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31, 2008

夏天該快要結束。

早兩個星期﹐當新一季的《X FACTOR》正式開始﹐其實也就標誌著冬天已經不遠了。

那是一個英國的電視歌唱比賽。每年都是在八﹑九月間開始播映。決賽就在聖誕前的一個週末。藍圖仿照北美洲的《美國偶像》。都是首先在全國各地進行試音。入圍的﹐將會要參加一個訓練營﹐而評判則從中挑選決賽週的十二名人選。接下來﹐那十二名參賽者﹐將要每個星期在電視直播下表演﹐然後由電視觀眾投票﹐得票最少的就給淘汰。每個星期淘汰一位﹐直至最後。LEONA LEWIS便是兩年前的冠軍。勝出這個比賽後﹐得到美國那邊的賞識﹐在給人力捧下﹐成為了國際樂壇裡面的當紅炸子雞。

當然﹐要知道冬天已經不遠﹐實在不用透過這個一年一度的電視節目。近來﹐日落的時間推前了很多。這陣子﹐八時許已經要開燈了。很快很快﹐太陽將會在下午五時上下西沉。當時鐘再次調較過來﹐就表示冬天黑暗的日子正式來臨﹕每天早上八﹑九時許﹐太陽才姍姍來遲地爬起來﹐到下午四時左右便要歸家了。

不過﹐當夏天快要結束﹐也就是球季開鑼的時候。歐洲各地聯賽也重新燃起戰火。

星期五下班後﹐望著聖彼得堡輕鬆地擊敗曼聯﹐繼五月奪得歐洲足協杯後﹐又捧走了歐洲超級杯﹐我當然不能不想起愛華頓。

要知道﹐對上一次聖彼得堡在歐洲的敗仗﹐就是面對愛華頓的時候。那是去年的事情。是歐洲足協杯分組賽。我們在主場擊敗這支俄羅斯冠軍1-0。想不到這支手下敗將﹐竟然自此以後便未逢敵手。

我記得﹐在五月時﹐當這支俄羅斯球隊贏得了歐洲足協杯後﹐我寫道﹕

「當看見那支來自聖彼得堡的球隊贏得今年的歐洲足協杯後﹐我的確很明白領隊莫耶斯的感受。早前﹐他接受電視訪問。面對著鏡頭﹐他說﹕『我知道﹐在家裡看著今年的歐洲足協杯決賽﹐實在有說不出的感受。是有點不忿﹐也有點妒忌。』......我明白﹐足球比賽是不能用數學邏輯來解釋。不能說因為A贏B,而B又贏C,所以﹐A會贏C。只是﹐我以為﹐那也有一點點的啟示﹕我們已經是贏得冠軍的材料。」

那時候﹐我的確以為﹐有志氣的年輕球員都會選擇投效愛華頓。因為我們的成績的確一年比一年好。許多年輕英國球員轉會到此間後﹐都有長足的進步﹐都能入選國家隊。

只是﹐看著這一個夏天發生的事情﹐我似乎是錯了。

一次又一次給人推掉﹐一次又一次給那些富貴球會搶走了我們希望羅致的球員。在轉會市場快要完結前﹐我們才匆匆地簽下了幾個有點名不經傳的。歐洲足協杯又給抽上了那支不幸地被利物浦淘汰出局的比利時冠軍。

似乎﹐今季一切都有點不大順利。

Saturday, August 30, 2008

我想﹐假如我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我該已經是一個很幸福的男人。

可惜﹐我就老是三心兩意。經常既喜歡這﹐又喜歡那﹐從來都拿不定主意。於是﹐直至現在﹐我既得不到這﹐也得不到那。贏不到你的心﹐亦沒有得到她的人。我依然獨個兒在異鄉生活。

偶然聽到你的消息﹐便很想立即給你寫一封信。

你該還記得﹐我習慣透過文字﹐向你傾訴心裡想跟你講的話。因為在電話筒前﹐我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白痴的白痴。畢竟﹐我的口沒有我的手長得那麼發達。

當然﹐我也記得﹐你以前老是投訴讀不到我那些潦草的字。不過﹐我還是相信我的文字﹐多過我的言語。

望出窗外﹐看到一大片藍藍的天空。等候良久﹐夏天是終於駕臨這個島國。

我拿起了信箋和墨水筆﹐就匆匆跑到住所附近的公園去。我要在那罕有的陽光底下﹐好好地寫封信給你﹐好讓你也能夠感受到此間夏天悠閑的氣氛。我以為﹐假如香港那毒辣的太陽還未能把你週邊的陰霾驅走﹐愛爾蘭那來晚了的燦爛陽光﹐或許會有點效用。我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寫﹐就希望那些新鮮的小草﹐能夠趕走你身邊那些沉甸甸的空氣的同時﹐亦能帶給你活潑的朝氣。

就不知道你是否容許這線從歐洲遠道而來的陽光﹐投進你的心坎﹔就不知道你是否容許那青蔥的空氣﹐滲入你的呼吸裡面。

我們的確已經很久沒有通過訊。

我一邊寫﹐腦袋裡便一邊想著許多事情。其實﹐都不過是一件罷了。我是否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我想著近來讀書的情形。老實說﹐我是有點不肯定。

我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早陣子﹐當蘇真尼辛(ALEXANDER SOLZHENITSYN)還未離世﹐在舊書店碰到了他的《癌症病房》﹐便立即買回住所裡啃。那時候﹐我開始了我的《魔戒》之旅三個星期。我跟自己說﹐我還是較喜歡發生在真實社會裡的故事。

後來﹐蘇真尼辛突然辭世後﹐就在舊書店找到他那本成名作《ONE DAY IN THE LIFE OF IVAN DENISOVICH》。我就放下了那本《癌症病房》﹐投入到史大林時代的勞改營裡。

我真的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這些日子﹐每晚看到床頭那一幢書﹐我都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糊好信封後﹐我決定還是不把信寄出去。或許﹐除了自己外﹐我是沒有一樣喜歡的東西。

Friday, August 29, 2008

在許多方面﹐我都不是一個現代人。例如﹐我喜歡讀報紙﹐也喜歡給人寫信。我以為﹐在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一些美麗的事情﹐只能在回憶裡尋找。寫信那千里迢迢的甜蜜等待﹐當然趕不上這一個時代。報紙亦然。

在現代社會﹐大家講求的是速度。一切都要快。因為時間就是金錢。於是﹐大家都發明了許多東西﹐來讓自己的生活跑得越來越快。互聯網﹑電郵都是這方面的俵俵者。

無疑﹐科技的確使人類工作越來越有效率﹐也就能夠賺得越多的金錢。可是﹐同時候﹐科技越發達﹐這個世界就越少一點美麗。

我倒是很認同後面的那一句說話。因為﹐世界上就是有些事情﹐是快不來。而奇怪地﹐都是一些美麗的事情。畢竟﹐是慢工出細貨罷。

早前﹐陶傑在《壹週刊》裡寫道﹕「近二十年,高科技發達,電子郵件盛行,一切『慢』的人類社會活動,都在逐漸淘汰。不再寄情信,不再看華格納歌劇全套的《尼布隆的指環》,也不再讀足本的《紅樓夢》,只因為提筆寫字,起承轉合要動腦筋,欣賞歌劇和小說經典的人物和情節,感嘆一個英雄的衰落,一個朝代的榮枯,都需要心靈時間的漫遊。」

那天﹐他在其專欄裡﹐談及現代世界的「快」和「慢」。其中﹐有以下的幾段文字﹕

「從做生意的工作角度,快當然是優勢。時間就是金錢,一張訂單、一個貨櫃,誰不想一夜之間就由香港運送到鹿特丹?理性的產品,一切應追求快。但世界有好多優美的事物,是快不來的。廣東的蓮藕鳳爪淮山杞子老火湯,就要煲足一個下午。想快?可以,犧牲口味的追求,買一罐金寶罐頭湯,打開蓋,往鍋裡一熱就得了吧。

盲目講求快的時代,人摒棄思想,以為對話等同囉唆,思考就是沉悶。一個快字,令生命全無間斷地充滿action。二十一世紀,消費生活數碼化、卡通化、遊戲機化,速度的改變,同時毀滅了許多千秋稱頌的情懷。

浪漫就不是從快中求得的。從前是談情,今日是嫖妓。連大學生也喪失了浪漫的本能,把向政府借來的學費,每學期的頭三星期往來東莞和紅磡火車站,花在北姑身上。」

我很喜歡那篇文章。我以為﹐是把話說到我的心底裡去。於是﹐便在此多擇錄一些。

不過﹐當朋友問我﹐究竟收到了她寄給我的禮物沒有時﹐我想﹐也許我要有點補充。

我喜歡那千里迢迢等待的感覺。可是﹐我不喜歡那無止境的等待。無止境的等待﹐是過了期限的美麗事情。是變壞了。變質了。

上星期﹐有朋友給我撥了個長途電話。他說﹕「他決定不給我送張賀卡。因為他不知道要多久我才會收到。」年初的時候﹐他寄了張年卡給我。我是在三個月後方在信箱裡找到。另有一位朋友的年卡﹐直至現在依然毫無蹤影。

從來﹐我都很不明白愛爾蘭郵局的辦事方法。搬到都柏林生活也超過了兩年﹐我依然不知道﹐究竟香港至愛爾蘭的空郵時間要多久。有時候﹐是四天。有時候﹐是個多星期。有時候﹐卻是無限。

我同意﹐速度的改變,會毀滅了許多千秋稱頌的情懷。可是﹐一個辦事無方的郵政局﹐同樣會毀滅許多千秋稱頌的情懷。

Thursday, August 28, 2008

上週末晚上﹐跟母親傾電話。忽然﹐她問我星期天有什麼活動。我說一切都要看天氣才能定奪。整個八月﹐差不多每天都是下雨天。聽到我這樣的回答﹐她竟然提議我留在家收看奧運會閉幕。

從小﹐我都對奧運會沒有多大興趣。便是世界杯的開幕禮和閉幕禮﹐我都不會收看﹐更何況是奧運會﹖在世界杯﹐我以為﹐當勝出國家拿走了獎盃﹐就是結束的時候。以後的什麼跳舞﹑煙花等等﹐都是多餘的事情。

不過﹐到起床的時候﹐電視正直播著那一個閉幕禮。忽然記得﹐早前報紙報導﹐當BORIS JOHNSON準備從北京市長手裡接過奧運旗幟前﹐LEONA LEWIS會在那個倘大的球場裡高歌。於是﹐便一邊吃中飯﹐一邊靜候那一部英國雙層巴士在中國首都出現。LEONA是我喜歡的歌手。

北京奧運會終於在一片硬硼硼的祥和氣氛下結束了。

在這一邊的世界﹐總體上來說﹐大家都是讚好的。我想﹐中南海應該感到滿意罷。

無疑﹐期間是發生了一些貽笑大方的事情﹐像「咪嘴」和弄假的少數民族兒童。不過﹐當舉辦這屆奧運會就是為了讓西方見識一下中國的強大和繁榮﹐在一切都以西方世界如何看法為重底下﹐那些仿彿看似很羞家的事情﹐其實都捲不起一丁點茶杯裡的小風波。西方傳媒根本視之正常等閑﹐不值得多花一天時間去報導。

便是那個報大歲數參加體操比賽並獲得金牌的故事﹐我想﹐最終都只會無疾而終。就像那些跆拳道﹑拳擊裁判偏幫主辦國的指責一樣。

按著中南海的精心計算和周密部署﹐在一致叫好聲底下﹐這一屆奧運會是順利完成。

我想﹐聽到這樣的消息﹐所有有份參預籌辦的官員﹐終於可以在六年來首次鬆一口氣。至於﹐那些本來就很亢奮的中國人﹐應該會更加亢奮。因為﹐自滿清積弱以來﹐中國總算能在國際舞台裡﹐靠著一己的力量﹐吐氣揚眉﹐成功讓國際社會見識到龍的傳人的力量。

當自九七年以來﹐首次看到英國和中國國旗一起並列旗杆上﹐當聽過LEONA首次在那個紅色的大陸土地開腔﹐當看到BORIS JOHNSON在台上那些教人發笑的小動作後﹐英國人又再開始為四年後的倫敦奧運會苦煞思量。

