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14, 2007

請先不好詫異。我明白﹐這不是我慣常的專欄。

因為今天有一點特別。

縱然現在科技日新月異﹐除了能夠在網上讀到外﹐這一個我和你共享的天地﹐其實跟傳統的報紙專欄實在沒有兩樣。都只有文字。當其他所謂博客都運用了不少電腦技術﹐好讓自己的網上專欄更能吸引到人﹐我這個TOFFEELAND的確有點沉悶。文章題材老套不在話下。(近兩個月﹐便是如何嘗試改變﹐始終未能撩起大家的興趣。在這六十天裡﹐沒有一個人留過一言﹐文章沉悶的程度﹐可見一班。)從來也不會擺放什麼照片。印象中﹐就只有那兩天﹐放置了一段從YOUTUBE找來的錄像。是《悲慘世界》音樂劇的主題曲﹐和LEONA LEWIS的首個音樂電視。在談談弈棋的那兩天﹐也登過幾個棋局。除此以外﹐文字之後﹐還是文字。就好像我的文筆能夠跟陶傑先生的一樣吸引。實在有點不知醜。

不過﹐這就正是我一個活生生的寫照。從來﹐我都是這樣悶蛋。

在這個有點特別的日子裡頭﹐我本來希望來點新意。只是﹐電腦知識所限﹐還是不得不用回較傳統的方法﹐去表達我想說的說話。

請按一下下面那個「播放」的按鈕。你將會看到MICHAEL BUBLE的現場演唱。他是我近來喜歡的一個歌手。



或者﹐一邊聽著那悠揚的歌聲﹐一邊嘴嚼當中的歌詞﹐我也不必再多說些什麼。

「又一個夏天來去匆匆﹐
無論在巴黎﹐還是羅馬﹐
我實在很想回家。

也許﹐是給百萬人圍繞著﹐
不過﹐我依然感到寂寞孤單。
我就只想回家。
你該知道﹐我是多麼的掛念你。」

我真的不用在說些什麼嗎﹖其實也不然。

這一首歌﹐叫《家》(HOME)。是MICHAEL BUBLE的名曲。這陣子﹐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裡﹐街頭巷尾又再播放起這一首歌來。不過﹐是WESTLIFE的新版本。在這個時候推出新碟﹐當然要應一應節。畢竟﹐聖誕是一家團聚的時候。



早前﹐老友以為﹐夜闌人靜時﹐我這個異鄉人總會有點思鄉。假如我說「不」﹐你大概不會相信。可是﹐老實說﹐搬到歐洲生活後﹐我實在沒有幾多思鄉的時候。因為我有這一個專欄。我常以為﹐這一個我和你共享的天地﹐的確在心理上﹐把我們物理上的距離拉近了。就像沒有分開一樣。既然跟香港的所有老友依然可以走得這樣近﹐我怎會思鄉﹖

不過﹐我相信﹐當看到周遭的人都能夠跟家人團聚的時候﹐便是一天裡面有著一百個回應﹐這個專欄也不能遮蓋我們實際的物理距離。所以﹐我實在找不到一個獨自留在都柏林渡過聖誕的理由。所以﹐每年聖誕﹐我都會回港一次。

也所以﹐當你聽著MICHAEL BUBLE的歌聲的時候﹐當你讀著這篇無聊文章的時候﹐我就在回家的路途上面。

也許﹐這是今年最後一篇刊登在這裡的文章。也許不。因為心裡面還有好幾個題目很想寫寫。不過﹐我肯定﹐直至新年第七天(香港時間)﹐TOFFEELAND也會變成一個非定時刊登文章的專欄。希望你不好因此把它遺忘。希望這個假期後﹐我能夠再次些點東西吸引到大家。

祝聖誕快樂﹑新年進步。

Thursday, December 13, 2007

早前﹐在網絡裡收到了一個故事﹐覺得有點意思﹐便想在這個我和你共享的天地裡刊登出來﹐也好談談自己的想法﹐和聽聽你的意見。可是﹐在那個電郵怒海裡﹐無論尋找幾多遍﹐依然未能找回那個故事。於是﹐唯有靠著自己開始有點衰退的記憶﹐自行謄寫一次。當中少不免添加了自己的意思。

以下就是那個我改編的小故事。

「有天﹐中飯時候﹐小李剛買了一個外賣﹐從快餐店走出來﹐竟然碰著了老蔡。

幾年前﹐還是孤家寡人﹐見下班後生活有點無聊﹐小李便到社區中心報讀了一個日文課程。老蔡就是他的老師。那時候﹐他們全班同學都跟老師很熟絡。都會一起出來遠足﹑把酒聊天。後來﹐認識了現任妻子後﹐小李便沒有再繼續學習日文﹐也再沒有出席那些同學和老蔡的聚會。

上月結婚擺酒的時候﹐小李曾經想過邀請老蔡和幾個最投機的同學出席。可是一想到多年未有聯絡﹐這樣貿然邀請別人出席自己的婚禮﹐實在有點唐突﹐也有點不禮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不到﹐卻在這時候遇上了。

小李立即跑上前﹐用那原以為早已遺忘得一乾二淨的日文﹐跟老蔡打了個招呼﹕『蔡樣﹐近來生活如何﹖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

走近來看﹐原來﹐老蔡比以前更加蒼老。一頭華髮再沒有剩下幾多根﹐一張蠟黃枯槁的老臉上面﹐只吊掛著一對空洞茫然的眼睛。似乎﹐老人並未能認得到小李。同時間﹐望著那老邁的身軀﹐小李也奇怪自己怎能一眼便認得上眼前這位老人家。

『我是小李啊﹗你在社區中心日文課的舊學生。那時候﹐每個週末﹐我們都會一起到郊外遠足。現在想起來﹐也有五﹑六年了。』小李改回用華語道。他記得的日文﹐只限於那些問候語。

假如老人依然未能認得到自己﹐小李是打算立即跑回公司去。在街上貿貿然截停一位認不到自己的人﹐畢竟有點異相﹐也有點尷尬。何況﹐越看這位老人家﹐越覺得自己可能把他錯認了做老蔡。

相望著對方近一分鐘後﹐老蔡還是能夠想起小李的名字來。可是﹐小李同時又發現﹐原來大家再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可言。除了那些跟陌生人一樣的寒暄外。當年在酒館裡暢談的日子﹐已經不可復再。

『蔡樣﹐還在社區中心教日文嗎﹖』

老人搖頭道﹕『都再不認識一個日文單字了。你也不好再稱呼我做「蔡樣」。該叫我「蔡先生」。我也不介意你叫我做「老蔡」。畢竟﹐我都一把年紀。想不到﹐倒要活到這個年頭﹐方明白以前長輩的教導﹕「懂得華文便成﹐還用學什麼外語﹖」』

那天﹐小李回到公司﹐便立即在網上報讀了一個日文初階課程。假如時間許可﹐他還想報讀法文。」

我記得﹐原文故事在「懂得華文便成」一句完結。後來小李再次報讀外語課程的情節﹐乃是我私下加上。我以為﹐這個故事應該要這樣完結。

我想﹐你會同意這個補充。假如這是一個補充﹐而不是徹底地改變了原來故事的主旨。

Wednesday, December 12, 2007

可能因為將回港渡假﹐近來是多了到雅虎香港的網頁瀏覽。先重新了解以下這個出生地的消息﹐希望跟朋友聊天的時候﹐我不至是一個白痴。早陣子﹐在公司裡﹐有老友用電郵跟我說﹐剛看罷JAY的演唱會回家。我是花了三十秒﹐方能記得哪一個歌手有著這樣的一個英文名字。或許﹐因為從來我都未喜歡過他的歌。

是年尾關係罷﹖除了陳方安生在一人一票選舉下﹐贏得了死人土共馬力遺留下來的那個立法會議席外﹐這個前英國殖民地似乎未有什麼大事發生。當然﹐也因為小城無大事。

於是﹐在雅虎香港的首頁﹐很多時候﹐那個所謂頭欄﹐報導的都是體育新聞。

這個東方小城哪裡來什麼重要的體育消息﹖都是在外地發生的體壇大事。早前﹐在最後一輪歐洲國家杯外圍賽前﹐這個網頁便刊登了《星島日報》對英國國家隊賽前的報導。前幾天﹐它又再刊登了那份比《文匯報》﹑《大公報》更媚共的報紙﹐關於誰人接任英國隊教練一職的報導。記者說﹐不認不認還須認。前車路士領隊摩連奴終於公開承認對英國隊教練這個職位有興趣。

讀畢這篇新聞稿﹐我實在有點詫異。似乎﹐這份報紙雖然比任何人都更加媚共﹐可是﹐對於前香港宗主國的國家足球隊的消息﹐它倒像有著特別的渠道﹐經常能夠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消息。我知道﹐因為它最媚共﹐所以最得香港特區政府的歡心﹐也所以經常獲得政府高層親自爆料。不過﹐實在想不到原來它跟蘇豪廣場的人也有一手。(按﹕蘇豪廣場就是英國足總的總部。)

在麥卡倫最後一場帶領英國隊出戰前﹐《星島日報》便「驚人地」獨家有一段這位前米杜士堡領隊的訪問。記者寫道﹕「英格蘭領隊麥卡倫在危急關頭唯有寄望前隊長碧咸能夠再次打救英格蘭,麥卡倫說:『碧咸以往亦曾經在危急關頭拯救英格蘭,希望今次能夠重演歷史。從上周五對奧地利的友賽所見,碧咸的狀態恢復得不錯。克羅地亞是危險的對手,我已告誡球員分外小心,務求在周三取得需要的積分。』」那時候﹐全英國的傳媒都在討論放棄碧咸是否明智。

這一次﹐才在早上讀了《泰晤士報》摩連奴決定放棄競逐英國隊教練一職的新聞稿。因為這位前車路士領隊已經準備接納AC米蘭開出的條件﹐明年夏天接管紅黑兵團。豈料﹐在晚上﹐當電視新聞都證實了《泰晤士報》報導的同時﹐我卻再次在網上﹐看到這份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星島日報》﹐又再一次刊登了一段「獨家」新聞。

前《泰晤士報》總編輯WILLIAM REES-MOGG講過﹐讀者未必經常同意報紙的立場﹐不過﹐他們都相信《泰晤士報》能夠不偏不倚地把周遭發生的事情正確報導出來。這種信任﹐就是一間報社最大的資產。

很明顯﹐《星島日報》是一份早已破產的報紙。它早在胡仙的年代已經要宣佈壽終正寢。只不過有一個仁慈的董姓老頭﹐不忍心看著這間報社裡面的垃圾記者和編輯沒有飯開﹐甘願破壞香港法治的基礎﹐也要保護這一份對特區政府有情有義的報紙。《星島日報》根本沒有什麼資產可言。除了懂得向政府﹑中南海拋一拋媚眼﹔除了懂得背棄正義﹐不斷為妖魔鬼怪般的土共護航。

幸好﹐香港賽馬會沒有為下任英國隊教練人選開盤﹐否則﹐這份媚共的報紙的確會害死許多香港人。

Tuesday, December 11, 2007

知道我在聖誕留在香港不過兩個多星期後﹐你竟然向我投訴。的確有點意外。原來﹐你以為這一次我會在家逗留至少一個月。

我不能說﹐我不可能在香港少住上一個月。況且﹐只要你開口﹐我甚至可能會想辦法多留上半年。不過﹐很老實﹐在這一刻﹐我不會這樣做。我想﹐兩個多星期﹐已經是一個極限。從來﹐我都是一個吝嗇假期的人。我不會一次過用盡一年的假期﹐更不會在年初便耗掉年假的一半。要知道﹐零八年也有十二個月。還未過一月﹐便只剩下十天的年假﹐這一年將會很難捱過去。獨自搬到歐洲生活後﹐我需要的﹐是用對假期的憧憬做燃料﹐來給生命加一把勁。每次假期過後﹐都可以看到另一個就在不遠處﹐的確很是快意。也很能夠治療好假期後的鬱悶。

我同意﹐這一次在香港逗留的時間也會很短。尤其﹐當我決定到東京走一趟後。我知道﹐雖然是比去年早了一個星期離開愛爾蘭﹐不過﹐實際在香港的時間其實沒有很大分別。於是﹐一切都會很繁忙。

的確﹐這個假期將會很繁忙。

不單只在香港。便是離開香港﹐返到歐洲後﹐將依然很繁忙。因為有太多想幹的事情。跟去年一樣﹐飛回都柏林前﹐我也會留在倫敦小住數天。確實點說﹐是三個夜晚。我將會在新年的首個星期天早上才回愛爾蘭。

在這短短三天裡﹐節目將會很緊湊。

甫抵達英國首都﹐便要立即趕往牛津廣場去。因為要到劇院排隊購買當晚《仙樂飄飄處處聞》的票。星期一至星期四﹐早上十時起﹐劇院都會推出即晚首行座位的門票。每張才不過二十五英鎊。數量當然有限。也是先到先得。返到歐洲的那一天剛好是星期四。而且﹐我以為﹐那將是最後一個機會可以這樣近距離欣賞CONNIE FISHER扮演MARIA。二月後﹐愛爾蘭女生AOIFE MULHOLLAND將會接上。大家都說﹐CONNIE FISHER是新一代的ELAINE PAIGE。

星期五的晚上﹐則要去看舞台劇《海鷗》。那是契柯夫著名的劇作。這個演出將由皇家莎士比亞劇團負責。才只會在倫敦上演一個月。早前﹐都柏林戲劇節裡﹐碰上了一個漂亮的加拿大女生。她對我說﹐眾多作品裡﹐《海鷗》是她最喜歡的一部契柯夫的劇作。從那天開始﹐我便一直等待機會﹐到劇院裡欣賞這一部四幕戲的喜劇。

也要到大英博物館觀看兵馬俑﹐和到O2 CENTRE參觀圖坦卡門的展覽。這都是近來在英國首都最潮的節目。除非早一個月在網上訂好票子﹐否則妄想可以即場買到一張入場券。

圖坦卡門的展覽﹐我可以不去﹐因為我知道﹐我會有天重圓當年到埃及旅遊的計劃。不過﹐兵馬俑實在不能錯過。我以為﹐大英博物館實在是最好參觀這些中國文物的地方。況且﹐我很期待有一天﹐在全大陸裡面的糞青﹑全香港裡面的土共都罵我「漢奸」﹑「走狗」的同時﹐中國政府會沒收我的回鄉證。能夠做一個不能返回中國大陸的香港人﹑中國人﹐是一件多麼高尚的事情。給中國共產黨沒收回鄉證﹐就是高等華人的象徵。因為那代表你曾經為中華民族的將來出過一分力。

我這一個假洋鬼子﹐當然期待有這一天。

返回都柏林前﹐在週末的時候﹐我還想北上利物浦﹐觀看愛華頓足總杯第三圈的比賽。那天﹐我們會在葛迪信公園接受乙組球會奧譚(OLDHAM)的越級挑戰。

Monday, December 10, 2007

有時候﹐我也覺得有點離譜。

今年聖誕假期還未到﹐竟然要開始為明年的那一個做準備。無論跟那一個人談起這一件事﹐大家都會覺得有點詫異。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的確是時候購買明年回港的機票。十四日返香港的票﹐是在今年農曆新年的時候預訂。是十個月前購買十個月後的飛機票﹐旅行社依然跟我說來晚了。原來﹐我是打算過了公司聖誕派對﹐才回家探親會友﹐只是﹐那時候的機票都已經在二月滿了座。除非願意多付三份一的價錢﹐否則﹐我只好改變計劃。雖然﹐幸運地﹐金錢從來都不是我的弱項﹐不過﹐我倒不喜歡亂花一分一文。尤其知道只要來早一點﹐便可以買得到便宜貨﹐我更不願意多付一些金錢。況且﹐早一點回家﹐亦不失為一件好事。

只是﹐二月的時候去買十二月的機票﹐竟然還未夠早﹐的確有點很難想像。

有同事知道後﹐以為那是旅行社的宣傳伎倆。當每天都有超過十班航機﹐從倫敦開往香港﹐實在沒有什麼理由都在十個月前滿座。

也許這的確是旅行社的宣傳伎倆。不過﹐我可沒有興趣去查證這一件事。我反而很努力去找尋一個合理的解釋。縱然這件事情是有點不能想像﹐可是﹐要找一個合理解釋﹐也不是一件難事。

畢竟﹐聖誕永遠都是旅行旺季。供求關係﹐飛機票當然都會比平常日子貴一點。也因為供求關係﹐航空公司推出來的最便宜機票亦會比較少。當在十個適齡學童裡﹐有一半都在倫敦求學﹐這些飛往香港的便宜機票在十個月前便售罄﹐其實不難理解。只好怪英國教育制度在遠東的吸引力太大。雖然差不多每天《倫敦時報》都有一篇批評英國教育弊病的文章﹐雖然差不多每天英國的教育制度都會給發現一些毛病﹐只是依然都比那個前殖民地的好。不然﹐不會有越來越多香港家長送子女到前宗主國升學。究竟還有幾多公務員的子女留在香港讀書﹖這將會是一個很有趣的調查報導。《蘋果日報》不妨朝這個反向想想。眾多公務員隊伍裡﹐我最想知道的﹐是在教育署工作的那一批。

從小﹐我都不是一個很有計劃去做事的人。不過﹐搬到歐洲生活後﹐我倒很喜歡老早便買下機票。除了會在十個月前預訂聖誕的機票外﹐我也會早幾個月購買銀行假期到倫敦的機票。今年五月和六月銀行假期的飛機票﹐是早在復活節前已經買定。

一來﹐早早購買﹐價錢的確便宜很多。我記得﹐那四張機票﹐連稅後﹐合起來也不用一百五十塊。

二來﹐其實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發覺﹐獨在異鄉﹐要在枯燥的生活裡尋求到一些趣味﹐不得不靠著那些將來的假期。當每天翻開檯頭月曆﹐看到那些假期﹐自然感到有點興奮。始終﹐人都不是為過去而活﹐乃是為將來而存在。所以﹐只要在生命裡得到一些期盼﹐只要看得到未來歡愉的日子﹐沒有什麼眼前的苦痛和困境﹐不能捱不過去。

因此﹐我絕不介意這樣離譜地在今年年尾﹐去為明年年尾的假期做好預備。

也於是﹐我開始替明年計劃一下我的飛行路線。暫時﹐我只買了復活節到加拿大的機票﹐以及三月一日即日來回利物浦的機票。早前﹐閒來到RYANAIR網頁瀏覽﹐知道那天飛往甲蟲樂隊家鄉的機票免費﹐乘客只需繳付每程十塊的稅項。碰巧﹐那天愛華頓會在主場比賽﹐實在想不到一個理由不立即購買。

Sunday, December 09, 2007

回港在即﹐於是﹐在公司裡跟老友交換電郵﹐內容都是相約何時出來飯聚。

有人邀請去暖一暖他們新築的愛巢。他倆都很照顧我﹐首先問好了我的日子﹐才跟大夥兒宣佈安排。也有個兄弟﹐知道我到達的時間後﹐便立即嚷著要一起去打邊爐。當然﹐還有那個傳統聚會﹐以及與你的約會。心裡算算﹐上次和你一起晚飯﹐已經是一年半前的事情。是搬去歐洲生活前那個月。那天﹐我們到了利舞臺裡面的一間泰國菜館。不記得點了什麼菜了﹐就獨記得那一晚﹐仿彿世界只得你和我。至少﹐整個晚上﹐你都沒有跟別人談一趟電話。

其實﹐今年聖誕假期﹐時間應該很充裕。雖然同樣是新年的第三天返回歐洲﹐不過﹐我可是早了足足一個星期回到香港。猶記得去年﹐每一天的節目都擠得滿滿。因為有太多我想見的人。也於是﹐不幸地﹐因為遷就不了時間﹐是錯過了跟一些人見面的機會。今年﹐決定放棄出席公司聖誕派對﹐多花點時間在港﹐亦是這個原因。

起初﹐當一眾老友相約日子的時候﹐我的而且確以為﹐我是什麼日子也沒有問題。因為實在沒有安排什麼特別的節目。只想跟一些友好﹑家人聚一聚舊。畢竟﹐是到了會相信艾慕杜華閒時會扭開收音機﹐收聽堅軟硬天師的年紀。有人說要出席婚宴﹐希望改期﹐我當然不會反對。我以為﹐最緊要是大家都能夠出席。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

不過﹐我是錯了。

雖然我是早了一個星期回到香港﹐可是我又會有差不多一個星期不在香港。我會到東京走一趟。也會跟家族裡的一些人在澳門小住兩天。這個前葡萄牙殖民地﹐對於我們這一個家族﹐的確有點重要。從小開始﹐每年都會到梳打埠兩﹑三次。現在回港渡假﹐當然缺少不了這個傳統。

於是﹐當有朋友說﹐會在這個假期到外地旅遊的時候﹐我開始發覺﹐原來還是跟去年一樣﹕留港的時間﹐是一樣的短促。那天早上﹐你嚷著問﹐何解今年我依舊來去匆匆。原來﹐你以為我會逗留一個月。那時候﹐我的確不以為然。因為心目中﹐我是早了一個星期回港。

除了那兩個女生外﹐也有一個我很想﹑很想跟他吃一頓飯的人﹐亦會在這個聖誕假期離開香港﹐到外面跟家人走走﹑散散心。他會在我從東京返來那天飛走﹐當我放完假回到公司上班﹐他才旅行返來。在我生命裡﹐有兩個人影響得我很大。他就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是陶傑。我敢說﹐我現在的想法﹑以至行為和性格﹐都是給這兩個人塑造出來。

去年﹐已經跟他錯過了見面的機會。我實在不希望今年再次發生。

Saturday, December 08, 2007

雖然換領了正式的英國護照也有一段時間﹐不過﹐還是四年前﹐因為轉機到里斯本看歐洲國家杯決賽﹐才首次踏足這個香港以前的宗主國。

那天﹐清晨六時抵達HEATHROW。因為飛往葡萄牙首都的航班下午三點才從GATWICK起飛﹐便兩個人走到了李斯特廣場上的咖啡館去打發時間。短短的幾個小時﹐幹不了什麼事情。才步出地鐵站﹐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報紙攤買一份《泰晤士報》。那是受了陶傑的影響。仿彿在英國境內﹐就祇得《泰晤士報》這份報紙方能讀得上眼。

那是我平生首份《泰晤士報》。依然給我存放在家中的那個書櫃裡面。

搬到歐洲生活後﹐每天上班前﹐我都會在火車站的報紙檔買一份《泰晤士報》上車。如是般﹐我便做了這份歷史悠久報紙的忠實讀者一年半。我敢說﹐我喜歡歐洲的生活﹐因為每天早上﹐我都可以讀一份《泰晤士報》。

早陣子﹐陶傑在其專欄裡又談到這一份報紙。他寫道﹕

「辦一份英文報紙,跟華文報紙不一樣。《泰晤士報》的主編,每次任命,在英國和世界,多少都是大新聞。因為英國有兩百家大學,有兩百多位大學校長,即使名校也有劍橋和牛津兩家,但《泰晤士報》,三百年來卻只此一店。一名《泰晤士報》的總編輯,地位與牛津大學校長差不多。『總編輯』職位,英文叫做Editorship,名稱後面有個ship字,證明對人選的品味操守,公眾都有期待。

英文大報的總編輯有生殺之權,可以不聽老闆的話,但他必須比一般公眾和政客頭腦更清醒,有點像肯特伯雷大主教,是一超然的世外高人。唯其如此,報紙才可以保障獨立和中肯。《泰晤士報》的總編輯如果曾經是英國共產黨員,軍情五處當然會知道,不一定制止報紙老闆委任此君,卻會『放料』出來,讓全國的輿論關注。老闆就會考慮:委任這位仁兄,報譽會不會受損失,直接導致銷量下降,利益受損。因此《泰晤士報》不太可能出現一位英共臥底的主編。這也是一種市場機制。

因為英文報紙是一項專業。不但政治、經濟都有各自專科的編輯,連時裝、體育、舞蹈、戲劇都有專業的記者。譬如,寫一個時裝專欄,記者幾十年泡在這個位子上,一輩子來往於紐約、米蘭、巴黎之間,跟全球的時裝設計師都混熟,一個電話能直接找到Armani家族的決策人。但她不接受時裝業老闆的免費旅遊和午餐招待,推介二○○一年秋裝的最新潮流之外,也保持一份獨立的評論和批判。一個時裝記者(Fashion Correspondent)可以由一個少女做到老太太。她這輩子從來沒想過要成為龔如心,但專業敬業,最後名聞大西洋兩岸,第一流的時裝展覽,必定在前排為她預留一個座位,這就是新聞自由的專業地位。

當一個時裝記者,這一輩子別想『發達』,但有許多收穫。例如,累積二十年的經驗,她可以著書立說,也能把時裝界目睹各種名人逸事,變成一位傳記文學家。當她在這一行建立了一言九鼎的仲裁地位,每一句話都像聖經的神諭,公正而有力。七十歲那年還會進白金漢宮接受英女王MBE的勳章,那時英女王會當面告訴她,自己也是她報紙專欄的擁躉。一個記者畢生成就,有時不過是如此一句讚賞而已,這就夠了。到八十九歲,她早已退休了,在鄉間的睡夢中長逝,三天之後,她服務過的《泰晤士報》名人訃聞版,會刊出四分一篇幅,詳述她的生平。

西洋的知識文明,就是由無數這樣的專業戰士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大前提是新聞工作者必須獨立自由,不受梅鐸之流或其妻子的干預。

話又說回來,做到這一點,新聞工作者這個隊伍,本身又必須爭氣。每一個記者和編輯對世局、政治、人情之險惡,都必須有洞明的眼光、不畏權貴的意志、精彩的文筆、硬直的脊梁,不需要老闆指指點點,他們也能像駕駛一輛自動波汽車,保住百年大報的歷史聲譽,也保住這份報紙一盤生意在市場的股價。

這一切,加起來就叫做公民質素了。報紙每天行銷百萬,是要出來見人的。質素有什麼飄忽,讀者眼睛雪亮,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大報如《泰晤士報》還有一大版『給編者的信』,就新聞、時事和報紙方針,還有專欄作家的言論,發表評論和回應。讀者來信多幽默精警,民間臥虎藏龍,一張大報一舉一動,是人是鬼,怎會逃得過公眾的審判?英國的第一大報,名譽就是如此建成的。」

實在把話說到心坎裡面去。

Friday, December 07, 2007

小說《悲慘世界》裡面﹐有這樣的一幕﹕

「時為1832年6月5日。巴黎群眾的生活都苦不堪言。碰巧拉馬黑將軍(GENERAL LAMARQUE)舉殯﹐許多人都藉此一湧而上﹐挺起身來反抗政府。從來﹐這位老將軍都受萬民愛戴。街上面再談不上有任何的秩序。小童GAVROCHE亦因此在路邊拾起了一把手槍。正準備跟上大隊﹐一起走上革命的道路時﹐聽到了四個中年婦人的對話。其中一個是替人清理垃圾的工人。她投訴道﹐生活實在越來越難捱。以前﹐總還能在一大堆垃圾裡﹐找到些有點價值的東西。現在﹐根本就沒有人丟垃圾。什麼都給吃下肚裡去了。接下來﹐其餘三個婦人都開始講自己生活的苦。

GAVROCHE有點不明所以﹐便跑了出來問那四個婦人﹐何解你們這些老處女也關心起政治來﹖

小男孩得到的回應﹐當然是一輪的咒罵。看到GAVROCHE手上的槍﹐那些中年婦人罵得更兇。一個說﹐什麼﹖這樣無知的小兒也走出來反抗政府﹖另一個則道﹐他們這些人﹐就只有做著違法的事情﹐方能得到快樂。又有一個大聲呼叫說﹐亂了﹗亂了﹗連這個小魔鬼也執起槍﹐對准政府了。物價一定颩升﹐我們的生活只有更苦。我就等著看你這種人渣﹐何時給人捉上斷頭臺。

GAVROCHE跟她們做了個鬼臉便離開。只是﹐他又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便轉身跑回去跟那四個婦人道﹐你們實在不應該咒罵起來革命的人。我們的手槍都在你們這一邊。我們走出來反抗這個政府﹐就是好讓你們能夠過些好一點的生活。」

那是一百七十五年前的巴黎。《悲慘世界》是雨果1862年完成的作品。離現在﹐也有一百四十五年的歷史。

只是﹐這樣的事情﹐竟然還在遠東那個號稱國際大都會的前英國殖民地發生。在幾次投胎下﹐那些婦人跑到了我的出生地。

早前﹐朋友送來一個梁家傑﹑譚香文在票站前給人圍堵的片段。老實說﹐要不是看到那兩個只懂得呆呆地站著﹐不懂得保護市民安全的警察的制服﹐我還以為梁家傑和譚香文在深圳給那些大陸匣逼害。無論怎樣看﹐那些中年婦人的嘴臉﹐和那些中年漢的神情﹐都不屬於香港的。看著那個片段﹐我是這樣告訴自己。只是﹐聽著他們狠毒的咒罵聲音﹐我知道﹐我是騙不了自己。都是很地道的香港口音。不像深圳﹑廣州那些大陸匣般字正腔圓。

早在兩星期前﹐已經為聖誕假期倒數。因為我將要回到我的出生地﹐渡假兩個多星期。因為我將可以跟我的家人﹑朋友再見一見面。

可是﹐看罷這個朋友送來的YOUTUBE片段後﹐真的有點不想在聖誕回到香港去。甚至不想再回到香港去。

似乎﹐那再不是我熟悉的地方。在我腦海裡﹐這個前英國殖民地﹐是一個DECENT的城市。原來﹐那不過是我的想像。跟中國其他城市比較﹐現在的香港實在沒有兩樣。假如不是更像一個中國大陸的城市。

要跟家人﹑朋友聚舊﹐倫敦可能是一個更理想的地方。當然﹐我也不介意在東京見面。

Thursday, December 06, 2007

可能是聖誕在即關係﹐什麼都要衝死線﹐於是﹐最近工作的確很繁忙。是忙得有點不可開支。整個星期﹐竟然沒有一天在七點半前離開公司。最晚的一次﹐更是九點半。對還在香港勞勞役役的人來說﹐這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他們視通宵工作為等閑。不過﹐這確實是我搬到歐洲生活後的首次。

那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在火車月臺上迎著那凜冽的北風﹐忽然想起了陳冠中在《我這一代香港人》裡面的一個小故事。那是他的親身經歷。他寫道﹕

「我在香港拍過一部美國電影。美國的設計師要做一個佈景檯子﹐叫香港道具師幫他做。他每天來問做好沒有﹐香港道具師都回答他﹐不要緊﹐到時一定會做好的。等到開拍那天﹐果然那張檯子及時被搬進來了。表面上看起來還不錯﹐但仔細一看﹐檯子的後面是沒有油漆的﹐因為後面是拍不到﹐而且只能放著不能碰﹐一碰就塌。美國的道具師不明白﹐為什麼我早就請你們做個檯子﹐要到最後一刻才交貨﹐並只有前沒有後。香港的道具師也裝作不明白﹐你要我們做個道具﹐不是及時交貨了嗎﹖而且是幾秒鐘鏡頭一晃就過的那種﹐為什麼要做得太全呢﹖在鏡頭裡看﹐效果還不錯﹐況且不收貨的話﹐也沒有時間改了。這是我們的CAN DO精神﹑港式精明和效率。」

在火車裡﹐望著手頭上機場擴建的那些文件﹐實在很想一把火把它們統統燒掉。記得同事F說過﹐這是一個值得付錢給別人﹐去替代自己的一個PROJECT。他講得沒有錯。有時候﹐有些錢是不能不花的。

不過﹐縱然願意付錢﹐他倒是沒有花掉一分一文﹐便完全脫離了這個項目。完成了第一階段後﹐碰巧有人新加入公司。看過他的履歷後﹐F便立即建議由這個新成員接手一切機場的事宜。原因﹖因為他手頭上有太多工作﹐有幾單還要是PM,實在分身不下去照顧那個MLF的客戶。這是實話。

很多次﹐當公司問到工作安排時﹐我都很想開口說﹐要脫離機場擴建這個項目。不過﹐每一次﹐我都沒辦法把這句說話講出來。縱然實在有太多工作纏身﹔縱然知道這兒的工作文化﹐是一遇到不滿意的地方﹐便要開口說出來。因為這不是我工作的理念。

從來﹐我都以為﹐公司付錢予你﹐便是要你替公司解決問題。正所謂「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便是遇上了豬頭骨﹐也要硬著頭皮盡力做好。因為這是工作。公司不是一個遊樂場﹐也不是一間學校。它沒有義務要讓你做得快快樂樂﹐也沒有義務教曉你一些你不懂得的事情﹐不過﹐你卻又義務去辦妥公司安排給你的工作。因為﹐你是受薪的。

可能﹐我是天生太愚笨。也太固執。記得﹐以前在「英皇娛樂」的時候﹐我便管理了錄影帶兩年。我當然不是沒有怨言。可是﹐那又如何﹖始終﹐我還不過是一個受薪的員工。我深明我的義務。更何況﹐總要有人認投那些豬頭骨罷。

於是﹐便一邊啃著這件機場擴建的豬頭骨﹐一邊跟同事理論該如何辦妥這件工作﹐好讓我們能在那個荒謬的死線前﹐交到功課予那個MLF的客戶。

畢竟﹐同事不是香港人﹐他不明白「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人已陸續離開﹐明早便要交這一個DRAFT,可是﹐他竟然還在跟我討論如何把電腦裡面的那個水利模型做得更完善。我有點氣。我以為﹐他講的那幾個地方﹐都不是機場管理局這一次所關心的﹐完全可以容後再談。電腦裡面的那個模型﹐和那些結果﹐都已經很足夠。我只想把報告寫好﹐早早回家﹐待第二天起來﹐到機場管理局開了個會便了事。

