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9, 2008

這是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故事內容真實與否﹐我想﹐只要是DECENT一點的中國人﹐都能夠很容易分辨得到。

小媚是上海人。抓緊著國家經濟大躍進的時機﹐大學畢業後﹐在那個曾經是十里洋場的花花世界裡﹐很輕易地便找到一份薪高糧準的工作。不用上班的日子﹐都可以到處遊玩享樂。生活上確實沒有什麼需要煩惱的事情。

跟週邊的朋友有點不一樣。小媚其實也算有點上進心。工作了兩年﹐因為見其他從海外回來的同事﹐都比較受到公司的賞識和重視﹐多儲一年錢後﹐小媚便毅然孤身一人﹐跑到前香港的宗主國﹐去讀一個碩士課程。她希望到外面開過眼界後﹐在中國經濟開放的市場裡﹐比別人更快﹑更容易爬上那條人生的階梯。

初到英國的校園﹐小媚意外地看到許多黃皮膚﹐黑頭髮的人。都在嘰哩咕嚕大聲地講著一些奇怪的中國南方方言。她知道﹐他們都是香港人。雖然在他鄉遇上相同國籍的人﹐不過﹐她沒有走前去主動認識他們。和其他同鄉一樣﹐小媚都看不起回歸中國大陸後的香港人。他們都以為﹐或許目前為止﹐上海還有不如那個前英國殖民地的地方。只是放眼將來﹐這個把長江連接到大海的城市﹐前途實在一片光明﹔那個中國南方的所謂國際大都會﹐則黯淡無光。他們都深信﹐上海要爬過香港的頭﹐指日可待。在他們心目中﹐香港實在連北京也不如。

不過﹐多接觸了英國人後﹐小媚開始對香港人改觀。她以為﹐要不是共產黨派了好些黨員到香港搞政治去﹐這個前英國殖民地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要不是共產黨經常強調一國大於兩制﹐緊抓著香港的後腿﹐不讓她無止境的前進發展﹐上海根本無法短期內追得上這顆在曾英國人手上的東方明珠。小媚開始同情起香港人來。也於是﹐跟一些香港來的留學生熟絡起來﹐成為了好朋友。閒來的時候﹐她們都會跑到倫敦的百貨公司逛逛。因為多跟了那幾個香港女生去購物﹐小媚發覺自己開始掌握到些潮流的脈搏﹐眼光再沒有跟那些中國女人的一樣庸俗﹐以至低俗。她終於明白到﹐品味是不能用金錢堆砌出來。

畢業後﹐小媚沒有跟那幾個香港女生一樣﹐留在英國發展。她選擇返回上海。

果然﹐正如她出國前所料﹐不消兩年間﹐她已經晉升到公司的管理階層。以前﹐一起辛勞工作的同事﹐現在都成為了她的下屬。可能因為有了階級的差距﹐大家的關係就有了芥蒂。小媚知道﹐這班曾經下班後經常一起去耍樂的同事﹐現在工餘的時候﹐都不希望跟她往來。自她給升職後﹐大家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來吃晚飯。不過﹐同時候﹐小媚也發覺自己也不希望再跟這班同事一起外出玩耍。她總是覺得她們有點古怪。

在公司的新春晚會裡﹐小媚終於有機會再跟這班下屬在工餘時候聚聚。只是﹐整個晚上﹐她也不大能夠打入她們的話題裡。於是﹐唯有靜靜地看著司儀臺上的節目。

有一個叫小晶的女生﹐就坐在小媚右手邊。見小媚靜悄悄的﹐便盡點義務地跟她說些話﹐「媚姊﹐你這對耳鐶真好看﹗你看手工多精緻。跟那些真的碰在一起﹐實在難辨真偽。是在哪一間店買的呢﹖好讓我有空的時候也去逛逛。」

聽見了小晶的話﹐小媚摸摸自己的耳珠﹐儘量用笑聲遮掩著面上那不屑的表情﹐搖搖頭道﹐「啊﹗這一對嗎﹖倒是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買的。那天﹐跟幾個香港女生跑到了SELFRIGES去。裡面有間店﹐模仿得連招牌都很像TIFFANY。我看他們竟然連裝修都冒得這樣真﹐便隨手買下這一對耳鐶。回國後﹐也未有時間到時代廣場那間比較一下。怎麼﹖原來很像真的麼﹖」

那天﹐聽到這個故事﹐有點喜歡。於是﹐便決定在這個天地裡跟大家分享一下。希望你也歡喜。

[按﹕外遊利物浦關係﹐此欄暫停兩天。三日(香港時間)再續。]

Thursday, February 28, 2008

也不計得是誰﹐講過這樣的一句說話﹕「看畢電影﹐才讀原裝小說﹐趣味會頓然減半。相反﹐讀過小說後﹐才上電影院﹐趣味會倍增。」

對於第一點﹐我很認同。因為讀書的樂趣﹐在於每個人都可以在自己腦海裡面﹐對書中情節﹑人物等作無限的想像。可是﹐畢竟人都是懶惰的動物。有了影像的先入為主﹐就等於用欄杆﹐把自己本來無限的思想宇宙﹐圍上一個有限的框框。既不容許自己任意馳騁﹐也不再願意自由飄泊。在這樣的環境底下去讀書﹐趣味豈能不頓然減半﹖

於是﹐近來﹐每天晚上﹐我都捨不得入眠。因為我要趕快在電影上畫前﹐完成小說《THE OTHER BOLEYN GIRL》。

電影是一定要看的了。因為是兩個我喜歡的女明星主演﹕SCARLETT JOHANSSON與NATALIE PORTMAN。都是美人兒。那天﹐看罷《JUNO》﹐臨離開戲院的時候﹐在大堂裡看到了那張電影海報﹐便決定要在電影上映第一天﹐就跑入場欣賞。我承認﹐我是給這一個「卡士」吸引住。因為﹐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故事內容。

上星期﹐《泰晤士報》副刊﹐刊登了原著作者PHILIPPA GREGORY的一篇文章。裡面詳細分析了小說和電影的分別。這位擅寫歷史小說的女作家寫道﹕「電影容易讓流露情感﹐小說則使人容易理解當中想法。」讀著作者的自行分析﹐我竟然越來越對這部講述兩姊妹爭寵的故事﹐感到興趣。在書店打過書釘後﹐我知道﹐我實在不能忍得下手﹐不買回家繼續完成這部PHILIPPA GREGORY的成名作。況且﹐我剛讀畢《老人與海》﹐正煩惱要從哪裡開始另一個小說旅程。

似乎﹐踏入二月後﹐每個夜晚﹐我都捨不得入眠。因為﹐我的的確確沉醉在精彩的小說世界裡面。

月初的時候﹐我重新遇上了JOHN GRISHAM。他的新作《THE APPEAL》﹐我是不用花一個星期便讀畢。因為﹐便是在火車上﹐在飛機上﹐在床上﹐只要開始了﹐我就不能夠把它放下來。接著﹐我找來了海明威那部最出名的作品。老人跟大魚的那場搏斗﹐深深的吸引著我。

到了月尾這個時候﹐我就要趕快完成《THE OTHER BOLEYN GIRL》。因為電影是快要上畫了。我希望入場觀看時﹐我已經把原裝小說讀畢。我希望會增加看電影的趣味。

無疑﹐早前﹐《THE KITE RUNNER》上映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因為那時候﹐我正追看聖誕在香港買過來的《粉墨春秋》﹐實在無法多讀另外一本小說﹐於是﹐便錯過了那一部好戲。一部吸引到妹妹翻閱原裝小說的電影。那天﹐她來到都柏林渡週末。準備回倫敦時﹐便帶走了那本我未曾讀過的小說上機。

不過﹐這一次﹐我相信﹐我能夠做得到。因為我正在無休地投入去那個古老的英國歷史世界裡面。每天晚上﹐我都要花上九牛二虎之力﹐方能說服自己放下小說﹐熄燈睡覺來養足精神﹐去迎接第二天的繁忙工作。

我唯有輕嘆一句﹐「良夜苦短。」

Wednesday, February 27, 2008

每次旅行的時候﹐我都會記緊帶著一些老友的地址上機。因為我愛給他們寫明信片。我喜歡跟人分享我的快樂。有時﹐我甚至以為﹐我愛到處旅行﹐只不過因為我愛給朋友寫明信片。就希望﹐他們也喜歡收到我寄上的明信片罷。雖然﹐正如一個老友所說﹐「很多時候﹐你這個人就只記得寄明信片﹐但總忘記寄上你的文字。」我知道﹐我的中文字真的寫得越來越潦草。

也許﹐因為多收了一些﹐重新發現了這個遊戲有趣的地方﹐於是﹐老友們都開始喜歡在旅行的時候﹐抽些時間出來寫一寫明信片。

最近﹐便一連收到三張。

香港生活繁忙緊張﹐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找到一段較為空閑的時間去旅行。於是﹐大家都趁農曆新年假期﹐跑到外地去。

望著那三張明信片﹐我的想像力又開始活動。因為都是我喜歡的地方。兩張來自日本﹐另一張則來自紐西蘭。

其中一個朋友在明信片裡問道﹐「收到我那張新年賀卡沒有﹖」

我想起了另一位老友。

那天早上﹐在公司﹐如常跟香港的一些朋友交換電郵。那位老友就一樣問著那一句話﹐「收到我那張新年賀卡沒有﹖」

原來﹐我是應該收到至少兩張農曆新年賀卡。只是﹐直到現在﹐我真的一張也沒有收到耶。

在電郵裡﹐老友說﹐「可是在你返回歐洲那個晚上寄出的啊﹖」

我只好這樣回答﹐「我在這個國家已經住上了近兩年。我也定時跟一個朋友有書信往來。不過﹐我依然不知道﹐究竟從都柏林寄信往香港﹐或者從香港寄信到都柏林﹐要多少時間。因為經常不定。我曾經收過一封只花了四天﹐便從朋友手上送到我手的信。可是﹐我也試過等了足足一個月﹐才在信箱裡找到朋友早已寄出的回信。也許﹐這一次我們是碰上了一個較為懶惰的郵差罷。他就是喜歡把信件堆到他不能不派發時﹐才送到收信人的信箱裡。」

寫著那封電郵的時候﹐其實﹐我也想到了一件事情。去年﹐我如常給一位朋友寄上一份生日禮物。豈料﹐直至現在﹐依然音訊全無。我沒有跟老友講起這一件事情。因為我不希望他有點不開心。我也希望能夠有點希望。

可是﹐當收到這一封從紐西蘭寄來的明信片後﹐我想﹐或者這一個島國是不容許新年賀卡的。否則﹐我總想不到一個原因﹐當我應該收到兩張農曆新年賀卡的時候﹐何解我卻一張也收不到﹖