究竟錢從何處來﹖究竟錢要如何的花﹖都是倫敦籌委會最先要解決的問題。

在政府財政有市民大眾監察底下﹐倫敦奧運會是不可能跟北京奧運會相比。英國政府﹐無論是工黨或是保守黨執政﹐都不可能為奧運會大開水喉。國家不是只為奧運會而活。英國各地都有不同的問題﹐都需要政府出錢解決。怎可能只為了一時的好大喜功﹐為了一時的國際聲威﹐就視其他需要政府幫助的市民不睹。況且﹐英國人都是理性的。他們怎樣都不會容許自己的政府﹐跟北京政府一樣﹐替奧運會無限注資。近來﹐已有許多人投書報紙﹐建議倫敦奧運會返樸歸真﹐一切從簡﹐沒有豪華包裝的開幕禮﹐也沒有教人咋舌的運動場館。總之﹐不能多花一分一文。

讀著這些新聞﹐中國人都會感到很自豪罷﹖在獨裁專政的社會裡﹐在國家財政沒有市民大眾夠膽監管底下﹐北京奧運會﹐將會成為現代史裡最成功的奧運會。

中國人﹐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

Wednesday, August 27, 2008

從前﹐啤酒嘉士伯的廣告總是說﹕「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啤酒。」經歷過這許多許多年後﹐今年﹐他們的廣告策略是有點改變了。那句耳熟能詳的口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世界不獨僅有A或B﹐可能還有C。」

我不知道何解會有這樣的轉變。可能是經過市場調查後﹐這間丹麥啤酒廠發現﹐他們已經再不是大家到酒館時的不二之選。他們已經遠遠落後於啤酒市場裡面的頭兩名。我不清楚。我就只想到這個解釋。

不過﹐近來﹐翻著報紙﹐我很想問一句﹕這個世界真的不獨僅有A或B嗎﹖又或者﹐為甚麼這個世界就不能獨有A﹖

自在北京奧運會開幕當日﹐俄羅斯跟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開戰以來﹐報紙裡不斷報導的就是新一場冷戰的消息。誰跟誰友好﹐誰又跟誰不和﹐都是記者爭相報導的消息。

那天﹐在一些條約簽定後﹐在一些軍事調動後﹐報社甚至在一幅世界地圖裡﹐把最新的國際形勢描繪出來。忽然間﹐是敵是友﹐一目瞭然。

一邊廂﹐北約和歐盟正投訴俄羅斯軍隊﹐依然未能完全撤出格魯吉亞﹔另一邊廂﹐要求脫離格魯吉亞的南奧塞悌和鴨哈薩﹐就公開呼籲俄國總統麥維迪夫正式承認他們的獨立地位﹐並讓俄軍繼續留守﹐維持他們的地區秩序。

多得俄羅斯入侵格魯吉亞﹐讓人勾起塵封了的布拉格之春的回憶﹐於是﹐商討多時後﹐波蘭終於首肯跟美國簽定那條軍事協議﹐同意讓美軍在其跟俄羅斯接壤的邊界﹐裝置反導彈設施﹐與安裝在捷克的雷達偵察網連成一線﹐保衛西方國家的安全。

俄羅斯當然也不是沒有行動。

她一邊重組在裏海﹑波羅的海的勢力外﹐也開始向中東擴張。在美國國務卿賴詩在華沙與波蘭外長簽定好協議後﹐敘利亞總統也飛到了莫斯科﹐跟俄羅斯商談多項軍事協定。到步後﹐阿薩德向記者說﹐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們將同意俄軍在境內駐守。消息稱﹐大馬士革政府會重新開放港口泰特詩(TARTUS)予俄國艦隊作基地。這將會是二十年來﹐俄羅斯首次有軍隊在地中海駐紮。

經過了共產黨極權獨裁的年代﹐在蘇聯的陰影底下﹐東歐的國家無疑都希望在新一代的冷戰裡﹐投靠到西方社會陣營這一邊。

不過﹐依然有許多前蘇聯在冷戰時期的盟友﹐都開始聽到召喚﹐重新集結起來﹐一起擁護俄羅斯去跟西方民主自由的政府對抗﹐以保衛自己在獨裁濫權下的所得利益。在黑海﹑裏海﹑波羅的海那邊﹐白俄羅斯﹑阿美尼亞﹑塔克斯坦﹑烏茲別克等﹐已經跟隨非洲的阿爾及利亞和利比亞﹐拉丁美洲的委內瑞拉﹐一起跑到了俄羅斯的旗幟底下。

敵對形勢已經很分明。

正如蝙蝠俠的幻想世界一樣﹐有了蝙蝠俠就要有小丑。他們是共存的。在這個真實的人類世界裡面﹐有了英美等西方社會就要有俄羅斯和其一眾盟友。全球一體﹐原來只是現實世界裡的虛擬幻像。

就不知道是否真的可能還有C。

伊朗加入俄羅斯﹐是早晚會發生的事情。中國的取態﹐方教人尋味。有說中國應好好利用這場新冷戰﹐左右逢源下﹐從中獲取最大利益。我想﹐這是中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民主自由的西方陣營從來不會相信一個獨裁專制﹑不受控制和約束的國家。中國想在新冷戰中抽油水﹖未必能夠如願以償。小心成為別人的棋子﹐壯烈地犧牲。

Tuesday, August 26, 2008

又是一場七日戰爭。只不過﹐發生的地點不再是中東﹐而是波羅的海。

俄羅斯是打贏了。

無疑﹐整個格魯吉亞最終也沒有給滅掉﹔只是﹐其南部那兩個要求脫離格魯吉亞的地區﹕南奧塞悌和鴨哈薩﹐在俄軍介入下﹐似乎將如願以償地得到「獨立」地位﹐成為俄羅斯重建波羅的海勢力的重要棋子。

就此看來﹐這一場新冷戰的序幕﹐是來到了結尾。

在揚言會循步漸進地退兵下﹐上星期四﹐俄羅斯政府向「成功」脫離格魯吉亞的南奧塞悌﹐送上一份賀禮。他們派出了聖彼德堡的管絃樂團﹐來到南奧塞悌的首府﹐在那個滿目瘡痍﹐一片頹垣敗瓦的城市裡﹐向還在當地駐守的俄軍和南奧塞悌的人﹐奏上了列寧格勒樂章。普京也從倫敦邀請到他的好友爵傑夫(VALERY GERGIEV)匆匆來到做指揮。前一晚﹐爵傑夫還在皇家阿爾拔劇院﹐指揮倫敦管絃樂團﹐演奏柴可夫詩基的《睡美人》。

當然﹐對於這位指揮家來說﹐地域和空間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這個奧塞悌人就曾經在一天裡面﹐在三個不同國家﹐指揮過三個不同的管絃樂團。更何況﹐是替政治服務﹖

的確﹐又有誰比爵傑夫更適合指揮這一場演奏﹖

他站在臺上﹐用者俄語和英語跟臺下的觀眾道﹕「我返回來﹐就是要用我的雙眼﹐看看這一個給格魯吉亞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城市。大家看看四週﹐看看格魯吉亞軍隊的所作所為。他們是如此毫無人性可言。我知道﹐你們都受了很多的苦。假如不是俄國政府看不過眼﹐軍事介入﹐我們將有更多更多的同胞受難。我希望藉著這一個場合﹐代表著所有奧塞悌人﹐向偉大的俄羅斯致謝。」

滿場都點起了蠟燭﹐四週的俄羅斯軍人都揮動著俄國國旗和南奧塞悌的旗幟。有人甚至用絲帶把兩塊旗幟綁起來﹐一齊揮舞。在那有點悲鳴的列寧格勒樂章底下﹐南奧塞悌響起了歌頌俄羅斯愛國情懷的樂聲﹔在爵傑夫的大力指揮下﹐南奧塞悌人都開始感謝俄軍的介入﹐好讓他們能夠脫離格魯吉亞。

於是﹐當俄羅斯政府大幅刪減在這場七日戰爭裡南奧塞悌平民的死亡人數的同時﹐這一場新冷戰的序幕﹐就在悠揚的樂聲底下正式結束了。俄軍開入的時候﹐克裡姆林宮說﹐為了平息南奧塞悌的獨立運動﹐格魯吉亞軍隊殺死了近二千名平民。是一場種族屠殺。不過﹐當一切塵埃落定後﹐大家發現﹐南奧塞悌死了133人﹐格魯吉亞死了215人。

下一幕戲如何﹖大家都不知曉。可是﹐差不多可以肯定﹐在那剛禁閉上的帘幕背後﹐久違了的軍事競賽又要再開始。

俄羅斯是贏得了這一場戰爭。不過﹐同時候﹐也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原來﹐俄軍的軍事設備是如此落後。贏得了﹐都靠那人海戰術。畢竟﹐格魯吉亞只是波羅的海這邊的一個小國。

讀著那些西方軍事專家的分析﹐北約和歐盟沒有軍事協助格魯吉亞﹐會不會是一種戰略上的需要?

Monday, August 25, 2008

華國鋒死了。

匆匆到過一些華文報紙網頁走走﹐似乎﹐這個消息在中港兩地也沒有激起什麼漣漪。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叫整個民族都亢奮的奧運會上罷。當然﹐無可否認﹐更大原因﹐是這個曾經一度是毛澤東親自點名的接班人﹐早已走進了變幻莫測的歷史裡頭。

誠然﹐那天上班途中﹐讀到《泰晤士報》裡面兩大版華國鋒的訃文時﹐我不其然道﹕「原來﹐他還未死的。」

當然﹐我的意思是﹐原來這個一手粉碎四人幫的民族救星﹐在鄧小平重新上臺後﹐還能撐著那黯淡無光的生命﹐直至二零零八年的夏天。

讀著那大篇訃文﹐不禁要問一句﹕華主席究竟怎樣渡過那漫長的﹑人生最後的二十七年﹖

是一個很好的小說﹑電影題材罷﹖

遺憾地﹐這個共產中國歷史裡掌權日子最短的國家主席﹐未能親眼目睹北京奧運會的完滿閉幕。不過﹐至少﹐他見證了鄧小平不能見證的事情﹕模仿著七十二年前納粹德國在柏林所做的一切﹐中國藉著奧運會成功地在國際舞台上揚威。比胡耀邦﹑鄧小平長命﹐總算有點價值罷。

也許﹐那是上天的恩賜。獎賞他敢於在毛澤東屍骨未寒時﹐便生擒江青等人﹐結束了文化大革命﹐挽回中國瀕臨崩潰的經濟﹑打救不少中國人的同時﹐也為中國近代史揭開新的一頁﹕毛澤東不一定全對﹔他也有做錯的時候。

就是華國鋒的勇氣﹐使中國人成功地擺脫毛澤東﹐走出了自建國以來所製造的陰霾。

就是這歷史的一幕﹐讓這位在中國政治舞台裡早已沒有聲音的人﹐在生命結束的時候﹐在《泰晤士報》裡贏得了兩大版的訃文。

那天﹐那份英國歷史悠久的報紙是這樣介紹華國鋒﹕

「Chinese leader who jailed the Gang of Four after Mao's death but was no match for the forces of reform.」

在經濟改革如此有成效的時刻﹐中國國內﹐包括香港這一個成功跟中國其他沿海城市接上軌的前英國殖民地﹐又怎樣看這一位歷史人物呢﹖

我不知道。因為﹐我找不到一篇中文的訃文。

讀著《泰晤士報》裡面的那篇訃文﹐我上了一堂遺失了的中國歷史課。當年﹐中國歷史教科書裡﹐所講不多﹔老師也所講不詳。仿彿只要知道那些名字便成。當中的關係和前因後果﹐可以完全不理。可能﹐會考和A LEVEL會有不同。我不知道。中三後﹐我便沒有機會再接觸自己國家的歷史。

想不到﹐要了解自己的國家﹐還是要用別人的文字。不曉得英文﹐怎能讀中國歷史﹖

Sunday, August 24, 2008

正在競投都柏林首條地鐵的設計-建造-營運合約。香港地鐵是我們這個財團的夥伴。於是﹐搬到歐洲生活超過兩年後﹐首次在工作上碰上了香港人。兩個都是香港地鐵派過來的。他們說﹐直至聖誕﹐每個月他們都會在都柏林逗留三個星期。