Wednesday, December 05, 2007

我以為﹐能夠成為老友﹐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成為了對方肚裡面的一條蟲。縱然各處地球兩端﹐相隔八千萬里﹐大家都會能夠自然地讀到對方心裡面所想。

早陣子﹐才跟妹妹講起明年聖誕回港渡假的計劃﹐豈料﹐第二天早上﹐甫回到公司﹐便收到一位老友的電郵。他問我零九年假期的安排。有點詫異的同時﹐又覺得很是平凡。從來﹐我們都是大家肚裡面的一條蟲。

我沒有錯寫任何一個字。我真的不是講今年這一個聖誕﹐我真的在計劃下一個聖誕。因為﹐假如要在合意的日子回港﹐是差不多時候購買機票了。十四日返港的機票﹐我是早在今年二月初農曆新年時候便買了。那時候﹐旅行社還跟我說來晚了。原本打算乘搭的航班﹐都滿了座。我不得不即時改變計劃。當然﹐也不得不多付些金錢。畢竟﹐拜香港教育制度所賜﹐有太多﹑太多的香港小孩來到以前的宗主國讀書。大家都搶購聖誕假期從倫敦回港的機票。縱然每天有超過十班航機﹐從英國首都飛去那個前英國殖民地﹐一樣爆得滿瀉。

所以﹐雖然今年聖誕還差二十天才到﹐也是時候計劃一下零八年返港渡假的安排。更何況﹐零九年六月的時候﹐我大概會回香港走一趟。為老父慶祝大壽﹐也好順道參加「天安門屠殺二十年紀念遊行」。假如那時候﹐香港政府還容許我們紀念那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的傷口。假如那時候﹐在那個拜金的社會﹐人民還記得解放軍如何對待自己的人民。八九年﹐北京政府是送了這樣的一份生日賀禮給父親。

有人以為﹐搬到歐洲生活後﹐我的假期是多了很多。至少﹐每一個月﹐我都有乘飛機去旅行的時候。其實﹐那不過是一個錯覺罷了。我去得最多的地方﹐亦只不過是對岸的英國。那是一小時的飛行時間。因此可以只花一個週末。至於其他歐洲國家﹐每年﹐我才夠時間去兩次。共兩星期。因為我還要留些假期返香港。直至這一刻﹐這個前英國殖民地還有值得我每年長途跋涉﹐回去走走的地方。正如父親所想﹐還未是時候完全撤離我們共同的出生地。不過﹐當香港再沒有一個值得吃豆腐的女人﹐也就是時候回歸我們以前的宗主國。陶傑說﹐「香港在回歸後生活質素下降﹐不但女人沒有幾個值得吃豆腐﹐連街上的臭豆腐﹐似乎也沒有幾擔子夠得上水準。」

就因為﹐便是在歐洲﹐想去旅行的地方太多﹐可假期又有限﹐還要顧及回港的安排﹐未算時差﹐香港倫敦來回便要整整一天的光陰﹐所以﹐我的確要好好安排時間。可以說﹐我的假期是很沒有彈性。甚至乎﹐是完全沒有彈性。因此﹐今年﹐我是很不情願地﹐錯過了兩個好友的婚禮。明年﹐我知道﹐我也會錯過一些。零八年﹐我將花一個星期到加拿大﹐另一個星期到波蘭和其他東歐國家。餘下的假期﹐便是用來在年尾返港。

早前﹐在酒館裡﹐跟一個愛爾蘭人聊天。他曾在澳洲生活過一些時候。他說﹐「無論怎樣看﹐到外國生活﹐對一個人的成長﹐都是一件好事。只是﹐就要不斷留起假期回家鄉探親。」我很同意。說的倒是實話。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好像很大爺般﹐老是很想老友早早決定結婚的時間﹐好讓我能夠出席。不過﹐當想到我不過是眾多出席者之一﹐便決定把那在口邊的說話收回心裡面。始終﹐結婚是兩口子的事情﹐縱然是他們的老友﹐我也不過是一個外人。總不能可能要人家遷就一個出席者罷﹖

於是﹐零八年﹐我將繼續錯過一些我很想﹑很想出席的婚禮。

也所以﹐肚裡面的那一條蟲﹐在求婚前跑了去問自己肚裡面的那條蟲﹐零九年會在什麼時候回港。

Tuesday, December 04, 2007

或者﹐對於上星期四《星島日報》「曾蔭權出席世界中文報業協會第40屆年會開幕典禮致辭」那篇新聞稿的遣詞造句﹐也不能太過怪責那間比《文匯報》﹑《大公報》更愛中國共產黨的報社。他們的記者也只是太懶惰﹐完全沒有消化一下特首的講詞﹐便原文一字不漏地當做自己的稿件罷了。當然﹐更不能排除﹐是演講詞裡面的那些紅色中文﹐就像石頭一樣﹐不能消化。不過﹐這間報社經常接觸到香港政府﹐甚至中南海的密件﹐裡面工作的記者又怎會消化不到那些仿似中文的所謂中文。

我常以為﹐經過了共產黨近六十年的獨裁統治﹐中國大陸裡頭﹐已經沒有一個人還曉得中文。他們懂得的﹐只是形似中文的文字﹐就像日文裡面的漢字一樣。回歸十年﹐香港也正朝著這個方向大步邁進﹐這個洗腦的行動也就快完成。當市場上面就僅有《蘋果日報》還未向中國共產黨投誠﹐我們還能說這個取替中文的計劃還在起步階段嗎﹖當全港報紙都充斥著那些如「機遇」﹑「打造平臺」等CLICHÉ,當全港報紙裡面的文字都教人悶出個鳥來﹐香港就可以正式宣佈完全成功融合大陸。

似乎﹐這個日子也不遠了。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越來越少人對這些紅色中文反感的同時﹐也越來越多人慣常地採用這些紅色中文。報社﹑電臺如是。政府機關如是。就連那些所謂的反對派也爭著趕上這班仿似潮流的列車。當香港人也一起加入了口講書寫紅色中文的行列﹐這個世界就再沒有一種語文叫做「中文」。

也許﹐有人會說﹐我們還有台灣。至少﹐那兒的人寫出來的中文﹐還保留一點點民國時候的遺風﹐沒有太過受到那股席捲全球的紅色中文污染。可是﹐在不斷堅持去中國化後﹐我們還怎能期待台灣人可以是保護中國語文的靠山﹖況且﹐從來﹐都只有香港﹐才是維護中華文化的橋頭堡。因為諷刺地﹐我們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我以為﹐只有英國人方懂得如何保存地球上任何一個民族的歷史和文明。或許﹐這句說話會使大家有點不舒服。只是﹐單到大英博物館走走﹐大家就不會對這個講法再有爭議。

不過﹐回歸十年﹐在香港這個拜金的社會﹐面對著中國大陸高速經濟發展﹑北京老爺不斷北水南調﹐懷緬以前殖民地時代的光輝歷史﹐已經有點不合事宜﹐更遑論利用英國人的文化傳統﹐去保留中華民族一頁又一頁的燦爛文明﹖就跟北京的衚衕﹑上海的里弄一樣﹐當那紅色的旗幟緩緩在中國大陸升起﹐在劣幣驅逐良幣底下﹐美麗而簡潔的中文﹐是註定要沒落的了。代之而起的﹐是那種冗腫﹑沉悶﹑假大空又枯燥乏味的紅色中文。對於這些四九年以降就在中國興起的語文﹐很多時候﹐便是多讀數遍﹐也不會曉得裡面的意思。因為在那冗腫和沉悶裡頭﹐夾雜了很多枯燥的抽象概念。就如以下的一段文字﹕

「總書記指出,加強思想理論建設,用馬克思主義武裝頭腦,在實踐中繼續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是時代賦予我們的光榮而神聖的使命。黨的十六大以來,中央緊密結合新世紀新階段國際國內形勢的發展變化,提出以人為本,實現科學發展、建構社會主義和諧、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創新型國家,樹立社會主義榮辱觀、加強黨的先進性建設等重大戰略思想和戰略任務,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發出更加耀眼的真理光芒......」

這個例子﹐我是多次引用了。不過﹐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明瞭當中的意思。

我相信﹐曾蔭權那篇演講稿﹐不是他親自撰寫﹐都由那些政務官代筆。香港的特首如此事忙﹐區區一個報業協會年會開幕典禮﹐又怎會是他心頭的一件事﹖

假如香港的前途就是好好成為一個中國的城市﹐這個前英國殖民地的前途真的無可限量。記得舊同學L2曾經講過﹐讀著政府機關發出來的公函﹐一想到以後的日子都要寫這樣悶蛋的文字﹐要用著這樣不知所云的文字來溝通﹐便是如何高薪厚祿﹐也吸引不了去報考政務官(AO)。

當然﹐我這一個在歐洲生活﹐裝扮著假洋鬼子的香港人﹐有什麼資格去講中國語文﹐以至中華文化﹖只願九七年前﹐我們曾經教曉一些英國人真正的中文﹐好讓這種優美的語文能夠在西方社會裡保留下來﹐不致在我這一代滅亡。

Monday, December 03, 2007

曾蔭權在那個什麼世界中文報業協會年會開幕典禮致辭時說,

「中文報業市場也不斷擴大,湧現大量新的機遇。擺在眼前的一個巨大機遇,就是明年舉行的北京奧運和香港協辦的奧運馬術比賽。奧運是四年一度的國際體壇盛事,也是全球報業必爭的戰場,明年的奧運在我們的國家和香港舉行,戰況必然更加激烈、更加精彩。他相信業界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讀著這篇新聞稿﹐實在叫人噴飯。

首先﹐一個報業團體的會議﹐竟然邀請政府最高層出席﹐並且致辭﹐已經駭人聽聞。要知道﹐記者的職責是協助市民監察政府﹐不容許政府裡面有人徇私濫權﹐貪贓枉法。當當權的人有什麼行差踏錯﹐記者就必須立即跟進和調查﹐然後把發現的事實﹐不偏不倚地向全世界的人報導出來﹐讓那些不符合服務社會大眾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記者和編輯﹐跟政府不能走得太近。畢竟﹐人都是善良的動物。假如大家太過親密﹐要把對付的惡行公諸世界時﹐總會有點偏差。從來﹐大義滅親都是知易行難的事情。

一個先進的政府﹐也應該曉得不參加任何報社﹑報業團體的活動。瓜田李下﹐政府不斷接觸監察他們的人﹐不斷給好處予監察他們的人﹐總讓人覺得政府自己因為有點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希望跟記者和編輯打好關係﹐好使他們不會盯政府盯得太緊。同時候﹐政府跟記者和編輯太親密﹐就會讓外界有個錯覺﹐覺得報社不但不是監察政府的機關﹐還要是政府的喉舌。假如一間有公信力的報社也沒有﹐這個社會繁榮昌盛也有一個限度。見不得光的事﹐都給掃到地氈底下﹐便是知道了﹐記者和編輯也懶得翻開來讓世人一看﹐這樣的繁榮昌盛﹐不過是一個虛幻。

特首的那篇講稿﹐更叫人大開眼界。

裡面充斥著很多﹑很多CLICHÉ,如﹕「機遇」﹑「平台」﹑「點子」等﹐實在不覺得出奇。始終﹐香港已經回歸中國十年。那些言語當然變得越來越紅色。對﹗我講的是那些「言語」。從來﹐我都不承認﹐那些字詞是中文。都只不過是形似中文的文字罷了。就像日文裡面的漢字一樣。

教人出奇的﹐倒是政府最高層提點各大小報社﹐什麼事情才是他們最大的「機遇」。我以為﹐這跟干預新聞自由﹐完全沒有分別。特首在台上振臂高呼「擺在眼前的一個巨大機遇,就是明年舉行的北京奧運和香港協辦的奧運馬術比賽」﹐不就是要各大小報社﹐傾全力去報導這個跟在歐洲國家杯後面的體育消息﹐不好去跟進任何有損政府聲望的事情﹖按曾特首的講法﹐是否全球華文報章都應集中所有資源在北京奧運會上﹐不去報導三峽大壩後面﹐那一個又一個塌坡造成無數死亡的災難﹐好為共產黨獨裁統治下的中國﹐在全世界面前製造一個繁華盛世的假象﹖

在一個民主自由的社會﹐新聞行業裡頭所有的「機遇」﹐都是不自覺地走出來的。便是要「製造」出來﹐也是記者和編輯越過當權者無數阻撓﹐在合法和犯法中間那條比頭髮還要幼的鋼線上跑出來的﹐就像水門事件。行頭裡面﹐不是有著這樣的說法嗎﹖「政府要你東走﹐記者和編輯就應該向西跑。」因為新聞界永遠是權貴的WATCHDOG。

況且﹐奧運會亦不過是一件體育事件﹐更加只是明年秋天才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它總不比「以巴和談」﹑「巴基斯坦武力鎮壓示威」﹑「達賴喇嘛提早轉世」等來得重要罷﹖還未提及那些給掃到地顫底下﹐發生在下亞里畢道﹑中南海﹐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個前英國殖民地有著這樣目光短淺﹐思想狹窄的領袖﹐真不知是誰的福氣﹖

Sunday, December 02, 2007

剛過去的星期四﹐在雅虎香港的網頁﹐讀到了這一篇新聞稿。是《星島日報》記者的報導。

「曾蔭權今日出席世界中文報業協會第40屆年會開幕典禮,他在致辭時表示,報業要在激烈競爭中取勝,必須忠於事實,勇於報道。

曾蔭權表示,面對資訊過剩,讀者必然會有所選擇,甚至變得挑剔,報社怎樣選取新聞變成更重要課題。他指,可以選擇的路線很多,包括圖片取勝、標題煽情、獨家猛料或新穎版面,每一種都有可取的地方。但他深信,要在激烈競爭中取勝,關鍵始終是忠於事實,勇於報道事實,並且要有自強不息的態度。報業是每天面對新事物的行業,報人對於不斷自強更新,一定有特別深刻的體會。

曾蔭權又表示,隨著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國際地位不斷提高,中國以至世界各地華人的生活也隨之改善,中文報業市場也不斷擴大,湧現大量新的機遇。擺在眼前的一個巨大機遇,就是明年舉行的北京奧運和香港協辦的奧運馬術比賽。奧運是四年一度的國際體壇盛事,也是全球報業必爭的戰場,明年的奧運在我們的國家和香港舉行,戰況必然更加激烈、更加精彩。他相信業界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經過這次會議的交流啟發,大家可能又會想出新點子、新計劃。他祝願會議秉持自強不息的態度,繼續為業界開拓新視野、新思維。」

要讀畢這段不長不短的新聞稿﹐實在要有點耐性﹐要抵得住睡魔的引誘。裡面任何一句﹐以至每一個詞語﹐都教人悶出個鳥來。

曾想過修改一下這篇稿件﹐或只節錄自己想談論的那幾句。不過﹐我又何德何能﹖畢竟﹐人家乃是在比《文匯報》﹑《大公報》更愛中國共產黨的報社裡面工作。我這個在歐洲生活﹐裝扮著假洋鬼子的香港人﹐有什麼本事去批評他們的中文﹖人家的中文﹐可是最現代化的中文啊﹗這些記者﹑編輯﹐老是接觸到香港政府﹐甚至中南海的密件。在這樣多讀的情形下﹐他們的中文怎能不是最現代化﹑最先進的啊﹖我卻整年未有讀過一份中文報紙﹗一想到這裡﹐便決定完完整整地﹐把它擠進這篇文章裡頭。一字不漏﹐一句不刪。

假如《星島日報》的記者沒有報導錯誤﹐那麼﹐我更加確信陶傑早前的一個故事。那天﹐他在《蘋果日報》寫道﹐

「香港也有各國領事館。一些外國使節私下告訴我:每逢他們的國慶酒會,特區政府的高官到場,照本宣科,宣讀同一樣的演辭,只是每次換一個國家名字。有一次,中東一個油國的領事館在香港開酒會,政府高官讀演辭,表示歡迎對方『抓住機遇,來香港和中國投資』。然而人家每年盛產石油,光是坐在油田上,每年滾進來的利潤就是四百億,這個小國從來不必去外國投資。主人家私底下交換一個會心微笑,他們會諒解的,因為,這是一九九七年後『港人治港』的香港。」

Saturday, December 01, 2007

早前﹐雜誌《私眼》有這樣的一篇報導。故事來自台灣。講的﹐是一間賣臭豆腐的店。

記者寫道﹐台北環保部門決定對一間叫「觀道樓」(英文KUANG TOU LAO的音譯)的食店罰款﹐因為那兒賣的臭豆腐實在太臭。根據規定﹐店所在地的空氣污染水平﹐不能超過十。當局調查後發現﹐食店附近的污染程度高達三十。週圍的居民投訴說﹐便是乘巴士匆匆路過﹐那種臭味也足夠使人作嘔。不過﹐也有人很同情店主。畢竟﹐就正如店主所講﹐假如他們的臭豆腐不臭﹐還會有人來光顧麼﹖這種食物﹐倒是越臭才越好味道。

讀了這篇短訊﹐便想起以前陶傑的一篇文章。題目就是《臭豆腐》。那是寫在九七年後。因為開頭首句是這樣的﹕「香港在回歸後生活質素下降﹐不但女人沒有幾個值得吃豆腐﹐連街上的臭豆腐﹐似乎也沒有幾擔子夠得上水準。」(妙句﹗妙句﹗)

的確﹐中國的臭豆腐和西方的芝士一樣﹐都是食品中的一種PARADOX。臭到極度﹐反而變成香。西方人無論如何多喜歡中國菜﹐也很難接受臭豆腐﹐正如中國人成為品嘗芝士的專家﹐其假洋鬼子段數也越高。它們的秘訣﹐都在那一個「酵」字。臭豆腐就是讓一塊好好的豆腐變壞﹐從壞的本質去提煉精華。

陶傑以為﹐臭豆腐做得好的﹐一定是退伍老國軍人員。他一油窩的臭豆腐像五十年飄泊大江南北的一部血淚史﹐越帶有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淒苦﹐炸出來的豆腐才越地道而甘香。

我想﹐那是很當然的事情。始終﹐那是一門手藝。沒有經過歲月的磨洗﹐那技藝不能盡善盡美﹔沒有那人生的跌墮起伏﹐那工藝品不能有太多留白的層次﹐那臭豆腐做不到讓人一種明明很壞﹐嘴嚼起來又特別芳香的味道。

只是﹐當中國越要跟西方看齊﹐也就越來越離自己的根更遠。

臭豆腐太臭﹐亦要給人投訴。

便是真的有天獨立了﹐便是如何徹底去中國化﹐台灣人依然跟一般的中國人無異。他們骨子裡﹐一樣戀慕西方物質文化﹐一樣只以西方的標準來看自己身邊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的根和歷史。仿彿這兩樣東西﹐沒有了西方價值觀的倚靠﹐就不能獨立存在似的。

他們依然遺傳了那醜陋的DNA。

其實﹐假如他們從外到內都只擁抱著西方價值觀﹐完全忘掉中國的一切傳統﹐倒也不會發生什麼問題。現在﹐中國人的問題﹐倒是不能貫徹始終。有些時候﹐極力堅持中國人的傳統思維﹔有些時候卻不斷拿出西方的價值觀﹐來打壓自己的歷史和傳統。更甚的是﹐我們都在錯誤的時候﹐選擇了錯誤的方向。

在社會基建發展上﹐為了興建一座又一座新式大型商廈住宅﹐我們選擇不斷拉倒那些充滿著人情故事的歷史建築﹐以至文化遺產﹔在政制發展方面﹐我們卻始終停滯不前﹐人民依然只能祈求上天憐憫蒼生﹐好降一位勤政愛民的君主﹐依然無法親自選擇﹐替自己管理國家的人。

也許﹐是再沒有人會投訴何解那些臭豆腐不臭了罷﹖

Friday, November 30, 2007

那天早上﹐收到了你的來電﹐確實很意外。便是有想過你會給我撥個電話﹐也沒有想過會在那個時候﹐收到你從遠方撥過來的電話。

印象中﹐是我搬到歐洲生活後﹐第二次接聽到你的電話。上一次﹐是一年前罷﹖也是一個灰暗暗的週末。雖然很久未有聽過你的聲音﹐我還是立即認得出你來。你似乎有點詫異。其實﹐你不應該有一點意外。你該知道﹐我不可能忘掉你的聲音。根本不可能。

除非我患上了老人痴呆症。

不過﹐人家說﹐那是一種只會忘掉近來發生的事情的病症。對於以前的一切﹐倒是記得很一清二楚。

第一次遇上你﹐是在一個聖誕派對。也許﹐那時候﹐你根本未能發現我的存在。因為在你的週圍﹐都是一些高大威猛的男生。他們總是像蜜蜂般﹐團團地繞著你這甜蜜的蜜糖來轉。畢竟﹐任何時候﹐漂亮女生總是特別受歡迎。尤其是在那個普天同慶的日子。那天﹐你的視線﹐不可能不給遮擋著。我也只能站得遠遠地偷望。整個晚上﹐我也未能走得近你的身旁。

是上天刻意的安排罷﹖三個月後﹐我們竟然遇上了。

老實說﹐那個派對之後﹐我就沒有想過我們會有再次碰面的機會。我甚至是把你忘記得一乾二淨。我知道﹐這樣的說法有點不妥。再次遇上你前﹐我們根本互不認識。我打探不到你的名字﹐你當然也不曉得我的。所以﹐談不上忘記不忘記。

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那個情形下認識大家。要知道﹐本來我是不會在那一個地方出現。因為他們早安排了我到另外一處去。只是﹐陰差陽錯下﹐我竟然來到了那一個奇怪的地方﹔也讓我在哪一個奇怪的地方﹐重遇上你這一個漂亮的女生﹔也讓我們互相認識了大家。假如那不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顯然﹐我這一個傻子﹐真的不明瞭老天爺的心意。望著那些經常在你身邊的出沒的男生﹐我實在不敢多走近一步。我看不到自己有比他們強的本領﹐就只看到他們比我強的地方。戰爭還未開始﹐我便首先替敵人﹐打敗了自己。我揚著手﹐一邊大聲呼喊投降﹐一邊急步逃離了殺戮的戰場。我懦弱地選擇了做一個戰場外的觀眾。

有天下午﹐天氣有點悶熱﹐你的一位朋友找了我去聊天。他竟然跟我提及了你﹔當天黃昏﹐不約而同地﹐你的另外一個朋友也在電話裡﹐跟我提及了你。我想﹐我當然要明白這當中的一切。只是﹐有時候﹐我會很同意﹐我是一個白痴。我甚至以為﹐這個世界上面﹐應該再沒有一個比我更笨鈍的白痴。白痴得被一些無聊的事情蒙蔽起了眼睛﹑蒙蔽起了耳朵﹑以至那一個腦袋。於是﹐便什麼也聞不到﹐也見不到﹐也想不到。

那天﹐你說有點心事﹐希望找人傾訴。我們便約定晚飯時候﹐在亞士里道的一間餐廳見面。聽著你的說話﹐我是知道應該要怎樣做。可是﹐我竟然白痴地反方向來走。我應該很讓你失望。晚飯後﹐我甚至沒有如以往一樣送你回家。我們就只在巴士站前分手道別。

我們是曾經走得這樣近。近得錯過了大家。

我不知道何解突然想起了這些陳年往事。是好應該繼續讓他們鋪滿塵埃。我明白。

Thursday, November 29, 2007

早前﹐貝理雅接受了一個中國發展商的重金邀請﹐到了中國東莞演講剪綵。

為了一親前英國首相的寵澤﹐那些富起來了的人民﹐不惜花費幾百萬元人民幣代價,也覺得不貴﹔至於中國婦女﹐因為能夠近距離接觸,眼見明星風采,亦情不自禁大叫「貝哥真帥」。一時間﹐這位因伊拉克戰爭而聲名蒙污的前英國首相﹐成為了中國人民的新貴。畢竟﹐無論怎樣講自己如何是二十一世紀的國際新勢力﹐那個大國裡面的十三億人﹐骨子裡依然戀慕西方物質文化。

在英國方面﹐對於自己的前首相﹐來中國出席一場飯局,講幾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便收到五十萬英鎊的酬勞﹐都覺得很可笑。《私眼》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取笑貝理雅的機會。在最近一期裡面﹐雜誌便替這位前首相﹐草擬了一篇在可以中國各大城市(包括香港)發表的演講稿﹐方便貝理雅在那個遙遠的東方古國裡淘金。

那篇演講稿是這樣的﹕

Good people of (fill in name of city or administrative region).

As I was coming here tonight a taxi driver said to me, "Are you that Tony Blair? You all look the same to me." (Pause for laughter).

No, but seriously, we are all the same in the new global economy. The progress you have made in your country - and particularly in (repeat name of city or administrative region) - is an inspiration to us all.

As prime minister of Britain, I am keenly aware of how much we owe you! $200 billion at the last count! (Pause for laughter).

No, but seriously, we are looking forward to the Olympic Games...showcase for your entrepreneurial achievements...Murdoch satellite TV...jollu good thing...hi-tech...modern architecture...envy of the world...(note to self, don't mention Tiananmen Square, Tibet, human rights, global warming etc).

So, in conclusion, may I say that this wonderful new development (fill in name of shopping mall, executive flat complex, business park, nuclear power station, landfill site, student prison etc.) is the greatest Chinese achievement of all. (Wait for applause and cheque for GBP250,000).

And can I end by quoting the words of mu host who remarked that a speech by me is like a Chinese meal. Once you have had one you immediately don't want another one. (Is this right? Please check. T.B.)

當然﹐整篇演講稿﹐既踩貝理雅的貪財﹐也笑中國人的無知。一箭雙雕。

陶傑說過﹐「英語國家上台演講,要用心經營。講任何題目,都不要太抽象,至緊要包含一個引述自前人的金句,有一個故事,一個笑話,最後還要來一句自嘲。一篇好的演說,尤其在筵開三十桌的晚餐會,本身就像一個套餐。頭盤最重要,十五秒的沉默後,先用一段文采飛揚的開場白,扣住觀眾的心弦,就像一碟鵝肝醬,清雋可口。內文才是正餐,當你講到世界經濟大勢,由白宮和美國聯儲局最近的政策開始,引述三兩個數字,不要太繁複,然後以一個古人的典故做甜品,不論拿破崙或凱撒大帝,其金句在此時出籠。最後一句自嘲,只是咖啡或茶。要在觀眾口瞠目呆、期望最高的時候,戛然而止。」

想不到﹐一篇嘻笑之作﹐也如此符合這個要求和格式。

Wednesday, November 28, 2007

眾多英國節目裡﹐除《X-FACTOR》那個歌唱比賽外﹐我最喜歡的﹐要數《FAMILY FORTUNE》。

這是一個遊戲節目。每個星期﹐電視臺都會邀請兩位明星﹐帶同他們的家人﹐一起參加這一個問答比賽。每贏得一回合﹐參賽者都會得到若干萬英鎊。到節目完結前﹐拿得最多獎金的那一家人﹐便可以把他們所贏得的金錢﹐全數撥給他們賽前所選擇的那一個慈善團體。我以為﹐這樣的籌款活動﹐總比那些綜藝節目的慈善秀﹐來得有點新意﹐也來得更有趣味。

比賽的問題﹐都不是那些《百萬富翁》式的百科知識﹐而是真真正正的一般生活常識。更正確點說﹐是一般英國人的生活常識。不過﹐也要講清楚﹐那些問題其實都沒有正式答案。因為答案往往都有很多個。參賽者要答的﹐就只是電視台訪問了一百個人後﹐最多人講的首五個答案。只要講出了所有五個答案﹐那一家人便算贏得那一個回合。

喜歡這一個節目﹐因為從中可以學到很多英國人日常生活中的用語。有一次﹐主持人便要參賽者講出「洗手間」(TOILET)的五個別稱。(朋友﹐能夠想得到沒有﹖)

上星期﹐有一道問題是﹕試講出五個英國機場的名字。

當大家滿以為「希斯路機場」會是最多人講出的答案的時候﹐主持人說﹐根據他們的調查﹐在一百個受訪者裡面﹐竟然超過三成人回答「曼徹斯特機場」。主持人也表示吃驚。畢竟﹐希斯路機場方是世界接觸英國的大門。便是不提及HEATHROW,也應數GATWICK。要知道﹐很多飛往歐洲其他國家的英國航空公司航班﹐都是在GATWICK出發。

當提及這一個令人意外的調查﹐妹妹問我﹐可知道希斯路機場在世界九十個大城市機場裡面﹐排第幾位﹖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我當然猜到這個英國國際機場在那個排名榜上的位置。我答道﹐第八十九。因為排第九十的﹐是都柏林機場。

我沒有讀到那個排名榜。不過﹐假如愛爾蘭的首都算是一個世界大城市﹐那麼﹐我很相信﹐都柏林機場會敬陪尾席。因為便是連盲目愛國的小妮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首都機場的設施實在太過落後。她的論點是﹐連接機場的公共交通工具的確太少。除了那四條巴士線﹐和那幾條通宵行走的旅遊巴外﹐就再沒有什麼。沒有地鐵﹐也沒有火車。

這當然是一個問題。不過﹐由於住在市中心﹐我倒不覺得有太大問題。乘巴士從機場回住所﹐也只是半個多小時罷了。

我以為﹐都柏林機場會敬陪尾席﹐那是因為裡面太缺乏餐廳。

差不多每一個月﹐我總有些時候離開都柏林﹐到了另外一些地方走走。很多時候﹐我都是星期五下班後﹐乘夜機到倫敦去。從公司來到機場﹐亦不過七時許。是晚飯的時候。可是﹐除了過關前的那一間麥當勞外﹐整個機場已沒有提供食物的地方。那兩個FOOD COURT本來已經沒有太多選擇﹐才僅得三﹑四間店鋪。不過﹐他們都是七點鐘開始關門休息。過關後﹐也有一間供應薄餅的餐廳。只是﹐LAST ORDER是七點半。

我是如何也不能解釋這個現象。

我倒不介意這些餐廳的價錢比較貴。我只不過希望能夠在晚飯時候﹐上機前吃一頓正正經經的晚餐罷了。可是﹐在都柏林機場﹐這實在是一個侈望。

Tuesday, November 27, 2007

契柯夫是陶傑喜歡的一個作家。《萬牙叔叔》是他在1897年寫成的作品。

早陣子﹐都柏林戲劇節﹐便跑到劇院﹐看了一個由當代愛爾蘭劇作家費奧改編的版本。那是我首次接觸這位俄羅斯大文豪的劇作。後來﹐多翻尋找下﹐終於在舊書店找到一本《契柯夫劇作選》。是企鵝出版社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翻譯。當晚﹐最先讀畢的﹐也就是這個以俄羅斯鄉郊生活為背景的故事。

那是一個四幕戲的戲劇。

在第三幕裡﹐索菲輕倚在繼母海倫心口上面﹐來了一場深情的對話。她們在談大家都喜歡的那一個男人﹕米高醫生。索菲暗戀了那個醫生六年。不過﹐她可不知道﹐原來﹐才見過幾次面後﹐自己的繼母也歡喜上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場對話﹐是這樣開始﹕

索菲﹕我並不漂亮。
海倫﹕你有一把秀麗的頭髮。
索菲﹕不﹗(轉過身望著鏡中倒影)當一個女生的樣貌太過平凡﹐大家都會說﹐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她有一把秀麗的頭髮......