告訴我一個合理的原因。可以嗎﹖

Tuesday, February 26, 2008

老實說﹐這的確是有點意外。

聖誕回港渡假的時候﹐跟老友在酒館裡聚舊。不其然間﹐大家竟然談到這一個話題。無疑﹐我得承認﹐我想像過事情發生的一天﹐因為我有這樣的信心。只是﹐在今年發生﹐倒真的很意外。我以為﹐是來得有點快。也有點速。不過﹐到底也是個好消息﹐於是﹐看罷米蘭作客阿仙奴的歐洲聯賽冠軍杯十六強首回合﹐便想像著第一線的晨光﹐投射到香港的大地上後﹐就給父母撥了個電話。算是第一時間罷。雖然﹐我是當天上午已經知道這一個消息。

我想﹐他們總有點興奮罷。畢竟﹐我是破了一個小小的記錄。誠然﹐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夠比那位良師益友更快走到這一步。不過﹐我深深明白﹐下一步將會有點艱難。還記得﹐兩年前﹐當我離開香港﹐搬到歐洲生活的時候﹐陶傑在其《壹週刊》裡面的專欄裡寫過的那段說話。那篇文章叫《重建香港的外資殖民地》。

當我報告完畢後﹐母親便跟我講了一些家族的消息﹕原來﹐有一個移民到了多倫多的姨母﹐將打算全家返回香港發展。

母親說﹐事前倒是一點消息也沒有。農曆新年﹐這位姨母如常打長途電話來跟分屬姊姊的母親拜年﹐談話裡也未有提及這個決定。便是同住在多倫多的外祖母﹐竟然也毫不知情。反而還是母親向她求證的時候﹐外祖母方是首次聽見這個突然其來的消息。

在香港的人倒首先知道這個在加拿大發生的事情﹐全都因為有天晚上﹐那個準備回港的姨母的女兒﹐給我一個表妹在蘭桂芳碰個正著。因為多年未見﹐大家本來認不到對方。只不過﹐碰巧我這個表妹的弟弟從多倫多回到香港渡歲﹐當時也一起在那間夜店消遣。於是﹐便相認到了。

姨母的女兒倒沒有什麼避忌﹐一五一十地把家裡的計劃講了出來。原來﹐她返到香港已經有兩個星期。因為賣屋也要一些時候﹐所以﹐她便先父母一步﹐返來找工作。她說﹐她很多朋友畢業後﹐也立即趕返到這個前英國殖民地﹐務求搭上那班開往中國大陸的火車。

對於姨母這一個決定﹐母親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那是她們一家人的事情。只是﹐對於這樣神秘的做法﹐卻很有意見。她還有點怒氣道﹐「返回香港發展便返回香港發展。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怎麼可能也不跟母親講一句﹖這個做外孫女的﹐也不知有什麼想法。離開多倫多的時候﹐亦不向外祖母講聲道別。一點家教也沒有。」

聽著母親的說話﹐我沒有多說一句。可能見我沒有什麼回應﹐母親接著跟我道﹐原來﹐表妹的弟弟也應該不出兩年時間﹐便會離開加拿大﹐返來香港協助他的父親﹐打理那盤生意。母親嘆口氣道﹐「似乎﹐大家都決定回流返香港生活之際﹐我的孩子卻選擇逆流地到彼邦生活。」

我想﹐我當然更加要選擇不發一言。便是來到嘴邊﹐我也立即把那句說話﹐和痰一起吞下肚裡去。我不希望跟她來一個凌晨辯論。我不是怕會輸給她。只是因為我還希望完成那本《老人與海》。況且﹐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我想早點睡覺。

那天晚上﹐本來我想講的說話其實是﹕「他們當然會決定返去香港。因為他們住在北美洲。一個完全沒有歷史文化的大陸。要在兩個沒有歷史文化的沙漠裡選擇﹐沒有一個香港人不會不選擇香港罷。當然﹐假如他們是在紐約生活﹐也會有點不一樣的想法。可是﹐你的孩子倒是在歐洲啊﹗要捨棄歐洲返回亞洲﹐有點難度。」

Saturday, February 23, 2008

小妮子生日﹐跟大家發了個電郵﹐邀請大家在週末晚上﹐到市中心的一間酒館狂歡。她跟另外一位也是在二月出生的朋友﹐包下了酒館的地庫。

在這幾個月裡﹐我的確沒有幾多個週末留在都柏林。早前﹐偶然翻翻月曆﹐原來﹐有超過一半﹐我都貪機票便宜﹐到了外地去。既然小妮子選了一個我會留在都柏林的週末來慶祝生日﹐我實在想不到一個不出席的理由。

在電郵裡﹐小妮子寫道﹕希望在八時半開始。於是﹐我跟一位朋友﹐吃過晚飯後﹐才施施然在九時許走到那間酒館去。

無疑﹐我們都記得兩年前的那一個「教訓」。

那時候﹐才搬到歐洲生活不久。也因為慶祝生辰﹐同事邀請在週末晚上一起到酒館去。我們準時九點鐘到達。可是﹐找遍了三層樓﹐我們也沒有碰上一個認識的人。剛拿出電話﹐準備撥電問個究竟﹐就在酒館門口遇見了另一位同事。她有點意外地說﹐「想不到你們會如此準時。在愛爾蘭﹐人家說九點鐘到酒館去﹐你們十時半到達﹐也許還算早到了一點。」原來﹐這位同事剛跟朋友看完球賽﹐正無所事事﹐才在這個時候來先飲一杯。我記得﹐那天晚上﹐十一時許才算來齊了人。

這一次﹐我們九點半到達。地庫那一層﹐大約有六百平方尺﹐不過﹐就只坐了十餘人。小妮子當然在內。除了另外兩位同事﹐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

我們喝著酒﹐聊著天。慢慢地﹐我們都開始覺得有點擠擁。回頭一望﹐整個地庫已經水泄不通。有些擠不進來的﹐就只好捧著酒杯站在樓梯。心裡算算﹐我想﹐有近七﹑八十人罷。確是一個很大型的生日派對耶。

這晚的娛樂節目﹐是小妮子的幾個大學同學在檯上唱歌。他們組織了一隊樂隊。大約有五個人罷。我站得離開那個小型舞台比較遠﹐前面又擠得密密麻麻﹐實在看得不大清楚。就看到一個打鼓﹐三個彈電子吉他﹐又有一個彈鍵盤。因為唱的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一瞬間﹐整個地庫的氣氛便燃燒得很熱烈。大家都高舉起雙手﹐一邊和唱﹐一邊擺動著身體。要不是太過擠逼﹐應該有人會跳起舞來。

當唱畢最後一首歌後﹐全場都立即大叫「多來一次」。跟香港人不一樣﹐他們喊的是英文「ONE MORE TIME」﹐不是法文「ENCORE」。樂隊見欲罷不能﹐便再多表演了幾首。望著台上﹑台下高漲的情緒﹐我想起了丘世文《在香港長大》裡面的一篇文章。他寫道﹕組織樂隊曾經是香港年青一代最光彩最時髦的玩意。他講的是七十年代﹐香港經濟準備起飛的時候。

當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碰巧那個主音捧著酒杯在身邊經過。我們是認識的。我們都在同一間公司上班。

我敲了敲他的酒杯﹐拍拍他的肩膀道﹐「很精彩的表演耶。想不到大部份的人﹐都跟我一樣﹐才是首次看到你們的表演。告訴我﹐我是否能夠在HMV買得到你們的大碟﹖」他搖搖頭﹐很興奮地寒暄了幾句。我笑著說﹐「也不好太過興奮。我跟你說﹐依我看﹐你們還未及得上一隊樂隊。」主音歌手還以為我在說「甲蟲」或「綠洲」。身旁的K便立即搶先道﹐「不用理會這個從香港來的傻子。他講的﹐倒是他那隊叫『蚊子』的樂隊啊﹗」K是一個從美國來的女生﹐亦是我們的同事。

老友﹐我在都柏林倒不是白吃飯的。我算是把「蚊子樂隊」這個名字帶到了歐洲﹑帶到了美國去。就未知幾時﹐我們也可以來一場這樣的表演呢﹖

[按﹕到愛爾蘭南部城鎮CORK渡週末關係﹐此欄暫停兩天。二十六日(香港時間)再續。]

Friday, February 22, 2008

聖誕在香港渡假期間﹐我發覺﹐包括香港人在內﹐差不多所有中國人都很期待零八年夏天的來臨。因為那時候﹐奧林匹克運動會將在北京舉行。他們以為﹐那是中國人在國際吐氣揚眉的時候。他們大聲高喊﹕零八年﹐是中國年。

某程度上看﹐他們其實很正確。因為大家的確都在開始談論那個運動會。

八月八日﹐奧運會才在中國首都揭開序幕。豈料﹐還有半年的時間﹐世人的焦點都已經一一落在這個中國人一直很是期待的體壇盛事上面。

上月﹐在有人呼籲抵制北京奧運的同時﹐就傳出有金牌運動員決定加入一個叫做「TEAM DARFUR」的組織﹐答應在頒獎台領獎的時候﹐高舉抗議中共政府不協助解決蘇丹種族屠殺的橫額﹐高喊中共只顧著經濟發展﹐漠視人權的口號。

達科(DARFUR)是非洲國家蘇丹西部的一個城市。自零五年起﹐就是政府軍和發對派的戰場。為了殲滅所有反對自己的聲音﹐蘇丹政府決定執行大屠殺。北京政府則為了得到蘇丹供應的石油﹐以解決國內能源所需﹐便不斷向那個非洲國家提供一切軍事所需。從坦克到直升機﹐從大砲到戰機。據估計﹐中國人給蘇丹政府提供了近二千四百萬美元的軍事設備。也於是﹐有著中國共產黨的幫助﹐兩年來﹐在達科就死了超過二十萬人﹐差不多所有女生都難逃政府軍的強姦。近兩百萬人流離失所。

我記得﹐開始種族屠殺的時候﹐我還在香港。每天上班﹐在巴士上翻著《金融時報》﹐都能夠在顯眼處讀到這個華文報紙都沒有提及的新聞。除了如中國那些毫不重視人民生命的政府外﹐世界各地領袖都公開譴責蘇丹政府的所作所為﹐強烈要求他們立即停止屠殺。可是﹐除了這些外﹐大家似乎都束手無策。可能世界上有太多新鮮的事情﹐西方報紙也開始不是每天報導達科的情形。

失去了報紙提供的消息後﹐無知的我﹐的確曾經以為這個問題已經得到初步解決。直到西方各國開始注視北京奧運會的時候﹐我方知道原來問題是越來越嚴重。我的確很傻﹐很天真。

越來越接近奧運會開幕的時候﹐世界上每個組織都在致力研究﹐如何利用這個國際焦點﹐來引起每個人注意自己的AGENDA。中國政府要面對的﹐再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法輪功。也再不是那些柴娃娃的國內(包括香港)反對聲音。他們要面對的﹐是那些充滿示威﹑反對當權者經驗的國際組織。

