我走到她的座位跟她聊天。當知道週末的時候﹐我依然留在都柏林﹐她便故意很大聲地說﹐怎麼你老是不喜歡週圍遊遊﹖愛爾蘭這麼多有趣的地方﹐你可一處也沒有去過﹗我常向你提議到GLENDALOUGH去。可你就永聽不入耳﹗

我知道﹐她大大聲地說﹐就是要讓她的鄰座聽見。果然﹐CLAIRE立即轉過頭來道﹐你也太離譜了﹗連GLENDALOUGH、POWERSCOURT也未去過。那兒的景色是多麼的漂亮啊﹗

又有一天。是茶點的時候。才沖好了茶﹐走到沙發那兒﹐就聽到小妮子的聲音。她跟其他人說﹐給我帶來了一張愛爾蘭的旅遊地圖﹐好方便我這個夏天四處走走。她還補充道﹐D-在這個國家已經住上了一年﹐不過除了用英鎊的貝爾法斯特外﹐他倒沒有到過這個島嶼的其他地方。他就只知道英國。每個假期﹐他都不會留在愛爾蘭。

聽畢﹐大家的仇英情緒都有點高漲。對於我的假期安排﹐都有點意見。

於是﹐為了抒解一下瑪利亞的不滿﹐我第一時間回覆AIDAN的電郵。況且﹐在這個國家生活了一些日子﹐好歹也該現場看看他們的國家運動。跟這班愛爾蘭人一起到CROKE PARK去﹐似乎是最好不過的辦法。

Wednesday, June 06, 2007

這個世界上面﹐有個國家﹐叫不丹。在喜馬拉雅山那兒。

假如你對這個佛教國家毫無認識﹐實在不出奇。因為不丹也不大認識這一個世界。

從來﹐它都不是別人的殖民地。在1974年開始﹐它才開放予外國人入境。其實﹐整個國家在六十年代後期﹐方陸續有道路﹑汽車和電力供應。貨幣也是在那個時候方開始通用。也許﹐你不會相信﹐不丹人只是在八年前﹐才知道什麼叫電視。在千禧前夕﹐終於有第一部電視﹐給引進入了這個在喜馬拉雅山的國家。直到現在﹐法律依然規定﹐在公眾場所﹐所有不丹人都要穿著傳統的裙子。

或者﹐對於這一切﹐你會很詫異。畢竟﹐我們都是生活在這個先進的世界裡面﹐的確很難想像在這一個世紀﹐依然有著這樣跟全世界完全脫節的一個國家。當大家都說﹐科技把不同國家的人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的時候﹐原來﹐不丹還遠遠落後世界前進的步伐。

不過﹐最近﹐這個佛教國家就上了《倫敦時報》的國際版。

因為不丹人剛成功地完成了一次模擬大選。

當國王JIGME SINGYE WANGCHUK把王位﹐傳予那個在牛津畢業的兒子後﹐便宣佈國家要首次舉行選舉。因為他怕鄰國尼泊爾的血腥奪位事件﹐會有天在不丹發生。國王相信﹐唯有多黨民主選舉﹐方能合理解決「誰才能領導國家」這個問題。

由於很多不丹人都是文盲﹐要他們學懂投票﹐實在要花點時候。國王也知道不能一步登天﹐要國家全面民主﹐只能循序漸進。於是﹐他便決定先來一個模擬大選﹐好讓所有不丹人從實踐中學習。

四月的時候﹐不丹人便要從四個虛擬的政黨裡選擇自己支持的那一個。獲得最多票數的那兩個政黨﹐便能進入五月的第二輪投票。從報紙所見﹐縱然只是一個模擬大選﹐票站外面依然大排長龍。