的而且確﹐我們都是這樣對人處世。

早前﹐有點厚面皮地﹐給一個新相識的朋友介紹了這一個天地。我坦然說﹕自問﹐這是一個頗吸引的專欄。至少﹐這兒的文章﹐能夠吸引得到自己重讀幾遍﹐依然不感覺到悶。

我記得﹐以前上課的時候﹐陶傑講過﹐要文章吸引到人﹐首先就不要把自己悶倒。自己找來的題材﹐當然是自己有興趣的事情﹐也就是自己感到有趣味的事情。假如連自己也不能多讀數遍﹐又如何寄望跟自己毫不相識的人﹐願意去讀一遍﹖

亦記得海明威說過﹐寫完稿我總是覺得空空蕩蕩﹐又悲又喜﹐彷彿剛做完愛。我斷定這是一篇很好的小說﹐到底有多好﹖倒要等我第二天再讀一遍才知道。講的﹐也就是這個道理罷﹖

幾星期後﹐無意中再談到這個專欄。朋友道﹐我也不是每天都讀。不過﹐倒很佩服你的恆心和毅力。

聽到這樣的稱讚﹐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中學時候的一件小事。一件小得除了我自己外﹐再沒有人會記得的事情。當然﹐也因為實在沒有太多人知道。

是高六的一個懶洋洋下午。沒有課﹐百無聊賴﹐靈魂都不知道跑到那個方向。突然﹐聽到老師的叫喚﹐說希望跟我聊一聊。既然大家也悶得發慌﹐我當然樂意找到一個聊天的伴兒。

我們走到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坐下。似乎﹐他想跟我講一些秘密。至少﹐他暫時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原來﹐他打算提名我拿那年的最佳進步獎。

聽到這個提議﹐我有點不知道如何反應。是該立即轉身走﹖還是先罵他一聲「痴線」才走﹖我以為﹐這個什麼的進步獎﹐是對人最大的侮辱。只要接受了這個獎項﹐就是同意自己曾經是一把爛泥。因為只有爛泥才有極大的進步空間。因為你總不會說﹐愛恩斯坦創立相對論前後是一個進步。

於是﹐那一年畢業禮﹐我還是跟一眾友好﹐在台下看著高一屆的師兄畢業。

Monday, November 26, 2007

以前在香港的時候﹐假如沒有約到什麼人﹑沒有什麼特別事情要辦﹐我總喜歡在週末的下午﹐獨自從旺角那些樓上書店﹐沿著彌敦道﹐走到尖沙嘴的兩間晨衝。假如到電影院去是兩個人的事情﹐那麼﹐逛書店就是一件只能一個人去做的事。我很怕跟朋友到書店﹐生怕悶倒別人﹐也悶倒自己。找到一本合意的﹐想多翻兩翻﹐就怕要同行的朋友呆等﹔兜了幾個圈﹐一無所獲﹐想要離開﹐又怕打斷了朋友讀書的雅興。

縱然是同一個招牌﹐樂道的晨衝,跟海洋中心那一間﹐本質上確實有點分別。我不曉得如何清楚地講到當中的分別。不過﹐雖然店是比海洋中心的小﹐很多時候﹐我幫襯的﹐都是樂道那間總店。我以為﹐總店的書﹐較合我的口味﹐而且﹐裡面的氛圍﹐亦比較像一間書店。海洋中心的晨衝﹐就只比那些壹頁堂好一點。

便是已經在樂道買了些書﹐我依然會走到海洋中心去。為的就是店裡面後方那個角落的一個特價書書架。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書架上面﹐總是排著很多劇作家的作品。才賣二﹑三十塊。我就是在那個書架前面﹐開始認識TS 艾利略和HAROLD PINTER。我從這間晨衝買回家的書不多。我清楚記得﹐《大教堂謀殺案》和《生日派對》﹐都是其中兩本。

搬到歐洲生活後﹐可能是生活環境變化的關係﹐我沒有再花時間在劇作上面。很多時候﹐讀的都是小說。到書店閒逛﹐也沒有找來一﹑兩本劇作翻翻。是現實生活已經夠戲劇性了罷﹖

或者﹐的確如此。

經過一年的適應﹐今年都柏林戲劇節後﹐我重新迷戀上了劇作。

近來﹐到CHAPTERS的舊書部﹐我會走到劇作那個書架東翻西找。既想找找那些在劇院欣賞過的劇目﹐也想預先讀讀將來會看的一些﹐當然﹐還有那些家傳戶曉﹑不容錯過的作品。於是﹐住所的書架便添上了契柯夫和HAROLD PINTER的劇作選。

兩星期前﹐到倫敦去。在FORTNUM & MASON吃過中飯後﹐便走到鄰店﹐爬著那條木樓梯﹐到頂樓翻翻一些在愛爾蘭找不到的劇作。是《歷史男孩》和《到夜晚去的長征》。

我能夠解釋在都柏林找不到英國人ALAN BENNET的《歷史男孩》。只是﹐老實說﹐我真的不相信﹐在愛爾蘭找EUGENE O'NEILL的作品﹐也會同樣困難。他是美國人。可他的家鄉是愛爾蘭啊﹗記得那天晚上﹐到劇院觀看《到夜晚去的長征》。場刊裡面﹐便有篇文章說﹕EUGENE O'NEILL是多麼的愛爾蘭。

愛爾蘭的確是一個盛產劇作家的國家。從王爾德到SEAN O'CASEY﹔從蕭伯納到SAMUEL BECKETT。

早前﹐讀了一篇蘇姍宋塔的文章。裡面講到她在波斯尼亞導演的經歷。我才想起這一個竟然忘掉了的名字﹕等待果佗。

這就是我最近要找的一本書。

Saturday, November 24, 2007

上次到巴塞羅那旅行的時候﹐一天早上醒來﹐亦不記得是什麼原因﹐竟然跟同行的兩位女生﹐談論起那支我最早喜愛的球隊﹕南華。

當然﹐有點意外。除了世界杯外﹐香港女生從來都不會熱衷於任何足球消息。這兩個朋友也沒有例外。不過﹐工作關係﹐經常要跟公關公司﹑大眾傳媒聯絡﹐所以﹐對於商人羅傑承﹐運用著娛樂圈的運作模式﹐來經營那支香港最老牌的球隊﹐她們兩個也有所聞。我記得﹐她們說﹐「似乎﹐羅傑承是打理得有聲有色。至少﹐是多了很多﹑很多的人注意南華。」

我同意她們的講法。

自重新接掌南華後﹐羅傑承是給香港足球帶來了煥然一新的感覺。他差不多每天都在網上寫篇專欄﹐跟球迷談談隊中的大小事情。他很看重宣傳﹐從來不會放棄一個提及南華的機會﹐於是﹐跟許多商品都洽談了合作計劃。也把旗下的球員﹐看作做其電影公司的明星一樣﹐經常要他們爆光﹐要他們多接觸群眾。亦組織了一個球迷會﹐安排了很多的活動﹐包括組團返中國大陸﹐觀看南華的作客比賽。

老實說﹐這些都是我學生時代經常揚言的大計。我老是在人面前說﹐「我要入主南華。」從小﹐就沒有什麼志願。這一個夢﹐倒勉強算是一個罷。想不到我腦海裡運作這間香港傳統球會的計劃﹐都一一地給這個羅姓商人﹐先我許多年實行了。他甚至連學界足球這一步棋﹐都悄悄地偷了去。我想﹐當我正式成為南華班主的時候﹐除了買下香港大球場外﹐我已經沒有什麼構思沒有給實行過了。雖然﹐他入侵學界足球的步法﹐跟我所想的﹐有點不一樣。

在這樣經營下﹐南華再次成為香港足球的霸主。

我知道﹐我應該要有點高興。畢竟﹐這是我第一支愛上了的球隊。畢竟﹐我看著它從高峰滑下到谷底。在我搬到歐洲生活前一個星期﹐這支老牌球隊要再一次降到乙組去。是球隊歷史上的第二次。不過﹐跟第一次一樣﹐又得到足總格外開恩﹐容許球隊繼續在甲組比賽。就在這個時候﹐羅傑承第二度入主南華。許多年前﹐當電影《東方不敗》也在香港足球圈吹起時﹐他就是當時南華的班主。

只是﹐望著這一切﹐我的確未能有一點的高興。我甚至發覺自己離開這支香港傳統球會越來越遠。我發現﹐自己跟現在的南華﹐有點格格不入。

是因為我已經離開香港十八個月﹖還是因為我心目中的大計﹐都給人搶先一步實行了﹖

早幾天﹐愛華頓副領隊艾雲給其他球會相中﹐給邀請去成為正式領隊。在離職當天﹐他跟所有愛華頓球迷道別說﹕「要離開這間歷史悠久的球會﹐的確有點不捨。這實在不是一個容易的選擇。」同日﹐在香港﹐當羅傑承給選為「金牌班主」的時候﹐他說﹕「很高興一年來的工作得到肯定。跟許多人談起﹐他們都說南華成為了最能代表香港的球隊。」

讀了這樣的話﹐我真的無言。還能夠說什麼﹖我想﹐也是時候跟南華話別。

我是擁南躉。不過﹐現在支持南華的人﹐他們叫自己做「南華人」。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新的稱號。難道在這個前英國的殖民地﹐要向前走﹐就必先要忘掉那一大段或輝煌﹑或羞恥的歷史﹖

南華﹐從來都是最能代表香港的球隊。無論在那一個年代。戰前﹐或是戰後。

[按﹕技術問題﹐此欄暫停一天。二十六日(香港時間)再續。]

Friday, November 23, 2007

前幾天﹐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寫道﹕「香港英文程度低,是世界公認的事情」。還想著怎樣推翻這句說話﹐便在雅虎網頁讀了一篇《星島日報》體育版裡面的報導。我想﹐實在沒有什麼﹐比這一篇文章﹐更能肯定曹先生的說法。陶傑是個筆名﹐其人姓曹。

當英國﹑愛爾蘭兩地的報紙都大字標題說﹐英國足球隊在週三晚那場歐洲國家杯外圍賽生死戰裡頭﹐將放棄派遣碧咸上陣﹔當大家都在熱烈討論麥卡倫放棄碧咸﹑羅賓遜兩名大名氣的球員是否正確的時候﹐香港那份比《文匯報》﹑《大公報》更像中共走狗的報紙﹐就仿彿有秘密消息似的﹐刊登了以下的一段文字﹕

「英格蘭在歐國盃E組最後一輪外圍賽主場對克羅地亞,只要和波便可以次名出決賽周。『長人』高治關鍵戰經驗近乎零,英軍要完成任務,肯定更依靠碧咸這種曾多次拯救國家隊於存亡之秋的沙場老將,他飲譽球壇的死球及傳中『絕招』,更可能成為英軍晉軍決賽周的法寶。」

中飯後﹐在公司讀了這篇新聞稿﹐還真的以為麥卡倫睡醒一覺後﹐改變了初衷﹐匆匆跟香港那邊廂的土共體育記者報料﹐讓他們在雅虎的網頁上面﹐獨家披露英國隊的最新陣容﹐好使那個前英國殖民地的賭徒﹐趁賠率還未下跌的時候﹐快英國本土的球迷一步下注。

那篇報導的確很真實似的。在那個導言後面﹐就是麥卡倫的訪問。記者寫道﹕「英格蘭領隊麥卡倫在危急關頭唯有寄望前隊長碧咸能夠再次打救英格蘭,麥卡倫說:『碧咸以往亦曾經在危急關頭拯救英格蘭,希望今次能夠重演歷史。從上周五對奧地利的友賽所見,碧咸的狀態恢復得不錯。克羅地亞是危險的對手,我已告誡球員分外小心,務求在周三取得需要的積分。』」

除此之外﹐就還有高治的一句說話。高治指出:「碧咸是超凡的球員,他的傳中球仍然是世界上最出色和最準繩的。好像我這一類要靠兩翼傳中埋門爭取入球的前鋒,碧咸的存在十分重要。」

也許﹐是近來工作比較忙的緣故罷﹖《星島日報》這篇新聞稿的內容﹐竟然跟我早上在火車上讀的﹐完全是兩回事。也許﹐是我的英文差﹐全部理解錯了《倫敦時報》記者的說話。

我怕翻譯錯誤。於是﹐只好原文抄下﹐好讓大家比較。我想﹐我是錯的。畢竟﹐人家是香港政府和中國政府最信任的一份香港報紙。

那天﹐那份英國歷史最悠久的報紙﹐頭條標題是這樣的﹕「ENGLAND FACE UP TO REALITY AND DROP BECKHAM AND ROBINSON」。

導言則是﹕「David Beckham has been dropped for England's decisive European Championship qualifying match against Croatia this evening after Steve McClaren concluded that the former captain was not fit enough to start in such an important game」。

文章裡頭﹐有以下英國領隊的說話﹕

「There's risk in everything. Experience is invaluable in these situations, but so is the innocence of youth. One or tow of our younger players have come out of that. Micah Richards and even Joleon Lescott in the last couple of games have shown they can handle the situation. It's a big game and we need big-game players. But it doesn't matter what age you are. You can still be a big-game player whether you're 18 or 33.」。

「This time, it's not about David Beckham or any individual. It's about the team. The reason we've done so well in the second half of this campaign is because we've played as a team. It's the team ethic. That's what we've got and what we have to keep」。

我不知道﹐你們的理解又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星島日報》還是否許多學校只准學生閱讀的報紙﹖

Thursday, November 22, 2007

朋友最近在讀《菊花與劍》。

這部名著﹐我只聽過陶傑介紹﹐沒有認真翻過一頁。僅知道是一部細緻研究日本民族的作品而已。朋友似乎很迷這一本書﹐來信裡面亦有提及書的內容。她說﹕「原來﹐日本人的性格頗耐人尋味。他們是一個極自卑的民族。一切的禮儀﹑自律﹐全都只因不想給其他國家看扁。」

我同意﹐日本人是一個奇怪的民族。正如陶傑在《泰晤士河畔》裡寫道﹕「民族的行為偏向『異新奇客』﹐是島國的特色。」

「異新奇客」是英文字ECCENTRIC的中文音譯。牛津字典則翻譯為「偏離正常軌道的一種氣質」。陶傑以為﹐異新奇客是一種獨特的氣質﹐並無貶意﹐有我行我素﹐不隨波逐流之意﹐但缺乏那一點點清高﹔又有孟子所言「雖千萬人吾往矣之氣」,但又無那份豪邁。異新奇客是一種離群的孤僻﹐但又自成世界﹔頑固的別有打算之間﹐卻又自得其樂。雖並未至怪異的境界﹐卻是一種輕微無害的心理變態。

英國人的異新奇客﹐可以體現在那個古怪的度量衡上面。何以一加侖有八品脫﹖一碼有三英尺﹖一尺又有十二寸﹖他們就是世代都不喜歡採用淺易的十進制。日本人則把櫻花的意象與生命等量齊觀﹐把死亡置於美學距離去欣賞。日本人謙和﹐同時又極為暴戾﹔信仰櫻花﹐也崇拜武士刀。

的確﹐本質而言﹐英國人跟日本人﹐實在有許多共通的地方。他們都有一套傳統的道德架構﹐國民性格受到一定的壓抑﹐虛偽而深藏城府缺乏安全感而一度均成為海軍強國。凡此種種﹐都跟那異新奇客的氣質﹐有著很大的關係。

陶傑說﹐就因為有著這許多共通處﹐縱然很多時候都互相仇敵﹐英國人和日本人心裡面其實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微秒心理。電影《桂河橋》﹑《戰場上的快樂聖誕》和《太陽帝國》等﹐對這種心理都有很細膩的描寫。三島由紀夫崇拜的英雄﹐就是義助希臘對抗土耳其的英國詩人拜倫。

近日﹐法國米芝連公佈新一年的餐廳星級名單。給餐廳評級已經有九十一年歷史﹐今年才首次擴展到亞洲去﹐米芝連便發現﹐原來﹐東京是地球上擁有最多符合他們星級餐廳資格的城市。也許﹐日本的首都比巴黎是少兩個三星廚師﹐僅得八位。不過﹐兩星級的餐廳就有25間﹐是法國首都的一半﹔擁有一粒星的﹐更高達117間﹐比起巴黎﹑倫敦和紐約的一星餐廳數目加起來還要多。除了JOEL ROBUCHON(即在澳門回歸前﹐已經於葡京酒店開設餐廳的那一位法國三星廚)外﹐所有東京的星級廚師﹐都是日本人。他們也不盡是日本菜的廚師﹐也有烹調法國菜的。

米芝連發言人說﹐很明顯﹐要吃得好﹐不能不到東京去。

對於日本人這項成就﹐《倫敦時報》社評亦有提及。他們寫道﹕日本菜細緻得就如日本人的科技﹐有趣得就如他們創立的數獨。其實﹐只要知道這個國家可以發明全球最快的火車﹑映象最細膩逼真的電視﹐也給這個世界帶來比卡超﹑卡拉OK和黑澤明的電影﹐就不難相信他們會擁有最多星級的廚師。

讀著這單消息﹐實在很讓人興奮。畢竟﹐這個世界還有點公義。肯努力﹑敢創新的人﹐還是會得到最高的回報。撇開世界大戰的恩怨﹐讓日本做亞洲的龍頭大哥﹐心裡著實教人有點歡愉。異新奇客﹐總比那個東方古國裡面的那些狂妄自大﹐卻又只懂嫉妒和仇恨的糞青﹐讓人舒泰得多。

Wednesday, November 21, 2007

作客敗給土庫曼0-3後﹐香港足球隊再次未能出線世界杯亞洲區外圍賽複賽。其實﹐當上一圈在印尼﹐面對全球排名第尾的東帝汶﹐也只能險勝3-2,大家也應該知道﹐要再進一級﹐實在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正如南華班主所言﹐香港隊在世界杯之路能走多遠﹐大家心照。

因為賽制改了革。我想﹐這是香港隊在世界杯最快出局的一次。才比賽了四場。這也是咎由自取。要不是上屆當著世人面前﹐刻意對著中國輸掉七球﹐好讓現在的宗主國能夠憑得失球壓倒對手晉級﹐賽會就不會改變賽制﹐我們這一屆就不會出局出得這樣難看。難道苦等四年﹐就是為了那兩個對手﹐就是為了踢那四場比賽﹖

知道香港隊出局後﹐我到了南華會的網頁﹐讀了一些擁南躉的留言。雖然從來沒有什麼期望﹐大家依然有點失望。有人提到早前伊拉克在國內動亂之際﹐捧走亞洲杯的故事﹐勉勵香港足球隊奮發圖強。

我也想起了一個伊拉克足球的故事。發生時間﹐倒是在薩達姆還執政掌權的時候。他的大兒烏代便是伊拉克足總的主席。一切關於伊拉克足球的事情﹐都由他一人定奪。

九八年世界杯亞洲區外圍賽﹐伊拉克作客敗走哈薩克﹐無緣出線決賽周。那時候﹐他們陣中有三個球員。一個叫摩薩(MOUSA),一個叫徹特(CHETHEER),另一個是奧拜依(OBAID)。比賽前﹐他們深知道﹐那場比賽﹐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則﹐他們都會給關進監獄。早幾年﹐有一場比賽﹐縱然是打勝了﹐因為全隊都表現得有點不濟﹐於是﹐烏代便下令把全隊球員困在球場地底的一個密室裡面﹐24小時不得進食﹐也不得去洗手間。

從哈薩克回國途中﹐沒有人講過一句說話。大家都知道﹐事情很是不妙。他們當然有想過不回到伊拉克去。只是﹐他們都不敢不回到自己的家鄉。正如沒有一個球員夠膽宣佈退出國家隊﹐縱然代表自己的國家是一件如此巨大壓力的事情。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他們拒絕披上國家隊的球衣﹐只要他們因此逃跑掉﹐他們的家人﹐以至他們的朋友﹐都會受到懲罰。他們都不想連累別人﹐連累自己所愛的親人。

有一次﹐是1996年﹐奧拜依已經在南韓踢了六年職業足球。一收到伊拉克足總的召喚﹐他便立即從漢城趕返巴格特。只是﹐因為未能找到直航機票﹐飛行了三十個小時後﹐他還是遲了兩天歸隊。碰巧那天﹐烏代出席了國家隊那課操練。一看到奧拜依﹐便立即吩咐叫隨從﹐把這個缺席了兩課的球員的頭髮全部剃掉。在伊斯蘭國家裡﹐剃光頭是一個很大的侮辱。

全隊回到巴格特後﹐一切似乎都相安無事。他們想﹐也許因為烏代沒有飛往哈薩克現場觀看比賽。這個薩達姆的長子﹐從來都不觀看球隊作客的比賽。

只是﹐兩天後﹐摩薩﹑徹特和奧拜依都收到電話﹐要他們趕去國家奧林匹克委員會。才剛到達﹐他們便碰上了烏代身邊的侍衛。都配備了手槍。問清楚名字後﹐邊著這三個球員跟他們上車。他們給送到郊外的監獄。原來﹐烏代雖然不會觀看球隊作客的比賽﹐他可會派身邊的人前往。這些人在比賽完畢後﹐都會即時返回伊拉克﹐跟那個足總主席彙報每個出場球員的表現。包括後備替代的球員。在那場伊拉克作客哈薩克的比賽裡﹐徹特給換上場才踢了五分鐘。

從哈薩克回國後﹐那些探子跟烏代說﹐摩薩﹑徹特和奧拜依﹐都是球隊落敗的罪人。於是﹐這三個「累及球隊在世界杯出局的」球員便在監獄裡﹐除給剃光了頭外﹐還受到笞刑侍候。過了兩天﹐才得到釋放。

用伊拉克足球隊來勉勵香港足球員﹖實在有點無知。畢竟﹐香港的球員真幸運﹐有這樣一個無能的足總。

Tuesday, November 20, 2007

很奇怪。縱然做了百年英國的殖民地﹐香港人從來都沒有愛上過英國人最熱愛的運動﹕板球。請不好驚訝。英國人最熱愛的運動的確不是足球﹐乃是我們大家都以為很悶的板球。

於是﹐這一宗霸佔了整版《倫敦時報》的新聞﹐當然沒有擠得上香港報紙的一角。對此﹐我不感到驚訝。

我講的﹐是有建議把現在板球比賽用的那個球﹐改成粉紅色。更正確點說﹐是螢光粉紅。目的就是好讓擊球手早一點看得到來球﹐也就更容易擊得到來球。尤其在那些燈光昏暗的球場。現時﹐那一個球是暗紅色的。

今年冬天﹐倫敦帝國學院裡面的科學家﹐便會致力研究這個粉紅色的球﹐對整個運動會有什麼影響。初步估計﹐擊球手會比以前快百份之一秒看清來球。在大學排名榜裡﹐帝國學院僅在牛津﹑劍橋之後。可見這個研究﹐絕不兒戲等閑。

英國板球總會說﹐他們很重視這個研究。因為他們希望能夠把板球運動﹐提昇到另一個層次﹐好讓球員和觀眾都能夠更享受這個運動。擊球手能夠早點看到來球﹐
不僅會使擊球變得較為輕易﹐也更能保護到球員。1986年﹐英國隊長史提芬遜便給西印度群島球員的快球打歪了鼻樑。當接受記者訪問時﹐他說﹐假如用的是粉紅色的球﹐他或許能夠避得過那一劫。

這個大膽的建議﹐當然﹐引來了許多反對的聲音。都是來自那些傳統人士。他們覺得﹐粉紅色是有點娘娘氣﹐不適合這個運動的傳統。

早前﹐在愛爾蘭﹐有團體呼籲大家改變對顏色的歧視。尤其在兒童玩具﹑用品上面。他們說﹐很多時候﹐男孩子的玩具都會給塗上粉藍色﹔女孩子的﹐則是粉紅色。這一種的顏色歧視﹐就是以後社會上面一切歧視的根源。調查發現﹐超過九成的男童都不喜歡粉紅色的東西。他們說﹐因為那是專給女孩子用。

也許﹐因為再不是男孩子﹐又或者﹐因為我是一個堅持平等的人﹐我並不抗拒粉紅色。近年來﹐我更是喜歡上了這種給許多人認為是女生專用的顏色。眾多上班的衣服裡面﹐我最愛的﹐就是那兩件粉紅色的襯衫。年初﹐在倫敦高雲花園的AGNES B,亦買了一件粉紅色的上衣。

上月﹐跟一位婦人在倫敦的百貨公司閑逛。她生怕我悶﹐便提議陪我到男裝部走走。我們一邊走﹐一邊談談衣服鞋襪。她以為﹐香港男生該多穿粉紅色。因為黃色的皮膚﹐跟粉紅色相碰下﹐顯得人格外醒目。我當然很同意她的講法。

由於還未到減價時候﹐我們也就只是東看看﹐西試試﹐並沒有買下一件東西。英國公司的冬季大減價﹐在聖誕後開始。

我想﹐我下一件買的粉紅色上衣﹐該會是愛華頓明年一月推出的那一件特別版球衣。那是為了替乳癌基金籌款。所有收益﹐都會撥給基金﹐用來幫助乳癌病人﹐和加強防止乳癌的宣傳。

這是英國球會的首次。

Monday, November 19, 2007

近來﹐工作很忙﹐實在不能花太多時間在這個天地上面。於是﹐寫出來的文章﹐都有點不堪入目。有時候﹐頭算是起得不錯。不過﹐就因為花了長時間去雕塑那個起頭﹐到中間闡述的部份﹐身體已經很感到一天的辛勞﹐便不願去想清想楚﹐只匆匆結尾了事。不論文筆﹐或文章裡面的邏輯﹐都很不及格。

其實﹐能夠下筆﹐也已經不錯。因為更多時候﹐是找不到一個題材。是一天的腦力都花光在工作上面去罷﹖

也許﹐是時候休息一下。

的確﹐我也有近一個星期﹐沒有替這個個人專欄完成一點東西。依然每天都會登上一篇﹐無非早陣子一時靈感湧現﹐多寫了幾篇。最近的﹐都是儲備箱裡的存貨。慶幸還未有過期。

眼見存貨再沒有剩餘多少﹐也就是時候再次動筆。我希望再次能夠完成一篇自己滿意的文章。這些繁忙的日子﹐的確寫下了不少垃圾。

有人問﹐何解要執著地每天都刊登一篇﹖這個專欄﹐也不過是你的嗜好﹐犯不著這樣認真。

我倒不是如此想法。

從小﹐我都以為﹐假如連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未能夠認真地去做﹐這個人根本不會認真去對待任何一件事情﹔假如連遊戲的時候也未能認真地玩﹐這個人上班的時候也不會認真地工作。寫作﹐是我的興趣。我喜歡寫下自己對週邊人物和事情的看法﹐也喜歡跟人分享自己這些淺陋的想法。所以﹐我很認真對待這個我和我的朋友共享的天地。我樂於這樣做。因為每完成一篇合意的文章﹐都能給自己的心靈帶來一點喜悅﹔因為每讀到朋友的留言﹐都能替自己的內心抹上一片興奮的色彩。原來﹐還有人對我想跟他分享的事情有點興趣。

至少﹐還有人會讀我寫下來的東西。我不是對牛彈琴﹐更不是對著那無色無臭的空氣。

我不是一個自言自語的傻子。

小學後﹐香港開始步入後過渡期。香港人開始為自己和家人的將來打算。只要有本事﹑有機會﹐誰願意去做那個只管屠殺人們的政府的奴隸﹖或者﹐我們都不曉得完整地把那首歌唱一遍。不過﹐我們倒是知道開頭的那一句﹕「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那是移民潮的高峰。我也開始慢慢懂得「NO NEWS IS GOOD NEWS」這一個道理。

那時候﹐身邊總有很多人會突然離開。或到美加﹐或到澳紐。起初﹐在那一個未有互聯網的年代裡頭﹐大家還會有書信往來。偶爾﹐甚至是電話聯絡。只是﹐過了不久﹐大家都學懂了那一句英文諺語﹐都喜歡說「沒有音訊﹐不也就是一個好消息嗎﹖」。我們開始不再互通消息。直至我們再不關心對方的全無音訊孰好孰壞。我們這一代香港人﹐都是這樣失去孩童時候的朋友。

我每天在這裡刊登一篇文章﹐也不過是跟還關心我的人﹐報一個遙遠的平安。

Sunday, November 18, 2007

正如朋友所言﹐每次到倫敦去﹐我例必要上劇院。不論是音樂劇﹑或者是話劇﹐我都同樣喜歡。這個國際大都會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不言可知。

同時候﹐也的確很期待明年「打開天空協議」(OPEN SKY AGREEMENT)的落實。復活節開始﹐除了倫敦西區外﹐閒來的時候﹐還可以廉宜地越過大西洋﹐到百老匯走走。早陣子﹐MICHAEL O'LEARY講過﹐未連稅下﹐RYANAIR飛紐約﹐一程大概應該可以低至十塊。MICHAEL O'LEARY就是這間全球最賺錢的航空公司的總裁。

早前﹐兩個星期內﹐去了兩次倫敦。於是﹐也到了西區的劇院兩次。看了一部話劇﹐和一部音樂劇。都是喜劇。老實說﹐都不是本來打算看的劇目。只是﹐當知道在李斯特廣場上的特價票房購買﹐《芝加哥》和《神奇彩衣》的門票都要至少四十鎊一張後﹐便望著銀包裡面的「蚊年」﹐選擇了這兩部製作。也曾想過找個好點的位置﹐再看《悲慘世界》一趟。不過﹐原來﹐只是低一層的座位﹐也要七十鎊。

可能沒有特別的期望﹐所以﹐看得特別歡喜﹐也特別興奮。笑聲竟然是沒有一刻停止過。我以為﹐假如想輕輕鬆鬆在英國首都渡過一個晚上﹐這都是不錯的選擇。話劇的名字﹐叫《三十九步》(THIRTY-NINE STEPS);那部音樂劇﹐則是《Q大道》(AVENUE Q)。

都是小型的製作。這裡「小型」的意思﹐指演員需要在舞台上﹐分飾多個角色﹐也指舞台上除了燈光外﹐沒有什麼特別效果。便是場景亦沒有變換。從開始到結束﹐都是一樣無異。很簡單的設計。

這部《三十九步》的而且確就是那一個著名間諜故事的改編。故事依然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幾個月做時代背景﹐依然是主角RICHARD HANNAY為了阻止戰爭發生來做骨幹。不過﹐編劇和導演卻一反前人的角度﹐用了極輕鬆的手法﹐把這個給緊張大希治閣弄成經典的故事﹐變成一個逗人開懷的短劇。原來﹐懸疑和搞笑﹐也不過一線之差。

這個劇實在很短。不過兩個小時。那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嘻笑間﹐故事已經來到高潮﹐也就來到落幕的時候。總教人有點意猶未盡。總好像有點未能盡興的感覺。

所以﹐比較下﹐我是喜歡《Q大道》多點。因為看罷劇後﹐你會覺得滿足地﹑愉快地渡過了一個晚上。

起初﹐我是有點怕這部劇有點低能。因為這是一部用布公仔來演出的音樂劇。要起用到布公仔﹐當然不會是《悲慘世界》那一類的品種。LES MIS是我最喜歡的一套音樂劇。

單看音樂劇的海報﹐便清楚知道﹐這是一部百老匯的製作。因為那些布公仔玩偶﹐都有很重的芝麻街影子。進入到劇院﹐看到一幅投射到舞台上那塊幕帘的地圖。原來﹐這個Q大道就在布魯克林後面。當幕掀起後﹐更能肯定這是一部很百老匯的製作。因為所有演員的口音都很美國。

故事其實大家都會很熟悉。因為是曾經發生在你﹑我和他身上的故事:年青人畢業後﹐初出來社會工作﹐在不同的人際關係裡面﹐在不同的不如意事情中間﹐如何尋找自己的夢。所以﹐在連串的笑聲裡面﹐大家都看得很有共鳴。

我當然希望你也會有共鳴。因為我希望﹐當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闖蕩了差不多十個年頭後﹐你還記得自己曾經有過的那一個夢。

Saturday, November 17, 2007

那天﹐在書店裡翻閱著米歇爾福柯的《秩序與懲罰》﹐腦袋裡的確擠塞了許多許多解答不了的疑問。

我深信﹐人人天生平等﹔我也深信﹐自呱呱落地開始﹐每個人就是一個自由的獨立個體﹐不應受著任何形式的拘束。大家都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想﹐這就是上帝希望建立的世界。

只是﹐不知道從那時起﹐我們的世界就多了一樣東西﹐叫做「法律」﹐來管束著每一個人的言行和舉止。他們說﹐這是保護每一個人的條文。他們以為﹐只有大家按著這些法律條文生活﹐每個人的權益才受到保障。因為人性本惡。假如容許人人無拘無束地生活﹐在某些時候﹐我們只會顧著一己的利益﹐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有著這些白紙黑字的法律﹐大家就會不時給提醒﹕要壓抑自己的惡念﹐不好做些事情﹐超出法律所容許的範圍。他們說﹐那叫做犯法﹐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很多時候﹐制裁的方法﹐就是連法律所容許的自由﹐都會給別人剝削奪。他們會把那個犯人﹐跟其他那些都犯了法的人關在一起﹐只準許他們做我們要他們做的事情﹐不準許他們自由地做他們想做的事。他們說﹐這是要犯了法的人去學懂如何遵守法律。把這些犯了法的人關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做監獄。

就是因為有了監獄這種建築物﹐我開始懷疑自己本來深信的事情。

(一) 究竟人是否一個自由的獨立個體﹖

(二) 究竟是否真的人人天生平等﹖

我們說﹐給關進監獄的人﹐是失去了自由。這當然是正確的。因為他們都只能按著別人的指示過活﹐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可是﹐監獄外的人又是否真的享受著自由﹖我們的生活還不是受著一條又一條的規條所限制著﹖勉強來說﹐我們貌似自由的生活﹐那也不過是比監獄裡面的絕對不自由﹐多了一點點的自由罷了。因為﹐在一些事情上面﹐我們可以有選擇。

不過﹐又是誰來定奪我們什麼事情可以有選擇﹐什麼事情不可以有選擇呢﹖同時候﹐假如人生便是要去不斷製造規條﹐來規範以後每一個天生的自由個體﹐那麼﹐我們可憑什麼來製造那一些規條﹖是聖經裡面的十誡嗎﹖還是韓非子法家的思想﹖

假如人人天生平等﹐似乎﹐十誡會是一個接近理想的答案。畢竟﹐那是上帝透過摩西向世人頒佈的規條。諷刺地﹐在耶穌基督誕生前﹐連全能的上帝也以為只要有那十條規條﹐便能好好地管束著這些由祂創造出來的人類。可是﹐隨著社會發展﹐到了現在二十一世紀﹐我們的法律條文已經多如宇宙繁星。每一個國家可又有著不盡相同的法律。是誰這麼膽大更改上帝的意旨﹖是誰有著這樣的權力更改上帝的意旨﹖

原來﹐上帝也不希望人間是一個平等的社會。至少﹐祂容許一些人擁有著特權﹐去無限發展祂幾千年前頒佈下來的規條。

Friday, November 16, 2007

台灣作家裡面﹐我喜歡的﹐是龍應台。假如不算陶傑的《泰晤士河畔》﹐她的成名作《野火集》﹐該是我重讀得最多的一本中文書。我常以為﹐把書裡面的「台灣」﹐改成「香港」或「中國大陸」﹐下文依然能夠接得住上理。畢竟﹐都是中國人的社會。住在這三個地方的人﹐都不多不少遺傳了一些叫教人搖頭嘆息的醜陋DNA。

《野火集》出版於1985年。那是一個網絡電郵的年代。在台灣﹐那更是報禁黨禁未開的戒嚴時候。從《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開始﹐龍應台的一篇篇個人投書﹐演變成一股燎原野火。藉著口傳﹑影印本﹑大字報﹐大家開始希望突破現狀﹐衝撞權威﹐大家開始了解到﹐面對著社會上種種不平的事﹐只有勇敢地站起來說句真話﹐方能推動社會邁步向前。《野火集》就收錄了那二十七篇文章。

前幾年﹐她到了香港大學當客席教授﹐便多了點認識那個前英國殖民地﹐於是﹐文章的題材﹐除了她的出生地外﹐還多了我的出生地。去年聖誕﹐回港渡假探親﹐走遍了整個旺角的書店﹐為的就是她那本《沙灣徑25號》。也是一本文集﹐盡收錄了龍應台在《蘋果日報》同名專欄﹐談論香港眾多社會現象的文章。

書裡面﹐我最喜歡的﹐是「香港你往哪裡去」那個部份。有六篇文章﹐既講西九龍﹐也談添馬艦。正如馬家輝所講﹐「...幾乎每篇文章都是針對香港獨特而重要的公共議題提出批判和建言。敏銳地關注到許多香港人的許多關注﹐卻沒忽略許多香港人的忽略﹐連珠炮發」。

不過﹐她始終在香港住上不過三年。有時候﹐我這一個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土生土長的人以為﹐她所講的﹐未必是真實的情況。

早陣子﹐有朋友寄來一篇龍應台刊登在《星洲日報》的文章。裡面談及一個香港和台灣很差異的地方。

她發現﹐台灣人有一個日常詞彙在香港是從缺的。對於這個發現﹐她很是驚訝。她講的﹐是那一個「國」字。在文章開端﹐龍應台便寫道﹕

「在台北,人們來來去去,宴會上碰面時的相互問候往往是;『回國了嗎?哪天再出國?』

700萬香港人住在一個大機場旁邊,人們每天在那裡進進出出,機場簡直就是香港人家門口的巴士總站──到任何地方都要從這裡進出。但是,他們離開香港不說『出國』,回到香港不說『回國』。顯然在香港人的意識裡,香港不是『國』,而且,不屬於什麼『國』。那麼,他們怎麼說呢?