可能因為都有家室﹐言談間﹐我覺得他們都已經對愛爾蘭的生活感到苦悶。當然﹐也可能因為不習慣這兒的天氣。

他們是在七月開始加入。其間﹐返過了香港兩個個星期。八月初﹐又再回來這個島國。早陣子﹐跟他們在酒館聊天。其中一個說﹕「打電話給老婆﹐也不敢言天氣冷。」重來愛爾蘭﹐這兩個香港人都少帶了點禦寒衣服過來。

七月的時候﹐愛爾蘭的確很好陽光。日間溫度超過二十度。很熱。(誠然﹐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再在香港捱過一個夏天。二十多度﹐我也喊熱。)大家都說﹐苦候多時﹐夏天終於來臨了。不過﹐好景當然不常。更何況﹐對於英國和愛爾蘭而言﹐燦爛陽光本來就是罕有的事情。踏入八月﹐就竟然沒有一天不整天下雨﹐氣溫也跌至十二﹑三度左右。

在酒館裡﹐望著那沙沙的雨點﹐便不其然想起了莎士比亞在《十二夜》裡的那句名言﹐THE RAIN IT RAINETH EVERY DAY﹔聽著那兩個香港人的說話﹐也想起了陶傑在其成名作《泰晤士河畔》的一段文字。那一個給香港人的忠告﹕「除閣下的嗜好仍與十七歲在畫報上徵友時無異﹕愛對大海沉思﹑獨自欣賞日落﹑追尋煙雨中的康橋﹐以及在火爐邊細讀《小婦人》與《咆哮山莊》﹐否則英國絕對是閣下的人間地獄。」縱然是兩個國家﹐英國和愛爾蘭的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在這樣的天氣底下﹐無疑是少了許多的戶外活動。不過﹐就我而言﹐都柏林的生活也不見得沉悶。

因為﹐劇院裡依然有很多不容錯過的好節目。

《RIVERDANCE》還在上演。直至八月三十一日。音樂劇《美女與野獸》亦然。

便是夏天的節目落畫了﹐今年冬天的劇目一樣讓人期待。

ABBEY THEATRE會上演王爾德的《理想丈夫》﹔隔鄰的那個年青人劇場則會公演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奧林匹克劇院會演音樂劇《EVITA》﹔GATE THEATRE就有HAROLD PINTER的《無人地帶》和SAMUEL BECKETT的《等待果佗》。莫忘記﹐還有那一年一度的都柏林劇場節﹐就是未知道今年會有什麼好劇目。

老實說﹐望著這樣的節目表﹐便是想想如何安排入場全部欣賞一遍﹐已經要花很多心思﹐哪還有時間覺得生活苦悶﹖

不過﹐聽著我如數家珍地介紹﹐他們都只是禮貌地微笑點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似乎﹐眾多好戲碼裡﹐就是沒有一部能夠吸引這兩個香港人。或許﹐是我離開香港太久。我真的不知道﹐原來那個前英國殖民地會有更吸引人的節目。

我呷著啤酒。忽然收到了妹妹從倫敦發過來的短訊。她著我到劇院票房查看一下八月尾的票。她打算從英國首都跑過來看一場《理想丈夫》。

Saturday, August 23, 2008

近日﹐在英國﹐有位大學教授有見大學生的語文水準日益低落﹐在論文裡經常有錯串的字﹐竟然在報上寫道﹕「週年複始地批改學生的論文﹐都要改正他們的串法。似乎是時候﹐要大家接受那些經常出現異變的字。」他口中那些所謂經常出現異變的字﹐其實就是那些經常給人串錯的字。

那天﹐在火車上﹐讀著那篇刊登在《泰晤士報》的文章﹐想到的﹐除了是這個世界的確是病得越來越嚴重﹐也記起了許多年前陶傑的兩篇作品。都收錄在其成名作《泰晤士河畔》裡。叫《作家的哀痛》和《必須的罪惡》。

文中提到的那件事情﹐發生在二十年前罷。那時候﹐陶傑該還在英倫旅居。

新一代語文能力衰退﹐既是全球共同的問題﹐也不是近年才引起大家關注。假如有人以為﹐這個問題是近十年才在香港出現﹐實在有點坐井觀天。畢竟﹐除了容許共產戰勝資本之外﹐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都不過是重複著世界另一個角落曾經發生過的事。況且﹐沒有一個人是個孤島。

在資訊消費時代﹐當影像和圖片逐漸取代文字﹐斯文掃地﹐語文式微﹐學生語文水準日益低落﹐實在可以預期。

就在二十年前﹐當有統計發現英國大學生有四份三不懂得ITS和IT'S的分別﹑八份一學生不懂得使用逗號的時候﹐英國的中學教師就向教育部提出不再在十四歲學童的高中一年級教莎士比亞。理由是學生逐步視莎劇中使用的語文為「外語」﹐無法欣賞莎劇文字的精純與美感。

陶傑在文中提到了BERNARD LEVIN。他是位報紙專欄作家。知道了那些教師的提議後﹐便為文疾呼﹐「十四歲的英國少年視讀莎劇為畏途﹐是國家之恥。出現這種半文盲局面﹐應該解僱九成教師﹐炸毀英國教育部﹐然後靜坐而默默哭泣。」

想不到二十年後﹐又有人在提議一個「斬腳趾避沙蟲」的方法﹐去挽救學生語文能力衰退的問題。

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生了什麼病﹖竟然連文學遺產一度雄視西方文明的英國﹐也會有如此辱國的舉動。要知道﹐英國不是中國﹐不曾被共產獨裁政權統治過﹔英國人也不是中國人﹐他們不會容許自己出賣祖先遺產﹐敗壞傳統祖業。

還記得﹐陶傑寫道﹕「中國不幸遭逢五四後語文的惡性歐化與共產黨的歷劫﹐中國語文最先淪為污染的輻射廢墟﹐比英文的危機深重百倍。功利熏心的社會只追求經濟增長﹐語文漸成為即用即棄的衛生巾。一個民族的性靈﹐便隨著那一片血污﹐在抽水馬桶片刻的旋渦中沖向汪洋大海。」

我知道﹐就跟不教莎劇一樣﹐接受串錯字這個提議﹐只會在茶杯裡捲起一場小小的風波﹐最終都不會得到大家肯首。不過﹐竟然有人如此反智地提出這樣的建議﹐始終讓人有點擔懮。

就僅希望﹐那只是世界的一場小小的感冒。

要人類文明能夠持續繁榮發展﹐英語世界文化是不能給推倒的。

Friday, August 22, 2008

這個世界該是病了。還要病得很嚴重。

那天﹐在火車上翻著《泰晤士報》﹐我不禁搖頭嘆息。

有大學教授公開呼籲「改革」英國語文裡面某些字的串法。他在報上寫道﹐「週年複始地批改學生的論文﹐都要改正他們的串法。似乎是時候﹐要大家接受那些經常出現異變的字。」那些所謂經常出現異變的字﹐其實就是那些經常給人串錯的字。

這位犯罪學教授以為「改革」應該循序漸進。他提議首先由十個學生經常串錯的字開始﹐再加上那些違反英文串字規律的特殊個別例子。然後慢慢推廣下去。

他說﹐既然我們不會把「SURELY」串成「SURLY」,何解我們要把「TRUELY」串成「TRULY」﹖他又說﹐為何「MANAGEMENT」要保留那一個「E」﹐「ARGUMENT」則要刪掉那一個「E」﹖其餘這位教授認為要接受的串法就是﹕「IGNOR」等於「IGNORE」﹑「OCCURED」等於「OCCURRED」﹑「OPERTUNITY」等於「OPPORTUNITY」﹑「QUE」等於「QUEUE」﹑「SPEACH」等於「SPEECH」﹑「THIER」等於「THEIR」﹑「TWELTH」等於「TWELFTH」。當然﹐也包括「MISSSPELT」。

至於﹐那些違反英文串字規律的特殊個別例子就是﹐「WEIRD」﹑「SEIZE」﹑「LEISURE」﹑「NEIGHBOUR」和「FOREIGN」。都是「E」走在「I」前面的特殊例子。

對於每一個字的改革﹐這位大學教授都有很詳盡﹐亦仿彿很成理的見解。亦得到一些人的認同。有一個叫做「串字協會」的組織就很支持這個改革。《泰晤士報》補充說﹐原來﹐自1908年成立以來﹐這個協會便倡議簡化英國語文的串法。

早知道﹐很多英語世界裡面的人串字都有點困難。

記得妹妹說過﹐在大學做集體研究的時候﹐那些英國人都會把寫報告這項工作交給予留學生。他們會很坦白地說﹕「我不懂得串字。」要知道﹐那不是一所無名的大學。妹妹是跟威廉王子一起讀書的。

在公司裡﹐也偶然聽到一些愛爾蘭人大聲問別人那一個字究竟怎樣串法。我都會竊竊稱奇。我以為﹐那些字香港小學生也懂得如何的串。

我想﹐那是母語的問題。就正如我們中國人的錯別字。就正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語﹐我們寫作的時候﹐都會很容易給那些字的發音矇騙﹐寫了別字﹐或串錯了字。所以﹐那些語文教育學者常言的「我手寫我口」﹐其實不是一件好事。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要跳出框框﹐冷靜地從外面觀看﹐方能避免很多錯誤。寫文章是其中一件。

因此﹐在這方面﹐在殖民地時代的香港人是幸福的。他們講的是粵語﹐寫的卻是英文和白話文。因為都要先要在腦袋裡把句子重組過來才能下筆﹐所以能夠避免很多別字﹐很少會串錯字。

讀著那位大學教授的文章﹐我替英國人感到擔懮。難道他們看不到遠東那個古老民族的文化前途是如何黯淡﹖自大陸變了顏色後﹐那個農民政權竟然背棄祖宗﹐敗壞自己五千年的瑰麗文化﹐把傳統的方塊字完全推掉﹐大肆用另外一套醜陋無比的怪獸替代。從此﹐那個民族便慢慢步向滅亡。一個沒有傳統文化﹐只認得錢幣的民族﹐其生命不會太長久。

早陣子﹐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替電影《赤壁》護航﹐大罵那些大罵吳宇森的中國糞青。他寫道﹕

六十年來,中國的文化都處於「簡化」過程;簡體字取代正體,結婚的三書六禮,簡化為擺喜酒、度蜜月;文字簡化為白話,長江三峽的許多古鎮,由白帝城到張飛廟,全部沉江,炮聲一轟,都「簡化」為一道三峽大壩。中國文化早已在簡化之中點點湮沒,多一個吳宇森簡約版的曹操;長話短說,也很符合中國追求經濟效益。

有點大快人心的同時﹐實在道出了中國文化的悲哀。英國人如果選擇走上同樣的路﹐這個世界的確是已經病入膏肓。

Thursday, August 21, 2008

《泰晤士報》舉辦了一個徵文比賽﹐要求參加者最多只能用三百字﹐以「愛」來做主題﹐寫一個短篇故事。為了吸引讀者參加﹐也為了給讀者一些靈感﹐報社便邀請了英語世界裡的六位暢銷小說作家﹐按著所定下的那個標準﹐來個示範。

那天﹐報社便一口氣把那六個故事﹐在副刊裡刊登出來﹐讓讀者比較一下。

我最喜歡的﹐是這一個。作者是麥科恩(MATT THORNE)。

「在床上重新轉換位置的時候﹐CHRIS看到了我手臂上的紅斑。他有點關心地問﹕『這是什麼由來﹖』我搓一搓手臂﹐回答道﹕『都是寶寶的腳印。每天晚上﹐他就平放地睡在我和JOHNNY中間。有時候﹐這些紅斑就是整天都散不去。』

聽到了這個答案﹐我知道﹐CHRIS是有點氣憤。那不是因為我提及了我的丈夫﹔那是因為我再次在他面前談到我的孩子。雖然已近三歲﹐我依然喚他作寶寶。不過﹐也就是CHRIS這樣的反應﹐我明白﹐我們這段關係是不能長久。我不會拋低JOHNNY﹐然後跟他一起生活。和其他沒有孩子的人一樣﹐他就是不曉得﹐他的競爭對手並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兒子。他們都不能完全理解什麼叫做愛。