當史提芬史匹堡表示﹐要按著自己的良知做事﹐所以辭去北京奧運會開幕和閉幕禮的藝術顧問時﹐似乎﹐蘇丹的種族屠殺是暫時領先了其他議題。至少﹐在達科發生的事情﹐再次得到了傳媒的關注。

「TEAM DARFUR」表示﹐下月開始他們將在奧運聖火傳遞的路線上﹐發動一連串的抗議活動。根據《泰晤士報》的報導﹐他們準備舉行示威的其中一個城市﹐叫做「香港」。

也許﹐當國際奧委會宣佈﹐北京申辦成功的時候﹐中共政府只想到如何利用這個體壇盛事﹐來向世人展示國家的一片黃金盛世。他們萬萬想不到﹐投射燈照耀的不僅是那輝煌的經濟成績﹐還有那些他們努力收藏的國家黑暗面。

我開始很期待北京奧運會。我很想觀看中共政府如何應付那些先進的國際組織和傳媒。

來吧﹗世人﹗就讓這個殘暴不仁的政府﹐在奧林匹克五環面前﹐栽一個大筋斗。我在等待看這一場好戲。

Thursday, February 21, 2008

農曆新年的那個週末﹐如常到了倫敦去。

有些同事並不明白我飛到英國去的原因。他們說﹐在SMITHFIELD那邊﹐不也有很大型的慶祝中國新年的活動嗎﹖聽說﹐亦會有很多擺賣中國特色貨品的攤檔。我以為﹐你在倫敦看到的﹐也不過如此。

或者﹐他們是對的。我沒有用心考究。

第一﹐連續兩年我都沒有在都柏林過農曆新年的週末。我根本不知道﹐這兒有些什麼活動。此外﹐便是跟倫敦的相比﹐我也只能用去年在英國首都遇到的來比較。因為今年﹐我根本沒有欣賞和參預什麼慶祝的活動。星期日那天﹐我只在唐人街的週邊路過。要不是到旅行社查看聖誕回港的機票﹐我想﹐我甚至不打算走到李斯特廣場去。那些舞龍無獅﹑煙花發放﹐看過一年便已足夠。無須每年一次。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特別。

當然﹐也不是沒有慶祝農曆新年。

正如﹐我跟同事解釋所言﹐跟你們的聖誕一樣﹐農曆新年就是一個家庭﹑朋友聚會的節日。你說﹐我怎能不到倫敦走一趟﹖我的妹妹就住在英國的首都。我也有些老朋友在英國生活。

所以﹐我們便用了最傳統的方式﹐去慶祝鼠年的來臨。

週末晚上﹐相約了從劍橋南下的朋友﹐在「巴蜀」吃了一頓川菜來做開年飯﹔週日下午﹐則跑到「皇朝會」飲茶﹑吃年糕。

「巴蜀」是近一年來在倫敦很大眾受歡迎的餐廳。那也是一間去中國化地推銷中國菜式的中菜館。假如不預早留位﹐實在不可能在即晚吃到一頓美味的四川菜。經過十多年來的嘗試﹐很多英國人已經很懂得吃中國菜。他們已經能夠接受那些沒有西化過的口味。所以﹐在倫敦﹐有越來越多出色的中國餐廳。「皇朝」當然是其中之一。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間酒樓。就如朋友所說﹐很多香港有點名氣的酒樓的點心﹐也及不上「皇朝」的美味。

臨上機飛往倫敦前一晚﹐跟同事到了公司附近的酒館飲酒聊天。有人談到週末的活動。她說﹐打算到SMITHFIELD走走﹐吃一些中國的食物﹐買一些中國的東西。她表示﹐那是為了趁一趁熱鬧。

至於﹐我這一個香港人﹐則在農曆新年的週末﹐趕到比卡地利廣場附近的日本超級市場﹐買了一些即食麵和咖哩磚回都柏林去。

Wednesday, February 20, 2008

兩年前﹐有朋友從香港來歐洲旅行﹐專程到都柏林探望。那是我搬到愛爾蘭生活後的第五個月。住所裡面確實沒有什麼娛樂節目。一天早上起來﹐輪候洗手間梳洗的時候﹐朋友便找來那時候屋裡唯一一張DVD播放。那是王家衛的《花樣年華》。

朋友對那個包裝有點奇怪。因為那既不像正版﹐不過﹐同時候﹐也不像翻版。我從朋友手上取過那個封套﹐指著上面《泰晤士報》的名字﹐解釋道﹐「是報紙送的。」

為了吸引讀者﹐這兒的報社都喜歡在週末﹑週日的報紙裡附送一些CD、DVD之類的東西。的確﹐我也因此為了《花樣年華》和《殺戮戰場》兩部電影﹐破例在星期天買了份報紙。

眾所週知﹐我有到報紙攤買報紙讀的習慣。便是搬到了歐洲後﹐依然沒有改變。不過﹐就只限於上班的日子。一來﹐起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二來﹐週末﹑週日的報紙比平常貴超過一倍﹐雖然是厚厚一份﹐只是裡面確又有很多提不起興趣的版面﹐所以﹐要不是有DVD附送﹐實在捨不得花二十多塊港幣來買份報紙。浪費金錢之餘﹐也浪費紙張。

早陣子﹐有天上班的時候﹐在火車上隨手翻翻那兩份免費報紙。我看到了《愛爾蘭每日郵報》的一個廣告。他們說﹐在星期天﹐他們會隨報送上一張愛爾蘭電影《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的影碟。那是零六年康城影展的最佳電影。故事講述愛爾蘭獨立運動。

聖誕回港渡假時﹐照例要到深圳幫襯一下阿丹﹐為來年在彼邦的新活做點準備。為了讓這位影碟商有充足時間﹐替我找來一些我喜歡的電影和電視劇﹐回港前幾星期﹐我便妥一位老友把我的那張WISHLIST,交了給阿丹。當中﹐有兩部愛爾蘭電影。其中一部﹐便是《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

我知道﹐這的確有點兒冷門。畢竟﹐在這個島國﹐電影實在是一門夕陽行業。不論演員﹐還是編劇或導演﹐只要有點才氣﹐都會決定放棄愛爾蘭﹐遠走大西洋彼岸的那個夢工場。一年裡面﹐這個島國出品的電影﹐可能一雙手都能夠數畢。阿丹說﹐「已經很努力去找﹐不過﹐就硬是找不到。」望著她為我找來的那一大堆影碟﹐我相信﹐她講的不是虛話。想不到﹐回來歐洲後兩個月﹐竟然讓我在報紙裡碰上了這張影碟。

至於﹐另外一部愛爾蘭電影《ONCE》,倒給阿丹找到。我想﹐是因為這部電影在紐約大收旺場罷﹖

這是一部很低成本的製作。起初﹐就只有兩間電影院夠膽上映。不過﹐給一眾影評家高度讚賞後﹐這部講述一對男女在都柏林街頭偶然相遇後﹐各自尋找自己的音樂旅程的電影﹐便吸引到大量NEW YORKERS湧往那兩間電影院。上映的戲院﹐也由兩間﹐暴升至幾十間。

讀書的時候﹐曾柴娃娃地組過一隊叫「蚊子」的樂隊。能夠有這支樂隊誕生﹐多半是因為大家都有著對音樂的追求﹐另一半則是本著對「甲蟲樂隊」的熱愛罷﹖所以﹐看罷《ONCE》後﹐我相信﹐隊中其他成員﹐都必定會很喜歡這部電影。況且﹐裡面的歌曲也很動聽。我以為﹐要不是碰上了「甲蟲樂隊」的《LOVE》﹐今年格林美的最佳原聲大碟應該非它莫屬。

其實﹐便是不大熱愛音樂﹐只要喜歡《BEFORE SUNRISE》和《BEFORE SUNSET》這兩部電影﹐你也應該會愛上《ONCE》。都是讓人很舒服的小品。都是一對萍水相逢的男女。在那部愛爾蘭電影裡﹐直至結尾﹐大家甚至都不曉得對方的名字﹐只知道自己曾跟這一個人一起在音樂上奮鬥過。

Tuesday, February 19, 2008

上月﹐我還以為北京奧運不會那麼快在歐洲引來不必要的重視。原來﹐我是錯了。

近來﹐在《泰晤士報》裡﹐每天都有至少一宗關於北京奧運會的消息。每朝早在火車上讀著那些新聞稿的時候﹐我都恨不得立即拿出紙筆來﹐寫一寫自己心裡所想。每次從火車站走回公司的時候﹐我都在構思這篇文章裡面的每一句句子。不過﹐我就怕大家悶。也怕自己寫不出自己心裡的真正想法來。於是﹐當每個夜晚﹐靜下來給這個專欄投稿時﹐我都刻意擱置它於一旁不顧。

如是者﹐維持了三數星期後﹐我終於忍不住手﹐要在這個我和你共享的天地裡﹐抒發一下自己對這些消息的看法。

或者﹐假如不是首次來到這裡逛逛﹐你也能夠想像得到我的立場。

的確﹐讀著這些北京奧運會的新聞﹐我感到有點羞家。不過﹐同時候﹐我也開始有點期待這一個舉世矚目的體壇大事。因為我相信﹐這將會是一場好戲。

《泰晤士報》裡奧運會的消息﹐其實都環繞著英國﹑美國﹑澳洲和加拿大這幾個國家。

當史提芬史匹堡因為抗議中國政府不協助解決蘇丹種族屠殺﹐而辭去北京奧運藝術顧問一職後翌日﹐這份英國傳統報紙就獨家報導﹐英國奧委會決定不顧及中國人的面子﹐准許大不烈顛的運動員在比賽的時候帶上面罩﹐以防止吸入過量空氣裡面的污染物。早陣子﹐這個奧運委員會已經宣佈﹐會派人監察中國首都空氣污染的程度﹐好讓能替各運動員提供適當的準備功夫。尤其是那些患有哮喘的。他們也決定留在澳門的集訓基地﹐到最後一秒鐘﹐才飛往北京。目的當然是希望減少運動員接觸那些有毒空氣的時間。

英國奧委會當然明白﹐中國政府絕不希望拉基莉芙(PAULA RADCLIFFE)等一眾運動員帶著面罩跑馬拉松的畫面﹐在世界各地播放。他們知道﹐那將是歷史的一部份。以後﹐每當有人回憶起北京奧運會﹐就會立即想起這一個貽笑大方的電視影像。是永遠都洗擦不掉。就如伏明霞在巴塞羅那從戶外高檯跳下來的那一幕一樣﹐教人永世難忘。只是﹐英國人說得很明白﹐他們絕不會為了保住中國人的面子﹐而損害自己在運動場上爭獎牌的機會。拉基莉芙是女子馬拉松的金牌熱門。