我豎起耳朵仔細地偷聽,發現,他們是這麼表達的:
『我明天要去上海。』那可不是『出國』。
『曾蔭權昨日返港。』那可不是『返國』。」

這是無誤的。

的而且確﹐我們從來都不會說「出國」或「回國」。當然﹐那是因為香港人根本沒有想過香港是一個國家。可是﹐那亦因為這樣的講法﹐太接近中國大陸人﹐或台灣人的口吻了﹐也就是說太「娘丙」了。香港是中國的龍頭大哥﹐生活在裡頭的人怎能跟中國大陸人﹐或台灣人一樣﹐如此老土怪物﹖

跟龍應台的理解有點距離﹐我們香港人﹐其實也並不把「國」這個名詞﹐專留待給那個在羅湖以北很大﹑很大的國家。我們依然稱中國做「中國」﹐或者「中國大陸」﹐就正如我們叫英國做「英國」一樣。我們知道香港不是「國」的同時﹐我們也知道﹐我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殖民地時候﹐我們會說﹐「到英國留學」﹔回歸後﹐我們會說﹐「返大陸買DVD」。

香港﹐就是一個獨立的自由個體﹐卻又要依附在其他獨立的自由個體上面﹐方能生存下來。

Thursday, November 15, 2007

從來﹐對奧運會都不感到興趣。因此﹐北京能夠贏得主辦權﹐既沒有一點興奮﹐也沒有一點驕傲。談不上有任何的感覺。反而﹐對香港乞求中南海﹐准許協辦馬術項目﹐有點失望。我以為﹐自成為英國殖民地以後﹐香港就是中國的龍頭大哥﹔回歸後﹐卻一而再給那些蠻夷般的大陸佬啜腳趾﹐我這個香港人能不感到一點羞家嗎﹖

我知道﹐根據這陣子香港那些土共的言行﹐單憑我這樣的想法﹐足夠顯示我是一個漢奸﹐也是一個賣國賊。不過﹐假如他們知道我有著這樣的一個預感﹐我想﹐我甚至會替代彭定康﹐成為新一代的「千古罪人」。他們將要用最惡毒的說話來詛咒我。

只是﹐近來﹐我的確有這樣的一個預感﹕明年北京奧運會未能舉行。上週末﹐讀了《經濟學人》後﹐我的預感就更加強烈。

我怕﹐當奧運在中國首都隆重開幕的時候﹐在長江三峽會發生一場大浩劫。

兩個月前﹐《倫敦時報》便大字標題寫道﹕「中國政府承認﹐三峽大壩是一個待發的災難」。記者說﹐便是不理會遷移居民所帶來的問題﹐也不理會大壩所破壞的生態環境﹐差不多無日無之的山泥傾瀉﹐就已帶來數不盡的人命和財物損失。因為那巨大的水壓和那無形的滲透﹐長江江畔一帶的泥土都給軟化和鬆馳﹐於是﹐塌坡成為了家常的便飯。夏天的時候﹐一次山泥傾瀉﹐便捲起了一幅五十餘米高的浪波﹐衝走了十三個農民﹐淹沒了十一個漁民。

上期《經濟學人》亦報導了另一宗長江塌坡的新聞。發生在一個叫野貓的地方(按﹕雜誌確實稱那個地方做WILD CAT)﹐在三峽大壩上游十七公里。附近有一個村落﹐叫苗河(按﹕是MIAOHE的音譯)。訪問裡﹐當地人猶有餘驚地說﹐山泥傾瀉的時候﹐整條村莊都感到地動山搖。大家都站不穩。地下就像快要裂開似的。

雜誌說﹐自去年炸毀那條為建造大壩而興建的堤壩後﹐專家就很擔心野貓那個地區的斜坡。他們以為﹐那次爆炸是把附近河畔的斜坡﹐都變得很不穩固。他們也估計﹐明年把水位升到海拔175米後﹐塌坡情形只會越來越嚴重。現時﹐季節性的水位差距才不過是11米﹐山泥傾瀉已經差不多無日無之。提升水位到最高點後﹐那個差距將達30米。那時候長江河畔的危險斜坡就只會更多。

正如早前《倫敦時報》的報導﹐中國共產黨似乎也意識到存在的危機。《經濟學人》說﹐繼當年興建大壩之後﹐長江流域一帶的居民﹐將又有一次大遷徙。就舉野貓那個斜坡為例。假如整幅斜坡跟山上的巨大石頭一起掉下來﹐苗河整條村莊當然都會給移平﹐激起的巨大浪波﹐不但會翻倒所有長江上面的船隻﹐也會淹沒水庫後面許多村落。那將會是一場人間浩劫。不過﹐因為有倒塌危險的斜坡實在太多﹐據估計﹐要遷徙所有受影響的居民﹐最快也要到2020年﹐方能完成。

可是﹐當北京準備燃點起奧運聖火的時候﹐這個曾被共產黨喻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工程﹐就正正式式完工。大壩後面水庫的水位將會升至海拔175米。我怕﹐河畔的斜坡將會分分秒秒地﹐連同那些巍峨的巨型大石頭﹐一起塌下來。加上那因為環境污染帶來的暴雨﹐長江流域將變成人間煉獄。中國政府為了集中資源救災﹐將要宣佈取消舉辦奧運會。

想到這裡﹐我便不希望北京奧運會不能舉行。

我當然不是怕給人詛咒。從來﹐我都不相信詛咒可以帶來什麼效用。假如詛咒有效﹐這世界早就沒有戰爭﹗所以﹐每當聽到別人的詛咒﹐我都只會一笑置之﹐從不會為它們動過。那不是我大方﹔那不是我厚道。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憑什麼去動怒。他們只是沒有別的辦法去整治我。無計可施下﹐唯有用這最便宜﹑最方便﹑效率卻最低的方法來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罷了。詛咒我的人其實都是受害最深的人。都是最可憐的人。假如他們有財力﹐一定有其他人踴躍地自荐來幫他們報仇。假如他們有智慧﹐他們必能用最陰毒的計謀來對付我。就是因為一無財力﹐二無智慧﹐所以他們只能想到詛咒我。

我希望北京奧運會能夠如常舉行﹐只因為我不希望又有一場大浩劫降臨到中國人身上。因為我不希望中國共產黨又為中國人帶來一場浩劫。

Wednesday, November 14, 2007

在戲劇《背叛》裡﹐當愛瑪重遇上謝利﹐他們便走到附近的一間酒館去聚一聚舊。這是很自然的事情。畢竟﹐是一個發生在英國的故事。

在那一幕裡﹐HAROLD PINTER有一句對白﹐在我的心裡面很有回響。

多年未見﹐再次遇上了﹐大家都有點尷尬。於是﹐都只好生疏地從互相問候開始﹐然後﹐提及到雙方的孩子。到最後﹐始終是一個女人﹐愛瑪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對方﹐有否想起自己。男方的答案竟然是﹕我不需要想起你(I don't need to think of you)。

聽到這個答案﹐愛瑪當然有點失望。也有點詫異。她是萬萬想不到﹐這句說話會出自謝利的口。看到對方有點錯愕﹐謝利便很小心地「重複」那句說話﹕我不用去想你(I don't need to think of you)。

聽到這句對白﹐我沒有錯愕﹐亦沒有詫異。因為我很明白這一句說話。

真的。我真的不用去想你。原來﹐真的不用去想。你是會如此自然地飄進我的腦海裡面。

你會很累罷﹖無時無刻地﹐都要從遠東的那一個前英國殖民地﹐飄到歐洲最西面的這個島國來。不算那路程﹐單是每天出發多次﹐也足夠累壞了你。一想到這裡﹐我總覺得自己很自私。怎麼可能要你一個女生﹐二十四小時內﹐來回香港和都柏林至少二十四次﹖我就什麼都不用做﹐甚至不用花一丁點的想像﹐就能看見到你。我也不用給你發個電郵﹐以至去撥個電話﹐便能傾訴心事。因為你好像有點感應。你總知道我什麼時候希望見得到你﹔你總曉得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飄到我的腦袋裡。

一切都來得這樣自然。一切都來得如此合時。

我是幸福的。

從來﹐你都待我很好。好得讓週圍的人都不能想像地羨慕。以至妒忌。他們都說﹐我配不上你。我當然知道﹐他們講的都是實話。只是你固執地﹑反叛地﹐故意不去同意別人講的老實說話﹐說他們都在講大話。

不過﹐便是謊話﹐只要多講了﹐也會變成真。這是童話故事《狼來了》的教訓。

所以﹐我實在很不明白﹐何解到了這個時候﹐你依然對我這樣好﹖對於我的一切﹐你還是這樣細心。你怕我很掛念你﹐於是便不辭勞苦地﹐讓你的魂魄每小時來回香港和愛爾蘭兩地。你也怕打擾了我此間的生活﹐於是永遠都是靜悄悄地鑽進我的腦袋裡來。

我是不用去想﹐便能想起了你。

其實﹐我也可以讓你不用去花丁點力氣﹐便想起我。我也不怕辛苦﹐甚至可以每分每秒地﹐讓我的魂魄飄過歐亞兩個大陸﹐無聲無息地走到你汪洋般的腦海裡面。

只要你還容許我走進去。

Tuesday, November 13, 2007

踏入十一月了。也就是紅色小罌粟花盛放的日子。

記得以前﹐一到了這個時候﹐學生﹑老人在街上售賣的﹐再不是那些貼紙般的所謂「旗」﹐而是一些紙製的紅色小罌粟花﹐供人佩帶襟前。不過﹐回歸後﹐這一切都不復見了。因為在這個小家子氣的所謂國際社會裡﹐什麼都要政治正確。始終﹐這些紅色小罌粟花﹐是為了紀念兩次大戰為英國捐軀成仁的將士。當宗主國變做了共產黨的中國大陸後﹐這些前殖民地的習俗﹐自然要給遺忘。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紀念兩次大戰為英國捐軀成仁的將士﹐在這個曾被日本侵犯的前英國殖民地﹐是如何的政治不正確。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八日﹐日寇進犯香港。此後兩星期﹐一個加拿大兵團在黃泥涌寡不敵眾﹐全體殉難﹐其與香港人無親無故﹐雖未僱傭﹐亦為保衛香港人犧牲。我以為﹐維持英國國殤日的傳統﹐在襟前那些紙製的紅色小罌粟花﹐以表示對這些為港捐軀的勇士的敬意﹐實無不妥。香港特首更應該如以前的港督一樣﹐在十一月十一日﹐連同駐港解放軍司令﹐在皇后像廣場外的紀念碑前敬獻花圈。因為這些都是香港的無名英雄。因為這些才是真真正正保護香港的人。

我們敬重的﹐都是這些盡忠職守﹐甘願犧牲自己生命﹐以求保衛到這個小島的人。難道在這大前提下﹐還要設下一個迂腐且無聊的國籍關卡嗎﹖難道跟日寇血戰到底而陣亡的英國人﹐都不值得我們後世一拜嗎﹖

或者﹐是英國國殤日的禮儀﹐有點不符合中國的國情。

記得在《泰晤士河畔》一書裡﹐陶傑曾經有這樣的描寫﹕

「國殤日的清晨﹐倫敦唐寧街外的白廳必舉行隆重的紀念儀式。由皇太后與英女皇率領首相﹑各大反對黨領袖﹑國會議員﹑內閣﹑文武百官等在大街上的國殤碑前敬獻花圈。兩次大戰殘存的一眾老兵也從全國各地趕來倫敦﹐穿上最莊嚴貴重的服飾﹐以上賓的身份一同出席。是日的紀念隊伍一概無分等級﹐在肅殺灰沉的秋景裡敬悼先烈﹐場面動人。

當日的紅花如海﹐成為最生動鮮明的一節歷史課。沒有人在那天嘶叫什麼愛國口號﹐各報也沒有發表鋪天蓋地清算德國歷史的民族主義砲彈鴻文﹐但沉重的愛國情操﹐對逝者懷念﹐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不知道﹐現在香港的電視台﹐還有什麼英國製作的電視節目。也許﹐都沒有了。除了英國超級聯賽的直播以外。

假如你以為也要對那些為港捐軀的將士聊表敬意﹐便在下次看直播比賽的時候﹐在球賽開始前﹐望著英國人襟前的那朵紅色小罌粟花﹐默哀一分鐘罷。

Friday, November 09, 2007

在《泰晤士河畔》一書裡﹐陶傑寫道(節錄)﹕

「英國年輕人中的左派﹐格外純真可愛。住所設備簡單﹐滿書架的企鵝版叢書與攝影畫集。九十年代的左派青年不看卡謬和沙特﹐改讀蘇姍宋塔或諾姆莊思基﹐也不聽披頭四或卡芬高﹐改聽黑人雷殛(REGGE)樂或ABBA。遊歷的經驗﹐都說不喜歡香港和新加坡﹐認為前者太市儈拜金﹐後者雖然市容清潔﹐卻專制獨裁﹐非常卡夫卡。」

假如可以按著一己讀書的偏好﹐和旅遊的喜惡﹐去把人分成不同的種類﹐原來﹐我竟然是陶傑眼中的左派。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左派﹐也是九十年代時候的左派﹐雖然﹐我並不喜歡諾姆莊思基。

我的個人喜好﹐其實很受別人影響。愛屋及烏的同時﹐也厭屋及烏。我愛陶傑﹐所以也喜歡他喜歡的作家﹐像JEFFREY ARCHER和契柯夫。我不喜歡諾姆莊思基﹐並不是因為他的論說﹔我不讀諾姆莊思基﹐就只因他是「火雲邪神」喜歡的學者。「火雲邪神」是在中大讀書時候﹐遇上的一個教授。他的為人﹐和他的處事方法﹐都很討我的厭。雖然他姓蘇﹐不過﹐他站在講臺上講書的姿態﹐極像電影《功夫》裡面那個大反派﹐使出蛤蟆功的情形﹐因以為名。

對法國文學﹐認識其實不深。法蘭西作家裡面﹐就只曉得雨果﹑佐拉﹑卡謬和沙特。也有西蒙波娃與普路詩。讀得最多的﹐算是卡謬的作品﹐有《異鄉人》和《瘟疫》。當然﹐都是英文的翻譯。從來﹐我都很希望能夠讀一讀原文﹐奈何﹐自己的法文程度才僅及小學一年級。要了解這些影響著世界思想的作家﹐不得不光顧企鵝出版社。

去年初秋﹐曾想過再次投入沙特的存在世界裡面。《作嘔》和《通往自由之路》都是我多次開始了﹐也未能完成的小說。只是﹐那個存在主義實在太深﹐我的知識又太過貧乏﹐到了夏天﹐我依然不能完完整整地﹐讀畢一部沙特的作品。他們又再次給我放回原來在書架的位置。光陰似箭﹐又是另一個冬天。今年﹐我發覺﹐我還未預備好﹐儲夠勇氣﹐去啃一啃這個存在之父的論說。

最近讀的﹐是卡謬的《反抗》。那是一部討論「反抗」的論文集。英國雜誌《觀察家》說﹐這是當代最重要的一部著作。卡謬說﹐他只不過嘗試去了解他存在的那一個時期。他生於1913年。1960年﹐因車禍喪身。我對這部非小說有興趣﹐因為我想研究一下﹐究竟在什麼時候﹐沉悶的大多數會曉得站起來﹐跟壓逼著他們的當權者說不。又或者﹐究竟在什麼時候﹐沉悶的大多數才曉得﹐他們是受著當權者的壓逼。

不過﹐近來﹐我在到處尋找的﹐是蘇姍宋塔的那部經典名著﹕《反對闡釋》。我以為﹐只要給我找到一本舊版﹐我會即時跟《反抗》說不。畢竟﹐我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男生。只要有更好的﹐我們會隨時忘掉以往追求的夢和想。在股市暴升的情形下﹐大家也不再記得﹐零三年走到街上呼喊過些什麼。

知道《反對闡釋》這一本書﹐是因為讀了陳冠中的《我這一代香港人》。他提到裡面的一篇文章﹐叫《坎普扎記》。「坎普」就是我們形容人家「CAMP CAMP地」那個「CAMP」的音譯。蘇姍宋塔是第一個把不好說的坎普﹐當一回事寫長文章談論的人。該文原刊於1964年美國期刊《當派評論》。縱然是短警句形式的扎記﹐也長達二十三頁篇幅。那時候﹐蘇姍宋塔才三十一歲﹐名字還不見經傳。

其實﹐以前在香港書店打書釘的時候﹐也會偶爾翻翻蘇姍宋塔的作品。是有點點的對味﹐不過就從來沒有買下一本。也許﹐是我對同性戀依然有點歧視。所以﹐我對「坎普」也沒有多大興趣。雖然﹐我明白﹐「坎普」不等於「基」。

決定要買一本《反對闡釋》﹐是上個月到過倫敦後的事情。那天﹐在泰德現代藝術館看罷那道裂痕後﹐便如常到館裡面的書店逛逛。隨手拿來那部蘇姍宋塔的經典名著﹐便讀到那篇談及丈夫和情人的文章。也就想起了你以前跟我講過的說話。到了今天﹐我方知道﹐原來你是蘇姍宋塔的讀者。難怪你要厭棄我。我讀書讀得實在太少。

我呆呆地拿著那本《反對闡釋》。

我沒有把書買下。因為我以為﹐要買經典名著﹐就要買舊版。那樣才完全對味。

[按﹕筆者週末到倫敦參加生日派對。此欄暫停三天。十三日(香港時間)再續。]

Thursday, November 08, 2007

上月到倫敦去﹐翻閱了兩本經典名著﹐感受很深。一本是蘇姍宋塔的《反對闡釋》﹔另一部是米歇爾福柯的《秩序與懲罰》。都是在泰德現代藝術館看罷那道裂痕後﹐在館裡面的那間書店找到。

是早認識蘇姍宋塔的名字。不過﹐愚昧無知的我﹐「MICHEL FOUCAULT」倒還是首次聽見。後來﹐臨上飛機回都柏林前﹐到了查寧十字路那些舊書店逛逛﹐方知道,原來他是一位出名的學者。當中著作﹐包括﹕《性史》。

那天﹐吸引我從書架裡拿來《秩序與懲罰》﹐是那一個副題﹕《監獄的誕生》。原來﹐這是一本研究西方監獄歷史的書。

本來﹐我讀書就讀得很慢。要不﹐書架上就不會放著許多未曾有空讀的書。面對著這些嚴肅課題﹐我是讀得更慢。畢竟﹐我是一個在香港讀理科出生的男生。除了數理化外﹐一切人文學科的知識﹐一概不曉。我不過是一個只管學懂考試範圍以來事情的考試機器。

望著這本米歇爾福柯的名著﹐我很想一口氣把它啃下去﹐只是﹐同時候﹐我發現自己甚至未能好好的讀畢第一段。因為單是扉頁上的幾句﹐便足夠讓我腦海裡擠塞著許多許多問題和想法。於是﹐進不得﹐退亦不行。

所有難題﹐其實都是來自這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在社會裡﹐建築起一座監獄﹖

我以為﹐人天生平等。沒有人比別人高一級﹐或低一等。大家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這個社會裡生活。沒有人能夠干預到誰。所以﹐沒有一個人有權力去剝奪別人的自由。

或者﹐你會說﹐因為這個世界還有一樣東西叫法律。那是保護所有人和他們的生活的條文。只要有誰做了些事情﹐超出了法律所容許的範圍﹐我們就說﹐那個人犯了法﹐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要怎樣制裁呢﹖很多時候﹐我們都會把那個人﹐跟其他那些都犯了法的人關在一起﹐只準許他們做我們要他們做的事情﹐不準許他們自由地做他們想做的事。我們說﹐這是要他們學懂如何遵守法律。把這些犯了法的人關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做監獄。

表面上﹐的確是如此簡單。這是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不過﹐真的如斯簡單嗎﹖

按著那個講法﹐人會不會給關進監獄﹐就只系在那個叫做「法律」的東西上面。在法律的這一邊﹐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一跑到了法律的另一邊﹐我們就再沒有自由去過我們想過的生活。我們天賦的權利﹐就會被另外一些人褫奪了去。他們的理由是﹕我們犯了法。

可什麼是法律﹖假如人人天生平等﹐什麼人有特權去訂立這一條界線﹖這些突然擁有特權的人﹐又憑什麼去畫清這一條界線﹖要知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我們會不會給關進監獄裡面﹐我們天生的自由會否給人有理由地剝奪﹐全都系在這一條界線上面。只要那些特權階級忽然多靠這一邊圈﹐我們便隨時要身陷囹圄。那時候﹐我們能夠說什麼﹖執法的人不過依法辦事。按照那白紙黑字的條文﹐我們的確是犯了法。

想到這裡﹐我們還能容許別人突然擁有特權﹐去影響我們本來自由自在的生活嗎﹖我們難道真的不會問「何解是他擁有特權去訂立法律的界線﹐而不是我」嗎﹖

可是﹐憑著眼前所見﹐在一個市儈拜金的社會﹐我們的確不懂得問這一個如斯簡單的問題。始終﹐多想有害﹐倒不如好好的背誦那些上市公司編號。只要抓得夠多﹐就有機會得到北風吹來的祝福﹐突然獲得畫清法律界線的特權。

Wednesday, November 07, 2007

童年的時候﹐便很喜歡這一首歌。喜歡的﹐是這首歌的旋律。

還記得﹐那年﹐隨父母到紅磡體育館﹐欣賞他的演唱會。這便是當晚﹐他最後獻唱的一首歌。其實﹐在演唱會的真正表演時間裡面﹐他是已經唱過一次。只是﹐在「安歌」的時候﹐在現場觀眾的掌聲下﹐他又忍不住再多唱一次這一首歌。他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答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

那時候﹐每年年終的音樂頒獎禮﹐他都是最受歡迎的男歌手。

當晚現場氣氛都有點感動罷﹖

也許。畢竟﹐是太久遠以前的事。印象真的有點模糊。說不定﹐在腦海裡的﹐都添加了自己的一些想像。

早陣子﹐寫這個專欄的時候﹐忽然在回憶深深處﹐找來了這一首歌。其實﹐想起的﹐不過是歌曲的名字。裡面的歌詞﹐早就沒有放到心上面。況且﹐我有一個毛病﹐就是未能一邊欣賞歌曲旋律﹐一邊欣賞歌詞的意思。因為﹐對於我來說﹐歌曲裡面的字詞﹐其實不過是演化了的DO-RE-ME。要我真正明白﹑了解到填詞人的心聲﹐非像讀文章一樣來讀歌詞不可。

無意間想起了這一首歌來﹐便立即上網找找MP3檔案來下載。當然﹐也順道找到了歌詞。於是﹐便一邊重溫這位童年偶像的歌聲﹐一邊讀著小美給歌曲填上的文字。我發現﹐我對這一首歌﹐有了新一層的體會。尤其讀畢了第一段。

「每次遇上夜靜沒法去入睡
最愛看舊照舊物或會悄落淚
仿彿將從前的歡笑 過去落寞的眼淚
再緬懷 內裡血汗水」

正如陶傑經常所講﹐有些文學作品﹐沒有一些人生經驗﹐是不可能讀得懂。他不相信﹐一個黃毛小子﹐能夠體驗得到莎士比亞《暴風雨》的主旨。他說﹐那絕不是什麼天才不天才的關係。

我很讚同這個講法。

因為這個世界裡面﹐沒有一個人能夠憑空捏造一些個人回憶﹐來創造一些人生經驗。能夠憑空捏造出來的﹐又怎能叫做回憶﹖沒有真實經歷過的﹐又怎能是經驗﹖畢竟﹐只有經過了﹐深刻地留在腦海裡了﹐方能成為回憶的一部份﹐方能成為一種經驗。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寂靜無眠的晚上﹐才能在無人私語的時候﹐把自己的回憶﹑自己的經驗﹐統統化做了獨特的感情﹐灌進本來不帶一點情感的物件裡面。

所以﹐我還未能讀得懂《暴風雨》。

Tuesday, November 06, 2007

她死了。在二次大戰結束後第六十三年﹐萬聖節前的一個晚上。享年九十。

「歷史」這一個詞﹐英文的拼法是「HISTORY」,仿彿那就只是男人的故事。隨意翻翻書本﹐能夠在歷史上留名的﹐不論好醜﹐女性的名字實在少之又少。似乎﹐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男人的世界。

不過﹐我以為﹐這個看法有點膚淺。是只看到了表面的那一層﹐未有深入了解到內裡的故事。其實﹐很多時候﹐撐起著整個男人世界的﹐都是一些無名的女人。情形恍如現在的電影明星一樣。那些家傳戶曉的名字後面﹐都是一群甘願不辭勞苦﹑默默耕耘的無名氏。沒有了這一班幕後人員﹐那個明星的名字﹐絕不能在水銀燈下發亮起來。常言道﹕成功男人背後﹐必定有一個女人﹐講的就是這樣的社會架構。

她就是一個在「男人故事」背後﹐不辭勞苦﹑默默耕耘的無名女人。她架起來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名字。那是一個拯救世界萬民的英雄。根據歷史書﹐沒有了她前面的那一個男人﹐這一個世界將會陷入惡魔橫行的田地。當今社會﹐最邪惡的一個政黨再不會是共產黨。因為納粹黨將不會給消滅。

1941年春﹐她從加拿大搬回到倫敦﹐在紅十字會的戰犯部門擔任秘書。才工作了不過半年﹐因為聽到唐寧街十號給首相聘請第三位秘書﹐便立即遞上申請書。畢竟﹐那個叫溫詩敦(WINSTON)的男人﹐太有吸引力了。同年五月五日﹐她正式在首相府上班﹐開始了那個無名的英雄故事。

那時候﹐她二十三歲。

首相是個很大脾氣的人﹐要求也很高。甚至是嚴苛。他要秘書打字默寫他的演講辭和書信的時候﹐不能讓打字機發出一點聲響﹐因為這會擾亂了他的思緒﹔也要秘書在他讀畢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便即時給他遞上一篇正確無誤的文稿。始終﹐戰火裡﹐必需分秒必爭。

這當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要不﹐唐寧街十號就不用聘請第三位秘書。要知道﹐首相工作的時候﹐喜歡唅著雪卡﹐在辦公室裡週圍踱步。也就是因為這樣的習慣﹐他說話的聲音﹐根本就不是容易聽得見。面對這樣的情形﹐其餘兩位秘書給她的忠告是﹕假如夠膽受首相一把﹐可以開口問﹔也可以憑自己的猜想﹐填下那一個聽不到的空缺﹐不過﹐倒要有心理準備﹐會給首相扭斷脖子﹔亦可以先行跳過﹐待看過上文下理﹐才悄悄地返回那個遺留﹐補回缺少了的一塊﹐這樣做﹐當然少不免要給人臭罵一頓。

她第一次替首相謄寫演講辭﹐便是一個很難忘的經歷。因為戰戰兢兢下﹐未有查看清楚打字機的調較﹐到謄寫完畢後﹐方發覺文稿的行距變成了單行。首相府慣用的﹐是雙行的距離。這一個錯誤﹐氣得首相像一支發射了的火箭﹐立即要求換人。

不過﹐年青人的好處﹐便是願意捱。後來﹐多次在車上一邊拿著首相的雪卡﹐一邊完整無缺地速記好文稿﹐她終於獲得了首相的信任。雖然依然對她呼呼喝喝﹐她開始成為了首相工作時候﹐不可缺少的一部份。她可以只睡三個小時。她甚至可以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地工作。每個週末﹐她也是在首相府裡渡過。有次﹐陪同首相出差到美國去。白宮的人在凌晨四時才看見她回去休息﹐跟她道﹕我想你是傻的。所有美國女孩﹐都在十二個小時前回家去了。

假如能夠打贏二次世界大戰﹐是全靠邱吉爾的鴻才偉略﹐和那些振奮人心的演講﹐那麼﹐我們實在不能忘記這位女生的貢獻。沒有了這樣一位對工作狂熱的秘書﹐邱吉爾未必能夠輕易地渡過那美妙的時光(THE FINEST HOURS)。

她﹐就是伊麗莎白妮爾(ELIZABETH NEL)。

Monday, November 05, 2007

搬到歐洲生活後﹐已經沒有留意香港歌手的動向。最近流行的是什麼歌﹖最受歡迎的是那一位﹖這些曾經都是我熟悉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頭緒。要不是MyC間中寄來一些MP3,我想﹐我甚至不知道﹐原來﹐陳弈迅和李克勤﹐依然是香港樂壇裡面懂得唱歌的兩個人。

萬聖節過去了﹐大家都開始為聖誕倒數。也就表示﹐今年的《X FACTOR》開始了。

那是英國的一個歌唱比賽節目。是按照美國那個大受歡迎的《THE AMERICAN IDOL》的藍圖製作出來。也是走遍全國﹐找人試音。評判以為合水準的﹐都會給挑選出來﹐共十二位。然後﹐每一個星期﹐他們都要現場唱一首歌﹐由家庭觀眾投票﹐決定誰能留下來﹐在下一個星期再唱另一首。

跟美國那邊不同﹐《X FACTOR》是設有導師制。每一個評判都是一個導師。他們會指點旗下的參賽者﹐如何在舞台上面﹐贏得觀眾的支持。在《THE AMERICAN IDOL》裡面﹐每個星期最低票數的那一位﹐將會給淘汰﹔至於《X FACTOR》﹐則是最低票數的兩位﹐會再唱一次給星期他們選擇的那一首歌﹐由所有評判決定﹐誰能留下來﹐繼續發那一個明星夢。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電視節目。因為我喜歡其中一個評判SIMON COWELL。也就是《THE AMERICAN IDOL》的其中一個評判。便是他引入這個比賽方式到英國來。

喜歡他﹐因為他說話直腸直肚﹐從來不會掩飾他對一些參賽者的厭惡。他甚至會當眾給參賽者這樣的評語﹕我不以為你有條件灌錄一張唱片。因此﹐他並不受支持參賽者的人的歡迎。很多時候﹐當他講完評語後﹐得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喝倒彩聲。不過﹐當那位參賽者真的越唱越好的時候﹐他會直言﹕似乎﹐我是錯了。

從來﹐我都喜歡流露真性情的人。其實﹐誰不喜歡不戴面具做人的人﹖

聽罷那些參賽者唱歌﹐我會猜想﹐究竟SIMON會給什麼樣的評語。有時候﹐當我以為﹐那一位女生唱得很動聽﹐豈料﹐這位我最喜歡的評判會說﹕你就像唱卡拉OK般﹐根本不能成大器。祝你好運。我當然跟那位參賽者一樣詫異。要知道﹐她的唱功﹐比起香港那些一年推出幾張唱片的歌手﹐是好得多了。只是﹐原來﹐那依然未及資格﹐走進西方樂壇的錄音室﹐去灌錄一首歌。

因為一個歌手唱歌﹐不能像唱卡拉OK。要靠自己的歌聲﹐為自己賺取一桶又一桶的黃金﹐不只能唱卡拉OK唱得很好。SIMON經常說﹐還要有自己的風格和演繹方法。要把歌裡面的意思帶給聽眾﹐同時候﹐也要為觀眾和聽眾帶來娛樂。每唱一首歌﹐都是一場「秀」。人們買票進場看演唱會﹐不是要看別人在有伴舞的情形下唱卡拉OK,他們是來看表演。

也許﹐是這樣的關係﹐西方歌手是越來越難打進香港市場。以前﹐當香港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時候﹐歐西流行曲是時尚的潮流﹔如今﹐香港的年青人﹐卻就只愛那些給包裝得美輪美奐的歌星。因為他們要的不是一場表演﹐他們要的﹐只是一些很卡拉OK的歌。也只有這些﹐才能夠擠進流行榜上面。

這是中西文化的差異﹖還是品味的高下﹖我不知道。

近來﹐有兩個女歌手推出新碟﹐都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家說﹐都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大碟。一個出道了多年﹐另一個才是樂壇的新丁。

也許﹐你是猜得到那位出道多年的女歌手是誰。當大家都擔心她的精神狀況的時候﹐她就推出了一張各大報章都給予滿分的唱片。是有點意外罷﹖或者﹐要在這個行業裡生存﹐精神必要有點錯亂。畢竟﹐那是一個大染缸。在那樣複雜的環境底下﹐要突出重圍﹐必須要有別人不能做到的本事的同時﹐也要有別人都關注的材料。無疑﹐我講的就是BRITNEY SPEARS。似乎﹐生活上的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她的個人事業。她甚至好好地利用了早前圍繞著她的八卦新聞﹐製造出那個千呼萬喚的姿態。碟評說﹐BLACKOUT是她出道以來﹐最好的一張唱片。

至於﹐那個樂壇新丁﹐就是去年《X FACTOR》冠軍﹕LEONA LEWIS。一年前﹐她的首張SINGLE成為了英國聖誕最賣得的一張唱片。後來﹐給美國那邊的唱片公司看中﹐便越過大西洋﹐去籌備首張個人大碟。還記得﹐去年《X FACTOR》首場現場表演﹐SIMON是這樣介紹LEONA:尋找多年﹐我們終於在這個國家找到一顆新星。誰說我們這個國家﹐沒有懂得唱歌的人﹖

我也相信﹐這位來自倫敦的女生﹐是以後世界樂壇的巨星。你以為呢﹖

Sunday, November 04, 2007

在倫敦的日子﹐的確忙得很緊要。因為在有限的時間內﹐實在有太多事情想幹。每次到英國的首都去﹐最多也不過逗留四天。

上週末﹐是愛爾蘭的銀行假期。我如常渡過了愛爾蘭海﹐來到這一個在彼岸的島國。本來﹐是打算在星期天乘火車到打比郡﹐入球場觀看愛華頓的作客比賽。不過﹐未能在網上買到一張門票下﹐只好另作安排。只是﹐這也不代表多了一天﹐到倫敦裡面許多想去﹑再去的地方﹔也不代表多了一天﹐來做許多在倫敦想做﹑再做的事情。

畢竟﹐依然是那一個老問題﹕時間太少﹐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太多。

倫敦﹐的而且確是一個多姿多彩的國際大都會。在裡面﹐一定找到有一樣合意的東西。正如英國鴻儒約翰生說﹐認為倫敦索然無味的人﹐對人生也必感到厭倦。

單只到西區(WEST END)看歌劇﹑欣賞舞台劇﹐逗留一個星期也是太短。始終﹐每天才只能到一間劇院去。

找到了今天晚上《仙樂飄飄處處聞》的門票﹐就要放棄到希爾市場(HAYMARKET)看《歌聲魅影》。辛苦地用高價方撲得到《獅子王》的票子﹐豈料到﹐另一邊廂﹐另外一部長壽迪士尼製作《MARY POPPINS》就要告別英國的首都。也總不能忘記《悲慘世界》罷﹖以及一些家傳戶曉的百老匯作品﹐如《芝加哥》和《HAIRSPRAY》。還未提及《BILLY ELIOT》﹑《THE WICKED》和《油脂》等上演了不少日子的歌劇劇目﹐還未提及一部舞台劇的名字﹐一個星期的晚上的節目﹐便已經擠得密密麻麻。要匆匆地看過西區的一些著名作品﹐至少也要在倫敦住上兩個星期。

也不好忘記﹐這個英國的首都﹐倒不是只有西區才有精彩的劇場表演。上星期﹐倫敦體育館便在上演《卡門》。兩星期後﹐是《阿依達》。都是教人一想起﹐便垂涎三尺的名字。夏天的時候﹐泰晤士河南岸那邊的環球劇院(THE GLOBE),會公演莎士比亞的作品。滑鐵盧那兒的國家劇院﹐武士橋那邊的阿爾柭皇家劇院﹐都是理想的表演場地﹐所以都會有看不完的精彩節目上演。

上星期六﹐滿座關係﹐是再次錯過《卡門》的演出。便跑了去看《三十九步》(THIRTY-NINE STEPS)的舞台劇。是一部很讓人興奮的小型製作。導演和編劇悉心地把那部著名的緊張間諜故事﹐改編成一部異常幽默的劇作。整個百二分鐘裡﹐真的很難有一刻停得住笑聲。希望能夠下一個週末﹐再到倫敦去的時候﹐能夠找到兩張《阿依達》的票。對於這個名字﹐是聽得太多﹑太多的讚美了。實在很想知道她是如何的好。同時候﹐也給我發現﹐原來年尾年初的時候﹐皇家莎士比亞劇團會演出契柯夫的《海鷗》。那是一部我上個月在都柏林戲劇節錯過了的劇目。

在倫敦﹐除了跑劇院外﹐還要跑博物館。其實﹐也不用跑。因為單大英博物館﹐就足夠讓人沉迷不少時間。最近﹐還有西安兵馬俑的展出。都滿了座。要預訂門票的話﹐便要訂明年的日子。

還有不少的舊書店。方是短短的一條CECIL COURT,便可以走上一個月。這條小巷﹐是董橋每次到倫敦必逛的地方。小巷裡面的店﹐賣的都是珍藏的書籍。

啊﹗還有太多太多好吃的餐廳。

不會有人不喜歡倫敦罷?