我知道﹐便是我如何解釋﹐他都不會明白﹐孩子給我的擁抱﹐比起JOHNNY給我的任何一次擁抱﹐都更能讓我感受到愛。因為那就像我的初戀。我也知道﹐無論我怎樣講﹐他亦不會明白﹐我是如何享受跟我的孩子一起渡過的每個黃昏。看著他吃著我弄給他吃的食物﹐望著他欣賞著那些影碟﹐然後轉過頭跟我說﹕『我很喜歡這一張。』我都會立即忘掉生活上一切煩惱。我以為﹐跟與JOHNNY﹐或與CHRIS一起比較﹐我更喜歡和我的兒子單獨相處。因為只有在那一刻﹐我方能真正感受到真正的愛。那是我身邊所有成年男人都不能帶給我的。

當然﹐我清楚曉得﹐那也不是長久的。因為它不能長久。慢慢地﹐我的孩子會學懂不喜歡我﹔然後﹐討厭我﹔直至忘記我。不過﹐便是如此﹐我也深信﹐這比CHRIS能夠帶給我的﹐都來得重要。所以﹐就是這個原因﹐我只能喜歡他﹐同時候﹐也開始後悔搭上了他。我們根本沒有將來。」

當然﹐這是我的翻譯。

曾想過也只用三百個字﹐來把整個故事翻譯過來。不過﹐單就中文和英文兩種語文根本上的分別﹐我以為﹐這是有點不可能罷。

也許﹐我這個想法是錯的。我絕對樂意向別人請教。因為﹐我甚至可能翻譯錯了。

我同意﹐我是越來越喜歡翻譯。在歐洲生活了超過兩年﹐每當在報紙雜誌讀到一些很喜歡的文章﹐都有衝動把它們翻譯過來﹐好讓更多的中國人能夠有機會一讀﹐以求一開眼界。所以﹐我實在很希望有人能夠指教我一下。

話說回頭﹐在那篇短故事裡﹐最觸動我心靈的﹐其實是最後的那一段。原文是這樣的﹕

「Although it won't last, can't last, and he will learn not to like me and then to hate me and then to forget about me, it still means more than anything Chris can give and for this reason I can only like him, and regret our time together, already, because we have no future.」

還望有心人能夠指點一下迷津。

Wednesday, August 20, 2008

有位朋友很喜歡去旅行。不過﹐她從來不會為行程先安排打算一下。她就是這樣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她老是說﹐上天自有安排﹐何必苦苦另作一番的打算﹖

我未曾跟她一起去過旅行。聽別的朋友說﹐她就喜歡在市內完全沒有目的地隨處亂走﹐也喜歡任意跳上火車地鐵﹐隨心所欲地胡亂選一個站下車。所以﹐很多時候﹐她只會孤身上路。便是跟朋友一起﹐她也只會約定晚飯的地點﹐然後分開探探外國地方的奧秘。她怕朋友忍受不了她的任性﹐也怕自己忍受不了朋友的刻意安排打算。她道﹐在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國度裡﹐就應該好好放任一下自己。平常的生活﹐不是已經有太多的拘束嗎﹖

早陣子﹐有人給我寫了封信。裡面有這樣的一句﹕「想不到原來你也這樣任性。」我是有點摸不著頭腦。從來﹐也沒有想過「任性」這一個形容詞會適合我。正如﹐我未想像過會一個人跑去旅行。

不過﹐在半刻意安排﹐半陰差陽錯底下﹐我獨自到了德國的杜塞詩多夫和科隆。其實﹐本來就是獨自在異鄉生活﹐孤身隻影地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又有些什麼分別呢﹖

當機票﹑酒店都辦理妥當後﹐我便不其然想起了那一位朋友。忽然間﹐我也想感受一下她旅行時的感受。於是﹐這個德國之旅﹐我決定什麼也不管。既不翻翻旅遊書﹐也不預先跑去看看地圖﹐就讓一切都隨心﹐就讓一切都交給上天好了。

我發現﹐原來﹐這樣的旅行的確甚寫意。因為一切都會在意料之外。所以﹐任何一件事情都會教人無比的興奮。始終﹐生命裡的最大快感﹐往往就是在沒有什麼預料下得到。我開始明白朋友旅行的心態。隨緣地碰上我們早已註定要碰上的人和事和地。

我是乘搭夜機返回都柏林。便決定到了機場方吃晚飯。當發現杜塞詩多夫機場C大樓那邊正在重建時﹐我想﹐吃過晚飯才過關會是正確的選擇。我怕就是一切連同餐廳也在重建裝修。

我選了間吃魚的餐廳。在德國的短短三天兩夜裡﹐我倒是什麼德國菜式也算嚐過了。除了魚。

鄰座是一對父母和他們的兒子。我不懂得德文﹐當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奇怪地﹐望著他們的舉動和表情﹐我又很明白他們在講些什麼。因為一切仿彿都很熟悉﹐熟悉得仿彿都是自己的親身體驗。過去連續兩年聖誕假期過後﹐在香港機場離境大堂的某一角﹐不也是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我的確很希望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這一家人﹐好讓我在等候離境的時候﹐回憶的海洋裡有些東西忙碌著。從來﹐我都懷念過去。尤其是那些給特別強烈的情感包圍著的過去。

可是﹐當看著那條輪候過關的人龍變得越來越長的時候﹐我知道我是不能繼續待下去﹐等候那一幕一模一樣的分手場面。拿起行李排隊時﹐我知道﹐我是整個人都給一種傷感籠罩著。是從鄰座蔓延過來的﹐是從內心引發出來的。

世界上的確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言語來表達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如此的UNIVERSAL。

我又想起了那一封信。裡面寫道﹕「想不到原來你也這樣任性。可以拋下身邊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家人﹐隨處任闖。」

碰巧﹐身上的iPOD正播放著何韻詩的《絕對》。

Tuesday, August 19, 2008

俄羅斯向格魯吉亞開戰﹐波羅的海局勢越來越緊張。有分析道﹐俄羅斯最終目標﹐就是要重新控制這一個地區。於是﹐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和烏克蘭等前蘇聯加盟共和國﹐都開始有點準備。

有見波羅的海的情形﹐東歐的那些前共產國家也紛紛開始替自己打算一下。上星期﹐在戰火底下﹐波蘭﹑立陶宛﹑愛沙尼亞和烏克蘭的總統都一起到過格魯吉亞。之後﹐他們跟記者說﹕「俄羅斯終於向世人顯示他們真正的一面。向格魯吉亞開戰﹐是邪惡的。」

畢竟﹐有點脣亡齒寒的感覺罷。假如俄羅斯要重新掌管波羅的海﹐的確很難相信其野心就僅止於此。較令人可信的﹐是在普京幕後策劃下﹐俄羅斯總統麥維迪夫要回復上世紀九十年代前蘇聯的勢力範圍。

新一代冷戰可以預期。

不過﹐這一次較上一次複雜。因為當中加入了中國和伊朗兩個活躍的搞事分子。西方社會未能輕易再次贏得這一場冷戰。始終﹐假如這個世界祇得黑白兩面﹐中國和伊朗是比較接近俄羅斯那一個跟西方作對的陣營。

可是﹐同時候﹐經過了共產黨極權獨裁的年代﹐在蘇聯的陰影底下﹐波羅的海和東歐的國家卻都希望在新一代的冷戰裡﹐投靠到西方社會陣營這一邊。

早陣子﹐捷克已經主動向美國投誠﹐同意在其國境內﹐設立導彈防衛網。上星期五﹐波蘭政府也宣佈跟華盛頓達成協議﹐容許美軍在境內建立基地﹐和捷克那邊的導彈防衛網連成一線。

消息公佈後﹐俄羅斯立即取消下月外長到訪華沙的行程。報紙說﹐俄羅斯將會有一系列行動﹐以打擊波蘭政府跟西方結盟的計劃。

其中﹐大家都相信﹐俄羅斯將會大量減少向波蘭供應石油和天然氣。因為這是他們經常採用的手段。尤其在冬天快要來臨的時候。早前﹐波蘭拒絕了俄羅斯﹐把煉油設施賣給愛沙尼亞後﹐莫斯科便突然宣佈因為技術問題﹐停止了跟波蘭供應石油一段時間。

國際局勢在越來越明朗下﹐變得越來越不明朗。

新一代冷戰的勝利關鍵﹐似乎在於西方國家能否解決能源問題。假如我們以後十年的生活依然要依賴石油﹐自由民主將要給極權獨裁打敗。不過﹐我對西方科學家有信心。我知道﹐我們將會不用再依賴石油。他們不會讓我們失望。

自開始投資起﹐我是把那些金錢都放在西方能源公司上面。我相信﹐他們會好好利用我的血汗錢﹐為人類社會帶來更大的貢獻。我老是跟我的投資經紀說﹐誰能有效地發現新的能源﹐誰就能主宰整個世界。

那天﹐在火車上讀著那個東歐導彈防衛網的消息後﹐回到公司﹐便突然收到一位波蘭同事的電郵。標題是﹕「今天早上波蘭的一角」。我有點詫異地想﹐難道俄羅斯軍隊開進了波蘭境內﹖

那是一些照片。照片裡面﹐是一些雪景。原來﹐在這個八月的時候﹐歐洲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冬天是來得有點早罷﹖

無疑﹐地球是病了。

Monday, August 18, 2008

從近幾天朋友電郵過來的文章看﹐我想﹐在香港和中國﹐這個奧運會裡鬧得最熱哄哄的﹐該是開幕典禮裡那一個「咪嘴」事件。

我是香港人﹐當然講「咪嘴」。這是近幾年來娛樂版記者教曉大家的一個詞語。我記得﹐小時候﹐我們講的是「播帶」。在錄音帶已經成為歷史文物後﹐我們的語文也當然要隨著時代進步的步伐﹐一起向前邁進。我同意﹐我們應該用「咪嘴」代替「播帶」。

不過﹐不明白的﹐倒是何解在娛樂版裡經常使用的「咪嘴」﹐一旦到了所謂的要聞版﹐就紛紛改成了有點八股味道的「唱假」。

那天﹐在公司留意著英國泳手REBECCA ADLINGTON的比賽消息時﹐無意間讓我在《泰晤士報》網頁﹐讀到這一宗「咪嘴」新聞。和開幕裡上的那些假煙花。

我查看了一下這兩篇新聞稿的日子。發現是即日的消息﹐便立刻傳送給幾個香港的朋友。我在那封電郵裡補充道﹕「也許﹐大家又會大喊﹐這是西方傳媒抹黑中國的最新證據。」

回歸後﹐許多香港華文傳媒報導新聞的手法﹐離西方的標準越來越遠的同時﹐卻跟中國大陸的慢慢地接上了軌﹐於是﹐香港人對週邊發生的事情的看法﹐也就跟中國大陸的民眾越來越接近。很多時候﹐我都希望把另外一個觀點帶回那個前英國殖民地。我從來都以為﹐一個和諧的社會﹐需要有不同的意見﹐和激烈的辯論。

原來﹐香港的華文傳媒也有報導這一個「咪嘴」新聞。

其實﹐當中國大陸的傳媒亦爭相報導時﹐這怎可能會沒有一點危險。不過﹐在消息出街前﹐報社的總編輯都應該曾有過一個考慮﹐一個疑惑罷。畢竟﹐壞了中國名聲這個罪名﹐已經再不是一個香港人可以承擔得來。

消息暴光也有一個星期了。只是﹐當香港大眾都在七嘴八舌地談論這一件「咪嘴」新聞的時候﹐我也可以跟大家保證﹐在國際上﹐這件事情沒有壞了中國的名聲。

在西方傳媒眼中﹐花一天去報導這宗新聞也嫌多。在爆出「咪嘴」事件後一天﹐報紙裡就只有一個角落談到這一件事。大家提不起興趣的同時﹐也以為毫無新聞價值可言。

所以﹐讀過朋友電郵過來的文章後﹐我實在希望香港人和中國人放過那兩位小女孩罷。她們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她們需要的不是一個道歉。她們需要的是一個寧靜。這件事情﹐會永遠跟著她們。因為早已在她們弱小的心靈烙了一個不能磨滅的印。我們何苦要繼續在她們那個傷口裡挖﹐甚至撒上一把鹽﹐讓那個傷口永不結巴的同時﹐也讓那兩個小女孩受著更大的痛苦。