選舉委員會主席說﹐模擬選舉很成功。國王說﹐模擬選舉後﹐政府便開始為政黨註冊﹐慢慢地﹐一步一步向明年的大選進發。

早前﹐有老友讀了我一篇淺談愛爾蘭政治的文章後﹐奇怪為何我有權去選這個島國的元首。要知道﹐我才在都柏林住上了剛好一年。我也不是在愛爾蘭出生。

對於老友的奇怪﹐我不感到奇怪。畢竟﹐在一個政治落後的地方成長的人﹐當然不能了解其他先進國家的民主制度。

我以為﹐「何解我可以投票」絕對不是一個問題。問題倒應是﹐「為何你在香港出生﹐連續住上了三十年﹐也不能投票選那個管治香港的行政長官」﹖

當然﹐這個問題也不難解答。因為﹐在PK政府眼中、在那些媚共的港奸眼中﹐香港及不上一個近乎大半人口都是文盲的不丹。

儘管他們老是嚷著民主步伐不能太急﹐只能循序漸進﹐可是﹐他們卻連模擬大選都不讓我們參加﹐都不給我們機會在實踐中學習﹐我們當然永遠沒有條件去普選。

讀著這篇不丹模擬大選的報導﹐我只希望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政府﹐能夠及得上一個不丹的政府。至少﹐知道什麼叫「循序漸進」。

Tuesday, June 05, 2007

張專說﹐淘什麼碟﹐是一個人知識結構﹑生活品味和生活圈子的集中體現﹐決不可等閑視之。她又說﹐淘碟已經和讀書一樣﹐建築了幾代人的精神世界。儘管不合法﹐但卻是現實的存在。

當知道我在深圳買了些什麼碟後﹐好友說﹐你便好像患了移民綜合症。

也許﹐的確如此。因為聖誕回港渡假的時候﹐到了阿丹那兒淘碟。除了幾套電影外﹐淘回來的都是一些以前香港的電視劇集。有《新紮師兄》﹑《新紮師兄續集》﹑《他來自江湖》和《過客》。還有軟硬天師的《軟硬製造》。

原來﹐我始終未能完全放棄香港的生活。

初來到都柏林的時候﹐翻著陶傑的《泰晤士河畔》﹐讀到裡面多篇講香港年青人留學英國的生活。那時候﹐我跟自己說過﹐我要以這為戒。難得置身在另外一個國度﹐我要爭取時間﹐多了解世界的另一面﹐和認識以前我不能認識的人和事和物。假如要延續香港的生活模式﹐我就不應該拋下一切﹐隻身來到這個陌生的異鄉。假如還要跟香港有著密切的聯繫﹐我就應該好好留在那兒﹐甘心做一隻井底之蛙。

可是﹐在電視臺沒有一個有趣的節目時﹐我會想起香港的電視劇﹔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我會不其然掛念起自己的出生地。

於是﹐當EMMARDALE和CORONATION STREET是悶得不能再悶的時候﹐我會播放那些DVD。於是﹐當讀書讀得有點累的時候﹐我也會播放那些DVD。

去年聖誕前﹐妹妹是把一套《一號皇庭》給了我。當好友ADW還未離開英國到北京工作的時候﹐我也在他的家搶來了幾套日本電視劇。是《人性的證明》﹑《白色巨塔》和《永遠在一起》。

不過﹐又確實有點奇怪。把那幾套電視劇集的DVD帶回來愛爾蘭後﹐這兒電視臺的節目好像多了點趣味。也許﹐是多播了美國的電視製作。(我最喜歡的是DESPERATE HOUSEWIVES。)便是EMMARDALE和CORONATION STREET,以至EASTENDERS都開始引得我的興趣。早前﹐我便追看了TRACY的審訊。那是CORONATION STREET最近的一個高潮。

因此﹐都已經過了六個月﹐那些DVD裡面,我還只是差不多看完《新紮師兄》。

Friday, June 01, 2007

十八年前的那一個晚上﹐他們給本應保護他們的士兵,開槍殺掉。從那天開始﹐大家發現﹐原來那個國家士兵的職責﹐不是保護國家﹑不是保護國家裡面的人民﹐而是保護政權﹑保護那個打贏內戰奪得政權的政黨。那支軍隊﹐不是人民的軍隊。那支軍隊﹐是執政者利用國家財政﹐來保護自己的私人兵團。