Saturday, November 03, 2007

很多時候﹐我都會跟大家持相反的意見。或碰巧﹐或刻意。

當大家都說市場導向新聞的時候﹐我倒是以為﹐有什麼樣的報章﹐才有什麼樣的讀者。尤其在一個言論自由﹑資訊發達的社會。尤其在一個大眾都追求知識的社會。正如辛普遜(JOHN SIMPSON)在其新作《不一樣的世間末日》(NOT QUITE WORLD'S END)裡﹐寫道﹕根據調查﹐便是採訪方針﹑寫作手法等﹐如何遷就讀者﹐讀報紙﹑看電視新聞的人數﹐還是每年遞減。所以﹐大家發現﹐只有堅持原來辦報﹑做電視新聞的理念﹐方是在這個資訊爆炸的社會裡生存之道。

讀者永遠都是受眾。他們對世界的認識﹐對各樣道理的了解﹐都是從報章媒介裡面獲取得來。

我以為﹐《倫敦時報》最讓人自喜的地方﹐便是讀者來函那一版。讀著那一個個充滿智慧的小格子﹐自己的品味也好像自然地提高了許多。甚至乎﹐多了很多的自信。原來﹐自己跟這些名人﹑智者一樣﹐都是這份歷史悠久報紙的讀者。難怪每年年尾﹐報社都要把這些來函輯錄成書﹐供大家再次細心品嘗。

近來﹐是愛上了《私眼》這本雜誌。因為她總能很抵死地﹐把英國社會裡面﹐種種實在看不過眼的人和事﹐都幽默地諷刺一番。要學習英國人的刻薄﹐要感受英國人的「異新奇客」﹐實在不容錯過這一本雙週刊。「異新奇客」是陶傑自創的一個詞語。是英文ECCENTRIC的音譯。

雜誌裡面﹐也有一個讀者來函專欄。都是讀者的投稿。

最近一期﹐有這樣的一篇。是一個讀者把眼目耳聞的一些無里頭說話﹐也就是廢話﹐抄錄下來。當中﹐有以下的三句﹕

英國國家隊領隊麥卡倫接受電臺訪問時說﹕「Wayne Rooney is inexperienced, but he's experienced in terms of what he's been through.」

英國廣播公司記者在緬甸仰光報導時說﹕「The city is calm. But very very tense...」

電視欖球紐西蘭籍嘉賓主持說﹕「At the end of the day, we're going home tomorrow.」

輕快地讀著這篇擇錄﹐便想起了早前在倫敦地鐵看到的一個緊急提示。上面寫道﹕「當事故發生﹐留在車廂會比較安全。請不好冒險。」

我想﹐假如不幸地在地鐵裡面遇上事故﹐讀著這一個提示﹐更不知道該如何辦。聽從建議﹐留在車廂面﹐當然是一種冒險。便是決定不去冒險﹐其實也是一種冒險啊﹗

Friday, November 02, 2007

早知道﹐這是一本很抵死的雜誌。打從出版第一天開始﹐就是差不多五十年前﹐永遠都在嘻笑怒罵地﹐諷刺英國政治時事裡面的所有人。只要有看不過眼的地方﹐懶理是女皇﹐或是首相﹐他們都會不留情面地譏笑愚弄一番。當年﹐分別旅居英倫的時候﹐董橋﹑陶傑和林行止﹐這三個我喜歡的作家﹐都是這本英國雜誌的忠實讀者。

不過﹐便是如此﹐我從來不敢拿來讀讀。就是怕把一幅漫畫﹑一些設計對白﹐讀了幾遍﹐也一頭霧水﹐不懂得笑。畢竟﹐我是一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男生。跟許多香港人一樣﹐對於以前宗主國的幽默感﹐沒有學懂得多少。我知道﹐那是跟入了寶山卻空手回﹐沒有多少分別。是白白浪費了那些寶貴的殖民地風光日子。

況且﹐我的眼光如此狹窄﹐除了英女皇和首相外﹐除了英國超級聯賽那些球員外﹐也不多大認識那個島國的名人。是如何搔爆頭顱﹐也很清楚了解雜誌諷刺的來龍去脈。於是﹐如其浪費別人辛辛苦苦經營的挖苦用詞和抵死漫畫﹐我以為﹐倒不如找些正正經經的時事雜誌讀。像《經濟學人》。

終於敢在報攤買下第一本《私眼》﹐乃是早前白高敦宣佈不會提前大選後的那個週末。因為實在很想看看﹐這本雜誌如何講這一件事情﹐如何評論白高敦這一個人。

也許﹐是做了一年《倫敦時報》忠實讀者的關係﹐我發覺﹐《私眼》比想像中容易理解。在火車上急不及待翻閱的時候﹐我是笑了出聲來。

我知道﹐要繼續這篇文章﹐要加強說服力﹐我實在應該找些例子﹐來讓大家感受一下這本雜誌抵死的地方。只是﹐我的翻譯能力始終有限。我也以為﹐有些英國的幽默不是能夠用中文意會。假如要搬字過紙﹐我想﹐還不如講講這一件事情。

早陣子﹐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寫道﹕

清醒的記憶,是戳破謊言的基本武器。因為說謊的人,固然自己終有一天會說溜了嘴,記不得他三年前的另一件事,但只要你的記性比他好,你就不會永久受騙。這是一個謊言的世界,但不要緊的,只要你騙騙我,我騙騙你,都有欺騙的均等機會,而不是只他一面倒地騙你和你的子孫。只要記性比那個說謊的人好,就不會在一場選舉中完全受騙,迷迷糊糊,在他欺身解你的衣鈕時,說:不,我記得。

讀著這段文字﹐我想﹐這就是《私眼》能夠生存的其中一個原因。他們的記性就是比別人都好。

最近﹐英國法庭受理富翁阿法耶玆的投訴﹐開始調查他的兒子多迪和戴安娜的死。這當然是報紙每天都有報導的新聞。據報導﹐阿法耶玆在庭上說﹐他相信﹐那是英國皇室派遣特工幹掉多迪和戴安娜。因為他們知道了威廉王子的母親懷了多迪的骨肉。他倆本打算在巴黎旅遊完畢﹐便向外公佈婚訊。多迪是在法國首都買了訂婚戒指。

對於這件事情﹐《私眼》卻提供了這樣的一個角度﹕

在1997年9月《每日電訊報》裡﹐阿法耶玆的發言人寫道﹐戴安娜死前懷了孕﹐完全沒有事實根據。(it was alleged that the princess was pregnant at the time of her death. No evidence has emerged to support these damaging allegations...nasty rumours which have no factual basis.)

在1997年11月9日《星期日鏡報》裡﹐阿法耶玆親自寫道﹐他依然不知道﹐究竟是誰錯誤地跟法國傳媒說﹐戴安娜懷了六個星期的孕。(a number of vital questions that still need answers. Among them was this: who gave French newspapers the false tip-off that Diana was six weeks pregnant?)

在1998年2月﹐阿法耶玆接受《鏡報》記者訪問。他說﹐我很懷疑戴安娜是懷了孕。既然驗屍官和法國醫院都未能肯定這一個說法﹐我想﹐這大概不是準確的罷。(I doubt that Diana was pregnant. The only two people who can really tell us are the coroner over here and the hospital in France and neither of them have confirmed this information, which makes me think that it's not true.)

在1997年9月5日,阿法耶玆派人在自己那間百貨公司裡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他的發言人說﹐我想﹐便是這個星球能夠多生存幾千年﹐我們也不會知道那隻戒指代表什麼。(What that ring meant we shall probably never know and if the planet lasts for another thousand years.)

難怪《私眼》說﹐最終這個調查的結果將會是﹕原來戴安娜在死前幾小時還健在。(Diana was still alive hours before she died.)

Thursday, November 01, 2007

講開作文課﹐便記起了丘世文。他曾經寫過這樣的一段文字﹕

「...想起昔日學生時代﹐同學們大家委實也曾因作文這一課困擾非常的。坦白說﹐印象似乎就沒有誰正式教過我們作文的方法。從小學造句開始﹐接著就是中小的抒情文及記敘文的習作。通常是老師在黑板上寫上幾個題目—諸如『我最難忘的人物』﹑『憶亡友』﹑『一個銅幣的自述』﹑『春日郊遊』等—雖說是任由我們選擇其中之一﹐然而字數卻老限著不能少於六百字。」

我想﹐這都是香港小孩上作文課的大概情形。從丘世文的那個年代﹐到我那個年代﹐再到現在這一個新世紀。或中文科﹐或英文科。都沒有什麼變樣罷。便是題目﹐也依然如昔。

在那篇文章裡﹐丘世文也回憶起課堂裡的一些趣事﹕

「...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一班同學怎樣應付難題的百態﹕有的是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寫一邊點算字數﹔有的是搔頭抓背﹐大半天也塗不上半頁紙來。等到下課鈴聲響起﹐不能不交卷了﹐大家才神色倉皇﹐讓負責收簿的『行長』從手中奪去『大作』﹔然後怔怔地等待一個星期後老師的評判。」

讀到這樣生動的描寫﹐那一幕幕的童年回憶﹐又一一重現眼前。我跟丘世文至少也相差一個GENERATION GAP。實在不明白﹐何解我們看到的事情﹐都竟然如此相像﹖是這個教育方法實在可行﹐還是我們主管教育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麼進步﹐只管按著以往的做法幹下去﹖

就因為這樣﹐我們香港人的語文當然只能不斷退步下去。畢竟﹐不進則退。當時代不斷變遷的同時﹐我們的語文教學方法﹐竟然跟上幾輩的人一模一樣﹐能夠說有丁點兒的進步嗎﹖

我以為﹐語文應該是充滿生命力的﹔我以為﹐語文該都是與時並進的。所以﹐除非這個世界沒有一絲進步﹐語文教育是不可能代代如是﹐百年如同一日。當上個世紀是人類歷史上經濟發展最急速的時期﹐我們的語文教師卻年復年﹐月復月地﹐按著上一輩的教授方法﹐教授下一代的孩子﹐我們香港人的語文又怎能會有進步﹖

的而且確﹐從來都沒有人認真地教過作文。作文課從來都是天才表演。仿彿那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都教不來﹔仿彿只要多讀課文裡面名家的作品﹐便能從中學懂。究竟如何好好寫一句句子﹐究竟如何好好寫一篇文章﹐沒有人講﹐也沒有人教﹐所以﹐寫出來的東西﹐永遠都充滿著膽固醇﹐所以﹐寫出來的東西﹐廢話連篇外﹐亦不好讀﹑不好理解。

老師當然也有批改。不過﹐不外是一些錯別字。因為除了這些外﹐都不曉得怎樣批改。當全世界都寫著膽固醇充斥的文章時﹐當報紙裡面也是西化了的中文時﹐大家當然都不知道什麼是錯﹐什麼是對。

也記得丘世文如何寫老師評判的結果。他說﹕

「...你們一班裡有半數人作文字數不及規定的一半﹐其餘的一半﹐無論寫抒情文﹑寫記敘文也好﹐怎可能大部份起句都是﹕『香港是一個小島﹐四面環還﹐水深港闊﹐正是一個天然的商港』。」

這就是香港學校裡面的作文課。

Wednesday, October 31, 2007

最後﹐我們選了乘通宵火車﹐從巴塞隆那到馬德里。

從來﹐假如旅程真的很趕急﹐我都喜歡通宵夜行。因為這樣最省時﹐也最省錢。能夠有事情比一邊睡覺﹐一邊上路﹐更合符這個原則嗎﹖進入夢鄉前﹐我們還在巴塞隆那﹐從夢鄉醒來後﹐便已到達西班牙的首都。車程的時間﹐都用了來發例行的夢﹑休例行的息﹔車費則再不是簡單的車費。雖然票面上﹐那依然是火車的車費﹐實際上﹐那也是投宿旅店的費用。那是名乎其實的一舉兩得。

曾經想過乘飛機前往馬德里。拜那些廉價航空公司幫忙﹐現在在歐洲旅行﹐只要勤點到網上跑﹐總會找到廉宜機票。是比火車票還便宜的機票。當然﹐那是否保護環境之途﹐可又是另一個課題。無疑﹐乘飛機會快過乘火車。不過﹐把來回機場的時間也加上去後﹐倒是差不多。可知道﹐飛機場都遠離市區﹐廉價航空公司降落的機場﹐就更加偏僻﹐離市區﹑離我們的目的地更遠。我們才只得七天在西班牙(四天在巴塞隆那﹐三天在馬德里),實在不想浪費太多白天的時間。雖然位置地中海﹐也已經是九月的時候﹐太陽再不是十一點才下山歸家。

也曾想過乘通宵巴士去馬德里。不過﹐一想到友人的行李﹐便毫不考慮地決定乘火車。始終﹐女生都要多帶點東西去旅行﹐況且﹐也是山長水遠地來到另一個大陸﹐逗留兩個星期﹐行李當然不會像我的那個帆布旅行袋輕便。那天早上﹐離開租住的房子後﹐我們便把行李寄託在火車站。畢竟﹐還有一整天在加泰隆尼亞的首府遊逛。把行李都安置好﹐便很不願意再拖著那些沉甸甸的行李﹐在地鐵站裡又上又落﹐轉車轉線。因為那個長途巴士站在巴塞隆那的另一 邊。雖然能夠騙到旁人﹐以為自己還很年青﹐不過﹐就是怎樣也欺騙不到自己。

火車是晚上十時十分來到巴塞隆那。逗留十分鐘後﹐便繼續繞著西班牙東南部的大小城市﹐前往首都的旅程。始終是通宵行走的火車﹐選的當然是最長的那一條路線。

乘通宵火車﹐我最擔心的﹐是自己的財物。因為聽得太多在車上遇劫的故事。都是有人趁你熟睡的時候﹐閃進你的廂房﹐拿走一些貴重的東西和金錢。就曾經有朋友在東歐的火車裡﹐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所以﹐還記得去年﹐從布拉格到布達佩斯的夜車裡面﹐我們都沒有關燈﹐都沒有安躺在床上好好的睡。因為都要看守著身邊的一切。那個朋友﹐就是在那一程火車上給人偷了照相機和一些錢。臨出發前﹐他叮囑我﹐車廂裡的門鎖﹐都不管用。也記得那年﹐從北京去蒙古﹐買不到廂房的票﹐便整個夜晚﹐緊抱著巨大的背囊﹐躺在那細小的床板上﹐不敢有太多的動彈﹐就是怕惹來一些不應該惹來的注意。

於是﹐上車前﹐便把錢包裡面的錢﹐分開放到不同的褲袋裡。也替旅行袋加上了鎖。鑰匙跟錢包﹐都放到了前面的褲袋。一切整理妥當後﹐便提著行李上車。

早預到這一次將要跟別人一起擠進一個廂房裡面。因為巴塞隆那不是這程火車的首站﹐買票的時候﹐也失策地忘了跟票務員提及。當拖著行李﹐經過那些裡面已經亂七八糟的廂房時﹐我暗罵自己的大意﹐也對MyC有點抱歉。原來﹐在歐洲旅行﹐她慣常買的﹐都是「軟坐」的票。那就是像飛機經濟客艙一樣的座位。只是因為遷就我這一個老人家﹐才勉為其難地接受「軟臥」。

很不容易才找到我們那間廂房。因為跟其他的不一樣﹐門是關上了﹐我們也就錯過了。

把門打開﹐一時間﹐實在不知道我們這間是否跟其他的一樣亂。因為裡面是漆黑一團。都關了燈。原來﹐房裡面的人早已進入夢鄉。

在那細小的斗室裡放置行李﹐那些碰撞的聲音﹐當然弄醒了裡面那兩對西班牙人。靠著門外走廊的燈光﹐望到他們那雙惺忪的睡眼﹐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把一切安頓好﹐本來還打算讀讀書﹐無眠地看守我們的行李。只是﹐床前那燈光實在極微弱﹐根本不容許我繼續在雨果的《悲慘世界》裡漫遊。同時﹐諷刺地﹐跟兩對西班牙男女同房﹐本來有點戒備的心﹐反而輕鬆了下來。於是﹐便跟隨大隊﹐都往夢鄉裡鑽。那時候﹐才不過十一點。

醒來的時候﹐火車便準備駛進馬德里火車站。一夜無事。

Friday, October 26, 2007

搬到歐洲生活後﹐只要是留在愛爾蘭的日子﹐我都會每天寫一篇文章。週末時候﹐沒有什麼事忙﹐一時靈感湧來﹐想多講點話﹐甚至會寫下兩至三篇。這些本來就有點孤芳自賞的文章﹐都會上載到這兒﹐跟別人分享。有點慶幸﹐都得到些朋友的錯愛。有些人甚至會每天到這一個天地走走﹐讀讀我那些廢話連篇的文章。他們說﹐算是繁忙工作裡頭的少少休息。

我知道﹐我有很多好朋友。他們依然關心著我這一個麻煩友在彼邦的一舉一動。想到這裡﹐便會無言。因為非常感激。(希望你還記得譚詠麟的那首歌。)

就因為原來這個專欄都有些讀者﹐都是關心我的人﹐所以﹐每天我都會盡力寫好每一篇文章﹐希望能夠為大家在上班的時候﹐帶來一丁點的娛樂。假如那真的算是一種娛樂﹐不是受罪。不過﹐比起公司手頭上的工作﹐我想﹐讀讀老友的廢話﹐也會有點舒暢﹑有點快樂罷。

當然﹐我是知道﹐讀這個專欄﹐有時候﹐甚至會有點受虐的感覺。有朋友投訴說﹐也不再每天來到這個天地﹐因為工作以至生活﹐都很繁忙。你的文章有點長﹐讀來很費時間﹐很吃力。

聽到這樣的說話﹐當然有點失望。

不是因為聽到朋友說這樣的話。老實﹐我倒開心朋友老實跟我講說話。我們之間就沒有不能跟對付坦白講的說話。感到失望﹐乃是因為原來自己的寫作技巧依然沒有進步﹐依然停留在小學生的階段。完全浪費了陶傑的教導。也恥於在別人面前﹐說自己曾上過那位才子教寫作的課。

我知道﹐我的文章裡面﹐是越來越多廢話。都要用很長的篇幅﹐方能含糊地講講自己心裡的想法。這些都不是陶傑教我們的事情。這些都是陶傑首天開課便要我們速速改善的事情。那天﹐讀了我們的第一份堂課後﹐他便很氣憤地教訓道﹐都是大學畢業生﹐竟然還不能用中文寫不到一手像樣的文章。遣詞造句不知所謂﹐不是西化了的字句﹐就是從東洋偷來的漢字。一句裡面也有很多意思重覆的字詞。實在是中國人的恥。

他真的很氣憤。我以為﹐他差點未講﹕你們從小到大讀的中文﹐都是讀屎片來的嗎﹖

我很想為以前所有中文科老師辯護。只是﹐一邊聽著他的講解﹐一邊細讀他用紅筆的批閱﹐我真的沒有勇氣大聲講﹐我讀的不是屎片。

向來﹐學校的中文課﹐不是教授課文﹐便是要我們按著黑板上的題目作文。課文都是古今大家的作品﹐老師都會講解每個字詞﹐文章的主旨和中心思想﹔作文課則是天才表演﹐老師的批改不外是一些錯別字。從來﹐就是沒有人教過我們如何寫作。仿彿那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都教不來﹔仿彿只要多讀課文裡面名家的作品﹐便能從中學懂。陶傑的課﹐是首次有人真真正正地教授如何寫一句句子﹐寫一篇文章。

聽到才子的當頭棒喝﹐我便決心改善自己的文筆。因為我要讓世界知道﹐香港人不是中國人的恥。香港人是中國人的驕傲。在陶傑的循循善誘下﹐我曾經以為﹐我是有了點進步。不過﹐聽到朋友的說話後﹐顯然﹐我是錯了。不但沒有改進﹐甚至有退步的跡象。至少﹐一個曉得我﹑明瞭我的朋友﹐也沒有什麼心思﹐讀讀我那些冗長的文章了。

所以﹐假如你能夠讀畢這篇廢話﹐我還能夠講些什麼說話。只想起譚詠麟的那一首歌。

[按﹕筆者放假到倫敦關係﹐此欄暫停四天。萬聖節(香港時間)再續。]

Thursday, October 25, 2007

早陣子﹐因為快要到倫敦逛逛﹐小妮子顯得格外興奮。畢竟﹐無論是長或是短﹐放假總讓人覺得一切都是美好﹐一切都值得去期待。我是很明白這一個道理。搬到歐洲生活後﹐我更明白這一個小小的快樂人生道理。

在酒館閒聊間﹐她問我有什麼提議。畢竟﹐她已經三年未有踏足過英國的首都。可我呢﹖每次愛爾蘭的銀行假期﹐都會到倫敦走一趟。

印象中﹐這倒是她首次沒有投訴我去得對面海那個島國太多。

我當然樂意跟她分享我喜歡的事情。不過﹐心裡想了一會兒後﹐倒發覺我在倫敦常做的事﹐並不大適合這位在愛爾蘭長大的女孩子。始終﹐於我來說﹐到倫敦去﹐不是為了旅遊。除了探望妹妹外﹐乘一個鐘頭的飛機到那個英國的首都去﹐就是為了吃幾頓好好的日本菜﹐和到皇朝飲茶。只是﹐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小妮子感興趣的事。

我常有這一個比喻﹕假如倫敦就是東京﹐那麼﹐都柏林就是大阪。前兩者是國際大都會﹐後兩者則只不過是追逐大都會影子的鄉村。生活在國際大都會裡面的人﹐都懂得接受地球村裡面的一切新鮮事物﹐生活在鄉村裡面的人﹐就只對那些早已熟識的人和事感到興趣。因此﹐當倫敦人已經能夠用廣東話叫點心的同時﹐都柏林人還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日本菜。

我很同意﹐倫敦是一個美食之都。任何地方的菜式﹐你都能夠在這一個國際大都會裡找得到。而且﹐都不是給「倫敦化」了的外國菜。因為那些店都是外國人自己開的。就正如我常去的那幾間日本料理﹐裡面從侍應到廚房﹐都是清一色日本人。跑到裡面去﹐真的有點到了日本的錯覺。

很多時候﹐我都是乘夜機到倫敦。到步後﹐我已習慣先到亮(RYO)吃一碗叉燒拉麵。算是晚餐﹐同時又是一個夜宵。店就在蘇豪區。是比卡地利廣場的釀酒人街。鋪面不是很大﹐才容得下八張四人檯。這是一間走快餐路線的拉麵店。食客都要在門口﹐先跟那位身形龐大的日本婦人﹐點好食物﹐才走到店裡面找座位。門外有一個報紙架﹐上面放的是第二天的《讀賣新聞》﹐也有一些日本時裝雜誌。食客可以隨意拿來翻翻。過了不久﹐侍應就會給你送來熱氣騰騰的拉麵。

離開倫敦﹐返回都柏林前﹐我便喜歡到李詩特廣場的MISATO吃咖哩豬排飯。那是一間人頭湧湧的店。從中飯時候開始﹐門外便永遠排著一條長長的人龍。乘夜晚九點的飛機回愛爾蘭﹐我會五時許便到這兒等候。廣受歡迎﹐因為真的價廉物美。還很大碟。

查寧十字路那兒﹐有一間叫東京食堂(TOKYO DINER)的店﹔離開市中心去﹐在GOLDERS GREEN地鐵站對面﹐又有一間很不錯的日本料理。不過﹐名字是記不起來﹐只記得店裡面﹐滿是阿仙奴球員的海報。都是家庭式經營。供應的﹐都是有點窩心的日本家常便飯﹐沒有什麼矯扭的造作。

最近讀了TIME OUT雜誌的介紹﹐知道牛津廣場附近有另外一間拉麵店﹐叫RAMEN SETO。據說﹐很受日本留學生歡迎。這個週末到倫敦去的時候﹐將要試試。也好去碰碰年青的日本女學生。

當知道我到倫敦去﹐便是為了那些日本料理後﹐小妮子立即搖頭﹐並沒有意思跟我長談下去。所以﹐唯有在這兒﹐跟你這些香港人分享。我想﹐你是有點興趣罷﹖

Wednesday, October 24, 2007

都柏林戲劇節關係﹐最近閒來逛舊書店的時候﹐拿上手翻翻的﹐都是那些著名的舞台劇劇本。

那天﹐便靠著店裡面的書架﹐讀畢了蕭伯納《聖女貞德》(SAINT JOAN)的頭兩幕﹐和《誘心人》(CLOSER)的首幕﹔帶回住所的﹐則是另一個英國劇作家HAROLD PINTER的劇作選。裡面包括《無人地帶》(NO MAN'S LAND)和《背叛》(BETRAYAL)。他的另一名作《生日派對》(THE BIRTHDAY PARTY),我記得﹐我是在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在海洋中心的晨衝那堆減價貨堆中找到。

其實﹐最想讀的﹐還是契柯夫的作品。和EUGENE O'NEILL的《到夜晚去的長征》(THE 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只是﹐多翻尋找﹐依然未能找到。

剛過去的週末﹐整個人是沒點勁兒。從酒館走出來後﹐便沒精打采地在市內胡亂遊走。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只想不斷地走﹐就是不想停下來。最後﹐又走到了住所附近那間舊書店CHAPTERS。那是我每個星期至少要逛一次的店。當然﹐說至少光顧一次﹐可能更加合適。

找不到愛爾蘭女作家ANN ENRIGHT的《聚會》(THE GATHERING)。上星期﹐它剛獲選為本年度最佳英語小說。所有書局都立即提高了售價。打書釘時﹐翻過頭兩章﹐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寫作手法﹕用冷冰冰的文字去描述熱熾熾的感情。是冷靜的熱情﹐也是熱情的冷靜。以為有幸能在舊書堆中碰上。原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不過﹐倒是看到了DORIS LESSING的舊作《聽到小草唱歌》。這位在津巴布韋出生的女作家﹐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她那本《黃金筆記本》(THE GOLDEN NOTEBOOK)﹐被譽為係每個女生都要一讀的書。甚至是每個母親都要留給女兒的嫁妝。自1962年出版以來﹐它就改變了數以百萬計女生的生命。可能﹐也因為如此﹐我發覺我完全讀不來。我無法投入那個小說的世界裡。

把書放回書架上後﹐便慣常地跑到了劇作的那一個部門。

假如這一個週末真的有一點讓人興奮的事情﹐無疑﹐我要多謝我養成了每個星期逛一次CHAPTERS的習慣。

我竟然在那堆劇作裡面﹐找到了契柯夫的劇作品選。是企鵝1954年的版本。裡面不單收錄了《萬牙叔叔》(UNCLE VANYA),也有《海鷗》(SEAGULL)和《伊雲諾夫》(IVANOV),兩部我錯過了的好戲。我記得﹐那天﹐在劇院裡﹐那位從加拿大來的金髮女生跟我說過﹐契柯夫的劇作裡﹐她最喜歡《海鷗》。

只是﹐我最先翻閱的﹐還是我和她一起欣賞的《萬牙叔叔》。

因為我要解答心裡的一個疑團。

那天﹐我在劇院看的﹐是愛爾蘭劇作家費奧(BRIAN FRIEL)的改編。裡面有一場戲﹐講到全球氣候變化。針對的﹐就是那些不斷破壞自然生態的人。要明白﹐《萬牙叔叔》乃契柯夫在1897年寫成的劇作。那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香港還是一個漁村。中國還受著滿清皇帝統治。我實在不知道﹐究竟那一場戲﹐是否費奧後加上去。

不過﹐當在那個翻譯劇本裡﹐讀到這樣的對白﹕

There are fewer anad fewer forests, the rivers are drying up, the wild creatures are almost exterminated, the climate is being ruined, and the land is getting poorer and more hideous every day.