聽到這樣的說話﹐可能挑起了北京政府以前憎恨彭定康的過敏神經。那一眾亢奮的糞青﹐可能又要在網上發動仇英的運動。因為似乎世上唯獨英國人專喜歡跟強大起來的中國對抗。澳洲和加拿大已經宣佈﹐他們的運動員在北京的任何時候﹐都不會帶上那個應付空氣污染的面罩。至於﹐美國奧委會則說﹐他們容許運動員外出﹑練習的時候﹐帶上面罩來保護自己。不過﹐比賽時就萬萬不能。

只是﹐當那些土共﹑那些糞青﹐對英國發動攻擊的時候﹐也請翻翻早幾天的報紙。

原來﹐英國奧委會將要求各大不烈顛的運動員﹐在出發前﹐簽下一份協議書﹐同意不在頒獎台上高舉反對中共政府的橫額﹐大聲投訴中國人權狀況的口號。至於﹐美國﹑澳洲和加拿大﹐則表示尊重各運動員的想法﹐不會約束他們在頒獎台上的行動﹑在記者會裡的說話。

為何不准許運動員在比賽時帶上面罩﹖因為帶上面罩﹐就代表要禁止他們說話。大家都知道﹐奧運會乃世界矚目盛事。站在頒獎臺那一刻﹐就是全球目光都在集中自己身上的時間。那正好是那些有良知的運動員﹐投訴中共政權的最佳時候。今年的奧運會﹐將是全球運動員為自己的良知競技。為了要讓世人看到自己親手製造的反對中共政府橫額﹐為了要讓世人聽到自己投訴中國人權狀況的口號﹐每一名運動員都會更加努力去贏取金牌﹐去踏上頒獎臺的最高位置。

也許﹐要反英的同時﹐那些土共和糞青也要反美﹑反澳﹑反加﹐更加要反對北京舉辦奧運。

北京奧運會﹐將會好戲連場。

Monday, February 18, 2008

在英國﹐現在最受歡迎的那本CHICK LIT,該是《購物狂》(SHOPAHOLICS)罷。其實﹐也不該用「本」這一個量詞。因為那是一系列講述一個喜歡瘋狂購物的倫敦女生的故事。最近﹐作者給這一位女生誕下了一位孩子。

我從未翻過其中一本的其中一頁。只知道妹妹對此系列的小說極之著迷。去年夏天﹐我們一家到科木湖旅行。妹妹就在租住的房子裡﹐找到一本給人遺留下來的《購物狂》。那是她錯過了的一本。於是﹐她竟然日以繼夜地﹐不消兩天便讀畢整本小說。看到她像著了魔似的﹐也曾起過翻翻的念頭。我想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吸引的地方。不過﹐一望到那個封面﹐我不得不卻步。

我想起了以前的瓊瑤小說。也想起了CECILIA AHERN的《PS I LOVE YOU》。

都是設計給女生的封面﹐都是寫給女生的小說。我這個男生何必要去探個究竟﹖

只是讀著SHOPAHOLICS這一個字﹐心裡卻有點戚戚然。因為﹐有時候﹐我以為自己其實也是一個購物狂。

以前在香港的時候﹐我差不多每隔兩天便要到書店買一本書。我會承認﹐我愛讀書。因為每晚臨睡前﹐我都要讀一讀書﹔因為每天有空的時候﹐我都會翻一翻帶在身上的書。不過﹐同時候﹐我亦深知道家裡面﹐無論是荃灣舊居﹐或是灣仔的新居﹐都已經放滿了很多的書。多得便是每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地讀﹐每週七天﹐每年五十二個星期如此下去﹐也不知道要在何年何月方能全部讀過一遍。只是﹐這根本無礙我買書的習慣。或者﹐我其實並不愛讀書。我只是喜歡上了買書。或者﹐我決定在灣仔置業﹐只為了多一個地方堆放我的藏書﹐也就是為了解決我這個購物狂面對的最大難題。

搬到歐洲後﹐曾經有段時間﹐我是戒掉了這個買書的嗜好。我愛上了在書店裡「打書釘」。我便是這樣子追看愛爾蘭作家COLM TÒIBÌN的成名作《THE SOUTH》。不過﹐那就像毒癮一樣﹐只要染上了﹐便沒有辦法戒掉。以為自己控制得了﹐其實是一個幻像。於是﹐當習慣了在都柏林的生活後﹐一切便都如舊。

一切便都如舊﹖

當習慣了在都柏林的生活後﹐我不單只如舊「習慣地」買書。我更加多染上了買機票的嗜好。甚至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起初﹐我也不過是碰上了銀行假期﹐才到網上逛逛﹐看看有什麼便宜的機票。現在﹐我好像是有一個月不旅行就有點不自在。一月的時候﹐發覺沒有訂下什麼二月的機票﹐便立即在網上買下農曆新年飛往倫敦的票子。也同時候﹐買了月尾南下CORK的機票。三月會飛利物浦﹐和加拿大。五月會到布魯塞爾﹐探望藍精靈和天天。

那麼﹐四月呢﹖

我打算再到巴黎走走。

我想﹐我確是一個購物狂。喜歡瘋狂買書的同時﹐也喜歡瘋狂買機票旅行。

Sunday, February 17, 2008

早陣子﹐可能因為電影快要在香港上演﹐朋友告訴我正在讀CECILIA AHERN的《PS I LOVE YOU》。

我想﹐對於一個女生來說﹐那實在是一本不容錯過的書。因為沒有一個女生會不喜歡這本小說。縱然你從未踏足過都柏林﹔縱然你對書裡面提及的地方﹑百貨公司都很陌生﹔縱然你跟愛爾蘭的女生有著一層生活文化上的隔膜。對於所有女生來說﹐那確實是一個很窩心的故事。

在英語的小說世界裡﹐這類型的小說有一個特別的名稱。就叫做「CHICK LIT.」。單在愛爾蘭﹐靠寫這種「女生小說」賺得點點名氣的作家﹐實在一雙手也數不完。CECILIA AHERN不過是其中之一。

《PS I LOVE YOU》係這位現任愛爾蘭首相女兒的首部小說。也是她的成名作。當年出版後﹐實在有點洛陽紙貴的震撼。世界上面﹐每一個女生都爭相要讀一讀這部故事內容其實很老套的小說。所以﹐會給改編做電影﹐都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我也曾經在圖書館找過這本小說翻翻。只是﹐讀到第四章後﹐我便沒有耐性繼續下去。畢竟﹐我不是一個女生。可那部電影﹐我倒有點興趣看看。

那是去年歐洲聖誕檔期的電影。因為回香港渡假﹐所以未能趕得及到電影院欣賞。一心以為香港也差不多時候上演。不過﹐卻給妹妹料中。她說﹐這樣的戲﹐香港的發行商當然懂得排在情人節的時候。

返到都柏林後﹐電影是還未落畫。只是﹐在報紙上讀了一些專欄後﹐我完全打消了到戲院看這部電影的念頭。

那些女生說﹐從未看過一部如此沉悶的戲。電影跟小說實在相差太遠。很不明白﹐怎麼能夠把小說改編成這個樣子﹖也有人批評說﹐明明是一個發生在都柏林的故事﹐豈料﹐戲中所有人﹐竟然都是美國口音。

從前﹐還未搬到歐洲生活的時候﹐對於英語電影﹐我覺得第二個評語實在不重要﹐反而覺得批評的人有點吹毛求疵。只是﹐在愛爾蘭生活了近兩年後﹐我倒覺得那個批評很是中肯。因為﹐那的確是一個問題。

早幾個星期﹐添布頓的新作《SWEENEY TODD》正式公映。我第一時間便跑了去看。假如不嫌太過血腥﹐電影確是不俗。因為鬼才總不會讓人失望。不過﹐電影最大毛病﹐就是JOHNNY DEPP講話完全不像一個英國人。更不好說沒有倫敦的口音。要知道﹐那是一個在英國首都發生的故事啊﹗

一個滿口廣州口音廣東話的人﹐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同意他是一個地道香港人罷﹖

只不過以前﹐我從不注意不同口音的英語罷了。

Saturday, February 16, 2008

我這個人﹐蠻很奇怪的。很多時候﹐都不會主動喜歡上一些事情。喜歡上的﹐不過是別人都喜歡的事情。或者是喜歡的人喜歡的事情。他們說﹐那叫做愛屋及烏。

不過﹐最近﹐這情況似乎有點改變。

早陣子﹐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談及美國總統選舉。他寫道﹕

「除非美國人都瘋了,否則這個叫奧巴瑪的,不可能是下屆美國總統。不因為他是黑人。黑人也有許多型格豪邁之士,像銀幕上的摩根費曼,不要說當美國總統,就算他當了上帝:權威而慈悲,穿一身白衣,儀表動人,全世界都會下跪膜拜。但不是奧巴瑪──洗衫板的身形,搔腮抓耳,像剛從石梨貝水塘的山林中蹦出來的一隻小淫猴,好像剛潛入民居,抓了一隻胸圍就跑的一個小賊。

......希望只是一批左仔在嬉戲胡鬧,把奧巴瑪推出來,還二百年前的黑奴販賣史一個人情,然後讓希拉莉把他擊倒,最後,再讓麥堅恩挫敗希拉莉,入主白宮。這樣的程序,會令全世界人對這個偉大的國家恢復敬意。

......他們讓奧巴瑪這隻野猴跳了出來,居然還想代表民主黨出線──他手上那隻發黃的胸圍,不屬於他,快快搶回來,物歸原主,咄咄咄,快,把他趕回山裏,對着他一蹦一跳的那兩瓣紅屁股,遙遙送一個飛吻。」

讀著這篇文章﹐無疑我是有點意外。因為我以為這個才子是會支持奧巴瑪的。因為我希望奧巴瑪贏得民主黨的初選。我曾以為﹐我開始了解這一個曾旅居倫敦的香港人﹔我曾以為﹐我的想法開始慢慢跟這一個曾在英國廣播公司工作過的香港人有點相似。原來﹐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當整個美國的年青人都陶醉在奧巴瑪所倡議的美好將來﹐當其他西方國家的學生都利用他們的GAP YEAR,跑到美國替奧巴瑪助選﹐我這一個在都柏林生活的香港人﹐當然也急不及待要大聲疾呼﹐去支持這一個黑人。

奧巴瑪的政綱﹐跟希拉莉的﹐根本就只有著毫厘的分別。所以﹐民主黨的選舉﹐已經變成一個「選美」活動。大家選擇的﹐就是誰能夠最得其他美國人的心。經過了這一輪排山倒海的宣傳活動後﹐大家發現﹐確是越來越多人走到了奧巴瑪這一邊來。因為投票支持奧巴瑪的﹐很多都曾揚言不再投票。民主黨的高層也發現﹐這個黑人的魅力﹐甚至吸引到共和黨的人。