我在床上﹐翻著龍應台的《誰不是天安門母親﹖》﹐追思著十八年前的那些亡魂。

我也想起了一天在中大下課﹐乘校巴下山到火車站時的一次胡思亂想。我記得﹐我在想像自己負責替電視臺製作新聞節目。

假如我是電視台的新聞部編導﹐我最希望製作的一個節目﹐應該是訪問一下十八年前屠殺人民的那些士兵。當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究竟他們心裡面在想些什麼﹖當知道政權要求自己,開槍鎮壓廣場上面的示威者的時候﹐那些軍官是否有一刻想過不接受那個命令﹖當知道上級命令自己駕駛著國家的坦克﹐闖入北京城﹐開槍鎮壓城裡面的人民的時候﹐那些士兵是否有一刻想過不服從那個命令﹖

十八年前﹐當軍隊入城前﹐是否有軍官或士兵勇敢地說不﹖十八年前﹐當軍隊開槍前﹐是否有軍官或士兵勇敢地叫過停﹖

我以為﹐解放軍裡面﹐應該有過一個軍官寧願犧牲自己軍人的事業﹑以至以後個人的前途﹐膽敢不接受那個當權者冷血的命令。我相信﹐解放軍裡面﹐應該有過一個士兵寧願犧牲自己軍人的事業﹑以至以後個人的前途﹐膽敢不執行上頭那個殘酷的指令﹖

THERE EXISTS。因為我以為﹐解放軍裡面﹐總有人良心未泯。因為我相信﹐解放軍裡面﹐總有人認為自己是人民的軍隊﹐不是暴政底下的殺人武器。就如同前東德的秘密警察裡面﹐也有有人性的竊聽者。

要找有份參與天安門屠殺的軍官和士兵﹐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因為他們都應該還在軍隊裡面。而且還在那支私人兵團裡佔著頗高級的位置。不過﹐要找他們訪問﹐談談十八年前那一個晚上﹐北京城裡所發生的事情﹐倒會有點困難。畢竟﹐那是那個殘暴政權的弱點。畢竟﹐那是那個殺人如麻的政權最敏感的地方。這些人能夠在那支只為了保護政權﹑不懂得保護國家的軍隊裡面向上爬﹐就因為他們懂得盲目認同領導﹐懂得巧妙地避開當權的要害。

至於﹐要找那些有良知的解放軍﹐當然就更加難。其難度乃在他們都應該不再在軍隊裡面。他們都應該給政權消滅了。他們可能無故死掉。他們可能在人口裡失蹤。他們可能都散落在荒蕪的土地上面。他們都可能流落在那個暴發的社會裡﹐被逼做著無名的一群﹐去替那些暴發戶墊底。便是他們未有因為十八年前﹐勇敢地向那個冷血無情的政權說不﹐而無緣無故消失在那個人命毫不值錢的國家裡﹐他們可能都受著以前同袍的日夜監視。訪問他們一定會有難度。

只是﹐那真的是一個很有意義的PROJECT。我以為﹐無論是多花金錢﹐多花時間﹐那都是值得的。因為我們都是在替自己的民族做點事情。因為我們都愛自己的國家。

不過﹐在回歸中國十年後的日子裡﹐香港還會有那一個電視台﹐夠膽跟那個政權對著幹﹖便是報紙雜誌﹐除了《蘋果日報》和《壹週刊》外﹐香港還會有那些印刷媒體﹐夠膽跟那個政權對著幹﹖

幸好﹐香港還有一個黎智英。的確﹐能夠實行這樣的一個PROJECT,就只有他旗下的媒體。

[註﹕愛爾蘭銀行假期,筆者又到了倫敦。本欄將暫停三天﹐下月五日(香港時間)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