我是越來越喜歡這一個俄羅斯大文豪。他實在是保護環境的先鋒。

Tuesday, October 23, 2007

人在異鄉﹐是多了點時間胡思亂想。

跑到公園裡﹐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聽著那些小孩子的嬉戲聲﹐回想自己過了三份一的人生﹐我慶幸﹐是喜多過悲。上天是未有太過刻薄我。況且﹐很多傷心的事情﹐都是自己那滿是缺點的性格所造成﹐實在不能怨天﹐也怪不得別人。

我最後悔的﹐是初中時候﹐未有接受英國一所寄宿學校的條件﹐放洋出國留學。看罷劇作《歷史男孩》﹐跟友人分手﹐獨自回家的路上﹐這個問題便不斷縈繞在心頭﹕假如生命可以從那天重新開始﹐究竟我又會有一個怎樣的人生﹖

當然不可能有一個答案。便是好像找到一個﹐也不過是討好自己的想像罷了。雖然經常喜歡翻翻歷史的賬﹐庸人自擾地自問「假如這又如何」﹑「假如那又如何」﹐我是以為﹐生命從來就沒有什麼「假如」﹐也容不下什麼「假如」。因為時間的洪流﹐是那樣無情地不斷向前飛逝。在十字路口裡徘徊﹐在跨步前進的人潮裡﹐躊躇著向後走的人﹐都是傻子。

我是一個傻子。

跟許多香港人一樣﹐我沒有什麼主見﹐也不喜歡有什麼主見。只懂得追隨大潮流﹑大方向。縱然在英國殖民地出生﹐我依然遺傳了中國人那劣質的DNA。在悠長的歷史裡﹐我們的祖先就不斷在「棒打出頭鳥」那樣的教條下得到教化。陶傑說﹐這種作風,叫做「穩健」,其實是集體的怯懦。沒有人敢跨出第一步,一旦出現了一個,居然沒有摔死,旁觀的人放心了,才一哄而上。實在是把話說到了心眼兒。

因為喜歡想像﹐所以從小便熱愛文學創作。家裡面﹐依然藏有很多未有完成的小說。是從高小的時候開始累積下來。直到現在﹐我依然無知地以為﹐眾多藝術創作裡面﹐用文字去表達情感﹐最需要想像力。因為那是觸不到﹐也看不到的東西。音樂可也是一種語言。

中三﹐本該是我非常痛苦的時候。在那個時候﹐我這個既喜歡數學﹐也喜歡文學的人﹐實在應該要很痛苦。因為在那個白痴的教育制度下﹐我要選擇自己將來受什麼樣的教育。是理﹖還是文﹖現在回想起來﹐那其實比大學選科更加重要。那差不多是決定一生的時候。因為隨著這一個選擇﹐到了預科的時候﹐你將會給褫奪選擇一些選擇的權利。

不過﹐那時候﹐我並沒有什麼痛苦。我甚至沒有多花過一刻鐘﹐去想想自己的將來。那時候﹐我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將來。小小天真的腦袋裡﹐怎容得下這個成年人的詞彙﹖從小﹐並沒有什麼志願﹐只喜歡做自己喜歡和舒服的事情。於是﹐便愚笨地跟隨了大方向﹑大潮流﹕既然讀得來﹐男生就該跑理科的路線。

中國人的傳統智慧﹐的確害人不淺。

何解我老是比別人不成熟﹖何解我老是未能處理好別人以為在那個年紀都能處理好的事情﹖當一眾官員﹑教育學者﹑老師都以為我夠成熟去為自己將來接受什麼樣的教育選擇的時候﹐我就是未能處理好這一件應該能夠處理得好的事情。假如當年肯花一點時間去想一想﹐一切都應該會很不同。假如當年勇敢地跟老師提出既讀理又讀文的建議﹐一切也應該會很不同。

都是自己害自己。不能怨天﹐不能怪人。

就是因為自己的性格滿是缺點﹐我是老早應該跑到宗主國去留學。我不知道寄宿的生活會否弄好我的性格。不過﹐至少﹐到了A-LEVEL的時候﹐我還可以一邊讀數學﹐一邊讀文學和歷史。

我喜歡做自己喜歡和舒服的事情。

Monday, October 22, 2007

天﹐你為何要這樣殘忍﹖就是不容許我興奮一次。就是一次﹐你也不容許。整個週末﹐我都是鬱鬱寡歡。便是以為有著一點歡樂的時刻﹐原來﹐也不過是一時短暫的錯覺。你很快便差遣天使﹐來到我的耳邊﹐悄悄地跟我講了事情真實的那一面。

正如《倫敦時報》所言﹐剛過去的週末﹐生活在英倫三島的人﹐都是忙過不停。記者訪問了一個在星期六做新娘子的女生。她投訴說﹐這實在是一個大好日。晚上是欖球世界杯決賽﹔中午的時候﹐則是默西塞郡的打比戰。很明顯﹐我們這宗婚事﹐都只能排到第三位去了。不過﹐為了讓來賓都可以盡興﹐我們便臨時在宴會的花園裡﹐擺安放了一個大熒光屏﹐播放英國對南非那場比賽。希望英國隊會使大家更加興奮。(按﹕同日﹐也是格拉詩歌的打比戰。是新教徒對天主教徒。)

我當然知道那是一個大吉日。因為在香港的一個老友﹐也選了那天﹐跟女朋友拉埋天窗。

現在回想起來﹐也幸好沒有返回出生地﹐出席老友的婚禮。我怕﹐到時我會神經錯亂。

我當然期待著用極愉快的心情﹐去為老友打點著結婚﹑宴會的一切。不過﹐事實倒是﹐我要用愉快的氣氛﹐來壓抑著那獨個兒的背淒。我不能讓自己的憂鬱﹐影響了大夥兒的歡愉。在快樂與傷心兩種心情接踵交替下﹐能不錯亂了我那敏感的神經﹖

中飯的時候﹐我沒有吃什麼。就只喝了一品脫的黑色啤酒。因為什麼到嚥不下。本來﹐看著球賽就不能吃東西﹐看著球證這樣輕易地給人擺布﹐我還能夠嚥下什麼﹖

曾經﹐我以為﹐那將會是我們稱王利物浦市的延續。起初﹐我們的確表現得不好。不過﹐當那支不X知所謂﹑穿紅衣的球隊﹐錯失了一個黃金的機會後﹐我們是慢慢搶回了優勢。當那支所謂的紅軍﹐再不能組織一個有丁點像樣的攻門時﹐我們就越來越像找到破門的方法。一個烏龍球﹐讓我們領先了半場。

不過﹐似乎﹐今年球證已經決定要全力協助﹐那支只懂在市場大灑金錢﹐卻從未贏過超級聯賽冠軍的紅軍﹐實現那個本來可遙不可及的所謂夢。錯判了一記十二碼﹐讓那支只曉浪費金錢的球會﹐未能擊敗車路士後﹐那位可憐的球證竟然前所未有地﹐遭到球證總會懲罰停賽。我們就知道﹐實在不能讓那支球隊的球員﹐在我們的禁區裡面隨意胡亂跌下﹔我們也知道﹐就是如何在他們的禁區﹐給那支球隊的球員侵犯﹐我們也不會獲得一記十二碼。至少﹐不會像他們那般輕易。

星期六那場默西塞郡打比﹐只不過再次證實了這一點罷了。沒有其他。

到了晚飯的時候﹐就是世界杯決賽。從來﹐我都沒有正正式式支持過英國隊。足球如是。欖球也如是。不過﹐今年的情形有點變化。看著這支上屆冠軍仙履奇緣般﹐從0-36大敗給南非後﹐慢慢地爬起身來﹐接連以弱旅的身份﹐從後趕上﹐淘汰一支又一支的強隊﹐像澳洲和法國﹐再次進入決賽﹐得到向南非復仇的機會﹐我愛上了這支欖球隊。我喜歡鋤強扶弱。我也相信﹐一支球隊的偉大﹐不在於他的全勝記錄﹐乃在於他如何跌到後﹐只靠著自己﹐再次爬起身來。

球賽很緊湊。上半場完﹐因為多射入兩記罰球﹐南非才領先六分。一個完美的持球達陣﹐便可以扭轉整個局面。因為那是七分。換邊後﹐英國果然立即持球過了底線﹐大家都很興奮﹐以為仙履奇緣的旅程還能夠繼續延續。不過﹐當電視裁判良久也未能決定那是否一個達陣時﹐我的心是涼了一半。當電視旁述員一致肯定那是一個達陣﹐是先達陣後踩出界﹐當球場上的球迷﹐不斷在熒光屏播放那個達陣片段後歡呼﹐我真的以為上天不會對我如此殘忍。

不過﹐事實倒是﹐我就不能在這一個週末有一點興奮和歡愉。

Sunday, October 21, 2007

多過一個星期﹐這兒的時間又會回復正常。時針不用再跑快一個小時。也就表示﹐冬天是正正式式來臨。總很難講得上還是深秋罷。畢竟﹐人家也說是開始了冬令時間。

近來﹐起床上班﹐確實有點難度。便是到了七點半﹐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望上天空﹐還看到那閃閃的星光。爬起床來﹐到洗手間梳洗﹐就像在半夜跑去夜尿似的。在夏天省下的能源﹐就是要在這個時候使用。離開住所的時候﹐街燈仍然亮著。假如天氣好﹐中飯時﹐就可以看到那柔弱的陽光﹐滲過那薄薄的雲層﹐灑到大地上面去。那樣子﹐便是遇上一陣強勁的北風﹐也還感到一絲絲的暖意。如果碰上密雲﹐整天都灰暗暗的﹐人總有點沒精打采。沒有陽光的日子﹐空氣總有點寒﹐縱然天氣預報說﹐日間氣溫會高達十五度。

今天﹐是週末。是今年最後一個夏令時間的週末。當大家都希望能夠趁日間還有多點陽光﹐到戶外走走﹐輕鬆地過放一放假﹐卻不幸地給天文台預測中了﹕這會是一個教人沒精打采的週末。

怎能會是一個精彩的週末﹖

早上起來﹐望出窗外﹐只見一層層厚厚的灰色的雲。似乎將要下雨的樣子。不是說過只是陰天罷了的嗎﹖始終﹐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怎麼的下雨了。或者﹐實在是時候﹐為這片土地灑上些雨水。好景不常。

原來﹐才不過九點鐘。印象中﹐平常上班日子﹐這個時候﹐都會有點陽光射進辦公室裡面。怎麼今天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透進住所裡面。什麼都沒有。是因為拉合了窗帘嗎﹖不﹗早就拉開了。不是甫來開﹐便看到對面酒店門外﹐站了一個漂亮的可人兒﹖就只不過她的身旁﹐也有一個像男朋友的物體。穿著紅色的上衣。不過﹐週圍有點暗﹐看得不大清楚。或許﹐那是一個有點像男生的女生。有或者﹐那根本不是一個漂亮的女生﹐不過是一個只活在自己想像裡的漂亮可人兒。

我總喜歡想像。

只是﹐事情都有點不如意。洗手間的廁紙原來已經用完。忘了替電動牙刷叉電。雪櫃裡面也已經沒有早餐。希望就此如已。活到了這個年紀﹐我當然明白﹐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中有九。不過﹐我實在不希望今天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因為﹐今天中午﹐我有一個重要的約會。一個近乎MAKE OR BREAK的約會。

可是﹐只要抬頭望望﹐似乎﹐上天也已經跟我講了這個約會將有的結果。我不相信這個預告。

當離開酒館的時候﹐我再次明白﹐人始終不能勝天。早註定了的事情﹐是總不能改變。一點也不能。尤其當裡面加入了一些人為的因素。

天黑得快要塌下來。不過﹐就如天氣預報所言﹐天陰但不雨。

當然不雨﹐因為都在我的心裡面下了。都在藍色的利物浦下了。都下過不停。

Saturday, October 20, 2007

早陣子﹐收到一個香港朋友的電郵。裡面寫道﹐今年年尾﹐將會給派到澳洲工作。大概會逗留兩個月。因此﹐當你在聖誕回到香港的時候﹐應該未能跟你見一見面。

是一年內﹐第二個給公司調派到南半球那個大島國工作的舊同學兼舊同事。

不知道什麼原因。從來﹐袋鼠國都不是一個我很渴望遊遊的地方。縱然﹐我是從來沒有踏足過那一塊土地。她對於我﹐就是一點吸引也沒有。要到南半球去﹐我會去非洲﹐我會去南美洲。假如要到大洋洲﹐紐西蘭會是我的選擇。曾經﹐我想過退休後﹐在那個全黑隊的國家﹐安享我的晚年。我喜歡那兒的寧靜。也喜歡那兒澎湃的動力。

不過﹐搬到歐洲生活後﹐我的心已經給意大利虜走。我以為﹐假如真的會再置業﹐那個地方應該是圖詩卡妮﹐又或者是米蘭湖區那兒的一個小鄉村。

今年暑假﹐就在庇納知敖(BELLAGIO)避了五天的暑。他們說﹐那是科木湖上面的一顆明珠。差不多在意大利接壤瑞士的邊界。

當公共汽車在宛延的山道上徐徐前進的時候﹐望著那些沿著湖邊築起來的小屋﹐我真的很希望每年夏天﹐都能夠帶你來到這兒躲懶一個星期。

住在房子裡﹐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不查看電郵﹐不接聽電話。中午從床上起來﹐便走到屋前的小石灘﹐嬉嬉水﹐晒晒太陽。一邊喝著杯我和你一起調較的冷飲﹐一邊翻著我和你都喜歡的小說。黃昏日落的時候﹐趁毒辣的陽光有點收斂﹐便駕著屋外的那隻快艇﹐到湖的中心垂釣﹐給可愛的晚餐﹐添上一尾新鮮的湖魚。當然﹐莫忘記到後花園的那塊菜田﹐收割那些甜美的番茄與菜蔬﹐加上那些珍藏的橄欖油和甜醋﹐來做一個美妙的沙拉。又或者﹐到對岸的另一個鄉村﹐嚐嚐一些北部意大利的傳統家庭菜式。

我們要每年都來一次。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年﹐你會在意大利燦爛的陽光底下﹐答應在你的名字前面﹐換上那個我給你的姓氏。也只有這兒明媚的湖光山色﹐方能襯托得起﹐你這一位迷人的夏天新娘。

我記得你講過﹐你要做一個夏天的新娘。因為你怕冷。可婚紗又要薄薄的﹐少布地來點性感﹐方穿得漂亮。我是不同意你的想法。因為﹐無論穿上什麼樣的婚紗﹐你都是依樣明艷地照人。太漂亮的婚紗﹐反而讓人有點爭妍的感覺。不過﹐只要你歡喜﹐我當然跟你一樣歡喜。何況﹐我真的怕你會著涼。我能夠不怕你著涼嗎﹖你將要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將要照顧你以後生活上的一切﹑一切。我不要你受一點的苦。

不﹗莫怕。那只是我的語文表達能力有點差。我早就知道你會喜歡我們那間渡假小屋。和週圍的環境。在那間鄉村小教堂交換過戒指後﹐我們當然依然要每年來一次。我怎捨得有一年不來到這個天地一色的地方﹐去紀念我們那個大日子﹖我怎捨得讓你獨自記掛意大利湖區的生活﹖便是有了只有我和你方能製造出來的小生命﹐每年夏天﹐我們都要來到這兒避一避暑。因為我們的孩子﹐要在那藍藍的湖水裡﹐學懂游泳。

啊﹗意大利。

Friday, October 19, 2007

歐洲的生活文化﹐跟香港實在很不同。

高中畢業後﹐很多歐洲學生,都會申請延遲一年步入大學門檻。因為﹐他們要利用這無拘無束的三百六十五天﹐或環遊一次世界﹐或到第三世界做一做義工﹐幫手修橋築路﹐興建房屋和食水運輸系統。那是他們的成年洗禮。他們叫這難得的一年做GAP YEAR。一年前﹐還是一名黃毛小子﹐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曉﹔一年後﹐便是一個眼光廣闊﹐有著點人生經驗的年青成年人。

不過﹐便是出來社會工作後﹐他們依然嚮往著環遊世界﹐依然希望有時間到世界各地幫忙有需要的人。他們說﹐因為人生苦短﹐世界可又太大﹐怎能容許自己長年只留在一個地方﹐生活至終老﹖於是﹐每一個月﹐甚至每一個星期﹐公司裡面﹐都會有人跟大家發個電郵﹐說要到世界闖闖﹑見識見識。當然﹐大多數的﹐都是畢業不過五年的人。不過﹐也有很多剛買了樓﹐也有剛跟女朋友定了婚。要去擴闊自己的眼光﹐要讓自己不做井底之蛙﹐其實﹐沒有什麼阻礙到你的事情。還是要看有沒有那一股熱情和勇氣。

不過﹐很奇怪﹐就像約定了一樣﹐這群決定離開家鄉﹐到外地走一走的人﹐環遊了世界一周後﹐最後的落腳點﹐都是南半球的那一個大島國﹕澳洲。他們都會在那兒找工作。有繼續做本行的﹐也有轉了做其他工作的。

早陣子﹐收到一個香港朋友的電郵。裡面寫道﹐今年年尾﹐將會給派到澳洲工作。大概會逗留兩個月。因此﹐當你在聖誕回到香港的時候﹐應該未能跟你見一見面。是一年內﹐第二個給公司調派到南半球那個大島國工作的舊同學兼舊同事。

又是澳洲。

對於這一個袋鼠的國家﹐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她完全沒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

為什麼大家都老是要往那一個島國跑﹖你們可知道﹐英國剛在世界杯﹐又再一次淘汰澳洲出局﹖我記得那天﹐我是這樣回覆朋友的電郵。過去了的週末﹐JONNY WILKINSON繼四年前那場經典決賽後﹐再次一腳射垮澳洲。

也希望在澳洲工作的那個時候﹐能夠抽空到紐西蘭遊遊。朋友又嚷著道。早前跟她聊天﹐談到那一個風光明媚的國家﹐她便說想去逛逛。會到澳洲工作兩個月﹐當然又再想起了那個想法。

紐西蘭﹖便是在分組賽階段﹐每場比賽都輕鬆大勝對手﹐可全黑隊也跟她的鄰國一樣﹐有著相同的命運﹐在八強遭淘汰。也是敗在世界杯的宿敵腳下。八年前﹐法國在下半場連翻成功達陣﹐一口氣扭轉了落後數十分的戰果。今年﹐情況竟然有點相似。我沒有跟朋友這樣說。畢竟﹐紐西蘭是我喜歡的國家。全黑隊也是我支持的欖球隊。是搬到都柏林生活後﹐我方開始支持愛爾蘭。

不過﹐當這兩支國家隊都相繼出局後﹐我倒很希望英國能夠在星期六﹐成為首支成功衛冕的球隊。看著他們在一致給人看淡下﹐闖過一關又一關﹐終於在決賽重遇幾星期前﹐重創他們0-36的南非。

朋友﹐那應該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實在值得爬起床來觀看。(比賽在歐洲時間晚上八時開始。)

怎麼﹖不曉得欖球的規矩﹖也不用懂得什麼﹐就只替穿起白色球衣的那一隊喝彩好了。

忘記什麼澳洲﹐什麼紐西蘭罷。英國才是欖球的世界杯冠軍。

Thursday, October 18, 2007

跟其他歐洲大陸的城市一樣﹐星期天﹐巴塞隆那大多數店鋪都會關門休息。所以﹐正是到旅遊景點逛逛的時候。我們以為﹐這個加泰隆尼亞首府﹐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那些古靈精怪的奇妙建築物。當中﹐又以戈第的作品最為矚目。於是﹐在沒有得行街購物下﹐便決定來一個建築巡遊﹐投入一下那個巴塞隆那之子的奇幻世界。

我們打算以怪公園(PARK GÜELL)做起點。因為那兒離市中心最遠。我們可以從外圍走回LA RAMBLA。夜晚的時候﹐我們還要看一場佛林明高歌舞。地點在那條歷史大街附近。

因為跟兩個漂亮女生一起旅行﹐我當然也要適當的打扮一下。於是﹐離開住所﹐就已經差不多是中午的時候。大家想到的﹐都是到哪兒吃一個飯。公園在咖菲雅區(GRÀCIA),讀著TIME OUT的介紹﹐我們選了一間露天餐廳。名字跟我的一個老友一樣。叫BO。後面還有一個感嘆號。

那兒是一個住宅區。出了地鐵站後﹐按著地圖﹐要找到那間餐廳﹐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我們最後就是沒有在餐廳裡坐下來。不是店鋪跟想像和書裡描述﹐有很大的差距。只是﹐我們的心﹐都給餐廳附近一間烤雞店外的長龍俘虜了。

那其實是一間肉店。不過﹐也賣烤雞。和自家製的薯片。爐子裡﹐放著一條又一條的長叉。叉裡面都穿了一隻又一隻的烤雞。隨著那機器的轉動﹐烤肉的香氣便慢慢地從店子滲透到整條街裡去。於是﹐店外面就排上了一條長長的人龍。都是本地人。

我是經常掛著「WHEN IN ROME,DO WHAT THE ROMANS DO」這金句在心。況且﹐兩個女生都認為﹐到公園野餐是一個很美妙的提議。我們便改變計劃﹐臨時混進了那些巴塞隆那人裡面。

等了一些時候﹐終於輪到我們。我們就分頭行事。兩個女生負責選雞﹐我就到另一個櫃檯買沙拉﹑那些自家製薯片和汽水。想不到我那些有限公司的西班牙文﹐還可以應付得來。畢竟﹐在漂亮女生面前﹐我總能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去年﹐小女孩來都柏林探望﹐我們便到了郊外野餐。想不到﹐一年後﹐轉過了地方﹐我們又再買點外賣﹐到戶外吃一個中飯。

那的確是一個很怪的公園。裡面的一切﹐都有點超現實。什麼都是色彩斑斕。什麼都是玲瓏浮突。沒有直線﹐只有曲線。那些休憩的長凳如是。那些有蓋的通道如是。便是承托用的支柱橫樑﹐也是古靈精怪的形狀。把公園的名字﹐翻譯做怪公園﹐實在很名正﹐也很言順。

因為這就是戈第的奇幻世界。

我們便一邊用左手撕開那隻烤雞﹐右手把沙拉的菜沾上些醬﹐放到口裡面﹐一邊用左腦和右腦﹐感受一下那個巴塞隆那之子無窮的想像力。

真的什麼都有可能。

Wednesday, October 17, 2007

問問許多到過巴塞隆那旅遊的人﹐他們記得的一條街﹐就只有LA RAMBLA。其他街名﹐都沒有什麼印象了。

因為那是一條專為遊客而設的大街。

從前﹐在這一條整里長的大街上面﹐本地人都會在濃密的樹蔭下﹐坐下來休息﹐悠閑一番﹐或看看別人弈棋﹐或旁聽一場政治辯論。不過﹐當越來越多旅客湧到這個戈第的城市後﹐LA RAMBLA變得越來越「非巴塞隆那」。到處都是千篇一律的紀念品店﹑昂貴的路邊茶座﹑猖獗的扒手﹐和惹人煩厭的旅客。就因為跟所在的城市脫了節﹐巴塞隆那人便決定捨棄這條歷史大街﹐任由世界各地的人﹐隨意塑造這一個「非巴塞隆那」的地方。

既然本地人都撤退了到其他地方﹐身為旅客﹐我們當然不能推卻人家的好意。於是﹐我們是多次在LA RAMBLA上面遊逛。何況﹐我們租住的房子﹐就在這條大街後面的橫街裡邊。是不可能扮一扮本地人的了。

那天下班﹐如常乘火車回家。坐在旁邊的﹐碰巧是三位快要到那個加泰隆尼亞首府走走的女生。我知道﹐她們該不是首次到巴塞隆那去。她們說﹐你們知道嗎﹖A-租下的那間房子﹐就在LA RAMBLA旁。這次假期﹐是妄想有些甜蜜的睡眠了。在LA RAMBLA住﹐不就是等於在都柏林住在TEMPLE BAR﹖

聽著這樣的話﹐我不禁微笑地點頭應和。實在是一個很貼切的譬喻。在愛爾蘭的首都﹐夜晚最多人聚集的地方﹐莫過於TEMPLE BAR。那裡酒館林立。街頭都是賣藝表演。或唱歌﹐或樂器﹐以至棟篤笑。什麼都有。除了愛爾蘭人。因為那也是一個專為遊客而設的地方。至少﹐那兒的酒館﹐總比較昂貴一點。

到達巴塞隆那﹐是星期六的下午。可能因為舟車勞動﹐加上些少酒精(POWER VERMUT)﹐吃晚飯的時候﹐兩個女生已經昏昏欲睡。當然﹐也跟餐館裡面暗紅的燈光有關。於是﹐在EL BITXO隨意吃了點風乾火腿﹑乳酪﹐橄欖等TAPAS後﹐便乘地鐵回住所休息。

當兩個女生都睡得很甜的時候﹐我倒還是未能徹底入眠。始終﹐西班牙跟愛爾蘭是有一點點的時差。手錶是指著凌晨一時﹐可愛爾蘭才剛剛十二點。週末的夜晚﹐我沒有這麼早進睡。輾轉反側﹐總還是聽到樓下聊天唱歌的聲音。望著她倆沉睡的樣子﹐我竟然後悔出發前一晚﹐睡得太多。

也不曉得是幾點鐘開始入眠。也許﹐是整個晚上也沒有一刻的入眠。只知道﹐是不斷在夢境和現實裡進出徘徊。

天是開始有點亮。忽然看到窗邊閃過一個黑影。總不可能是有人爬窗進來偷東西罷﹖我們可是住在頂層。縱然有點不情願﹐也不得不爬起身來看過究竟。畢竟﹐我是這間房子BY DEFAULT的保安。

那個黑影原來不是別人﹐是LrT。她見我在床上坐了起來﹐便憑倚著窗﹐投訴說﹐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整個晚上也有人在樓下吵吵嚷嚷。真的很想放一盤水﹐就往下倒。

的確很是嘈吵﹐完全沒有一刻寧靜過。也聽到了MyC的聲音。她亦醒了過來。

我還以為這兩個累得﹐差點在地鐵睡過了頭的女生﹐在床上睡得很甜。原來﹐也一樣在鼎沸的人聲裡面﹐在夢境和現實裡進出徘徊。一輪和應般的投訴後﹐大家也各自回到床上去。還不過是五﹑六點鐘。大家依然很累。

能夠算是好好的睡上一覺﹐倒是天亮了後的事情罷。因為本地人都要回家睡一睡了。

Tuesday, October 16, 2007

三年前﹐認識了一位朋友。她在一間國際慈善組織工作。後來﹐她又介紹了另外一位﹐在另外一間國際慈善組織工作的朋友﹐給我認識。都是港大的師妹。是同校不同系。

本來﹐我的目光都很短淺。只認得香港那一個狹小的市場。是交了這兩個女生做朋友後﹐方曉得﹐原來我的知識和經驗﹐可以改善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很多生活在貧窮線以下的人的生活。他們缺乏清潔的食水﹐也沒有足夠的排污設施﹐生命經常受著天災威脅。我如像聽到上天的感召。畢業後多年﹐終於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搬到歐洲生活﹐算是朝著那個目標走的第一步。

早陣子﹐如常到書店打書釘。喜出望外地﹐找到一本新書。

假如彭定康的前作給譯做《不一樣的外交家》﹐這一本書就該叫做《不一樣的世界末日》(NOT QUITE THE WORLD'S END)。作者是辛普遜(JOHN SIMPSON)。他是英國廣播公司的資深電視記者。也就是那位在八九年天安門屠殺後﹐給中共暗示為「反革命暴亂」黑手的英國記者。

那年﹐他給派到天安門廣場採訪。除親眼看到解放軍武力鎮壓學生示威﹐也目睹裝甲車內共軍被群眾拖出毆斃的過程。他並不苟同武力﹐但事後發現中共以電視剪接手法﹐把一段他與天安門學生交談的片段﹐接在群眾向裝甲車擲石的鏡頭前﹐令他莫明其妙地成為帝國主義勢力的先鋒。陶傑說﹐辛普遜在英國電視心目中如謙謙君子﹐地位尊崇。給中共如此玩弄後﹐對中國懷有惡感﹐對這個共產黨的仇恨終身不能磨滅。反恐戰爭前﹐他在《觀察家》(THE SPECTATOR)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最後的邪惡帝國》(THE LAST EVIL EMPIRE)。講的就是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

《不一樣的世界末日》該是他出版的第六本書。除了去年那本童年回憶錄外﹐早前的四部﹐我都有一本放在書架上面。

開始喜歡這位英國記者的時候﹐還未讀過陶傑那篇提及辛普遜的文章。因此﹐愛屋及烏的論調﹐不適用於此。喜歡這位捧著大肚腩﹐到世界各地採訪的英國記者﹐就是因為他的文筆。在那四部著作裡面﹐他簡簡單單地把近三十年發生的世界大事﹐從北愛爾蘭的暴動到近年的伊拉克戰爭﹐以及那些驚險的採訪經歷﹐都鉅細無遺地娓娓道來。實在是很生動的近代歷史教科書。

在書店裡﹐翻著他的那部新作﹐我又再次聽到上天的感召。

他講到當今世界的情形。

上個世紀﹐是人類歷史上經濟發展最急速的時期。到了今天﹐百年前那些極權貴族的生活﹐早已變得有點平凡。只是﹐在這個應該很進步的社會裡﹐依然有著上百萬的人﹐每天都缺水挨餓。近年來﹐西方國家談論得最多﹑最熾熱的題目﹐就是全球天氣變化。大家都想盡辦法﹐在如何不損害自己國家經濟發展下﹐減少對環境的破壞。不過﹐大家可又知道﹐最受全球天氣變化影響的人﹐莫不是住在撒克拉沙漠以南的人﹖

零五年﹐聯合國經濟顧問發表了一篇報告﹐裡面說﹐海嘯或地震種種自然災難﹐事實上不僅是自然災難﹐受害的輕重與人為因素有關。譬如同一場加勒比海颶風﹐同樣的威力﹐在貧國海地死傷上萬﹐在彼岸的邁亞密卻只有十來個人死亡。預警系統的完備﹐房舍的堅固﹐災後重建的財力和救濟網絡﹐在在都凸顯全球的貧富差距。

什麼地方的人需要幫忙﹖不言可知。

富庶地方如香港者﹐少建一條貫穿多地的橋樑﹑少築一條集體運輸的鐵路線﹐又有什麼大不了﹖都死不了人。只是在那些終年貧瘠的國家﹐一些簡單的食水運輸系統﹑污水排放設施﹐就可以救活成千上萬的貧苦大眾。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富有的人創造更多的財富﹐也不僅是為了為一己的家庭﹐帶來幸福愉快的生活。上天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我們把這個世界﹐變得更適合人類居住。我相信﹐地球上每一片土地﹐都應該是一塊樂土。

Monday, October 15, 2007

近來﹐都柏林戲劇節的關係﹐是再迷上了這一種舞台表演。於是﹐讀報紙的時候﹐都會用欣賞戲劇的眼光﹐看世界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人生當然如戲。不過﹐這陣子﹐要數最具戲劇效果的﹐莫過於英國首相白高敦宣佈﹐在短期內﹐包括下一年﹐也不會舉行大選。難怪那是英國本土的事。一切都如此莎士比亞式悲劇。

得須事先講明﹐我不支持提前到今年十一月大選﹐縱然﹐我知道﹐才搬到歐洲生活一年﹐便在不夠十二個月內投票選兩個國家的元首﹐實在是一個很REMARKABLE,亦很ATTRACTIVE的ACHIEVEMENT。尤其﹐當留在自己出生地的人﹐還在苦苦哀求上天爺格外開恩﹐准許他們在香港回歸後第十五年﹐得到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選。

那是一個很私人﹐也就是很自私的理由﹕我怕來不及登記做英國的選民。畢竟﹐我是一個住在愛爾蘭的英國公民。

英國大選是五年一度。上次大選為2005年。所以﹐白高敦在今年年中接上了貝理雅的棒後﹐也就表示﹐縱然呆等了十多年﹐這位蘇格蘭人理論上可能只做得三年英國的首相﹐假如工黨在2010年的大選落敗。他當然不甘於此。始終﹐苦候多年﹐渴望已久﹐權力一旦撈到手﹐當然捨不得輕易放手。更希望有一個無限的延續。何況﹐他不能讓後世有這樣評價他的機會﹕「白高敦親手毀掉自己跟貝理雅合力創建的新工黨的基業」﹑「透過這位既友既敵的蘇格蘭人﹐貝理雅把執政權交回給在野十三年的保守黨」。

於是﹐大家都知道﹐白高敦虎視眈眈地盤算著一個在2010年前舉行大選的日子。那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一個守得最差的秘密。

那個日子﹐當然不容易選。因為那是一個把個人榮耀都押上了賭檯的生死賭博。是真真正正的一場成王敗寇的摩登戰爭。

提前大選﹐就是要在最有利自己﹑最有損別人的時候﹐來一個重槌﹐把對手技術擊倒﹐讓自己名正言順地有一個完完整整的任期。也是要自己透過選舉的洗禮﹐從執政黨的接任黨魁﹐過渡成如假包換的國家首相。當然﹐從另一方面看﹐也是一種最愚笨的自殺方法。因為大家都清楚明白﹐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將來﹐人類歷史裡面﹐就只得一個邱吉爾。一個輸後方贏﹐贏了即輸﹐輸後再贏的英國首相。

在白高敦心裡面﹐他是老早打算在接任後頭一年﹐便宣佈大選。不過﹐總沒有想過在今年秋天。他以為﹐那是太早了。雖然那再不是一個秘密﹐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寧讓人知﹐莫給人見。成為首相後不到半年﹐便決定大選﹐總讓選民有一個投機的錯覺。

可是﹐當格拉詩歌機場恐怖襲擊﹑口蹄病﹑信貸危機等等不大卻不小的風波都給輕易地平息後﹐這位蘇格蘭人的民望是越來越高漲。接任首相前﹐工黨還落後保守黨幾個百份點﹐金馬倫給人的信心老是比白高敦高。只是這個夏天﹐在野的保守黨不斷鬧出不和﹐黨魁金馬倫繼續只能靠著個人魅力﹐吸引一些選民﹐依然未能交出一點實質的政策﹐於是﹐白高敦的一些手作功夫﹐轉危為機後﹐一切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當幾個調查首腦﹐包括那個為克林頓﹑為貝理雅打過江山的STAN GREENBERG,也預言工黨將會輕易贏得大選﹐當那些少壯派開始蠢蠢欲動﹐希望能為自己以後的政治前途鋪好一條康莊大道﹐當黨裡面像JACK STRAW、ALISTAIR DARLING這些較為謹慎的要員﹐都開始軟化立場﹐不再堅定不移地反對提前大選﹐白高敦也開始有點心動了。畢竟﹐在政治的世界裡面﹐一天也經已太長。今天民望雖然高漲﹐但難保他朝依然如是。假如要在任內宣佈大選﹐似乎這就是一個適當的時候。