綜觀現在的形勢﹐奧巴瑪確實有後來居上的跡象。尤其有民主黨高層私下跟記者透露﹐縱然克林頓極力游說﹐縱然在過去十六年克林頓對黨務有極大貢獻﹐他們開始考慮放棄希拉莉。他們說﹐一切都應該以再次入主白宮為大前提。

望著這個有點突如其來的變化﹐在前幾天的《黃金冒險號》裡﹐陶傑便寫道﹕

「奧巴馬人氣急升,學生時代的舊事曝光。去哈佛讀法律之前,他在洛杉磯的西方學院讀書。在學校裏,他是學生會份子,流行音樂、啤酒、香煙,時時組織集會,呼籲美國企業撤出種族隔離的南非,與幾個同學圍坐吹水,他的教授憶述:他喜歡談論沙特和尼采。當蘇聯入侵阿富汗的時候,他反應激烈,抨擊卡特失敗的外交政策。他在學院裏演說,魅力非凡,只要他開口,人人都想聆聽。對於美國政府的政策:『他一眼就能挑出毛病,指出此一政策的惡果。一件事無論多複雜,他都能抽絲剝繭細說因由,這一份本事,其他人沒有。』

......奧巴馬至少是有稜角的人物,不是激進,而是激情,不是凡事都有偏見,只是有獨特的意見。這種人,在一個民主社會,是不會槍打出頭鳥的。連服過大麻,也竟然變成了優點。奧巴馬的英文教授說:『他吸大麻,但不是癮君子,只是用大麻來尋找許多問題的答案。』吸毒是尋找答案?因為他可能是明天的總統,這個世界有時趨炎附勢得很可愛,視乎上位的人,不靠暴力和獨裁。 」

我想﹐通篇文章﹐最重要的還不是結尾的那一句﹖的而且確﹐這個世界有時趨炎附勢得很可愛

這是我對這兩篇《黃金冒險號》的解讀。

Friday, February 15, 2008

跟我一樣﹐朋友也很喜歡發牢騷。於是﹐差不多每天﹐她都會在其專欄裡﹐就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發表一下個人意見。

早陣子﹐因為週邊事情太不如人意﹐朋友便用了很大篇幅﹐來發泄沉鬱在心裡久久的悶氣。讀著裡面的文字﹐我想像得到﹐她的天空如何經已在她面前塌了下來。其實﹐假如不是有著自己的一個專欄﹐我以為﹐她未必能夠躲避得過這個人為的自然災害。因為﹐便是沒有旁人﹐就只有自己一個讀者﹐只要把心裡面的想法記錄下來﹐也確實能讓自己舒暢一下。還記得她跟我說過﹐有時候﹐我會想﹐我們兩個也倒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才養成寫作的習慣。

我們都相信﹐寫作能夠讓自己感到快樂。

可能因為那天朋友實在把自己的天空描繪得太過暗淡無光﹐引得一位友人在她的專欄裡留下了一句說話。他寫道﹕「嘩!你洗唔洗咁灰呀﹖學下點樣唔好咁執著啦。」

我想﹐留下這句說話﹐其原意倒是為了安慰一下朋友。本來的意思﹐該跟「用不著灰心﹐該學習放低」相類似罷。只是﹐把這個意思用粵語表達出來﹐卻教人覺得有點問題。

我以為﹐問題乃來自「學下點樣唔好咁執著啦」這一句。

我們做人怎能不執著﹖

前星期﹐王迪詩在《信報》裡記述了在中國大陸出差的經歷。她是我近來最喜愛的一位專欄作家。我記得﹐那天﹐她寫道﹕

「早陣子到深圳一間新落成的酒店開會,一進大門,連我Daisy也禁不住嘩了一聲!那兒的樓底足足有三層樓高,比我們四季酒店的大堂更富麗堂皇。想不到深圳除了腳底按摩和A貨市場,還有如此一間高檔的酒店。豈料,我們在lobby lounge只坐了五分鐘,各人的手腳已經又紅又腫,原來地毯上盡是多不勝數的跳蚤。

另有一次在廣州的高級度假村開off-site drafting meeting,那裡有人工湖泊、綠野園林和豪華別墅,真是令人心曠神怡。我在別墅的浴室洗手,扭開水龍頭之後三十秒,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水塘!連忙看個究竟,原來那洗手盤底下空空如也,沒有接上任何喉管,水龍頭開出的水直接掉在地上,那樣的洗手盤真教人嘆為觀止!它只是擁有洗手盤的外表,卻完全不具備洗臉盤的作用。換言之,那洗手盤是假的!即使是雲石造的又有他媽的什麼用﹖

這洗手盤跟其他國貨一樣,金玉其外!中國人的表面功夫了得,食物的顏色不夠鮮,就加點蘇丹紅;胸部不夠大,就去隆胸。」

中國人如此貽笑大方﹐就是因為他們做事從來不執著﹐經常都是差不多先生。假如有一個人執著點﹐只是身邊的人都依然沒有變改﹐他將會做得很辛苦﹐終於有點灰心。望著他垂頭喪氣﹐有些人便走過來跟他說﹐只要不再那麼執著﹐一切便會很容易地過。

我不明白﹐我們怎能容許自己如此過自己的一生﹖可知道﹐我們只能活一次。就只這一次。我們怎能不執著﹖更何況﹐那是我們終身的幸福﹖假如對自己的終身幸福也不執著點﹐這個人不如死去好了。

Thursday, February 14, 2008

那天﹐偶然翻翻月曆﹐赫然發覺﹐原來在未來的九個週末﹐我倒有超過一半的時間不會留在都柏林。難怪朋友老是很羨慕我在歐洲的生活。

我得承認﹐在到處旅遊這一關節上面﹐我的異鄉生活的確值得人羨慕。搬到愛爾蘭將近兩年﹐整個月都沒有到外地去的﹐就只得四個月。是很頻繁啊。不過﹐當明白歐洲是一個如此讓人嚮往的大陸後﹐兩年來竟然有四個月沒有到處逛逛﹐實在有枉住在都柏林的方便。

我當然很明白這個道理。

聖誕渡假完畢﹐臨上飛機回歐洲前﹐你給我撥了個電話。我乘的是夜機。望著你的電話號碼﹐老實說﹐確實有點意外。因為那個時候﹐你應該要躺在床上﹐執起電話筒﹐傾聽你的那一個他在你耳邊講的悄悄話。他能夠取悅你﹐我不能。所以﹐你實在不應該還在那個時候撥個電話給我﹐嘗試去關心一下我這一個失敗者。自那天起﹐在你的面前﹐我永遠都只能是一個失敗者。無論如何﹐你是不可能在我們的沉悶對話裡面﹐找到讓你有一點快樂的泉源。為何你還要打電話給我﹖為何不能讓我們以後對大家都不愀不睬﹖

從來﹐我對自己都很仁慈。躊躇了一會兒後﹐還是接聽了你的來電。

我們其實都再沒有說話跟對方講。我們都只是基於禮貌﹐才對著電話發出一些沒有意義的聲響。

曾經﹐你生活上的一切﹐都是我身體裡最重要的一部份。

那時候﹐我老是以為﹐我其實是為你而活。日記上記載的﹐都是你每天發生的事情。自認識你後﹐那些藏在書櫃裡的日記﹐已經再不是我的日記。因為﹐裡面每一頁都只有你﹐沒有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寄居在你身上的投影﹐記錄著你每天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我記得﹐很多個夜晚﹐我都會悄悄地跟你說「夜了﹐你明天還要早起﹐我今晚還要寫我的日記」﹐來結束我們的電話談話。你很奇怪﹐我竟然有這樣的恆心﹐去每天寫日記。我微笑著﹐輕撫一下你的臉龐﹐甜蜜地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那時候﹐我以為﹐總會有這樣的一天。當我百年歸去﹐你替我收拾一切東西的時候﹐你將會在我的書房裡﹐找到一箱又一箱封塵的記憶﹐找到自認識我後﹐你每天生活上的點點滴滴。或者﹐讀著那一頁一頁發黃的日記﹐你會叫那些做我們一起生活的記錄罷。曾經﹐我的確以為會有這樣的一天。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你的生活種種﹐對我已經再沒有一點意義﹐所以﹐除了網上的那個專欄外﹐我再沒有寫什麼日記。同時間﹐我的生活種種﹐你也不該再有什麼興趣。所以﹐你也再不用知道﹐何解我曾有過恆心每天寫一篇日記。你不可能還有興趣知道。你甚至已經不記得我曾有過寫日記的習慣。

在電話裡﹐你問到我的歸期。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我回答道﹐我已經習慣了在歐洲的生活。閒來無事﹐就會到網上看看有什麼便宜的機票﹐可以到處逛逛走走。這一個週末到巴黎的路邊咖啡店讀讀書﹐下一個週末便到倫敦看一場音樂劇。甚是寫意。我想不到我怎麼還能夠回香港生活﹖

不記得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回應了。都應該是一些無甚意義的聲響罷。

我明白﹐對於任何人﹑任何地方﹐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所以﹐你該讓我輕輕的來﹐輕輕的走。

你該去找你的情人。這是我上機前忘記跟你講的話。所以﹐這就是今天晚上很想跟你講的一句說話。

Wednesday, February 13, 2008

老實說﹐對於這個題材﹐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悶。不過﹐就是忍不住手不寫一寫。畢竟﹐那是一份我最討厭的華文報紙。

我想﹐假如你不是首次讀這一個專欄﹐你該知道﹐我又要罵《星島日報》了罷。

上星期三夜晚﹐全歐洲都舉行國家隊的足球友誼賽。愛爾蘭主場戰巴西。英國則在卡比路首次領軍下﹐在溫布萊球場迎戰今年夏天歐洲國家杯其中一個主辦國瑞士。

縱然球場可以容納八萬人﹐可是因為晚了一天上網﹐我和同事都未能買到欣賞巴西比賽的門票。同時候﹐愛爾蘭的BBC則選擇直播北愛爾蘭對保加利亞的過程。於是﹐整個年三十晚﹐我便很平靜地渡過。只留在家裡﹐等待適當時候﹐撥電話回香港跟祖母﹑父母等拜年。

農曆新年關係﹐我便到雅虎香港的網頁走走﹐看看出生地一些過年的消息。碰巧﹐又讓我讀到了《星島日報》一篇英國國家隊的報導。

毫不意外地﹐我再次讀到了一個「獨家」消息。一個唯獨這份比《文匯報》﹑《大公報》更媚共的華文報紙才有的英國國家隊消息。記者寫道(大意)﹕「奧雲實在懂得選擇入球的時候。在上一輪比賽﹐替紐卡素攻入一球後﹐這位神射手剛好替新帥卡比路﹐打下了一支強心針。英國隊誓必如虎添翼。」云云。