真的﹐在國際社會裡﹐北京奧運會開幕裡的「咪嘴」﹐的確激不起一星水花。

畢竟﹐在西方﹐人咬狗方能算是新聞。當然﹐這不是在極權社會裡的傳媒所能夠明白的事情。因為對他們而言﹐狗咬人才是能夠報導的事。

那天晚上﹐當愛爾蘭電視臺記者總結了一天的花絮後﹐主持人對於「咪嘴」和假煙花﹐就只投以簡簡單單的一句﹕「很正常嘛。」

的確﹐何必大驚小怪。

Sunday, August 17, 2008

本來﹐我是對奧運沒有多大興趣。自小經已如此。跟是否由北京主辦無關。記得當年﹐便是李麗姍奪得了香港歷史上的首面奧運金牌﹐我也沒有太大的興奮。奧運會始終及不上世界杯。

不過﹐當看到英國連續兩天擲到金牌後﹐在公司的時候﹐我竟然開始一邊工作﹐一邊打開奧運會的網頁﹐留意REBECCA ADLINGTON是否能夠在那個三米深的泳池裡﹐完成一個小小的大滿貫。在今屆奧運會﹐才十九歲的BECKY參加三個游泳項目。

那天﹐男子4x100自由式接力決賽﹐無疑是很刺激。法國人是差丁點兒便能粉碎MICHAEL PHELPS的大滿貫美夢。不過﹐同日舉行的那場女子四百米自由泳決賽﹐也絕不遜色。金牌和銀牌的分別﹐就是那0.07秒。小妮子BECKY在一致看淡下﹐力壓大熱門美國的KATIE HOFF﹔繼NICOLE COOKE的單車公路賽第一名後﹐再次為大不列顛拿得一面金牌。

她更是近半世紀以來﹐首位替贏得奧運游泳金牌的英國人。

當接受記者訪問時﹐BECKY天真地笑道﹕「獲得金牌的原動力﹐都來自母親的承諾。因為出發前﹐她答應過我﹐假如我贏到比賽﹐她會送我一對JIMMY CHOO的高跟鞋。」她頓了一頓﹐望望那塊掛在胸前的奧運金牌﹐繼續道﹕「真好﹐可以有一對新鞋了。母親說過﹐假如拿到第二面金牌﹐我可以另得一對CHRISTIAN LOUBOUTIN。」

望著電視機﹐我也忍不住笑了。我的確有點喜歡這位可愛的女生。

何必看重奧運成敗﹖更無需把奧運會裡的得失跟民族興衰等同。一面奧運會金牌﹐不過是換取自己心頭好的獎券罷了。BECKY說﹕「我很喜歡鞋子。我想﹐我已經有超過三十對。不過﹐你是永遠都覺得不夠的。我希望每一套衫﹐都有跟其配襯的鞋。」

跟在場的記者一起﹐我搖著頭﹐笑不攏嘴來。

那是一個讓人很開心的訪問。

沒有什麼「民族大義」﹑沒有什麼「英國運動員不是垃圾」之類的說話。在眾多鎂光燈底下﹐掛上了那閃亮的金牌﹐BECKY依然是一個實實在在活在這個世界的女孩子。始終﹐哪有一個女生不喜歡JIMMY CHOO的高跟鞋﹖我以為﹐每一個女生都要為擁有JIMMY CHOO的高跟鞋而努力。

這就是社會進步的一種原動力。

當BECKY贏得金牌後﹐她的父母便決定從諾定咸飛到北京﹐去替女兒在其最佳項目裡打氣。本來﹐他們早就訂好了一切住宿。可是﹐在奧運開幕前﹐跟其他人一樣﹐他們發現﹐原來自己是給那個假網頁欺騙的受害者之一。於是﹐只能在家裡﹐遙遠地替女兒打氣。

不過﹐也許是上天眷顧﹐縱然官方公佈所有項目的門票都已售罄﹐他們還是能夠買到兩張廉價的票﹐好讓他們可以在現場為BECKY在八百米自由泳決賽吶喊。和慶祝。

我想﹐在那個暴發的社會裡﹐JIMMY CHOO會有分店。也有CHRISTIAN LOUBOUTIN罷。

Saturday, August 16, 2008

我想﹐自奧運會開幕以來﹐這是最多人關注的一場比賽罷。

這不是什麼決賽﹐比賽的運動員也不是家傳戶曉的名字。突然﹐引來了世人的關注﹐都只因對壘的兩個國家﹐一個叫做俄羅斯﹐另一個則是格魯吉亞。那是女子沙灘排球的一場分組賽。

在幾千里外﹐這兩個國家也正在開戰。是真真正正的開戰。槍聲和砲彈聲才停止了不過二十四小時﹐俄羅斯的軍隊又再次向那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進發。假如局勢持續如此﹐西方政府依然不直接軍事介入﹐的確很有理由相信﹐今屆的奧運會將會是格魯吉亞最後一次參賽。四年後﹐他們那面跟英國國旗有點相似的白底紅十字旗﹐能否在倫敦飄揚﹐實在是個大疑問。正如﹐總統薩卡詩維尼所言﹕「這是格魯吉亞生死存亡的時候。」

在這樣的國際形勢底下﹐大家都很關注那一場沙灘排球的比賽。縱然﹐北京主辦單位經常提醒世人﹐奧運會應該不牽涉任何政治。

結果﹐格魯吉亞贏得了那場比賽。

或者﹐體育運動的確跟現實政治沒有一絲關連。在砲火連天的戰場上﹐面對著強大的俄羅斯軍隊﹐細小的格魯吉亞是完全沒有還擊之力。不過﹐在運動場上﹐在公平競技的大原則底下﹐體育比賽絕對提供了一個良佳機會﹐讓細小的國家也可以贏得比自己強大千多倍的對手。

可是﹐在球場上贏得了俄羅斯又怎麼樣﹖對格魯吉亞人而言﹐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俄羅斯的軍人趕走。

在女子沙灘排球隊擊敗俄羅斯當天﹐格魯吉亞的國歌是在北京奏響了兩次。仿彿在提醒大家﹐莫要忘掉這個在黑海附近的細小國家。

但是﹐在千里以外﹐俄羅斯軍隊正一步一步向首都第比里詩進發﹐快要兵臨城下。真的不知道﹐格魯吉亞還能抵得多久﹖

雖然有著一段BTC輸油管在自己境內﹐格魯吉亞還是未能吸引到以美國為首的直接軍事介入。就只有布殊公開宣佈﹐會調動飛機和艦隊﹐向在戰火中的格魯吉亞人民提供人道援助。

似乎﹐總統薩卡詩維尼是押錯了注碼。BTC輸油管﹐不足以讓格魯吉亞繼續生存。

的而且確﹐那一條輸油管可以讓格魯吉亞一親北約和歐盟的香澤。可是﹐油管裡面的石油始終未夠多﹐不能滿足西方社會對石油的渴求的同時﹐也就未能讓西方政府擺脫對俄羅斯和中東的依賴﹐故此﹐要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好讓自己的運動員能夠帶著自己國旗﹐參加四年後的奧運會﹐本身沒有石油生產的格魯吉亞﹐就只能靠自己和幸運女神的眷顧。北約和歐盟﹐還不至於會為了這樣的一個細小國家﹐跟俄羅斯反面。

大家在觀看奧運比賽的時候﹐就請替格魯吉亞的運動員打氣。因為﹐你將可能再沒有機會聽得到那首自由的國歌﹐在國際場合裡奏起來。

Friday, August 15, 2008

我想﹐中國政府應該要跟俄羅斯交涉一下。

滿以為能夠藉著奧運會開幕﹐霸佔全球報章頭版的時候﹐料不到竟然途中殺出了個盟友俄羅斯﹐奪去了至少半頁版位。

正如《愛爾蘭時報》所言﹐這個世界在上星期五上演了一幕名符其實的「戰爭與和平」。正當象徵和平和友愛的奧運會在北京正式開始的時候﹐中國那個盟友就向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宣戰。

於是﹐要全球傳媒鋪天蓋地報導北京奧運會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因為﹐對西方來說﹐俄羅斯向格魯吉亞開戰﹐有著經濟和戰略上的重要影響﹐不得不大事報導。況且﹐那樣的一個奧運會﹐七十二年前﹐大家都在柏林看過一遍了﹐沒有太大的新鮮感﹐不得不給那場有點突如其來的戰爭讓路。

在這個油價高企﹐百物騰貴﹐全球經濟開始衰退的時候﹐在西方社會眼中﹐格魯吉亞的地位是越來越重要。因為全球唯一一條不途經俄羅斯﹐直達地中海的BTC輸油管﹐有一段就是在這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境內。

還記得﹐六年前﹐當開始動工﹐這條輸油管的消息﹐每天都是《金融時報》的頭條新聞。那時候﹐我還在香港生活。是那份橙色報紙亞洲版的讀者。

因為透過那條輸油管﹐西方的油公司(包括日本)﹐可以從阿塞拜疆的BAKU﹐把裏海油田出產的石油﹐經格魯吉亞的TBLISI﹐轉送到土耳其的一個地中海城市CEYHAN﹐故此喚作BTC。它不用經過俄羅斯﹐亦不用經過伊朗﹐完全在西方政府控制之內﹐所以﹐他們都很重視這一條輸油管。有了這一條輸油管﹐西方社會便可以減少對俄羅斯和中東的依賴。縱然冷戰早就結束﹐不過﹐俄羅斯卻越來越不能信任。伊朗是邪惡軸心﹐更加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也就因為如此﹐自興建起﹐俄羅斯便大力反對這一條BTC輸油管。損失收入還是小事﹐引入西方列強來到裏海﹐這個自己原本的勢力範圍裡面﹐卻是一件大事。為了要保護如此重要的一條輸油管﹐西方政府是派遣了反恐部隊在阿塞拜疆﹑在格魯吉亞﹑在土耳其防衛。俄國當然不能不視之為對自己的威脅。在經濟上﹐在軍事上。

此外﹐格魯吉亞藉著這條BTC輸油管﹐每年替庫房進賬六千二百萬美金外﹐也得以靠攏著西方政府﹐來保障自己這一個新興國家。格魯吉亞是其中一個在蘇聯解體後﹐重新宣佈獨立的國家。

俄羅斯當然很看不過眼。兩年前的那個冬天﹐俄羅斯便曾透過油公司GAZPROM,向格魯吉亞發出警告﹐威脅停止供應天然氣﹐用以能夠控制得了這一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政府。

可是﹐格魯吉亞總統薩卡詩維尼卻依然經常揚言要加入歐盟和北約組織。他說﹐就是因為有了BTC輸油管﹐格魯吉亞方能夠依然生存下來。

於是﹐到了北京奧運會開幕那一天﹐俄羅斯終於按捺不住﹐正式跟這個鄰國開戰。

這的確是一宗重要的新聞。希望大家不好因為華文報章鋪天蓋地報導奧運消息時﹐遺留了這一件轟動全球的大事件。在奧運會舉行的同時﹐世界是依然轉動的。

中國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其中一個國家。

Thursday, August 14, 2008

銀行假期後﹐在酒館裡﹐大家的話題﹐都離不開旅遊。

因為剛到過德國﹐於是﹐不其然地﹐我便提到在那兒的所見所聞。言談間﹐我發現﹐原來大家都對這個國家有點喜愛。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只要到過德國跑跑﹐都能輕易發現其教人歡喜的地方。正如﹐只要到過日本去﹐有誰不會不喜歡那一個國家﹖聽著大家的一言一語﹐我以為﹐愛爾蘭人喜歡德國之情﹐就跟香港人喜歡日本的﹐一模一樣。

他們問我德國之旅如何﹖我只是有點行貨地回答說﹐很好很好。我呷了一口啤酒﹐然後道﹕「至少﹐那兒的啤酒比這裡的廉宜得多。才兩塊多﹐便有半公升。甚至比可口可樂還要便宜。怎能不每天以酒待水﹖一有點口渴﹐便立即鑽進一間酒館裡便成。太使人興奮了。」