誠然﹐臨殺莫急。不過﹐也不能太慢。

就是因為不斷左想右度﹐去找尋一個完美的殺敵方法﹐白高敦便白白錯失了良好的落手時機。只是﹐同時候﹐又因為過於急攻進取﹐一時疏懶了防守﹐就給金馬倫突擊得手。在保守黨年會裡﹐影子內閣的成員既交出了實實在在的財經政策﹐也勇敢毫不客氣地把首相探訪駐伊拉克英軍的事情﹐扭曲成工黨利用執政之便﹐爭取選票﹐增加聲勢的動作。喚醒了選民去認清白高敦的狼子野心。喚醒了選民去認清白高敦也不外是一個投機的政客。

此消彼長下﹐白高敦便決定不去愚笨地自行提前了結自己的政治生命。不過﹐這樣一個不長也不短的糾纏﹐如此反高潮地結束﹐也確實給了白高敦和工黨重重的一擊。

Sunday, October 14, 2007

害我重上戲癮的﹐是那個從法國來的同事。施弟奮。

那天下班﹐在火車裡碰上了他。閒談間﹐知道他正趕上劇院﹐看一齣改編卡夫卡名著《驚變》(METAMORPHASIS)的舞台劇。問到在那裡演出﹐因為我對那位捷克大文豪也有點鐘情。這位法國人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劇院。只是一些業餘劇團的習作。女朋友拿到票子﹐便去看看。

當晚回到住所﹐登上TICKETMASTER的網頁﹐的確找不到有一間劇院﹐上演那個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變做了大昆虫的故事。至於﹐那些職業劇團的演出﹐因為沒有曉得一部﹐所以﹐並沒有買一張票。

那是月前的一件小事罷。那時候﹐欖球世界杯還未開鑼。不過﹐倒老是記在心頭。

後來﹐在火車站月臺﹐看到了《歷史男孩》(HISTORY BOYS)的宣傳海報﹐知道朋友也有興趣看﹐便立即上網購票。那才知道﹐原來﹐都柏林戲劇節在這一個月舉行。不過﹐在網上瀏覽一番所有劇目後﹐除了那部英國製作外﹐就再沒有認識其他。於是﹐便離開了。

是讀到報紙的評論﹐方知道這個戲劇節的開幕劇作﹐是契柯夫的作品﹐《伊雲諾夫》(IVANOV)。我不認識這個故事。不過﹐我曉得契柯夫。是陶傑喜歡的一個俄羅斯作家。因為是前一晚才讀到那篇評論﹐再不能透過網上買票﹐故第二天起來後﹐便立即跑到劇院的票房﹐看看還有沒有可能找到一張。只是﹐都滿了座。

正失望而回﹐卻在途中經過了GATE THEATRE,看到了《萬牙叔叔》(UNCLE VANYA)的海報。引起我注意的﹐並不是嘉芙蓮獲嘉那漂亮的面孔﹐當然更不是奧雲羅維。吸引我的﹐是這一個名字﹕ANTON CHEKHOV。怎麼﹖原來﹐除了《伊雲諾夫》﹐這一個月﹐還有另一部契柯夫的作品﹐在愛爾蘭的首都上演。都是戲劇節的節目。

當然﹐無知的我﹐看罷《萬牙叔叔》後﹐再得到了啟蒙﹕這個戲劇節裡面﹐其實共有三部契柯夫劇作的演出。另一部﹐叫《海鷗》(SEAGULL)。

早幾天﹐茶點的時候﹐遇上了施弟奮。無意中﹐我們又再談起了戲。我跟他講《萬牙叔叔》﹐他則對我談《到夜晚去的長征》(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他說﹐這部EUGENE O'NEILL的作品﹐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便是長達四個半小時﹐完全沒有一秒的冷場。比起早前那部日本製作HIBIRI,好得多。原來﹐因為他的女朋友是戲劇節的義工﹐所以﹐能夠半價優先看了幾部戲劇節的演出。他著我記緊吃過晚飯﹐才到劇院去。因為散場時﹐將會是半夜。我買不了《海鷗》的票﹐便轉去打《長征》的主意。

施弟奮也不知道《海鷗》上演。他說﹐我也有點喜歡契柯夫。早陣子﹐便看了《帕拉坦諾夫》(PLANTANOV)。也是這位俄羅斯人的作品罷﹖

我點頭稱是。看畢《萬牙叔叔》後翌日﹐我是在CHAPTERS書店﹐留連了三個小時。我翻閱了一些劇本。《帕拉坦諾夫》是其中一部。至少﹐現在也能講講這位俄羅斯大文豪有些什麼劇作。也有蕭伯納的《聖女貞德》(SAINT JOAN)。和《誘心人》(CLOSER)。我亦知道﹐原來那個費奧(BRIAN FRIEL)確實是一個很有名的愛爾蘭劇作家。

那三個小時﹐是一個很濃縮的戲劇課補習。我不希望我的無知﹐讓我錯失了一些好戲。因為除了讀書外﹐在這個喬伊詩的城市﹐我終於找到一個很得我心的娛樂節目。在聖誕回港前﹐還要趕去看《苦海孤雛》(GREAT EXPECTATIONS)和《第四十二街》(42nd STREET)。

Saturday, October 13, 2007

在漆黑的劇院裡﹐這位從加拿大來的ELENA繼續一邊看戲﹐一邊做自己的筆記。實在不明白﹐她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寫到東西。幾次轉頭偷望﹐都完全讀不到她寫的內容。甚至她的字體是潦草﹐還是端秀﹐也沒有一個頭緒。

前面的那個婦人依然遮擋著我的視線。我唯有繼續左閃右避﹐來欣賞臺上的演出。不過﹐這一次﹐我不敢太過挨近右邊。因為那個座位﹐再不是一個空置下來的座位。況且﹐太美麗的東西﹐我從來都不大敢觸碰。我就是那種經常提醒自己玫瑰有刺的人。於是﹐好幾次﹐我都不知道ELENA從後台走了出來。直至聽到她的聲音。

我想﹐或者﹐她是要抄下一些精警的對白罷。每當台上傳來一些妙語佳句﹐旁邊這個加拿大人﹐都會低下頭來寫下一些東西。

沒有讀過企鵝版的翻譯﹐不知道費奧改寫得如何。也不知道原裝《萬牙叔叔》那個劇本﹐是否也這樣愛爾蘭。聽著台上的對答﹐有時候﹐我會以為﹐我是扭開了收音機﹐收聽著愛爾蘭電臺的廣播劇。當然﹐我不諱言﹐那是因為臺上的﹐都是愛爾蘭人。在都柏林住上了一年﹐我認得愛爾蘭人的口音。

我同意﹐劇本是有點出色。裡面也有一些讓人深思的對白。不過﹐不知為何﹐牢記在心裡的﹐還是ELENA跟UNCLE VANYA講的這一句﹕「每次聽到你說愛我﹐我都完全沒有一點感覺。我甚至對你那個想法﹐沒有一絲的好奇。」(Every time when you say you love me, I don't have any feeling. I don't even have any curiosity about what you feel.)

當台上的ELENA跟自己丈夫的女兒的夢中情人﹐來了一場激烈擁吻後﹐我偷偷地望了旁邊那個ELENA一眼。她只低著頭﹐手裡並沒有什麼動作。也許﹐她的確對這個劇本﹐有點熟悉。直至那響槍聲﹐她才再抬起頭來。

劇終離場時﹐我們再沒有多交談一句。甚至連「喜歡這個演出嗎﹖」一類的廢話﹐也沒有在我們之間的空氣裡出現。縱然我是記得﹐場刊裡面﹐有一些劇院附近咖啡館﹐以至餐廳的廣告。不過﹐我總是以為﹐她要趕去下一間劇院﹐趕下一場的戲。於是﹐在人潮裡﹐我再找不到她的蹤影。至於她﹐也應該不會去找我的影蹤罷。

那天晚上﹐回到住所﹐卻總是想起ELENA的對白﹐便再次登上都柏林戲劇節的網頁﹐查看下星期《海鷗》的門票。只是﹐整個星期的演出﹐都已經全部滿座。我當然有點失望。不過﹐總比知道就只有下星期五那一場還有門票好。那天﹐我會跟朋友一起看《歷史男孩》。一套我想看了很久的劇目。一套那位加拿大金髮女生完全沒有興趣的劇目。半場的時候﹐為了轉移題目﹐為了表示我也喜歡戲劇﹐我曾經提及過會在下星期看那部英國製作。只是﹐她就好像聽不見一樣﹐完全沒有答話。

臨睡前﹐從書架裡拿來了《泰晤士河畔》翻翻﹐重溫一下陶傑那幾篇寫香港留學生生活的文章。他寫道﹕「年輕人本應心靈開放﹐留學是與外國青年加強了解的好機會﹐一生與鬼妹至少發生一次感情﹐是增進文化交流的合法途徑之一﹐不論有無結果﹐到年老時重溫之際﹐也不失一段獨特的回憶。但今天的香港留學生﹐礙於香港本位意識﹐在這方面卻保守出奇﹐最主要的原因﹐是與鬼妹缺乏共同趣味。」

就不知道她會幾時去看EUGENE O'NEILL的《到夜晚去的長征》(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買不到《海鷗》的票﹐我便買了下週末晚上﹐那部給劇評家評為今年戲劇節不容錯失的演出。

(《萬牙叔叔》三之三)

Friday, October 12, 2007

正陷入沉思裡面﹐忽然一陣淡淡香氣襲來﹐也再次聽到了那一把甜美的聲音﹕這一個戲劇節﹐你看了很多演出嗎﹖

自然地﹐我的眼睛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我看到那個女生正向我微笑。原來﹐她在跟我說話。

不﹗不﹗這才是首趟。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我有點手足無措。大概是以為台上的ELENA,突然跑到了台下來﹐並就坐在我身旁。從來﹐我都不善跟不可方物的美人兒交談。在那些天生麗質面前﹐我的舌頭總會自動打起結來。

我倒是為了這個戲劇節﹐特意從加拿大飛來。每天都東奔西跑﹐趕上劇院。忙過不停。才看罷JAMES SON OF JAMES,便從TEMPLE BAR跑到這邊。不過﹐還是來遲了。只好躲在最後排欣賞。直至半場。

我記得﹐第一幕完畢後﹐劇院的門是打開過。有幾個黑影走了進來。想來﹐其中一個﹐便是身旁這位女生罷。

那你是錯過了第一幕罷﹖

雖然感情上是有點惋惜的慨嘆﹐我清楚知道﹐這是一句廢話。豈料﹐我聽到這樣的回答﹕也不﹗來到這兒﹐燈才剛關掉。他們容許我入場。不過﹐為免影響其他觀眾﹐才跑到最後排去。其實﹐黑漆漆裡﹐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座位罷﹖不過﹐便是錯過了第一幕﹐也不大相干。這個劇本﹐我有點熟﹐不影響欣賞。

她一邊說話﹐一邊在筆記本裡﹐寫下點東西。我看到﹐是對於這場演出的筆記。望著她另有事忙﹐我也不好答話。況且﹐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下去。

你也很喜歡契柯夫罷﹖寫罷一些東西後﹐女生又再跟我聊起來。

這不過是我首次到劇院看契柯夫的作品。我有點尷尬地道。想不到我竟然這樣老實。就只差在未跟她講﹐我未讀過任何一個契柯夫的劇作。其實﹐便是他有些什麼劇作﹐也不大知曉。我認得的﹐就只是契柯夫這個名字。那是陶傑喜歡的一個作家。就此而已。

下週末﹐有另外一套契柯夫的作品上演。是《海鷗》(SEAGULL)。那是一個匈牙利戲團的演出。我很是期待。因為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部劇作。

剛才讀場刊﹐裡面有篇介紹契柯夫的文章﹐提及到《海鷗》。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來呢﹖完全沒有頭緒。只好粗暴地把話題轉一個彎。那你是看過上星期《伊雲諾夫》的演出了﹖

不﹗那時候﹐我還在加拿大。我星期三才到步。應該不錯罷﹖我知道是另一個匈牙利劇團的演出。

才說畢﹐劇院的燈光再次黯淡起來。下半場開始了。我不知道﹐究竟這是救了我﹖還是害了我﹖心裡面想起的﹐是陶傑《泰晤士河畔》裡面的幾篇文章。

(《萬牙叔叔》三之二)

Thursday, October 11, 2007

上週末﹐因為在前一天方知道﹐都柏林戲劇節的開幕劇作是契柯夫的《伊雲諾夫》﹐未能即場買到一張票﹐就錯過了。回到住所﹐便立即登入戲劇節的網頁﹐看看下一個週末﹐會有什麼演出。我不希望再錯失另外一些不容錯失的劇作。

我知道﹐我是太晚才曉得這一個戲劇節。

搬到歐洲生活後﹐除了星期五外﹐在平常上班的日子﹐我夜晚甚少外出。便是到電影院去﹐也沒有試過。至多﹐也不過很偶然地﹐跟同事上酒館聊聊天兒。畢竟﹐我是一個愛靜的人﹐不大喜歡太熱鬧的生活。於是﹐草草看罷時間表後﹐就只買了《萬牙叔叔》(UNCLE VANYA)週末日場的票。(因為晚上要看欖球世界杯的直播﹕紐西蘭對法國。)

也是契柯夫的作品。跟上回《伊雲諾夫》不一樣﹐這一個是愛爾蘭本土演出。改編劇本的﹐是從美國回歸的費奧(BRIAN FRIEL)。他們說﹐無可置疑﹐這位浪跡到大西洋彼岸的才子﹐是當今愛爾蘭最出色的一位劇作家。從來﹐這個島國都是戲劇天堂﹐孕育了不少名家。隨手拾來﹐也有一大堆響噹噹的名字﹕王爾德﹑SAMUEL BECKETT﹑SEAN O'CASEY﹑蕭伯納等。既然能夠跟這些愛爾蘭的驕傲﹐給人一起放在同一塊牌匾底下﹐這個費奧改編契柯夫的劇本﹐當然不能忽視。

演出的劇院是GATE THEATRE。是一座有著二百年歷史的建築物,就在住所附近。

縱然是日場﹐除了幾個座位外﹐劇院大致滿座。不過﹐身旁那一個座位﹐就剛巧沒有人坐。上半場的時候﹐好幾次想換到旁邊那個座位去。因為坐在前面的那個婦人﹐實在有點高大。高大得完全阻擋了我的視線。倘大的舞台﹐我就只能看到左邊和右邊。中間的部份﹐總要靠些想像力。故此﹐有些時候﹐就好像聽廣播劇一樣。可是﹐換個座位去﹐又怕會引起附近觀眾一陣騷動﹐影響台上演出。唯有左閃右避下﹐欣賞了頭兩幕。

中場休息﹐鄰座那位操法語的婦人﹐希望我坐到那一個空置了的座位去。原來﹐她碰到了一個朋友﹐就坐在我們的後排。她想她的朋友﹐坐在她的旁邊。我當然樂意做這一趟順水人情。正要移過位置去﹐就聽到一把有點甜美的聲音道﹕先生﹐請問你旁邊那一個是否就是M7的座位﹖麻煩你把這件外衣放到上面去罷。我要去去洗手間。

還未看清說話的人的樣子﹐手上便多了一件黑色女裝絲質外衣。把它放到座位上後﹐便聳一聳肩﹐跟鄰座的那位婦人打了一個笑臉道﹕恐怕幫不了你的忙。

當一個高窕金髮女生徐徐走入我們這排座位的時候﹐我知道﹐她就是那件外衣的主人。開場前﹐我肯定沒有看過這個面孔。因為那是一個看過後便不會忘掉的臉孔。就跟台上那個ELENA的角色一樣。可知道﹐在契柯夫的作品裡﹐叫做ELENA的﹐都是個美人兒。那是這大文豪的童年回憶。十三歲的時候﹐契柯夫首次上劇院﹐便深深地給那個特洛伊的海倫(HELEN OF TROY)吸引著。在俄語裡﹐ELENA就等於英文的HELEN。

(《萬牙叔叔》三之一)

Wednesday, October 10, 2007

曉得LA COVA FUMADA這一間餐廳﹐是因為讀了TIMEOUT BARCELONA SHORTLIST 2008的介紹。書裡面是這樣說﹕

The cramped little bodega is the birthplace of the potato bomba, served with a fiery chilli sauce. Especially tasty are the chickpeas with morcilla sausage, roast artistokes and the marinated sardines. Its huge following of lunching workers means it's hard to get a table after 1pm.

於是﹐出發前﹐便打算要到這一間很本地的店試試。我經常以為﹐旅行的時候﹐要嚐最好的食物﹐就要到那些本地人大排長龍的店。況且﹐從來﹐我都喜歡到家庭式的小店用膳。

那天早上起來﹐離開住所﹐已經是十一時許。我們決定到海邊去。因為除了城市﹑建築﹑美術﹑音樂外﹐巴塞羅那帶給人來的﹐還有海灘。

這個加泰隆尼亞首府近海的地方﹐叫巴塞羅尼泰(BARCELONETA)。從前﹐是工人階級的地方。這兒的人都從事捕魚業﹐或者其他重工業。九二年奧運後﹐這一帶都有了很大的變化。海邊的古老住宅都給扯平了。換上的﹐是美輪美奐的新型大廈﹐給一眾遊人﹐提供渡假住所。

假如加泰隆尼亞廣場是大街LA RAMBLA的街頭﹐那麼﹐我們就是住在這條歷史大街的街尾。離開巴塞隆尼泰﹐不太遠。

起初﹐我的確是如此以為。況且﹐雖然屬於兩條不同的地鐵線﹐從地圖看﹐住所街口那個DRASSANES站跟巴塞隆尼泰站﹐也不外是一個地鐵站的距離。所以﹐便提議步行到LA COVA FUMADA吃早餐。(當然﹐叫BRUCH會更加合適。)不過﹐當越走越不對勁﹐兩位女生都大喊肚餓的時候﹐顯然﹐我是低估了從LA RAMBLA街尾走到BARCELONETA的這一段路。

其實﹐除了這段路比預計長了很多外﹐不是輕易找到店子﹐還因為現實情形﹐跟地圖所顯示有點點的出入。縱然﹐手執著的﹐是2008的版本。本來要通過的那條路﹐竟然是一條死巷。於是﹐唯有多拐一個彎﹐方能走到CALLE BALUARD﹕LA COVA FUMADA所在的那一條街。

當我提議到這一間店去的時候﹐聽到了店的名字﹐兩位女生都不其然道﹐有著COVA這個名字﹐都不會很差罷。也許﹐是太餓了﹐便是我重複讀著書裡的介紹﹐她們都沒有聽進耳裡面。

巴塞隆尼泰這間食店﹐跟米蘭那間著名咖啡館﹐假如是有點關連﹐就只有COVA這一個字。其實﹐單從所在的位置看﹐都能夠想像得到他們的分別。一間在平民百姓的住宅小巷﹐另一間則在時裝名店林立的拿破侖山。

於是﹐光顧的人﹐都有很大的分別。座落在拿破侖山﹐COVA當然是闊太﹑遊客購物完畢聚腳的地方。至於﹐LA COVA FUMADA,跟以前香港的茶餐廳有點相似﹐不過是附近住客聊天閒談之處﹐同時又有點食物供應。所以﹐大家都對我們三個香港人有點興趣。他們都很奇怪﹐竟然有遊客跑到這樣的地方用餐。

來到店裡﹐幸運地﹐剛巧有人離開﹐我們不用等得太久。因為店並不大﹐才容納得不過十張檯。十張四人座位的檯。大門口旁﹐是一個開放廚房。把廚房和餐廳分隔開﹐靠的就是那一張長長的吧檯﹐上面放著不同種類的食物。有蘑菇﹐有原條的吞拿和沙丁。也有一些蜆和蟶子。都用鐵盆盛載著。裝璜有點像潮州打冷的鋪。其實﹐店裡面還有一個廚房。客人點了菜後﹐侍應就把那些食物送到裡頭的那個廚房﹐或加熱﹐或開火煮熟。

這間店當然沒有英文的菜牌。我甚至懷疑﹐也沒有西班牙文﹐菜牌上面﹐寫的都是加泰隆尼亞語。因為那塊黑板上面﹐就祇得一種語言。讀著旅遊書﹐憑著點點拉丁語系文字的認識﹐加上大量的身體動作﹐我們每人各點了一個炸薯BOMBA。也要了一條吞拿﹐一碟蜆﹑蘑菇。和一些多士﹕那是每一檯都點的食物。也有一碟類似愛爾蘭黑布丁(BLACK PUDDING)的東西﹐叫MORCILLA。

滋味地吃著這些食物﹐難怪中飯時候﹐這兒會大排長龍。完全是價廉物美。

Tuesday, October 09, 2007

從小﹐一個人的時候﹐便喜歡胡思亂想。於是﹐搬到歐洲生活後﹐我有更多的時間﹐讓無限的想像﹐無拘無束地在腦海奔馳。

可能﹐因為有老友快要成家立室﹐近來﹐閒時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婚禮宴會的安排。

我以為﹐一個婚禮﹐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宴會。因為那是自己跟所有親朋好友一起慶祝的時候。

所以﹐跟我有過節的人﹐一定不會在所邀之列﹔我不喜歡的人﹐和不喜歡我的人﹐也不可能會出席那一個宴會。無謂浪費大家虛假的笑臉。亦無謂浪費大家的腦筋﹐去想像一個禮貌地推搪出席的理由。況且﹐我也不希望接待一些純粹應酬般的賓客﹐和收到一些另懷目的的賀禮。我要的﹐只是一句衷心的祝福﹐和對我的另一半﹐一句發自內心的讚美。

就因為那是自己跟所有親朋好友一起慶祝的時候﹐於是﹐那個宴會一定要好好的安排。我甚至大膽地以為﹐蜜月旅行可以不去﹐婚紗照可以不影﹐婚禮攝影師可以不聘請﹐不過﹐宴會的酒水和食物﹐就不能有一點的馬虎。始終﹐那是大家開懷慶祝的關鍵。沒有足夠美酒佳餚﹐不能讓最愛錫我們的親朋好友﹐盡情分享我們結婚的喜悅。

我是情願把所有金錢﹐都投放在那個婚禮宴會上面。因為只要大家都能夠開懷盡情地慶祝我們的結合﹐那些快樂的片段﹐都會難忘地刻錄在每個人的腦海裡面。那是世間上最寶貴的菲林﹐也是最珍貴的記憶體。何需什麼攝影師?何需什麼大大小小的貴重攝影器材﹖何況﹐誰希罕靠著攝影技術製造出來的美麗新娘子﹖大家看重的﹐都是我眼中最漂亮的那一個新娘。那一個將要跟我幸福地過活的新娘。

因為能夠跟大小酒莊攀到關係﹐從來都沒有想過﹐酒水會是一個問題。

要煩惱的﹐倒是食物。我希望﹐能夠在婚宴上面﹐給大家分享我最喜歡的那些廚房裡面﹐我最喜歡的菜式。所以﹐便是很不喜歡FUSION,我的婚宴也無可避免地是一桌FUSION的宴會。想來﹐情形該跟兩年前祖母的壽宴差不多。也許﹐靈感就是來自那一晚。

頭盤﹐我想到有五道。該有從佛羅倫詩那間火腿店(竟然記不起店的名字﹗)的火腿﹐配上托詩卡妮的蜜瓜。也有巴塞羅拿LA COVA FUMADA的BOMBA和蘑菇。當然﹐少不了布達佩斯ALFÖLDI ÉTTEREM的HALÁSALÉ。那是一個極出色的魚湯。和倫敦皇朝的叉燒。

至於主菜﹐才暫時想得一款。是佛羅倫詩ZÀ-ZÀ的FLORETINA STEAK。佐以巴黎AMBASSADE D'AUVERGNE的薯茸。其實﹐都柏林GALLAGHER的BOXTY可以值得考慮。甚至乎是巴塞羅拿GRÀCIA那一檔街邊燒雞(?)。

甜點方面﹐更沒有什麼著落。在腦海裡漫游的﹐是羅馬那一間雪糕店(也記不起名字來了﹗)的雪糕﹑里爾MEERT的西餅和香港金滿庭的楊枝甘露(其實﹐也可能是樓上NICHOLINI的特別出品)。

要讓大家都能夠開懷慶祝﹐除了要繼續到處尋覓喜愛的廚房和食物外﹐當然﹐也要繼續努力發夢。

Monday, October 08, 2007

搬到歐洲生活後﹐一切倒也挺心合意。閒來的時候﹐可以逛逛舊書店﹐也可以寫寫文章﹐或躺在草地上﹐或坐在火爐旁﹐翻翻一些前人的作品﹐碰上了有特價的機票﹐便四圍走走﹐到處旅遊一番。這樣簡單的生活﹐跟心目中的理想﹐實在相差並不太遠。

當然﹐也不是都盡人意。始終﹐這是不大可能的事。對我這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人來說﹐愛爾蘭畢竟是另一個國度。

生活上﹐除了沒有那麼多的知心朋友外﹐最不習慣的地方﹐我想﹐就是不能在很想看點中文書的時候﹐隨手拿到一本合心水和合心情的﹐或者找到一間中文書店。

初來到都柏林的時候﹐住所附近是有一間中華書店。印象中﹐裡面賣的﹐不是一些連環圖﹐就是一些什麼《心靈雞湯》﹑《狼圖騰》類似的書籍。總之﹐都不是我喜歡的口味。所以﹐逛過一次後﹐便沒有打算重臨。過了一些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間中文書店也關門大吉。換來的﹐是一間中國餐館。於是﹐直至現在﹐我也未能找到一間書店﹐會有合適的中文書賣。

近來﹐《色﹐戒》上畫。因為那是改編張愛玲一部短篇的電影﹐陶傑差不多每天都在《黃金冒險號》裡﹐談及這部李安的最新作品和那個原裝的故事。這位香港才子最喜愛的作家﹐就是張愛玲。所以﹐當李安像張愛玲的轉身託世﹐修保好那部本來有點殘缺模糊的故事﹐立體了張愛玲那個如夢的短篇後,陶傑不得不讚嘆地寫完一篇又一篇。就停不了手般。

那天﹐他提到《流言》。這位張愛玲迷看了電影開場的一幕﹐便聯想起《流言》裡面的一篇文章。裡面有這樣的文字﹕

「在外灘看見一個警察打人,沒有緣故,只是一時興起,挨打的是個十五六歲的穿得相當乾淨的孩子,棉襖棉跨,腰間繫帶。......我向來很少有正義感,然而這一回,我忍不住屢屢回過頭去望,打一下,就覺得我的心收縮一下。打完之後,警察朝這邊踱了過來,我惡狠狠釘住他看,恨不得眼睛裡飛出小刀子。」

我也記得這一篇。《流言》這一本散文集﹐我至少有兩本。一本在荃灣舊居﹐一本在灣仔的新居。因為我要肯定﹐無論在哪兒過夜﹐我也可以隨時在臨睡前﹐翻翻張愛玲那些精緻的文章。散文集裡面﹐有一篇寫作者跟弟弟的關係。那是當年上陶傑的寫作課﹐其中一篇教材。

只是﹐離開香港的時候﹐因為有太多似乎更重要的東西要帶在身﹐於是﹐就是有多一本《流言》﹐也都留了在家裡﹐並沒有一同來到歐洲。夜深無眠時﹐也就唯有從記憶裡﹐尋回張愛玲簡潔的文字。當然﹐沒有一次成功。

又有一天﹐陶傑談到四十年代汪偽的上海。他提及了兩本書﹕記者金雄白所著的《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和高陽根據金著另寫的小說《粉墨春秋》。讀著讀著那篇文章﹐突然很想翻一翻高陽先生那一本歷史小說。

我記得﹐那一年夏天﹐她提議去逛書展。從來﹐我都不喜歡跟別人一起逛書店。因為讀書﹑買書﹑打書釘﹐都是很私人的事情。假如多了一個人在旁﹐總教人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因為提議出自她的口﹐況且﹐我從不以為書展是一個買書的好地方﹐我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她到了灣仔會展。就因為多了個伴﹐根本無心翻看一些本來該有點趣味的書。流連了一個下午﹐就只隨意買下一本書。就是《粉墨春秋》。

只是﹐同樣地﹐都留了在香港的書架上面。

Sunday, October 07, 2007

那天﹐如常在火車站的報紙攤﹐買了一份《倫敦時報》﹐才乘火車上班。

首先讀的﹐依然是體育版。最先入眼帘的﹐是那個最討人厭的英國人。前一晚﹐在歐洲聯賽分組賽打進一球﹐協助那支上屆英國超級聯賽冠軍﹐在主場擊敗羅馬。那張照片﹐便是在這位前愛華頓球員﹐起腳那一刻拍攝的。不過﹐體育版的頭條﹐卻是阿仙奴。因為報紙訪問了最新入股這支倫敦球會的俄羅斯大亨。雖然自認是兵工廠的擁躉﹐這位俄羅斯人不諱言跟記者說﹐假如有人早點放出曼聯的股票﹐他已經是紅魔鬼的人。

讀著這篇訪問﹐我不禁又再問那一個問題﹕何解老是沒有人對愛華頓有點興趣﹖

有人會以為﹐那是同一個市裡面﹐有一支叫利物浦的球隊的關係。不過﹐當曼城在曼聯的影子下﹐也吸引到前泰國的首相﹐投下大量「來歷不明」的泰銖﹐這樣的說法﹐自然不攻自破。要明白﹐曼聯在世界的叫座力﹐比利物浦強得多。

當然﹐我知道﹐有著財鴻勢大的人擔任班主﹐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畢竟﹐大灑金錢﹐不代表能夠有好的成績。只要看看今年的熱刺﹐就一清二楚。斥重金買下多位所謂星級球員﹐以為可以衝擊聯賽頭四名﹐豈料﹐球季來到第三個月﹐這支倫敦的球會仍然在降班的位置徘徊。何況﹐那些投資在英國球會的外國人﹐似乎都另有居心。早前﹐阿仙奴領隊接受《倫敦時報》訪問時﹐便直截了當地評擊這些投資者的做法。因為有很多人只是把個人的負債﹐透過球會買賣﹐轉嫁到球會的頭上﹐完全是想要了球會的命。

只是﹐要在金錢掛帥的聯賽裡面角逐﹐要跟其他球會爭奪暴脹了價的球員﹐錢倒卻是不能不灑。才不過一個夏天﹐曼城便從護級份子﹐進佔上聯賽榜的三甲位置。南部球會樸斯茅夫﹐在給注入俄羅斯資金後﹐近兩季的表現也很不錯。

無疑﹐現在愛華頓的陣容﹐確是近二十年來最強的一屆。假如所有球員都沒有傷患﹐要排出一個正選名單﹐我真的不知道要放棄那些球員。大家都能擔任多個位置﹐都如此出色。不過﹐若要再進一步﹐我們不得不多投放資金。正如主席所言﹐只要有合適的投資者﹐為了球會的將來﹐他願意立即把手頭上的股票賣給這一個人。

只是﹐這一個人遲遲未有出現。

上星期五﹐歐洲百萬元彩券﹐要發放大彩池。也就是大家白日發夢的時候。

我當然在想成為第二個香港人﹐投資在英國球會裡面。

買彩券的時候﹐朋友問要拿些錢幹什麼。我笑著說﹐首先買下愛華頓﹐然後出天價﹐從曼聯挖走那個最討人厭的英國人。我會讓他成為全世界最高薪的球員。不過﹐我會命令領隊﹐只安排他在預備組比賽。永遠不能是正選的一員﹐甚至不能坐在冷板凳上面。他並不配。我不介意白養他﹐因為我要讓他從此潦倒餘生。

也許﹐因為我有這樣的想法﹐上天爺並沒有眷顧我。只因他知道﹐我不是一個愛華頓需要的班主。

Saturday, October 06, 2007

仲夏過後﹐我亦到了一個會相信艾慕杜華閒來會扭開收音機﹐聽軟硬天師解愁的年紀。

不過﹐天氣明顯轉涼後﹐我似乎有點返老還童的跡象。

最近幾次到酒館去﹐守門口的人都要我出示年齡證明﹐方讓我入內。跟許多國家一樣﹐在愛爾蘭﹐十八歲以下的人不能夠買酒精飲品。上電影院﹐售票的那位小姐﹐竟然不厭其煩地再三著我出示學生證。在都柏林﹐很多戲院都設有學生優惠。平常一張戲票要一百塊港幣﹐學生票則只需五十五。

這些都是很久未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想不到﹐在時間的磨洗下﹐我的外表竟然變得越來越年青。

孰好孰壞﹖真的問得我有點不知所措。

對於能夠保持青春常駐﹐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內心難免有點不能自控的興奮。不過﹐便是因為已到了一把年紀﹐居然還給人當小孩子看待﹐心裡面總有點不安。畢竟﹐都已在這個社會打滾了差不多十個寒暑﹐卻依然未能讓人有一個有點生活歷練﹑成熟穩重的錯覺﹐我不能不說自己有點失敗。

也許﹐外表真的還能夠欺騙別人。只是﹐記憶卻沒有這種本事。

那天下班後﹐到了酒館聊天。電視臺剛直播歐洲超級杯。

當AC米蘭射入一記金球﹐反超前2-1的時候﹐有個叫奧雲的人﹐帶點興奮嚷著﹕我以為﹐當年歐洲杯決賽﹐沙維斯域笠入巴塞隆拿守門員的那個入球﹐實在是金球中的金球。只要看過了﹐便畢生難忘。

我也開心地拿起我的啤酒﹐去敲一敲奧雲那半滿的酒杯道﹕那是1994年的事情了﹗那場比賽裡面﹐那位南斯拉夫人替AC米蘭轟入四個入球。

接下來﹐我們這群圍在一起聊天的人﹐就把話題轉到了經典球賽裡面。

安達說﹕我認為最精彩的一場愛爾蘭國家隊比賽﹐無疑是零二年世界杯﹐對西班牙的十六強比賽。縱然﹐我們是射十二碼敗下陣來﹐我依然以為﹐那是愛爾蘭人在足球場上歷來最好的表現。