每一次讀到這份報紙關於英國隊的新聞﹐我都好像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上班的時候﹐才在火車裡讀到奧雲給貶做後備的新聞﹐《泰晤士報》的記者正分析卡比路那一個新陣。豈料﹐甫回到公司上網﹐一切都好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我真的不知道﹐《星島日報》記者是如何採訪新聞的。他們怎可能每次都跟別人完全不同﹖怎可能永遠都與別不同﹖猶記得﹐上一次﹐他們就高調報導碧咸會正選上陣面對克羅地亞。當天﹐所有報紙都在談論麥卡倫在這出線猶關的生死戰﹐放棄碧咸是否明智。

我不認為《星島日報》會派人專程到英國採訪英國隊的新聞。所以﹐假如他們的記者不是不懂得英文﹐完全錯譯外國報社的新聞稿﹐那麼﹐他們的記者就是喜歡憑空想像去報導新聞的一群。

大年初一的夜晚﹐英國超級聯賽給全球發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他們打算傚法美國職業聯賽的做法﹐在一零至一一年的球季﹐多辦一輪比賽﹐在全球舉行。初步構思是選擇五個城市﹐每個城市舉辦兩場比賽。星期六一場﹐星期天一場。聯賽榜頭五名球隊﹐則會給分別安排在那五個城市。

除了球會的行政人員外﹐差不多全部英國人都很反對這個建議。我是其中之一。這個問題﹐以後有空才談。

那天﹐《泰晤士報》便預測新加坡﹑杜拜﹑悉尼﹑孟買和洛杉磯會是首五個獲得主辦權的城市。讀著這個名單﹐我想﹐那是憑當地人英語程度來預測的罷﹖雖然我真的不同意新加坡人的英文會好過香港。只是﹐有著《星島日報》這樣的報紙﹐又怎能讓人對這個英國最後一塊殖民地的英文有信心﹖

我想﹐就是因為有著這份比《文匯報》﹑《大公報》更媚共的華文報紙﹐所以﹐香港人錯過了在大球場﹐現場欣賞英國超級聯賽的比賽。當然﹐這不過是那份英國傳統報紙的預測。

Tuesday, February 12, 2008

大年初一。我當然照常上班。

在愛爾蘭﹐這個中國人的節日﹐不可能是一個銀行假期。雖然身在異鄉﹐也想不到什麼理由﹐為了慶祝鼠年來臨而放自己的假。老實說﹐便是在香港的時候﹐對於我來說﹐農曆新年也不過是一個一年一度的長假罷了。沒有什麼挺特別的。尤其回歸後﹐各大小店鋪都捉緊了這個抓錢的機會﹐一連三天的公眾假期依然開門營業。小時候那些僅餘的過年氣氛﹐都隨著英國人的離去﹐成為了香港人的集體回憶。

所以﹐除了不用拜年外﹐在異鄉過節﹐還是在香港過年﹐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分別。所以﹐當那個前英國殖民地市面﹐都應該一片喜氣洋洋之際﹐在都柏林獨自乘火車上班去﹐也的確沒有什麼孤淒的感覺。我以為﹐倒是聖誕節留在歐洲﹐會感到特別的淒涼。

更奇怪的是﹐早在幾星期前﹐身邊已經不斷有人提醒我快要過年。

有天中飯的時候﹐SR便忽然走到我的旁邊問﹐「今天是否中國人的新年﹖」我搖頭道﹐「下個月才是呢﹗」SR是印度人﹐曾在香港生活過一些時候﹐對於農曆新年印象很是深刻。他跟其他同事說﹐「那是一個很特別的節日。平常很繁忙的街道﹐都變得冷清清。除了一些士多﹑賣糖果禮包的鋪頭外﹐沒有一間打開門做生意。每一個人都在家裡跟親戚朋友慶祝。只要跟結了婚的人講句『恭喜發財』﹐他們便會給你一個紅封包。裡面都是錢。」

我見他講得很有興致﹐也無謂跟他講近十年的變化。

一個星期後﹐小妮子剛從布魯塞爾回來。她在歐洲首都小住了兩個夜晚。晨早落機後﹐便立即趕返公司。甫坐下來﹐就跟我講了聲「新年快樂」。我有點不知所措﹐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禮貌地回答。看到我古怪的表情﹐小妮子伸了伸舌頭﹐尷尬地道﹐「我還以為今天是中國人的新年。」

不記得以前年尾會否特別的忙。只是﹐今個農曆新年的首天﹐我的確特別忙碌。本來打算五點半便離開﹐不過因為手頭上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辦﹐唯有多留一會兒。

離開公司的時候﹐卻忽然發覺週圍環境有點特別。

我望一望手錶﹐也已經是六時許了。天空竟然再不是漆黑一片。我看到了遠處夕陽西沉。心裡不禁有點興奮。那是久違了的情景。足足有百多天未試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太陽。我記得﹐早一晚﹐即年三十晚﹐踏出公司門口時﹐天空是依然一片漆黑。

我有點自豪。中國人的曆法果然厲害。

果然是春節。

Friday, February 08, 2008

朋友在其專欄裡高喊﹕讀名校是否如此重要﹖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剛從象牙塔出來﹐出席一些社交場合﹐有時候﹐總會無可避免地談到學校。當把那長長的中學名字﹐正正經經地念出來後﹐換來的﹐都是一眾疑惑的目光。也很奇怪﹐縱然是如此的不禮貌﹐一定會有人禁不住那好奇心﹐尷尬地開口問﹕是在哪一個區的學校呢﹖我也只好尷尬地回答道﹕何文田。

這樣的場面遇得多後﹐我開始懂得如何回答別人的問題。我會在唸出中學名字後﹐立即補加上地區。雖然我明白﹐這樣也不足以讓人家曉得那所學校﹐不過﹐至少能夠免除大家面面相覷的場面。你不用不好意思問﹐所以﹐我也不用不好意思回答。

其實﹐自中學開始﹐我都不大願意跟其他人講出自己中學的名字。雖然她從來都是BAND 1的學校﹔雖然後來當政府嚴厲推行母語教學的時候﹐她也是少數能夠維持英語教學的學校﹔雖然在那四面灰暗暗的高牆裡面﹐我確實是渡過了很快樂的七年﹐可是﹐由此至終﹐在我心中﹐她都是一所次一等的學校。因為我經常以為自己是次一等的人。

在升中的志願表裡面﹐要不是母親從其他家長口中知道這是一所不錯的中學﹐我也不可能把她排到第七的位置上面。我從來不知道有這間學校的存在。那時候﹐望著那些成績表﹐根本沒有想過會分派不到第一志願的學校。自小六下學期開始﹐我便經常想像自己在那綠草如茵的校園裡的生活。我早把自己當做了那間學校的學生。每次經過它的門口﹐不其然都會產生一種親切感。當然﹐那一切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虛幻。奇怪的是﹐成績比我差很多的同學﹐倒能夠給派到那所我自小便心儀的中學。

因為如此﹐在中學派位後﹐我便很痛恨香港的教育制度。直至現在。

我以為﹐那個所謂的公平隨機派位制度﹐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粉碎了一個有為小孩子的自信心。經過了許多年的修補﹐從前的那份自信﹐是依然未能拾回。他總是以為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這成為了他心理上的一個障礙﹐這成為了他生命上的一個陰影。

那時候﹐因為結識了一大班好朋友﹐所以﹐也算是一個活躍份子﹐經常參預課外活動。學校規定﹐假期回校﹐學生也要穿著整齊校服。我倒是經常違規的。有時候﹐我就只有襯衣算得上是校服﹔有時候﹐就只得那條長褲能夠勉強當做校服。後來﹐學校嚴格限定只有穿著整齊校服的﹐方能在假期裡進入學校。於是﹐每次課外活動完畢﹐離開學校前﹐我總會趕到更衣室﹐把那整套校服更換掉。我很不喜歡在不上課的日子﹐穿著校服在街上走。因為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不是一間名校的學生。言行舉止還能夠裝扮得上﹐只是一穿上校服﹐便無論如何都騙不到人。

其實﹐也只有不是名牌的學校﹐才會規定學生假期回校﹐也要穿著整齊校服。妹妹的學校﹐便從來都容許學生穿著便服參加課外活動。

名校的校服﹐誰不樂意穿上﹖因為那是高人一等的象徵。就是身材沒有別人高大﹐只要穿上了名校的校服﹐其他人都突然比你矮了至少半截。所以﹐當其他學校希望靠校服提高自己學生對學校的歸屬感的同時﹐那些名校倒怕自己的學生經常穿著自己的校服招搖過市。

為什麼要讀名校﹖

因為教育修養﹐從來就是培養比別人高一等的優越感。人生路上以後的種種自信﹐都是因為有著那一所學校給你支撐著。

[按﹕週末到倫敦賀歲關係﹐此欄休息三天。十二日(香港時間)再續。恭喜恭喜。]

Thursday, February 07, 2008

他們說﹐一年之計在於春。

不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做事有計劃的人。

常以為﹐一切都應該隨遇而安。假如什麼都要安分守己地按著時間表做﹐我們也失去了做人的樂趣。生命之奇妙﹐正正在於我們永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所以﹐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可以對未來有一個美好的憧憬。當所有事情都不甚如意﹐我們固然可以期待明天局面會有所扭轉﹔就是什麼事情都十分稱心﹐我們也可以期望明天會更好。如果都給安排好﹐那期待就不會那麼大﹐那期望也不會那麼高﹐於是也就沒有什麼樂趣和興奮可言。因為都是意料之內。

況且﹐人生於世﹐正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辦法真真正正預知﹐下一秒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就是以為一切都準備妥當﹐只需要按步就班﹐跟著那早已安排好的道路去走便成的時候﹐我們所期望的結果卻可能未必如願出現。那種失望之情﹐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仿彿世界就在眼前塌了下來。久久未能平伏那種創傷。那甚至是永久不滅的疤痕。每次回想起來﹐心裡面總會有點戚戚。

做事沒有計劃﹐其開心處﹐就在於成功後的興奮﹐必比有計劃的人強烈得多﹔做事沒有計劃﹐其開心處﹐也在於在失敗的時候﹐其苦楚必比有計劃的人輕微得多。既然如此﹐何苦做事要有一個計劃﹖