大家都連聲點頭同意。

我接著道﹕「那兒的火車也令人難忘。很久很久未有碰上過這麼準時的火車。他們說十時正駛進月臺﹐火車便是十時正駛進月臺﹔他們說十一時十五分到達﹐火車便是十一時十五分到達。沒有遲到一秒﹐也沒有早到一分。一切都這麼正確無誤。」

聽到我的說話﹐C抗議道﹕「他們會早到的。不過﹐假如早到了﹐火車都不會提早離開火車站。火車司機會在車站等候﹐直至月臺上的時鐘﹐顯示著時間表裡火車離開的時間。便是巴士也如是。」

其他人立即笑著和議。他們都有相同的經歷。K道﹕「上一次﹐我的巴士就在站裡等候了兩分鐘。不過﹐他們沒有遲到誤點﹐這倒很正確。」

其實早就知道德國人很準時。很久以前﹐便聽過這樣的一個故事﹕一位德國人在家裡宴請朋友。在邀請信裡﹐寫得很清楚﹕晚上七時開始。在六時五十五分﹐那位宴請朋友的德國人的家外面﹐已經堆滿了許多車﹐有點水泄不通。都是被邀的朋友。不過﹐他們都只靜靜地留在車子裡﹐沒有打算去打擾主人家。當教堂七時正的鐘聲響起﹐所有賓客都立即走出車子﹐魚貫地排隊走進宴會的地點。

兩年前﹐我向一個德國人﹐求證這個故事的可信程度。那位德國朋友說﹕「這是絕對正確。我們是一個很講守時的民族。」他口中的那個守時﹐便是對時間的不偏不倚。

C說﹕「也不好忘記﹐德國人的地方是多麼的清潔整齊。」

的確﹐在我到過的歐洲國家裡﹐德國是最清潔和最整齊的。

我們談著談著﹐忽然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道﹕「在我看來﹐世界上最現代化的國家﹐似乎非那兩個二次世界大戰戰敗國莫屬。有點讓人意外罷﹖」

K回答道﹕「也不能叫做意外。畢竟﹐要贏得全世界﹐首先就要先失去一些東西。就因為戰敗了﹐所以他們可以重頭再來過。」

Wednesday, August 13, 2008

奧運會舉行前﹐英國和澳洲的體育部長打賭﹐都說自己的國家會在北京比對方拿得更多獎牌。

讀著那篇報導﹐我的確覺得GERRY SUTCLIFFE太過勇敢。我怕﹐下次英國欖球隊在奧脫福球場迎戰澳洲時﹐他要穿上對方那件黃色的球衣做座上客。這兩個政府內閣成員同意﹐假如自己的國家最終在獎牌榜落後對方﹐他們將會在下一個國際大型運動比賽裡﹐穿上對方國家的顏色。

我想﹐第二朝起來﹐GERRY已經後悔自己在美麗女人面前的一時口快。澳洲的體育部長是個女人﹐叫KATE ELLIS。

當奧運會來到第三天後﹐GERRY可能更加悔不當初。因為兩個在奧運會前﹐給傳媒捧到上天的獎牌熱門﹐都要提早收拾包袱。一個是網球員ANDY MURRAY,另一個則是參加跳水的年輕小伙子TOM DALEY。他才得十四歲。報紙說﹐是一個跳水神童。

幾個月前﹐首次讀到一篇TOM DALEY的訪問﹐我已經有點懷疑﹐這一個英國小男生是否能夠打破中國人在跳水項目的壟斷。老實說﹐我是樂於見到中國不能全取跳水裡面所有八個金牌。因為﹐太沉悶了。不過﹐我深知道﹐這是難度極高的事情。

當其他共產獨裁國家相繼倒臺後﹐中國就是唯一一個依然能夠使用那些外人以為很殘忍的方法去訓練運動員。而那些方法在訓練那些單靠個人技術的運動項目﹐確實很有效。跳水﹐當然沒有例外。情形就跟體操一樣。

因為要尊重人權﹐也要把兒童當作人看待﹐西方國家是不可能用上同一個方法去訓練運動員﹐以提高他們的個人技術。況且﹐西方國家富有﹐兒童都不能捱苦。所以﹐從來﹐在體操﹑跳水等這些光靠技術﹑要從小便開始訓練的項目裡﹐西方運動員是很難跟那些來自共產獨裁國家的比拼。

也許﹐在西方國家眼中﹐TOM DALEY確是一個跳水神童。可是﹐在國際大汪洋裡﹐他是完全的不入流。傳媒追捧﹐實在有點「未見過大蛇屙尿」的感覺。

果然﹐TOM DALEY這位英國小男生﹐在雙人十米高臺跳水裡﹐包尾而回。

不過﹐GERRY SUTCLIFFE其實還不用太過擔心。至少﹐曲麗古繼續在毫不受人關注下﹐再次在國際運動舞台上﹐為英國爭光。在滂沱大雨下﹐這位環法單車賽冠軍﹐為英國贏得今屆首個金牌。

星期天﹐剛爬起身﹐電視便正直播那個女子單車公路賽。當聽到曲麗古的名字後﹐我知道﹐我要替這位女生打氣。

去年年初﹐我就在這個天地﹐給這個威爾詩人寫過篇文章。我替她未能得到英國國內的體育大獎﹐感到不值。

那天﹐我寫道﹕

「一個幾乎任何人都知道BECKHAM兒子名字的國家﹐在一個NOBODIES都可以成為名人的八卦時代﹐究竟有幾多人知道曲麗古(NICOLE COOKE)這個名字﹖

她是新一屆環法單車賽(TOUR DE FRANCE)冠軍。

在國家足球隊敗走德國後﹐在國家板球隊連輸五場給澳洲後﹐在欖球隊也輸得一敗涂地的2006年﹐在沒有運動英雄的時候﹐曲麗古的確是英國的民族英雄。因為她在法國贏得了一個從來沒有英國人染指過的冠軍。一個浪漫的冠軍。一個WORTH WINNING的冠軍。

只是在一個幾乎任何人都知道BECKHAM兒子名字的國家﹐在一個NOBODIES都可以成為名人的八卦時代﹐曲麗古的確是一個孤高的名字。很多人都希望她能夠得到今年英國國內的體育大獎。只是到最後﹐一切卻又歸於平凡。得到獎項的﹐又不是那幾個家傳戶曉的名字。」

英國的傳媒﹐其實也一樣的低俗。

只希望﹐這一次有點不同罷。

Tuesday, August 12, 2008

早陣子﹐《泰晤士報》再次獨家訪問了任天堂總裁SATORU IWATA。讀著那篇專訪﹐竟然勾起了許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跟很多年青人一樣罷。畢業出來社會打滾了幾年後﹐開始有一個自己做老闆的想法。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底下﹐發現原來在公司裡認識的兩位朋友﹐也有相同的想法。於是﹐在打鐵趁熱下﹐我們便連續幾個星期都在下班後﹐跑到了酒館相談我們心目中的大計。

我們的而且確談了許多許多事情。也談得很深入。不過﹐就因為談得有點深入﹐到最後﹐我們還是決定不去實行。因為我們都沒有把握那會是一盤賺錢的生意。我們都有一份正職在身﹐實在想不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去用自己的工餘時間﹐和那些辛苦賺來的血汗錢﹐來打一場完全沒有把握的仗。

用著任天堂總裁的說話。我們就是找不到我們那一個藍色的海洋。

我以為﹐SATORU IWATA該是《泰晤士報》最敬重的一位商人。在半年時間裡﹐這份英國最悠久的報紙﹐就獨家訪問了這位任天堂總裁兩次。當然﹐同樣地﹐也可以說﹐《泰晤士報》該是SATORU IWATA最敬重的一份報紙。

那是識英雄重英雄罷。

SATORU IWATA是把市場分為紅色和藍色兩類。他以為﹐只有不斷地往藍色的海洋裡闖﹐生意才能夠無限地發展。因為在他口中的那一個藍色的海洋﹐是一個沒有同行競爭的世界。在自己是自己的唯一競爭對手底下﹐整個世界便都是你的市場。理論上來說﹐整個世界的人都會是你的客戶。不斷地開拓藍色的海洋﹐就是合法地不斷為自己製造一個又一個由自己壟斷的市場。在商業世界裡﹐壟斷方是生存的保證。

至於﹐所謂紅色的海洋﹐就是一個要跟其他同行血戰的市場。大家要不斷在多方面競爭。在價錢上﹐在品質上﹐在任何一切想像得到的範疇裡﹐都要跟其他同行拼個你死我活。那是一場無止境的戰爭。所以﹐便是在大大小小的戰場上﹐浴血過無數許多次﹐我們是依然不能夠保證得到一個在商業世界裡生存的保證。

就舉電子遊戲市場為例。PLAYSTATION和X-BOX就在那個紅色的海洋裡﹔Wii則是在那個藍色的海洋裡。世嘉當然就是紅色海洋裡的戰敗者。

我相信﹐SATORU IWATA這一個理論﹐該是每一個商人都要時刻記在心的說話。因為﹐唯有這樣他們自己的生意方能長存外﹐世界也才能夠不斷地高速發展﹐不會停下來。

我想﹐這就是我為何如此喜歡日劇《華麗一族》的原因罷。我敬重所有願意為全球發展貢獻自己的人。

在訪問裡﹐任天堂總裁透露﹐他們正在研究推出一部能夠閱讀腦電波的機器﹐作為Wii的最新控制器。所有初步測驗結果都很讓人興奮。SATORU IWATA說﹐假如研究成功﹐他當然同意讓這種科技用於醫學上面。

何解這一位日本人如此得到《泰晤士報》敬重﹖大家是有目共睹罷。

我成為了《泰晤士報》超過兩年﹐我就是未曾讀過一篇中國商人的訪問。是這份英國報紙有點有眼不識泰山﹖還是中國商人只管把自己的目光投在那些金錢上面﹐完全不會理會其他事情﹐不會去自行創造﹖也許﹐紅色的商人﹐只會在紅色的海洋裡過活。

Monday, August 11, 2008

RIVERDANCE的確是不能錯過的。

早陣子﹐一個懶洋洋的星期五下午。當大家都開始收拾檯頭上的一切﹐準備迎接週末的時候﹐電腦裡忽然傳來了一個電郵。是愛爾蘭南部城市CORK那邊的一個同事發出來的。原來﹐他有兩張週末RIVERDANCE的票出讓。因為已經過了五點﹐時候實在有點晚﹐所以﹐為求脫手﹐他決定半價出讓。

我想﹐他也曾經嘗試在CORK那邊找過買家。可是﹐畢竟都柏林跟CORK相隔了三個小時的火車車程﹐要住在愛爾蘭南部的人突然專程北上到首都看一場舞台表演﹐應該會有點難度。於是﹐他唯有向都柏林這邊的同事埋手。

搬到都柏林生活後﹐我早就想看一場RIVERDANCE。奈何每次上演的時候﹐都找不到合適的時間。亦找不到適合價錢的票。故一拖再拖﹐遲遲未能欣賞這個愛爾蘭近十年來最出色的一部舞台製作。

本來﹐我是打算在週末的時候﹐到劇院看《三姊妹》。那是俄羅斯劇作家契柯夫的一部名劇。講述三個希望重回莫斯科生活的姊妹。不過﹐當同事的那個電郵後﹐我決定放棄《三姊妹》。縱然﹐我知道﹐我將要錯過那一部俄羅斯的劇作。因為那是最後的一個星期在ABBEY THEATRE公演。八月開始﹐劇院開始上演王爾德的《理想丈夫》。

可是﹐半價的吸引力始終比較大。一輪電郵後﹐我得到了那兩張半價的票。都是eTICKETS。

座位的確如電郵所言般那麼好。就在那些廂座外面。於是﹐既擋不了別人的視線﹐也不會給別人擋了視線。亦很接近舞台。我想﹐除了底層第一排的座位外﹐我們的座位是最接近舞台的了。