我疑惑地問﹕我還以為是88年歐洲國家杯﹐愛爾蘭的首場分組賽﹖愛爾蘭憑著艾德烈治開賽後八分鐘的那記「窩利」﹐擊敗了死敵英國。

豈料﹐安達呷一呷啤酒﹐認真地說﹕抱歉。那是太久遠的事情了。也許﹐那是我們的足球隊最好的一場比賽。只是﹐那時候﹐我年紀太小﹐還不懂得什麼叫足球。

聽著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說話﹐我突然無言。

Friday, October 05, 2007

上週末﹐跟家通了一趟電話。父親問﹐有否看女子足球世界杯﹖

老實說﹐愛爾蘭沒有入圍﹐英國好像也在很早時候出局﹐要不是偶然在網上看到﹐也不知道﹐有這樣的比賽在中國舉行。不過﹐剛看過電視節目時間表﹐星期天的決賽﹐這兒的電視臺倒是有直播。只是﹐有點奇怪﹐那個節目表說﹐比賽將從香港大球場直播。我想﹐不是在香港舉行罷﹖

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傻。女子足球最重要的一場比賽﹐怎麼可能會在香港舉行﹖可知道﹐主辦這次比賽的國家﹐叫做中國啊﹗還記得﹐小學時候﹐教科書是用四字詞語「地大物博」﹐來形容這一個國家。我以為﹐沒有了那隻紅色大肥貓向中南海乞求﹐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這個前英國殖民地的份兒﹐去辦一場世界杯決賽週的比賽。

聽到父親的介紹﹐星期天中午時候﹐便扭開電視﹐看看巴西對德國的決賽。

當兩隊進場時﹐這兒的評述員講了這樣的說話﹕這是一個變化很大的國家。今年﹐先有女子世界杯﹔明年﹐便是奧運。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在這個國家發生。

我同意﹐的確﹐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會在這個國家發生。任何人都希望在這個地大物博的國家﹐分上一杯羹。於是﹐這一個共產國家﹐已經成為了全世界注視的地方。擔演著窗戶這個角色的﹐是北京和上海。同時間﹐他們也是國際進入中國的門口。

女子世界杯決賽後兩天﹐特殊奧運會就在上海開幕。一個星期後﹐一級方程式也會在這個長江下游城市上演。英國新秀咸美頓可能會在此登上冠軍車手寶座。到了2008年﹐奧運就會在這個國家的首都舉行。

除了體壇盛事外﹐國際娛樂事業也要趕上乘搭開往中國的火車。SPICE GIRLS復合後﹐會在世界各地舉行巡迴演唱會。倫敦演唱會的門票﹐38秒內便全部售罄。北美洲方面﹐一張門票的售價已經給炒到二千美元。在亞洲﹐就得兩個城市﹐有幸得到這個英國女子組合的垂青。一個叫上海﹐另一個就叫北京。

原來﹐當香港人還不斷移山填海﹐增建土地的時候﹐這個前英國殖民地在世界地圖的那一個豆點﹐卻變得越來越小。這樣下去﹐當中國繼續強大起來﹐香港最終會從此在世界地圖裡消失。世界上﹐再沒有人會想起這個地方。除了在歷史書裡面。

因為她的歷史使命經已完結。曾幾何時﹐她是中國接觸世界的窗戶﹐也是世界窺探大陸的裂縫。

我們香港人﹐當然不能跟那些中國人一樣自私。在中國人的社會﹐假如發覺自己給人比下去﹐大家倒不是去想辦法改善自己﹐讓自己進步﹐去趕上別人﹐而是會不斷去想辦法﹐如何把那個鋒芒畢露的小子﹐從顛峰裡拉下來﹐一同浸在平庸大眾的大醬缸裡。

我們不會阻止別人強大起來。因為別人的強大﹐正是驅使我們進步的動力。

只是﹐當我們繼續樂於去做一個中國的城市﹐香港在世界地圖消失的日子便可期。因為﹐要當一個中國國內的龍頭城市﹐香港永遠不是上海和北京的份兒。人家在中南海裡﹐有著幾多脈絡關係。況且﹐對於中國共產黨來說﹐他們依然未敢對這個收回來的地方有百份百信心。始終﹐她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

既然不能跟上海和北京爭寵﹐我們就要尋找一個藍色的海洋(BLUE OCEAN)。

那是任天堂老闆的理論。在接受《倫敦時報》訪問時﹐他說﹐Wii的成功﹐在於能夠另闢一個新的戰場。一個無人的戰場。跟PLAYSTATION和X-BOX直接鬥遊戲畫面質素﹐那是在紅色的海洋裡(RED OCEAN)﹐來個生死肉搏﹐便是贏了﹐也會遍體鱗傷。唯有尋求到一個遼闊的藍色海洋﹐方是在生意戰場上生存之道。

不過﹐究竟要到何時﹐在香港當權的人﹐方能明白這個道理﹕我們的NICHE不在於一國﹐而在兩制。

Thursday, October 04, 2007

旅居英倫的時候﹐陶傑便寫過這樣的一段文字﹕

「牛劍之為大學古城﹐若是少了遍地的自行車﹐就如山水畫少了一個釣翁山客之類的人物﹐不免神韻大減。何況下課後去赴一個青春約會﹐騎自行車而來﹐總少了一份駕保時捷呼嘯而至的傲慢和霸氣﹐與女同學在芳草如茵的康河邊散步﹐一邊扶著自行車﹐簡單陳舊的機輪緩緩轉動﹐輾過鵝卵石道上的一層秋葉﹐發出吱吱呀呀的微音﹐正是一份膽怯忐忑不安的註腳﹐大概是終身難忘。」

二十年後﹐返回前英國的殖民地﹐這位作家又把自行車跟年輕人的戀愛﹐連合起來。他寫道﹕

「自行車是少年情人的恩物。在海邊並肩走著,他推著一架灰黑的自行車,海鷗在飛,浪濤拍擊著崖岸,並行無語,兩顆心都忐忑跳著,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層單車鍊咬磨著齒輪的聲音,清澈而有規律,齒輪和鍊子不停轉著,還聽得出其中的潤滑油在抹,像一首帶點羞怯而又傾訴著的小曲。單車齒輪磨旋的機械聲音,也就是你心裡想講卻又說不出口的那句話。一輛單車、一條花裙子、一件白襯衣,回家的路,從海邊到青石街巷,明明很短,那天卻總覺得走得很長。」

或者﹐你會說﹐那是文人一廂情願的浪漫想法。不過﹐這一切都就在巴黎現實地發生著。

最近﹐旅遊書說﹐單身的人﹐若要在花都找到心上人﹐都不要往路邊咖啡座跑﹐也不好再在美術館浪費時間﹐因為才推出了幾個月時間的自行車計劃﹐正正為所有男女提供了一個良好結交異性的機會。(書裡面是用FLIRT這一個字。不過﹐我想﹐中文裡面應該沒有這樣的一個詞彙。唯有這樣笨拙地翻譯。)

自七月起﹐法國首都裡面﹐便多了一樣公共交通工具﹕自行車。

對﹗是公共交通工具。那是巴黎市長的大膽提議。只要每年付上二十九塊﹐就能夠隨時在這些公共自行車的停泊處﹐取走一架。只要在九十分鐘內完成旅程﹐並把那架自行車泊好在指定的停泊地方﹐就不會有額外的收費。便是未能在九十分鐘內完成旅程﹐也不過要多付一兩塊。所以﹐巴黎人都視這項新的公共交通工具﹐為免費的公共交通工具。

大家也覺得很方便。因為到處都是這些公共自行車的停泊處。兩個月來﹐便有超過十萬人加入了這個計劃。一萬四千架自行車﹐亦已經跑了五百萬次。因為大受歡迎﹐明年一月﹐就會多六千架投入服務。

大家也發現﹐騎自行車﹐很容易結交異性。因為騎著自行車﹐人與人的距離﹐會突然縮短起來。在等候過路燈的時候﹐便可以跟隔鄰的那位男生﹐互拋一個眼色。男生也可以藉著幫助女生在指定地方停泊自行車﹐開始交談起來。畢竟﹐只要發生了一件事情﹐就能夠引伸以後的事情。

媒體上面﹐都有著很多教人踏自行車的禮儀﹑騎著自行車時該講些什麼說話之類的東西。亦有人開始開始生產一些貼紙﹐上面寫著﹕「愛由此起」﹐供單身的人掛在自行車上面。更加有自行車媒人婆的服務。總之﹐才短短兩個月﹐已經應有盡有。

其實﹐這個公共自行車計劃﹐不僅在巴黎推行。巴塞羅那亦有如此的措施。倫敦也希望推行。

寫到這裡﹐便不其然想起了陶傑的另一句說話﹕

想把這個喜訊告訴全世界之前,自行車的高速,把一腔欣喜,在風中織成了一匹艷麗的錦繡。這種感覺,如此幸福,一個沒有單車的城市無從消受,就像一隻飛蛾,從來不知道藍天俯瞰,有一種鳥叫做飛鷹。

就正如﹐那個自稱國際大都會的前英國殖民地﹐就只懂繼續提倡停車熄匙,來減少大氣裡面的污染物。

Wednesday, October 03, 2007

很同意《倫敦時報》的觀察﹕當晚黑越來越長﹑白天越來越冷﹐這就表示上映的電影越來越好看。(The nights are getting longer and the days colder. Which can mean only one thing - the movies are getting better.)

從此間到聖誕﹐就有很多部讓人引頸以待的電影﹐輪候上畫。在回香港探親之前﹐這個冬天﹐應該不會太難過。除了躲在暖暖的被窩裡﹐翻著翻著好幾本買了一些時候﹐依然未有機會細讀的小說外﹐到外面走走﹐也算是有些節目。

其實﹐這個十月﹐不僅有幾部電影要看﹐還有幾部舞台劇要欣賞。因為這是都柏林戲劇節舉行的月份。

或許﹐這個說法是有點不妥當。畢竟﹐知道這個THEATRE FESTIVAL,是看到了《歷史課男孩》(THE HISTORY BOYS)海報以後的事情。也就是上個星期﹐戲劇節開幕前幾天。

那天下班﹐在火車站月臺﹐看到那張有點相熟的海報。知道這部英國舞台劇製作﹐會渡海來愛爾蘭首都公演七天。回到住所後﹐便立即上網購票。因為是差不多三個星期後的事情罷﹖居然還能夠找到兩張廉價的票。

去年﹐當那部改編這齣舞台劇的電影上映時﹐便很渴望看到原裝的真人演出。五月的時候﹐是知道《歷史課男孩》再次在倫敦劇院公演。不過﹐因為碰著愛華頓球季最後一場主場比賽﹐於是唯有放棄。一個月後﹐再訪英國首都﹐卻又已經演出完畢。想不到﹐兜兜轉轉﹐終於讓我在愛爾蘭的土地﹐遇上了這部以英國教育為題的舞台劇。

從來﹐對於戲劇﹐我沒有多大認識﹐只認得幾部莎士比亞﹑王爾德和阿瑟米拿的家傳戶曉作品。知道《歷史課男孩》﹐是電影以後的事情。當然﹐也認得一些劇作家的名字﹐如蕭伯納和SAMUEL BECKETT。不過﹐他們一部作品的名字﹐我都講不上口。所以﹐更遑論英語世界以外的劇作。

於是﹐網上購票的時候﹐在都柏林戲劇節的網頁﹐就只看到那部英國舞台劇。對於其他﹐是不聞﹐故此不問。

上星期五﹐是都柏林戲劇節開幕日。翻開報紙﹐方發現﹐原來開幕劇作﹐是契柯夫的《伊雲諾夫》(IVANOV)。那是一個匈牙利劇團的製作。

認識這個俄羅斯作家﹐當然是拜陶傑所賜。要知道﹐他是教我認識世界的眼睛﹐《黃金冒險號》是我了解世界的窗戶。他們說﹐契柯夫是短篇小說的名家。寥寥數百餘字﹐便能在每個人的心靈﹐激起千重巨浪﹐引回響萬遍。

知道開幕劇作是契柯夫的作品後﹐便隨即上網﹐看看還有沒有可能找到一張票子。當然﹐只有失望而回。

《伊雲諾夫》會在都柏林上演四場。除了星期天那場日場外﹐所有門票都已經售罄。我知道﹐何解那一場還有票賣。因為大家都有更重要的節目。是愛爾蘭欖球隊在世界杯的最後一場小組賽。大家都要為綠衣軍團打氣。

至於我﹐除了要支持愛爾蘭﹐還要跟愛華頓助威。同一時候﹐愛華頓主場迎戰米度士堡。

未能欣賞《伊雲諾夫》﹐便唯有在CHAPTERS的舊書部﹐買來一本契柯夫的短篇小說集﹐以解寂寥。不過﹐老實說﹐買下這本書﹐最重要都因為背後的那一行字﹕PRINTED IN THE UNION OF SOVIENT SOCIALIST REPUBLICS。

Tuesday, October 02, 2007

整個夏天也沒有一天超過二十五度﹐就已經預計到﹐我們將會有一個漫長的冬季。

不過﹐總也沒有想到﹐冬天會來得這樣快﹑這樣早。

當香港的朋友還在慶祝中秋節的時候﹐愛爾蘭中部晚間的氣溫﹐已經跌低到零度。早兩天﹐更加是零下一度。早上起來﹐總有一陣寒意襲人。爬下床來拉開窗帘﹐只見外面一片灰沉沉﹐要不是依然看到窗外面﹐那棵大樹的樹枝上面還有點翠綠﹐我會以為﹐我忘掉了把時鐘調較到冬季的時間。

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不是這樣的光景。至少﹐沒有這樣的冷。小妮子對我說﹐愛爾蘭秋天的天氣﹐是有點涼快﹐可不會很寒。只是﹐似乎今年有點特別。

也許﹐MyC是來錯了時候。

我們坐在機艙的第一排。當機門打開後﹐MyC便雪雪連聲喊凍。這也難怪。畢竟﹐我們剛在溫暖的西班牙﹐渡過了一個星期。在巴塞羅那﹐氣溫高達三十度。到了馬德里﹐確是涼快了點。可那日間週邊的空氣﹐依然超過二十五度。飛機降落愛爾蘭首都的時候﹐機師透過廣播﹐跟我們說﹐都柏林的地面溫度是十五度。

不﹗我想﹐應該更低一點。從巴士站走回住所的路上﹐滿眼所見﹐途人都穿起了厚厚的毛毛大衣。情形跟一個星期前的﹐完全是兩樣。

出發到西班牙前﹐晚黑在街上走﹐依然可以只穿一件單衣。午間的時候﹐更加可能會有汗流。

才不過七天的分離﹐想不到一切竟然都有如斯大的變化。

早餐﹑晚飯的時候﹐都要亮起燈來了。當然﹐我知道﹐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飛逝﹐很快就要到只要留在家﹐便要亮起燈的時候。因為太陽只會越來越晚才露出頭來﹐也只會越來越早便西沉歸去。

在這樣的環境底下﹐能夠使人有點興奮的﹐就只因為電影院裡放映的電郵越來越吸引。記得《倫敦時報》電影版裡面有過這樣的一句說話﹕當晚黑越來越長﹑白天越來越冷﹐這就表示上映的電影越來越好看。(The nights are getting longer and the days colder. Which can mean only one thing - the movies are getting better.)

朋友說﹐李安那部最新作品很吸引。她估計﹐應該是我喜歡的品種。我知道﹐電影在美國﹑在亞洲﹐都已經上映了。至於﹐歐洲方面的情形﹐我還未打聽到一點消息。只知道﹐那是倫敦電影節的其中一部展品。可惜﹐放映的那兩天﹐我都不會在英國的首都。

得到朋友的推介﹐當然﹐還有陶傑的極力讚賞,我是再對李安的作品有點期待。不過﹐在這部電影上映無期的時候﹐走到電影院大堂﹐抬頭望望那個放映時間表﹐吸引人的電影還有很多。

很想看的有3:10 TO YUMA,MICHAEL CLAYTON和THE BRAVE ONE。

Monday, October 01, 2007

大學生活裡面﹐最難忘的片段﹐不是發生在香港﹐乃是在中國大陸湖北省的宜昌市。

我知道﹐假如那一年暑假﹐沒有參加那個遊學團﹐在長江三峽大壩工地住上兩個月﹐要回憶起那三年的青蔥歲月﹐腦海裡應該只得一片空白。同行的老友﹐都應該有如此想法罷﹖畢竟﹐沒有那六十天的同居生活﹐我們不會變成老友。

早幾天﹐上班途中﹐如常在火車裡讀《倫敦時報》。正要翻到內頁﹐看看緬甸那邊鎮壓示威的情形﹐卻讓我看到了那滾滾的長江東逝水。

是一張三峽大壩排洪的照片。佔了整個版面的三份一。

望著那張照片﹐不其然地﹐便想起了十年前那段快樂的日子。那時候﹐我們曾經說過﹐要在完工之日﹐再次跑到這個鄉村的地方﹐見證這項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工程。只是﹐當國家主席都沒有出席那個竣工典禮﹐我們當然也沒有履行﹐那一時的戲言。要知道﹐在一個國家裡面﹐人民總要比國家元首高一級。因為沒有人民﹐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國家的主席。

在火車廂裡﹐想著想著那年夏天的每一個愉快回憶﹐不過﹐同時間﹐讀著那段新聞稿的標題﹐我也替當年的無知和愚昧﹐感到萬分的羞愧。

從來﹐我都承認﹐我枉為一個大學生。

因為在大學的日子裡面﹐我都就只顧著功課﹐完全沒有花點時間和精神﹐去了解一下世界上面發生的一切事情。那時候﹐正是回歸前後。不過﹐便是對於香港的前途﹐我也無動于衷。我不是要做一個參加反越戰校園運動的克林頓,亦不是要做激進校園雜誌副總編輯的希拉莉。只是﹐我以為﹐一個大學生﹐應該能夠對所見所聞的事情﹐有自己一套的看法。

可惜﹐我的確是一個如假包換﹐香港土生土長的大學生。況且﹐那時候﹐還未深深中了陶傑的毒。所以﹐除了懂得吃喝玩樂﹐埋頭讀書做功課外﹐什麼都不知曉。也很害怕自己有獨立的意見。

於是乎﹐在長江三峽大壩工地上面﹐在眾多有為的工程師領導下﹐我這一個香港大學生﹐便人云亦云地﹐加入了讚頌三峽工程係二十世紀人類最偉大工程的行列。也愚笨地以為自己竟然有幸﹐能夠有份參預其中。完全沒有認真細聽那些反對的聲音﹐亦完全沒有認真想過那些反對聲音背後的理據。

現在想起來﹐我不僅是錯失了一個當面跟那些有為的工程師對質的機會﹐原來﹐我的無知和愚昧﹐也讓自己成為了一個製造災難的人。一個給自己國家製造災難的幫兇﹗

那天﹐在那張三峽大壩排洪的照片頂頭﹐《倫敦時報》的記者是寫上了這樣的標題﹕中國政府承認﹐三峽大壩是一個帶發的災難。(THREE GORGES DAM IS A DISASTER,ADMIT CHINESE.)

便是不理會遷移居民所帶來的問題﹐也不理會大壩所破壞的生態環境﹐差不多無日無之的山泥傾瀉﹐就已帶來數不盡的人命和財物損失。因為那巨大的水壓和那無形的滲透﹐長江江畔一帶的泥土都給軟化和鬆馳﹐於是﹐塌坡成為了家常的便飯。早陣子﹐一次山泥傾瀉﹐便捲起了一幅五十餘米高的浪波﹐衝走了十三個農民﹐淹沒了十一個漁民。

《倫敦時報》說﹐胡錦濤去年不出席竣工典禮﹐便是要讓自己遠離這個中國共產黨執政後﹐其中一個重大的決策錯誤。

老友﹐讀過了這段新聞沒有﹖

我不想再次魯莽揣測。不過﹐在各大小傳媒都歸了邊的時候﹐我怕﹐這宗消息﹐除了《蘋果日報》外﹐沒有香港媒體夠膽刊登出來。就只希望﹐我又再次錯誤。

但願如此。

Sunday, September 30, 2007

初出來社會做事的時候﹐每逢放假到外地旅行﹐總會STUBBORN地隨身帶著一本《孤獨星球》(LONELY PLANET)。

到紐西蘭去﹐我們就按著這本世界著名旅遊書的介紹﹐在南北兩島享受了一個永遠難忘的旅程﹔每一次到日本﹐也都會跟著書裡面的資料﹐愉快地尋訪東洋的每一個角落。

的而且確﹐《孤獨星球》是一本很豐富的旅遊書。對於地方的歷史和文化﹐都有很詳盡的介紹。亦由於作者都曾真真正正遊那個地方﹐體驗過在那個地方的生活﹐嚐過那個地方的餐廳和旅館﹐所以﹐對自己編排旅程的人來說﹐《孤獨星球》實在很合用。

後來﹐得老友ADW推介﹐發現《目擊旅遊》(EYEWITNESS GUIDE)更方便使用。

就正如封面上的口號所言﹕當其他旅遊書只能講給你聽的時候﹐《目擊旅遊》就能展示給你看。翻開這本旅遊書﹐裡面幾乎每頁都有一幅彩色立體插畫﹐或用來介紹每一條著名大街上面的建築﹐或用來解構每一個著名景點的內部情形。便是胡亂在家中隨意翻閱﹐精神上也就好像去了一次旅遊似的。要知道﹐自由行的最大樂趣﹐就在於編排旅程時﹐假期仿彿已經提前開始。拿著《目擊旅遊》來安排假期﹐更容易讓人投入去編寫行程。畢竟﹐立體圖像總較文字﹐以至平面圖﹐較易使人理解和置身其中。

亦由於旅遊書裡面都是彩色立體插畫﹐所以﹐在陌生地方尋找位置﹐會更為方便。因為讀者都不用花上一些腦筋﹐抽象地把平面的地圖﹐化成眼前的一景一物。也不用艱苦地﹐在一大堆文字裡﹐找尋自己想要的東西。完全是按圖索驥﹐毫不困難。

於是﹐後來到意大利﹑巴黎﹑布拉格﹑布達佩斯等歐洲地方旅行﹐跟隨在身的﹐已經不是《孤獨星球》﹐而是《目擊旅遊》了。而且﹐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發現。走到街上去﹐大部份旅客手上執著的﹐都是這本有著很多彩色立體插畫的旅遊書。

不過最近﹐我發覺﹐假如只希望到一個地方吃喝玩樂﹑嬉戲休息一番﹐TIME OUT SHORTLIST似乎會更加合用。

這次到巴塞羅那去﹐手上的正是TIME OUT BARCELONA 2008。因為裡面盡是餐廳和夜店的介紹。也有很多SHOPPING的地方。是差不多把這個加泰隆尼亞首府的食店﹑夜總會和店鋪﹐都分門別類地SHORTLIST了起來。你很容易﹐便能按著自己的喜好﹐找到合適的地方。

書的面積也不是很大﹐才不過手掌般大小﹐很是方便。在這個機場保安極是嚴密的BUDGET AIRLINE世代﹐這樣小小的旅遊書﹐既不會加重行李的負擔﹐也不會霸佔行李袋的位置﹐實在是旅遊的恩物。

Saturday, September 29, 2007

也許﹐愛爾蘭確實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至少﹐在比賽競技上面﹐他們的確如此。

便是如何熱愛體育運動﹐歷史上﹐他們就從來沒有出產過什麼世界冠軍。假如GAELIC FOOTBALL和HURLING不會成為全世界的運動﹐在可見的將來﹐似乎﹐也不可能有什麼稱霸全球的冠軍﹐會在這個島國誕生。

九月初的時候﹐國家足球隊作客東歐﹐兩場比賽方能得到一分﹐晉級明年歐洲國家杯決賽週的機會﹐已經近乎零。因為除了要在剩餘下來的賽事全勝外﹐包括對德國的那場主場比賽﹐還要寄望捷克以後的比賽﹐全部敗北﹐才能有資格跟那個前共產國家﹐比較一下得失球﹐來定奪外圍賽小組的第二名。也經已過了二十年﹐在國家的歷史裡面﹐最輝煌的歐洲國家杯戰績﹐還是八八年決賽週首仗﹐1-0擊敗死敵英國。

當大家以為足球隊帶來的創傷﹐會由欖球隊來調理的時候﹐想不到﹐原來﹐那也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四年前﹐望著英國人從澳洲捧來欖球世界杯回歐洲的時候﹐每一個愛爾蘭人﹐除了咬牙切齒地羨慕外﹐他們心裡面都有一個共同想法﹕四年後﹐我們的球隊也能夠從巴黎﹐帶同那個欖球比賽最高殊榮回家。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望著球隊慢慢成長﹐愛爾蘭人越來越相信﹐贏得欖球世界杯﹐完全不是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去年年終的時候﹐要不是沒有安排跟紐西蘭比賽一場﹐愛爾蘭欖球隊的世界排名﹐不會在全黑隊(ALL BLACKS)之下。今年年初﹐要不是完場前幾秒﹐一時大意﹐走失了法國的球員﹔要不是貪勝不知輸﹐讓意大利人補時階段攻陷一次底線﹐縮減了比分的差距﹔要不是球證錯判一個達陣予法國人﹐愛爾蘭早就是六國賽(SIX NATIONS)的冠軍。

大家都說﹐這支欖球隊﹐是愛爾蘭有史以來﹐最黃金的一代。

於是﹐縱然給編到一個死亡之組裡面﹐同組有法國和阿根廷﹐出線後又可能會遇上紐西蘭﹐愛爾蘭人依然對今年的欖球世界杯﹐有著很高的期望。看過去年擊敗南非和澳洲的比賽﹐我也相信﹐愛爾蘭是今屆世界杯的爭標份子。

想不到﹐一切都是一場夢。

當法國和阿根廷﹐都能夠輕鬆地大勝兩支弱旅五十分以上的時候﹐愛爾蘭竟然只能蹣跚地小勝納米比亞十五分﹐驚險地贏格魯吉亞14-10。大家開始意識到有點不安。這是他們從來未有想過的局面。以為不可能有更差的表現的時候﹐原來﹐低處未算低。

敗給法國25-3後﹐愛爾蘭要出線復賽﹐不單要在星期天擊敗暫居小組首名的阿根廷外﹐還要至少攻陷四次底線﹐拿下那場比賽的獎分。

每一個夢﹐都有醒來的時候。只不過﹐為何老是要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夢醒過來﹖鬧鐘已經響起來了﹐究竟是要睡下去﹐繼續那場不應該這樣完的夢﹖還是無可避免地醒過來﹖

Friday, September 28, 2007

對很多人來說﹐尤其那些在中國大陸掌權的人﹐和那些跟中國大陸權貴很親近的香港人﹐香港人實在很不愛國。有些人﹐甚至乎視自己為香港人﹐多於中國人。他們跟台灣民進黨那一邦人﹐其實不遑多讓。就只差未高叫﹐要成立一個香港共和國罷了。

我應該就是那一種很不愛國的人。

早陣子﹐在酒館裡﹐朋友給我介紹幾個歐洲大陸的人。當知道我在香港出生長大後﹐其中一個問我﹕你喜歡別人把你當做香港人﹖還是中國人﹖

我沒有正式回答。只是笑著說﹕早在問我之前﹐你已知道了答案。我想﹐你只不過希望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罷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分離得久了﹐確實很難一時間﹐搞得清楚自己的身份。況且﹐怎能要一個資本社會出生的人﹐同意共產國家裡面所做的一切﹖歷史告訴我們﹐只有共產走向資本﹐從來沒有相反方向的例子。

聽著這個人的話﹐我呷了一口啤酒道﹕所以﹐便是中國大陸﹐也只好叫我們做「特別」行政區。當說到「特別」兩個字的時候﹐我舉高了右手﹐上下舞動了幾下食指和中指﹐來顯示那個引號。

我想﹐這個人也的確簡單地道出了香港回歸中國困難的地方。當然﹐那些在中國大陸掌權的人﹐和那些跟中國大陸權貴很親近的香港人﹐都看到了這一點。始終﹐他們都不是白吃飯的。所以﹐九七年後﹐由中國共產黨親自欽點的香港政府﹐便不斷去搞愛國運動。他們把這個運動的內容﹐美名為「認識祖國」。三年前開始﹐他們更要全港市民﹐收看電視新聞前﹐聽一次共產黨掌權後才有的所謂「國歌」。

其實﹐自那年「愛國論」開始﹐大家都應該已經看清﹐這個「認識祖國」的運動﹐根本就是一個要香港人全盤接受共產黨的洗腦運動。在中國大陸掌權的人﹐和那些跟中國大陸權貴很親近的香港人﹐他們講的愛國﹐是不折不扣的愛共產黨。在光天化日偷換概念下﹐他們無恥地把國家等同了執政黨﹐也把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偷運到共產黨的旗幟下面。畢竟﹐他們就是內戰的勝利者。從來﹐就只有贏得戰爭的人﹐方有資格編寫歷史。

我以為﹐沒有人不愛自己的國家。我是人﹐所以﹐我愛我的國家。只是﹐假如愛國就要愛黨﹐甚至愛國之前﹐先要愛黨﹐那麼﹐我絕不愛國。因為﹐我愛的只是我的國家。

有時候﹐望著那些使用納稅人金錢﹐搞的「認識祖國」活動﹐真的好氣地有點好笑。

假如要多搞宣傳﹐多搞化妝﹐多派金錢﹐方能吸引到別人去愛自己﹐我們還值得別人去愛嗎﹖那不過只是建築於利益上面的愛。愛國﹐從來都應該是無條件的。都是自然地發自內心。就正如大家都愛漂亮迷人的女生。都不需要什麼後天教育。

共產黨裡面﹐不是有一句這樣的說話嗎﹖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期浪費金錢﹐洗腦地要人愛你﹐何不好好運用資源﹐改善自己﹐讓人覺得值得去愛你。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不過﹐就有無緣無故的愛。

Thursday, September 27, 2007

從前﹐看電視劇﹐不時都會聽到這樣的對白﹕你就把那些錢存入我瑞士銀行的戶口好了。

那時候﹐總覺得擁有外國銀行戶口﹐是一樣很了不起的事情。不過﹐日轉星移﹐到了這個時候﹐原來﹐我也存了點錢﹐在三個不同地方的銀行。

在愛爾蘭生活﹐當然要在此間開一個銀行戶口﹐方便公司每個月月尾﹐把錢交到我的手上﹐也方便我解決一些例行的賬單。又因為經常進出倫敦﹐為了不用每次都要到銀行兌換英鎊﹐於是﹐我亦在英國開設了一個戶口。

不過﹐服務最好的﹐還是香港的匯豐。對﹗我講的﹐是香港的匯豐。縱然他們經常說自己是THE WORLD'S LOCAL BANK,在愛爾蘭﹐匯豐就是沒有零售服務﹔至於﹐在英國﹐因為妹妹工作關係﹐我幫襯的﹐是那間贊助英國超級聯賽的本土銀行。我的匯豐銀行戶口﹐是真真正正的香港匯豐銀行戶口。

英倫三島的銀行﹐都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任何事情﹐都要由你所屬的分行處理。便是你來到了總行﹐希望做一個電匯﹐總行的職員也只會著你填好表格﹐然後他們就會把那表格放進信封﹐送到你開戶口的那間分行﹐待他們處理。於是﹐假如你開戶口的分行﹐不在你經常出入的地方﹐要處理銀行上的事情﹐總會有些時間上的問題。

當然﹐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在香港發生。

在這前英國的殖民地﹐我所有存錢的戶口﹐都在匯豐。也有兩個信用卡的戶口。同時候﹐因為母校的關係﹐我亦在東亞銀行﹐開了一個港大畢業生信用卡戶口。(雖然﹐兩年前﹐也在中大畢了一次業﹐可是﹐我實在無意申請一張恆生中大畢業生信用卡。畢竟﹐兩者比較下﹐我還是多愛港大一點。)

去年聖誕﹐我回香港小住了近兩個星期。也順便處理一些離開的時候﹐未及處理的一些事情。我到了東亞銀行總行﹐要求更改通訊地址。我希望他們把所有信件﹐都寄到我在都柏林的住所。他們亦很有效率地﹐在十五分鐘內﹐完成了我交給他們的任務。回到愛爾蘭後﹐我就開始收到他們寄給我的月結單。

只是﹐上幾個月﹐我收到了他們的一封信。信裡面說﹐因為他們發現我不再在香港生活﹐根據他們的發卡條款﹐他們要取消我的信用卡。我當然很是不滿﹐立即漏夜趕起一封信﹐著他們重新解釋。因為我根本沒有違反他們的發卡條款。我只是更改了通訊地址﹐並沒有改掉我的登記地址。況且﹐我在香港還有物業﹐他們怎能為了省回那區區多幾塊寄往愛爾蘭的郵費﹐便咬定說我不再在香港生活﹐而取消我的信用卡﹖

後來﹐他們也知道錯。只是﹐因為要在地上拾回一把沙﹐便硬給我另發一張新卡﹐來代替以往的那一張。就因為是一張全新的信用卡﹐害得我要重新登記那些自動轉賬。麻煩死了。難怪他們的股價﹐遠遠落後於匯豐。

最近﹐因為弄壞了匯豐網上理財那部密碼機器﹐便撥了個電話﹐希望他們補發一部新的給我。當知道我身在歐洲的時候﹐匯豐的職員跟我說﹐-先生﹐其實你可以撥另一個電話號碼。那是一個專為在外地的顧客而設的專線。接通後﹐所有長途電話的費用﹐都由我們匯豐銀行支付。

現在科技發達﹐長途電話費已不是一個什麼的天文數字﹐跟一封空郵信件的郵費﹐沒有多大的分別。銀行願不願意支付﹐的確沒有什麼大的所謂。不過﹐ 就此比較﹐誰真正樂意替顧客服務﹐可見一些端倪。

也不好再問為什麼匯豐的股票﹐值不值那個價位。在我看來﹐那是完全的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