曾經以為﹐萬事總沒有絕對。總也有例外的時候。對於一些沒有什麼成功或失敗可言的事情﹐我想﹐我們倒不妨有計劃地做。所以﹐對於遊戲玩樂﹐我曾是很有計劃去編排。

聖誕假期﹐準備回港之際﹐其實已安排好回到歐洲後﹐幾天在倫敦的活動。

下機後﹐先到牛津廣場﹐買即晚《仙樂飄飄處處聞》首排座位的票。然後又要到大英博物館﹐輪候觀看兵馬俑。第二天則到O2中心﹐參觀圖坦卡門的展覽﹐晚上去看話劇《海鷗》。至星期六﹐就要晨早起來趕火車往利物浦﹐到現場給愛華頓打氣。

只是﹐奈何因為計算到達英國的時間出了錯誤﹐原來我是星期五早上才返回歐洲﹐於是錯過了《仙樂飄飄處處聞》即晚首排座位的特價票。於是﹐一切都給打亂了。既未能預訂到觀看兵馬俑的入場券﹐也未能買到《海鷗》的門票。他們說﹐因為有伊雲麥葵格參演﹐門票突然很暢銷。同時候﹐因為在香港的時候﹐碰上了電腦問題﹐未能查看自己愛華頓的會員號碼﹐也因此在網上購不到球賽的票。

本來很忙碌的幾天﹐竟然什麼也做不了﹐換來的是極度的失望。

我想﹐假如我不是早早有這些打算﹐或許我不會這樣失望。

我終於懂得﹐對於世上所有事情﹐都不應該有一些安排和打算。都隨遇而安好了。

恭賀新禧。

Wednesday, February 06, 2008

近來﹐我是再次投入了美國小說作家JOHN GRISHAM的懷抱裡。

那天﹐在報攤買過一份報紙後﹐便匆匆跑到月臺去。因為要趕上那班在八時一刻開出的火車。我是晚了點起床。平常日子﹐我習慣乘搭八時十分鐘的那一班。因為它會在較近公司的那一個站停一停。

正急忙跳上火車的時候﹐卻竟然給我望到月臺上的一個廣告。是JOHN GRISHAM的新作﹕《上訴》(THE APPEAL)。當火車關上了門﹐我有預感﹐那將會是一本很精彩的小說。不好問我為什麼。我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況且﹐預感就是一個無緣無故的突然想法。毫無邏輯﹐也沒有先兆。

中飯的時候﹐見有點空閑﹐便走到公司附近的一間書店逛逛。當然﹐就在當眼處﹐看到了《上訴》這一本書。紅色的封面﹐很是搶眼。

自小學畢業的時候﹐把所有金庸作品讀過一遍後﹐直至中學畢業的日子﹐我才再遇到一本讓我廢寢忘餐的小說。那就是JOHN GRISHAM的THE FIRM。它的電影版本有一個中文名字﹐叫《糖衣陷阱》。我記得﹐才花了兩天時間﹐便讀畢那本書。是很久很久未有試過會如此對一本小說著迷。在巴士上﹐我不能把書放下來﹔在床上﹐才睡了一刻鐘﹐便又忍不住手﹐爬起身來繼續那一個驚險的旅程。

從此﹐我愛上了這位從律師轉做作家的美國人。

母親知道我喜歡JOHN GRISHAM。於是﹐每年到加拿大探望外祖母的時候﹐都會順道給我買來他的一本新作。只是﹐可能因為實在太多產了﹐水準未能維持下去。我慢慢覺得他的故事有點沉悶。便是多番嘗試﹐他始終未能突破自己給自己建造的一個細小空間。

對上一本翻看的JOHN GRISHAM小說﹐好像叫THE STREET LAWYER。故事情節是不記得了。因為未能讀完。

在陶傑介紹下﹐JOHN GRISHAM的位置也給JEFFREY ARCHER取代了。那位前保守黨副主席的故事題材﹐實在多元化得多。

不過﹐我向來相信我的預感。於是﹐望著那一大堆新簇簇的《上訴》﹐便立即拿下一本來翻看翻看。

單是故事首章﹐便很刺激和引人入勝﹐很想立即追看故事的發展。同時間﹐腦海裡也浮現了幾年前捧讀《達文西密碼》時的想法﹕這是一本寫給荷李活的小說。小說裡面的間場﹑手法﹐完全很方便編劇去改編做劇本。因為除了少了些對白外﹐那根本就已經是一部劇本。

讀著那精彩的故事﹐我相信﹐不久將來﹐它將會成為一部電影。雖然﹐嚴格來說﹐其實那也不過是《無間道》的變種。

回到公司後﹐跟香港的一位朋友交換了些電郵。我們談到農曆新年。我著他假如假期有空﹐不妨翻翻這一本小說。因為﹐套一句《少林足球》的對白﹐我以為﹐JOHN GRISHAM似乎終於「返來」了。

Tuesday, February 05, 2008

在深圳淘碟的時候﹐要阿丹跟我介紹一些精彩的日劇。這個影碟供應商立即毫不猶疑﹐向我遞上了一套《華麗一族》。她道﹐「這部日本劇集﹐我實在愛不釋手。木村拓哉就是憑此﹐在日本那邊﹐奪得了最佳男主角。」

從來﹐我都相信阿丹的推介。她跟其他中國人有點不一樣。她不會為了做生意﹐便胡亂介紹電影﹑電視劇集給客人。只要你開口問﹐她必定盡其所能﹐把自己所知的﹑自己所想的﹐一五一十告訴你﹐務求讓你賓至如歸。所以﹐北上幫襯阿丹﹐經已成為了我聖誕回港渡假的必定節目。我要為來年在異鄉的生活做一個準備。

既然阿丹對《華麗一族》讚不絕口﹐回到都柏林後﹐便決定以此來打開我新一年電視劇節目表的序幕。

再一次證明﹐我沒有錯信阿丹。

平常上班的日子﹐晚飯的時候﹐我是不會放日劇的。因為要看字幕﹐顧得劇情來﹐吃不到飯。然而﹐許多許多次﹐我都心思思﹐情願放棄晚上寫專欄的時間﹐追看上週日看罷那一集之後的故事發展。至週日夜晚﹐當看畢一集後﹐我都忍不住手﹐多按「繼續播放」那個鈕一次。因為我如中了魔法一樣﹐停不下來。我總是抵受不住編劇在每集結尾部份﹐留下來的那個懸疑的誘惑﹐不斷地往後追看下去﹐追看一下木村所飾演的萬俵鐵平﹐能否在父親等一眾銀行家的陰謀底下﹐實現自己小時候振興日本鋼鐵工業的夢想。

於是﹐不消三個週日的晚上﹐我便把整套劇集看過一遍。當電視播放著木村最後的那篇獨白時﹐我的確很想重頭再欣賞一次。難怪阿丹說﹐她是連那些花絮﹑精華片段﹐也要翻看再翻看。

從來﹐未有一套劇集如此讓我心醉。

不過﹐看畢整套《華麗一族》後﹐我想﹐我的確是老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成熟了﹑世故了。

因為我竟然覺得萬俵鐵平的自殺﹐實在合理得可以。因為我竟然深深感受到萬俵鐵平那「世界雖大﹐卻無容身之所」的悲哀。

從小﹐我對自殺身亡的角色﹐都沒有很大的同情心。我老是不能投入到那些角色裡面。因為我深信「留得青山在﹐那怕無柴燒」的道理﹔因為我深信「希望在明天」。只要還能呼吸到一口空氣﹐我們都有扭轉乾坤的可能。可是﹐追看完畢萬俵鐵平的故事後﹐我是忽然有所領會。

有時候﹐自殺並不一定是弱者的所為。

便是如何努力﹑如何堅忍﹐便是如何膽敢挑戰傳統﹑挑戰權威﹐夢想其實並不一定能夠實現。「有志者﹐事竟成」其實只是欺騙小孩子的說話。當夢想幻滅﹐當整個世界都會因為你不能實現夢想而高興﹑而鬆一口氣﹐當明白到所有悲劇﹐都因為自己的存在而發生的時候﹐一個人除了死外﹐還有什麼可以做﹖在那個時候﹐一個人除了釋放身體裡面最後的一口勇氣來尋死外﹐的確已經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以做。

陶傑說過﹐閱讀一些作品﹐假如讀者沒有多一點人生經驗﹐是無論如何明白不了作者的心思。此言實在不虛。

或者﹐現在重讀《天龍八部》﹐我會更能體現到喬峰在玉門關外的感受。

Monday, February 04, 2008

在這個世界裡﹐的確有很多事情是我們勉強不來。因為它們都有其自然發展的規則要遵守。近來身邊發生的一件事情﹐正好讓我再次體現到這一點。

我在灣仔置業﹐也有四年了。不過﹐在這段日子裡﹐我住那個新居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一個月。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在港島那邊「蒲」得晚了﹐不想再多花金錢乘的士回荃灣的舊居﹐於是便上灣仔的家過夜。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因為邀請了一大班朋友在那兒開派對﹐玩了個通宵。他們說﹐那是我的行宮﹐其實也不是太誇張。

以前在香港的時候﹐很多朋友知道我經常把那個單位空置了﹐都覺得有點浪費。他們以為﹐既然我依然住在荃灣的舊居﹐不如索性租給別人。至少﹐每個月可以多點收入。

我當然也有想過。不過﹐老是怕碰上了一些不負責任的租客。要租給別人﹐我是一定連同裡面的傢私租出去。因為我根本沒有地方放置那些有點珍貴的傢私。它們都是我買這間房子的時候﹐一併買回來的。假如它們不是什麼古董﹐也是一些仿照古董製造的傢私。都很合我這一個傳統的人的心意。所以﹐我實在很怕那些租客會弄壞了它們。我會心痛。就總是放不下心來。

所以﹐四年來﹐都沒有把房子租出去。雖然這個想法﹐是經常在腦海裡浮現。

聖誕回港渡假﹐少不了跟一眾老友聚一聚。那天晚上﹐知道有朋友正想搬房子﹐便立即提議他把那個單位租下來。我知道﹐對於他來說﹐那的確很吸引。因為他就在太古廣場上班﹐而我那所房子﹐就在太古廣場三期後面。每天上班﹐將不用五分鐘的路程。只是﹐考慮了一個晚上後﹐朋友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方便。因為為了將來的孩子。他希望外母幫忙照顧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決定依然留在九龍那邊居住。他說﹐最理想的﹐還是在外母附近找到一所房子。

當這個交易未能成功,我也要準備回歐洲去了。我以為﹐我是要繼續空置這個單位多一年。因為我只希望租給自己的老友。

不過﹐也很奇怪。在上機前一晚﹐有老友給我撥了個電話﹐邀約我跟幾個好友到酒館聊天。席間﹐我們又談到找房子的事。老友說﹐就因為始終未能找到一所合適的房子﹐所以結婚計劃只好推遲。聽到這樣的話﹐我便再推出我手頭上那個唯一的租盤。