老實說﹐我實在不知道怎樣稱呼RIVERDANCE。

從前﹐我以為那是一個純跳舞的製作。就跟那些芭蕾舞一樣。RIVERDANCE,只不過是把芭蕾舞變成了愛爾蘭的傳統舞蹈罷了。也就是這個原因﹐我是很渴望看一場。我本身是不喜歡欣賞跳舞的。不過﹐在都柏林住上了超過兩年了﹐愛爾蘭傳統文化裡面最吸引我的﹐卻是他們那些傳統舞蹈。我很喜歡欣賞那些女生靈巧地踏著那些實在很複雜的舞步。我以為﹐那是探弋之後﹐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一種舞蹈。

裡面當然有點故事。除了舞蹈外﹐其實還有唱歌和樂器表演。我想﹐算得上是愛爾蘭傳統文化的大雜燴。當然﹐這個名稱是有點失禮。不過﹐市井點來說﹐也不失為一個貼切的形容詞。畢竟﹐我在香港出生。

就正如總統在場刊裡所言﹐這是愛爾蘭人向世人展示瑰麗的愛爾蘭傳統文化的最佳例子。在那些優美的舞步下﹐那些仿似千篇一律的愛爾蘭音樂﹐變得特別與眾不同。記得去年初夏﹐帶了一個英國人到一間古老酒館聽愛爾蘭音樂。在酒館裡﹐他悄悄地問我﹕「那些人好像整個晚上也在彈奏著同一個樂章。」

我以為﹐使到整個製作變得很出色﹐還是因為它帶出來的背後意義﹕在現實世界不斷的衝擊下﹐我們的傳統文化該何去何從﹖

那是每一個文化都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RIVERDANCE的確是不能錯過的。

Sunday, August 10, 2008

奧運會開幕前夕﹐兩雙英美大學生成功突破北京政府所謂的天羅地網﹐在主場館外面那條一百二十尺高柱上﹐掛上了「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讓西藏獨立」的橫額。這一件事﹐當然成為了此間報紙的頭條。

當北京宣佈一系列措施﹐去防範那些「會破壞奧運會和諧氣氛的恐怖襲擊」後﹐大家都等著看﹐幾時候有人能夠突破重圍﹐在全球注視下﹐向那個學著納粹德國舉行奧運的政府﹐大聲呼喊反對的聲音。因為大家都覺得中國政府實在太不講情理。

正如《經濟學人》所言﹐雖然一方面很希望向全球展示那磅礡的國勢﹐可是卻因為其身不正﹐當全球焦點都對准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中國政府反而成為了一隻驚弓之鳥。在杯弓蛇影底下﹐那些所謂的保安措施完全不問因由地﹐阻止了許多在國內經營生意的商人入境﹐搞到怨聲載道。越來越多人被逼梁山地﹐走上了反對北京舉行奧運的路。

十九年前﹐那張一個人檔著坦克的照片﹐成為了國際新聞界的其中一張經典照片﹔十九年後﹐那張一個公安在主場館前單手檔著攝影鏡頭的照片﹐也將會成為另一個經典。每天﹐我都會在其中一份報紙裡﹐看到那一張照片。上週末﹐在德國﹐我也發現同樣的事情。

對於那兩雙英美大學生的行為﹐大家都是拍手叫好的。尤其是他們的父母。對於自己子女因為公開反對中國政府﹐而給那個殘暴不仁的政府逮捕﹐都感到高興和自豪。

那位英國女孩子的母親驕傲地對記者說﹕「我的女兒能夠用自己的雙眼去觀看這個世界。」升上大學前﹐露西跑了到尼泊爾的窮鄉僻壤﹐用一年時間教那兒的小孩子讀書。其間﹐她自費到西藏旅遊。之後﹐便比許多的中國人更關心西藏。

至於﹐那位英國男生的父親則說﹕「他很熱衷社會運動。我們一家都很支持他。」在愛丁堡大學一級榮譽畢業後﹐伊恩就成為了地球之友的活躍分子。

那天﹐在火車上﹐讀著《泰晤士報》的報導﹐我也替英國人感到自豪。

英國教育雖然百病叢生﹐千瘡百孔﹐經常為人垢病﹐不過﹐依然出產了這些能夠獨立思考的大學生﹐可見爛船還有三分釘。

整個示威﹐更值得人學習的﹐是其精密的部署。

他們當然要成功示威﹐向世人展示那張橫額。不過﹐他們也知道﹐不能成為烈士﹐也不能讓北京政府有什麼藉口向他們使用暴力。於是﹐他們一邊爬上高柱﹐一邊用電話記錄著自己的每一句說話。當公安到來後﹐他們自動走下來﹐好讓他們從容逮捕自己。整個過程﹐從開始到被公安帶走﹐他們也有同黨(被捕四人以外)在遠處拍下每一分每一秒﹐然後向全球發放。

他們也懂得選擇時間。就在布殊駕臨前夕。於是﹐除了驅逐他們出境外﹐北京政府是沒有其他選擇。雖然﹐從來中國政府只會對反對自己的中國人動粗﹐永遠不敢動外國人的一條汗毛﹐不過﹐面對的始終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不仁政府﹐這四位學生實在不得不謹慎行事﹐清楚計算每一步。

為什麼要送自己的子女到外國留學﹖這又是一個原因。至少﹐他們能夠學懂如何激情和理智兼顧地去示威﹐跟自己看不過眼的事情說一句「不」。

香港的大學生呢﹖就躲在電視機面前﹐透過電視臺的鏡頭﹐跟大眾一起﹐模仿著七十二年前的納粹黨黨員﹐為奧運會大聲喝彩。

Saturday, August 09, 2008

閒來的時候﹐我就只想到書店去。在那些書海裡﹐我是能夠得到生活裡頭最大的樂趣。老實說﹐吸引我在歐洲生活的﹐不是到處旅行的方便﹐乃是這兒的讀書文化。大家都愛讀書。所以﹐週圍都有許多舊書店。

早兩個星期的週末﹐如常跑到住所附近的那間舊書店逛逛。在經典名著那幾個書架上﹐赫然發現了它後﹐我便決定跟開始了幾個星期的《魔戒》之旅告別。畢竟﹐我還是不大喜歡科幻故事﹔畢竟﹐我還是比較喜歡發生在真實世界的故事。

那一個「它」﹐就是ALEKSANDR SOLZHENITSYN的《癌症病房》。倚在書架旁﹐翻著故事的第一章﹐我便深深被吸引了。儘管有條長龍等候付錢﹐儘管是約了朋友一起到劇院去﹐我還是毫不猶豫地便跑到龍尾排隊。我怕﹐假如不立即把這部小說買下來﹐轉過身後它便會給帶回到別人的家裡。

那是蘇維埃時期的文學作品。

小說的名字﹐是聽過了一段時候。不過﹐就是從來沒有在書店碰見過。於是﹐也就無緣翻一翻。

我越來越以為﹐俄羅斯人寫小說確實有一手。從前﹐我只讀杜詩托禾詩基﹑托爾詩泰和屠格涅夫。因為那時候﹐我就只懂得這三位大家。現在﹐我也讀契柯夫。和蘇真尼辛。

也許﹐就正如兩年前﹐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評論電影《竊聽者》所言﹐「影片中那個黑白顛倒令人窒息的極權社會,英語世界的人幸運地,從來沒有經歷過。......德國人拍得出如此深沉含蓄的感情,美國人和英國人羨慕不已,但是,英語世界的公民,永遠也不必經歷這樣的歷史,他們創作不出如此的血淚小品,人性巨鑄,美國和英國的創作人和觀眾,實在還是很幸福。」

我想﹐這也是俄羅斯文學作品與眾不同的原因。

週末時候﹐跑到了德國萊茵河去。帶隨在身的﹐就是這一本蘇聯小說。

想不到﹐真正認識他的文字才不過兩個禮拜﹐這位七零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就與世長辭。享年八十九。從德國返回都柏林後﹐《泰晤士報》就用上了五大版去報導這一位震撼世界的蘇聯人。的而且確﹐他是一個蘇聯人。他是在十月革命後出生的。

讀著那五大版的報導﹐我跟自己說﹐難怪我會因為他那部《癌症病房》﹐而捨棄《魔戒》。我決定讀《魔戒》﹐是因為大家都說﹐那是每一個英國人都要一讀的作品。可是﹐原來﹐俄羅斯人的小說的確有著一些英語世界作家的作品所欠缺的元素。

也許﹐有時候﹐歷史不一定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重複著。

英語世界的公民﹐比起地球另外一個角落裡的人﹐總是比較幸運。

Friday, August 08, 2008

星期天﹐外面陽光普照。於是﹐看罷《蝙蝠俠》後﹐便跑到了公園灑太陽。

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一邊讀書﹐一邊給你寫封信。我很希望你也能夠感受到愛爾蘭的燦爛陽光。假如香港那毒辣的太陽還未能把你週邊的陰霾驅走﹐我想﹐愛爾蘭那來晚了的燦爛陽光﹐會有點效用。

我的確希望如此。也但願如此。就不知道你是否容許這線從歐洲遠道而來的陽光﹐投進你的心坎裡。

環顧四週﹐我該是唯一個在公園裡寫信的人罷。在這個年頭﹐喜歡寫信的人確實不多。這是全世界的通病。在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一些美麗的事情﹐只能在回憶裡尋找。寫信那千里迢迢的甜蜜等待﹐最終也逃不過這樣的一個命運。

在公園裡﹐在那燦爛的陽光底下﹐大家不是聊天﹐便是讀書。於是﹐給你寫完了那封信後﹐我便跟其他人一樣﹐往書裡去奔跑。我讀的是那本蘇聯文學名著《癌症病房》。

我想﹐我是不喜歡科幻神怪小說的。這是再一次得到肯定。經過近三個星期的旅程後﹐我放棄了《魔戒》。

當聽到他們說﹐《魔戒》是每個英國人都要一讀的書後﹐我是下定過決心要完成那一個MIDDLE EARTH之旅程。老實說﹐那也是重溫了一次《魔戒》首部曲的電影版本後的事情。

是月前的一個星期天。天空如常地下著大雨﹐朋友的板球比賽取消了﹐便決定留在家裡休息休息。在那大堆DVD影碟裡頭﹐我竟然找來了《魔戒》首部曲。

我也感到有點意外。因為在戲院裡看過這部電影後﹐我是決定不會再花金錢和時間﹐去看別人都會很期待的其餘兩集。在漆黑的電影院裡﹐我是差點墮進夢鄉。我在座位裡不停地左移右動去打發時間。我完全搞不清楚何解那一班人要到處跑來跑去。或者﹐因為從來我都喜歡那些角色扮演的電子遊戲。

可是﹐奇怪地﹐那一個星期天﹐當重看了半個小時後﹐我竟然有點喜歡那部電影。以至那個故事。於是﹐我決定不再繼續看下去。因為我不希望電影影像局限了我讀小說時的想像空間。我常以為﹐要讀過書後﹐方好去看電影。否則﹐會減少了許多讀書的趣味。

無疑﹐我是覺得《魔戒》比那部前傳《哈比人》有趣。可是﹐一直讀下去的時候﹐腦海裡總是勾起了去年讀《哈比人》時的想法﹕跟《西遊記》很相似﹐不過﹐卻比那部中國名著有點失色。所以﹐我確實越讀越慢。當從貝爾法詩特渡假回來後﹐每個晚上﹐我都有點停滯不前。甚至又有放棄的念頭。我是沒有把《哈比人》讀畢。

不過﹐每次當有著放棄的念頭時﹐我會突然發現故事精彩的地方。於是﹐就這樣繼續下去。

直到週末。那一個週末。閒來到住所附近的舊書店逛逛。給我找到這部ALEXANDER SOLZHENITSYN的《癌症病房》。是企鵝版的翻譯。在書店裡﹐讀過了首章後﹐我再一次地「貪新厭舊」。回到住所﹐當把《魔戒》重新放回書架的時候﹐我跟自己說﹐畢竟﹐我還是較喜歡發生在真實社會裡的故事。

在小說裡﹐有這樣的一段對話﹕

「你對那個學科有興趣﹖」

「還未決定。不過﹐我很喜歡歷史和文學。」

「工程呢﹖」

「不﹗」

「奇怪。你竟然跟我們古老人一樣。在這個年頭﹐男孩子都跑去讀工程了。」

「我不喜歡工程。我關心所有社會問題。」

「社會問題﹖我想﹐你該學學如何裝拼一個收音機。讀工程﹐不會讓你惹上太多麻煩。」

我重複唸著這段對話。望望公園四週﹐想起兩年後﹐這裡將會是一個龐大的地盤。因為公園地底將要興建地下鐵總站。那時候﹐在夏天﹐大家將要到哪裡讀書呢﹖

Thursday, August 07, 2008

每天離家上班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買份報紙。那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自小學開始﹐直至高中預科畢業﹐父親每天都會親自駕車送我上學﹐我就在後排座位裡翻著當天的報紙。如此翻著翻著﹐我便一直在每個早上都要讀一讀報紙。大學時候如此。出來社會﹐在香港工作時候如此。搬到了歐洲生活後﹐當然也不能改變。

就因為有著這個超過二十年的習慣﹐我知道﹐我是不可能駕車上班的。上課之前﹑工作之前﹐不讓我讀讀報紙﹐我總會渾身不自在﹐整天提不起勁的。如像癮君子忘記了嚐嚐毒品一樣。我同意﹐我是上了讀報紙的癮。是很深的癮。

曾經有朋友道﹐駕車上班﹐早點回到公司﹐到互聯網上跑跑﹐不就可以解決問題嗎﹖

不﹗那的確不能解決得了我的問題。在讀報紙這一方面﹐我絕對是上一代的人。甚至是上兩代。還記得﹐祖父在生的時候﹐每天都要讀四份報紙。兩份早報﹐兩份晚報。

我當然不是一個科技白痴。當然可以在網上得悉許多消息。不過﹐無論如何﹐互聯網是不可能取代報紙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想﹐就正如美沙桐始終不能替代毒品一樣。或者﹐我需要的﹐是報紙那實實在在的質感。沒有了那些黑字白紙﹐那些新聞故事都有點虛幻﹐不能盡信似的。

早陣子﹐上了一個教管理的課。講者說﹕「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我們寫信的時候﹐總會小心翼翼的。在信紙上簽名前﹐總會重複多看一遍又一遍。唯恐錯過了一些錯漏的地方。可是﹐當今社會﹐我們都會很輕易地便發送一個電郵出去。按鈕之前﹐都不會像寫信般謹慎小心。於是﹐在這個互聯網的世代﹐我們總比以前容易出錯﹑容易得罪人。都因為發電郵太過輕易。」我以為﹐她講的﹐也是黑字白紙這一個道理。

在都柏林﹐我每天都要買一份《泰晤士報》﹐才乘火車上班。翻著這份歷史悠久英國的報紙﹐我都會很興奮。我想﹐在解決了癮起的問題的同時﹐我是能夠找回小時候讀報紙的樂趣。能夠知道世界上每一個角落發生著什麼事情﹐怎能不教人興奮﹖

有時候﹐我都會很同情現在香港的小孩子。他們都已經不能在本地的報紙裡找到那一種獨特的興奮感覺。許多年前﹐香港的華文報紙已經放棄了國際版。便是有﹐那所謂的國際版﹐其實都是以前的國際花粹。也就是那些無關痛癢﹐大可以不知的新聞。

在公司裡﹐給一位印度同事﹐發了個電郵﹐問候一下他的家人和朋友的安全後﹐我似乎發現了香港華文報紙放棄國際版的原因。那天﹐印度遭到恐怖襲擊。發生的城市﹐就是那位同事的家鄉。

我想﹐都因為大多數香港人都不用關心世界在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只需要知道香港和中國便成。因為九七年後﹐在那個國際大都會裡﹐許多公司裡頭都只有香港人和中國人。都再沒有其他國籍的人。於是﹐大家在公司裡﹐都不用談談香港和中國以外的事情。

他們不用跟來自印度的同事﹐談談印度的最新市面狀況﹔他們不用跟來自馬來西亞的同事﹐談談安華再次被捕後政局的動蕩﹔他們不用跟來自巴基斯坦的同事﹐談談阿富汗和塔里班﹔他們不用跟來自法國的同事﹐談談薩歌齊。也再沒有英國人和美國人。更沒有來自非洲大陸。

在供求定律底下﹐香港的華文報紙又怎樣需要報導那些全球矚目的大事﹖

Wednesday, August 06, 2008

那天﹐從貝爾法詩特乘巴士回都柏林﹐讀著《星期天泰晤士報》裡面一篇DAVID CAMERON的專訪﹐便想起了陶傑兩年前在《黃金冒險號》的一篇文章。

記者CHRISTINA LAMB花了整個星期﹐形影不離﹑伴隨左右地去訪問那位英國保守黨黨魁。無他﹐在白高敦變得比董建華更董建華的時候﹐DAVID CAMERON這位兩年後搬進唐寧街十號的大熱門﹐當然是大眾傳媒爭相專訪的對象。根據最新的民意調查﹐保守黨遠遠拋離執政的工黨。

那篇專訪實在不短。在隨報那份四開紙的雜誌裡﹐佔上了足足九大版。不過﹐絕對值得一讀。在香港跑政治新聞的記者﹐更不能錯過。好學學別人如何不偏不倚地替自己支持的政客﹐名正言順地化妝。讀者讀畢整篇專訪﹐自然會跑到保守黨的那一邊﹐以為DAVID CAMERON就是帶領英國的走向未來的明燈。

可是﹐話得說回頭﹐香港的政治圈裡﹐有哪一位能夠配得上這樣的化妝﹖同時候﹐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又有什麼真正的政治新聞﹐讓那些夢想見證時代的記者去跑﹖

那篇專訪的開首﹐有這樣的一段文字﹕

「準備上車的時候﹐金馬倫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知道嗎﹖讓你跟著我們到處逛﹐我們很怕把你悶倒。』對於我的採訪履歷﹐他倒知道有點詳盡。平常時候﹐我是跑國際新聞的。對上兩次伴隨訪問的反對派領袖﹐就是巴基斯坦的貝娜芝(BENAZIR BHUTTO)和津巴布韋的茶雲基內(MORGAN TSVANGIRAI)。訪問貝娜芝的那天﹐就是她遇刺的那一個下午﹔訪問茶雲基內的時候﹐他就剛剛避開了三次暗殺。」

(We just about get in the car before he can keep quiet no longer. "Remember we were worried it would be boring for you following us around?"he says, referring to my usual beat as a foreign correspondent - the last opposition leaders I travelled with were Benazir Bhutto in Pakistan on the day she was bombed, and Zimbabwe's Morgan Tsvangirai, who has narrowly survived three assassination atteempts.)

的確﹐相比之下﹐訪問金馬倫實在是一件悶蛋的事情。

不過﹐也足夠讓香港那些跑政治新聞的記者﹐樂上一生。這的確是香港記者的悲哀。

猶記得那天﹐陶傑寫道﹕

「方今這個社會,有點令人憐憫的行業,是所謂政治版記者。一個政治版女記者,從大學走出來,耗半生的青春,吊在這幫酒會和議事堂常客什麼哥某姐的屁股後面『追新聞』,如果我是女記者的父母,會隱隱有點心痛。

為什麼要陪伴這號男女虛耗光陰,做他們的公關綠葉?政治新聞,在殖民地時代,是記者學本領的良機,因為其中一方是英國人。他們何時把新聞曝光,字眼如何斟酌,英語的外交詞令話中有話地有什麼餅裡帶餡的天機,當一個政治記者,能跟彭定康這一級人物及其手下周旋,是一種福氣。

他不是誰的走狗或喉舌,他從來不報道這位議員冬天攜同子女去哪裡度假,或那位女高官今天上班換了哪一套Prada新衣。當一個城市的『政界』的上位之路,給上頭的主人用水泥封了頂,他們變成在泥漿裡打滾浮沉的一群泥鰍,不見天日,你罵我不『愛國』,我指責你不民主,這個奇怪的圈子,眼看著這個哥那個姐一年比一年蒼老,在電視新聞的螢幕前瞟一眼就夠了,犯不著用Full-Time的青春,追隨在他們後面親自來驗證。

政治女記者變成這樣的靚妹仔生涯:在閃光燈的公關場合,這個大叫:『唐唐,望望左邊!』那個大叫:『當奴,望望右邊!』在一大堆咪高峰閃光燈之間,被稱為唐唐和當奴的兩位名人,像時裝節的名男模,站在一塊宣傳板前,望望這邊,微笑著,然後望望那邊。

當初誤入歧途,中了一種毒,叫做『見證時代』,入行要謹慎啊。叫唐唐『望呢邊』,他望了,攝影師拍了照,你也『扑了咪』,交了功課,但夜深人靜時,你會覺得:What a life,真是好冤好冤 。」

很久未有這樣大段大段地節錄陶傑的文字。不過﹐當讀到Christina Lamb的那段文字後﹐我的確立即想起了陶傑的這篇文章。

Friday, August 01, 2008

近來﹐到雅虎香港的網頁去﹐經常看到一個很刺眼的詞語﹕奧馬。

從哪時候起﹐香港人會容許這樣的字眼在生活裡面出現﹖

當香港還是一個英國殖民地的時候﹐住在這個小島的人尚且懂得珍惜保存中文秀麗之處。料不到﹐當回歸中國後﹐香港人開始變得數典忘祖﹐跟中國共產黨一起幹著一切只有漢奸才會做的事情﹐敗壞祖宗所有瑰麗的遺產外﹐也把優秀的中華文化完全推翻。

到了這一個世紀﹐中國的確越來越強大。為了能在那龐大的市場裡分得到一杯羹﹐越來越多外國人跑去學習中文。

可是﹐他們學到的都不是中文。他們學到的﹐只是那些能夠在中國大陸跟那些漢奸溝通的語言。

也許﹐這樣說有點過份。畢竟﹐他們總算學懂怎樣說中文。

我同意。我也不同意。

的確﹐他們是能夠講中文。不過﹐他們寫的都不是中文。我依然不能認同那些共產黨創造出來古靈精怪的符號﹐能夠叫做中文。從來﹐我都以為﹐那些都是怪獸。是那個漢奸文化的奠基石。那些怪獸完全污辱了我們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文化。那些怪獸完全污辱了我們本身優雅瑰麗的文字

可惜﹐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劣幣驅逐良幣的世界。於是﹐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中文字都是這樣的醜陋。假如那些外國網頁附設有中文版面﹐裡面的那些中文都是那些怪獸。那些以為學曉了中文的外國人﹐寫的都是那些怪獸。

其實﹐想深一層﹐他們也不能夠算學懂講中文。他們口裡說的﹐都是「奧馬」這樣一類花非花的詞語。

當「皇家馬德里」變成「皇馬」﹐「巴塞羅那」變成「巴塞」﹐「國際米蘭」變成「國米」後﹐經過一段時間﹐我總算能夠說服自己接受。我跟自己說﹐為了方便那些沒有學識﹐也沒有教養的人參預那個賭波遊戲﹐我們的確不能不使用一些市井流氓方會使用的語言。可是﹐我實在不能說服自己說﹐使用「奧馬」﹐乃是為了好讓全名參預這個國際體壇盛事。就因為這是一個國際體壇盛事﹐我們絕對不能容許那些市井流氓混入其中。正如北京政府也在奧運會舉行前﹐大力掃蕩市內所有有礙觀瞻的人和物和事。

假如我們香港人也未能好好珍惜保存秀麗的中華五千年文化﹐中華民族是註定要給滅亡的了。沒有了自己的語言﹐一個民族還能叫得上是一個民族嗎﹖沒有了自己的語言﹐一個民族還能有什麼文化可言﹖

香港是瑰麗中華文化的最後一個堡壘。

翻著報紙﹐讀到奧巴馬在歐洲捲起的旋風﹐我是這樣想﹕在這個時候﹐沒有奧巴馬出席的事情﹐根本不能稱得上是一件盛事。於是﹐有些政府智囊便決定用著「奧馬」這一個詞語﹐好讓香港辛苦哀求中南海得來的馬術比賽﹐精神上能夠得到這位受著全球萬民敬仰的美國總統候選人的出席和祝福。

[按﹕到萊茵河渡假關係﹐此欄暫停四天。六日(香港時間)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