老友跟女朋友商量了一些日子後﹐決定做我的租客。我當然也很樂意有這樣的一對租客。

那天﹐在公司裡預備好一切租約文件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以為是自己找尋合適的租客﹐其實是這所房子自己在選擇住客。它本身就有一個準則﹕住客必須是醫生。

在這四年來﹐我只是一個業主﹐不是一個住客。而在我購入的時候﹐這個單位也空置了一段日子。也是只有業主﹐沒有住客。我知道﹐這所房子對上一位住客﹐也就是這所房子歷史上唯一一對住客﹐就是醫生。

事情竟然如此巧妙。

似乎﹐這註定是一個醫生的住所。

Sunday, February 03, 2008

二月。又是六國欖球賽開鑼的日子。

走到街頭﹐到處掛滿了愛爾蘭的旗幟。很多人都穿上綠色的上衣。當然﹐許多是愛爾蘭欖球隊的球衣。圍著頸項的﹐就是打氣用的頸巾。小孩子一邊拖著父母的手﹐一邊揮動著那面小小的國旗。也有人裝扮做羅馬士兵的模樣。因為今季的開鑼戰﹐是愛爾蘭主場迎戰意大利。

上季最後一輪比賽﹐綠色兵團作客羅馬。就是在最後一秒鐘﹐給意大利人偷到一次持球落底線。結果﹐最後同分計算得失球後﹐只能屈居法國之後﹐飲恨而回。可能因為輸得有點不忿﹐經常耿耿于懷﹐至幾個月後的世界杯﹐愛爾蘭竟然大熱倒灶﹐甚至未能在第一圈分組賽出線。

今年﹐首仗便在愛爾蘭人光榮歷史的宮殿裡﹐碰上意大利﹐大家都很希望能夠一洗近大半年來的頹風﹐讓世人再次認識到愛爾蘭欖球隊的真正實力。

望著那些在狂風裡依然不屈不撓地飄揚的旗幟﹐我明白到國際體育比賽﹐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愛國教育活動。通過對球隊的打氣﹐大家都能真正體驗到自己是國家一份子的光榮﹐大家都能感受到國家不幸地碰上的恥辱。

同時間﹐我也想起了早陣子《泰晤士報》裡面的一篇報導。講的﹐是英國學校裡的愛國教育。

一群教育學者大聲疾呼﹐高叫不好教導孩子愛國。他們說﹕Don't teach children patriotism.

他們發現﹐在學校歷史課裡﹐很多老師都只強調大英帝國的光榮﹐和二次世界大戰時﹐英國舉足輕重的地位﹐而往往忽略了奴隸買賣﹑帝國主義﹑戰爭殺人無數的課題。

他們認為﹐國家並不一定值得我們去愛。尤其當國家腐敗得連一個爛蘋果也不如的時候﹐我們更加不能盲目地支持下去。亦由於一個國家的成長﹐總有其光榮的時候﹐也有其羞辱的時候﹐所以﹐老師實在不應該只著重國家光榮的那一面﹐來鼓勵學生不顧一切﹐去忠於自己的國家﹐去愛自己的國家。因為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寫滿國家羞辱歷史的那一章﹐將會給徹底忘掉。

最後﹐大家將會成為統治者腳下的愚民。

這一個結論﹐是我自己補加上去的。

可能﹐那群英國教育學者還未意識強行推廣愛國教育會帶來這樣的惡果﹐不過﹐只是一想到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每天晚上看電視新聞的時候﹐總要聽一聽那首殘暴的國歌﹐不斷播放現在的宗主國在不同範疇的所謂光輝時刻﹐我不得不加上了這一筆。

在沒有正反兩面推敲下的愛國情操﹐只不過是一種愚笨的愛。

Saturday, February 02, 2008

早上起來﹐剛巧父親買了報紙回來。立即找來那份副刊到洗手間去。首先讀的﹐當然是陶傑的《黃金冒險號》。不過﹐最後讀的也是《黃金冒險號》。這個聖誕假期﹐我發現﹐香港華文報紙﹐其實不消一刻鐘﹐便能夠讀完。因為裡面值得讀的東西﹐從新聞到副刊﹐實在沒有幾多。

猶記得回港後的首個早上。拿入洗手間的﹐是體育版。豈料﹐第一舊屎還未完完全全掉進廁缸裡去﹐我已經讀畢整份體育版。裡面其實一點體育新聞都沒有。就只得那些盤口和賠率。至於﹐那些分析球賽和賽後報告﹐我想﹐都是香港獨家特色。比賽前﹐記者對於雙方球隊陣容和戰術打法﹐可以隻字不提﹐只有早幾場比賽的所謂走勢﹐仿彿球賽勝負都可以憑此預測得到﹔那些報告﹐就只繞著球賽進行期間賠率的變化來寫﹐比賽情形如何﹐恕難了解得到。

也曾經嘗試帶正版到洗手間﹐情況亦不比體育版好幾多。

所以﹐當從新適應了香港華文報紙後﹐每天早上﹐我決定還是找來副刊﹐陪我一起到洗手間去。縱然﹐很多時候﹐也只有《黃金冒險號》值得一讀﹐不過﹐至少有點使人深思的地方﹐讓人好像都後有點得著。

那天﹐陶傑寫中國。裡面有以下的幾段文字﹕

「這個國家在一九八九年,本來有一次民心救贖的機會,那時的中國人,懂得反省文革,老一輩的良心知識份子,還沒有死光,中國的胡耀邦和趙紫陽,還有一點點理想。那時的社會氣氛,還有點思想的衝擊。

看看八十年代的中國電影就知道了,沒有花喱花綠、黃金盛世的武打片,代表作是《芙蓉鎮》和《天雲山傳奇》,那時的中國讀書人和大學生,還肯用腦袋思考,市場的豬肉沒有灌水,雞蛋沒有假冒,中國人對一個「錢」字還有一點點清高,還不懂得什麼是江詩丹頓,尚未完全砍伐樹木,截江斷流,不懂得把穿山甲和貓頭鷹吃光。

八十年代,當時這十億人還沒有那麼亢奮,做人處世帶一點點謙卑,心術還不至於太壞,由於前民國時代的上一輩許多尚健在,人口質素不至於太過敗劣。今天不一樣:沒有理想,沒有信仰,沒有任何價值觀,走上一條純物質消費的躁狂不歸路。」

在這個年頭﹐在這個世界上面﹐中國人是再沒有一個身份。因為除了喜歡不斷把那些名牌往自己身上抱外﹐還有什麼可以讓人一眼就知道你是一個中國人呢﹖

想不到。

所以﹐在外地的時候﹐當有人錯以為我來自日本的時候﹐實在很令人興奮。

Friday, February 01, 2008

假如不是搬到了愛爾蘭生活﹐實在不可能感受到英國足總杯的浪漫氣氛。

首次接觸這項全球最老歷史的足球淘汰賽﹐已經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是亞洲電視拿得了香港的直播權。猶記得﹐電視廣告裡是如此介紹﹕「上屆冠軍兼現任聯賽盟主愛華頓﹐將在溫布萊球場接受紅魔鬼曼聯的挑戰。且看他們是否能夠成為今年的三料冠軍﹖」那一年﹐愛華頓贏得聯賽﹐也剛捧走了歐洲杯賽冠軍杯。不斷聽著電視台的宣傳﹐我也就從此愛上了這支永遠給利物浦視作眼中釘的球隊。

以後每年四月開始﹐每逢週末﹐亞洲電視就成為了家裡的指定電視臺。直至無線終於肯出高價投得轉播權。直至後來有線電視的出現。

老一輩的足球評述﹐都喜歡叫英國足總杯做爆冷溫床。他們說﹐在這樣一場過的比賽裡面﹐很容易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賽果。實力較高的球隊未必一定能獲勝(就如當年曼聯擊敗愛華頓一樣);低幾級的球隊也有淘汰超級聯賽球隊的可能(上一圈比賽﹐曼城就要向甲組的錫菲聯稱臣)。他們叫這做英國足總杯的吸引力。

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了。面對著現在那天文數字般的轉播費﹐電視台實在找不到理由去同意那些老頭子的講法。對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來說﹐英國足總杯的吸引力﹐就是那四支所謂大球隊在四強的時候﹐捉隊撕殺。因為大家關心的﹐只有那四支球隊。因為大家留意的﹐亦只有那四支球隊。唯有這樣﹐方能吸引到大量廣告客戶。

不過﹐在英國和愛爾蘭﹐傳媒還不是如此想法。

上週末﹐在這兩個島國﹐大家注意的﹐倒不是曼聯大戰熱刺。給大眾傳媒廣泛報導的﹐卻是那支業餘球隊HAVANT & WATERLOOVILLE。他們作客利物浦。自爆冷淘汰乙組領先球隊史雲斯後﹐在傳媒推波助瀾下﹐大家都熱切期待這一場大衛挑戰巨人的比賽。

比賽前夕﹐所有報導都給推上高峰。《泰晤士報》便用了兩大版來介紹HAVANT & WATERLOOVILLE的歷史﹐以及隊中球員。報社更邀請了其中一位在一角裡爬格仔﹐談談比賽前的心情﹐和準備功夫。忽然間﹐這兩個小鎮成為了舉國上下的焦點。

比賽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賽果。超級聯賽的球隊是以5-2擊敗那支業餘球隊。不過﹐這並不表示一切都會隨之消散。至少﹐大家還要多講兩天。

比賽後第二天﹐各大小報紙頭版都刊登了HAVANT & WATERLOOVILLE比賽時的照片。到了星期一﹐《泰晤士報》繼續在體育版裡﹐用兩大篇幅來談論這一場比賽﹔那位被邀的球員還用大半版寫下了自己的感受。甚至本地新聞﹐也用上了HAVANT & WATERLOOVILLE的故事。

全都因為這一班清道夫﹑司機﹐在利物浦的球場上完全沒有欺場。他們拼搏至最後一秒﹐以求能夠晉級﹔他們盡心盡力﹐去爭取那機會微乎其微的勝利。他們完全沒有給那些球星嚇怕﹐還未比賽便立即高舉雙手投降。他們選擇奮戰﹐於是﹐贏得了全國的熱烈讚賞。

賽後﹐他們在利物浦市內的高級夜總會﹐受到貴賓式的招待。所到之處﹐盡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希望一睹這群英雄的風采。有球員回憶說﹐一夜間﹐他們成為了女生們的白馬王子。整個晚上﹐都有女生向他們送秋波。至星期天﹐他們還得到主人家邀請﹐到奧脫福球場欣賞曼聯對熱刺。

這種浪漫氣氛﹐實非在香港的人能夠感受得到。因為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在中共的威脅下﹐在足球總會的壓力下﹐為了讓宗主國能夠出線世界杯﹐他們的足球員敢當著世人面前放軟手腳﹐任由對付侮辱。完全不打算奮力一戰。

在這樣的氛圍下﹐又教人如何體會到那高貴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