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31, 2009

我老是有種不祥預感﹐覺得這個世界就快再要陷入戰爭狀態。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當然﹐這裡「快」的意思不是「指日可待」之解。不過﹐我總覺得﹐人類再次用著先進武器自相殘殺的日子﹐實在不遠了。

那天﹐如常乘火車上班﹐如常先買了一份《泰晤士報》方跳上火車﹐如常透過這份英國傳統報紙的目光去看整個世界。我那種不祥預感竟然越來越強烈。

全球經濟大衰退。世界財經官員似乎都束手無策。總是你說你的方法﹐我說我的方案。因為大家都不知道究竟這個世界的經濟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對症下藥。也不知道生了什麼的病﹐怎能夠下藥﹖可是﹐不下藥又不成。難道真的要對全世界講明真相 - 我們其實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只會造成更大的恐慌﹐把已經毫無信心的市場﹐直打至從來未曾到達過的谷底﹐把那仿彿正在重建的信心﹐完全一次過徹底毀滅﹐永沒有翻身之日。於是﹐頭痛的時候﹐便下醫頭痛的藥﹐肚子痛的時候﹐便下醫肚子痛的藥。顧得及眼前一切﹐已經是萬幸。就因大家都不曉得生了什麼的病﹐都沒有妙法良方﹐所以﹐每天報紙裡裁員的消息後﹐又是裁員的消息。能夠有人告訴我﹐當年經濟大蕭條的時候﹐情形是否也是如此﹖又或者是比現在的情形有一點好﹖

另一邊廂﹐原來﹐塔利班統治又回來了。這一次是在阿富汗的鄰國 - 巴基斯坦。當年在阿富汗出現的局面﹐現在又在這個世界出現。巴基斯坦軍隊跟塔利班的士兵打了仗接近兩年後﹐最後決定完全放棄這個巴基斯坦中東北部的地區﹐任由塔利班來管治。於是﹐那些原教旨主義統治又再大行其道。街上遇上了有人高買﹐一些持槍的人便像警察一樣﹐立即到處從四方八面湧來﹐一起捉捕拿那個高買的人。面對著這些人多勢眾的槍客﹐犯了法的人其實逃走不了。給捉拿後﹐根本沒有什麼審判﹐那些槍客便會立即就地處決那些犯了法的人﹐完全乾手淨腳。當治安已經差得教人無法接受﹐這些野蠻人的行為﹐其實很受普羅市民大眾歡迎。因為至少在那強大的恐怖黑影底下﹐犯法的人是少了許多。可是﹐到了危急存亡關頭﹐原來我們都希望用暴力解決。戰爭的種籽其實早就殖入了人類的腦袋裡面。

在歐洲﹐在納粹主義開始在奧地利一帶重新萌芽的同時﹐意大利法西斯的陰魂似乎又有復活的跡象。意大利總理貝雷思歌利竟然決定跟默索里尼的繼承人造成聯盟﹐去鞏固自己在國家裡面領導的地位。

還未提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那不休不止的鬥爭﹐印度和巴基斯坦那不時發生的衝突﹐伊拉克和阿富汗裡面的抗爭等等。

說第三次世界大戰是很遙遠的事情﹖我也希望如此。不過﹐我就是未能說服得了自己認同這一個講法。

Monday, March 30, 2009

前言﹕是一個叫「兩週一聚」的活動。是網友米雪兒發起。每月十五日﹑三十日﹐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今天是第十一次相聚。主題定為「傳統與傳統智慧」﹐要參加者中英文各寫一篇。這乃是加燦的心思。

唯要堅持TOFFEELAND一天一篇的原則﹐故昨天便搶先刊登了這個其實有點離題的故事的前篇﹐是為序。

其實﹐早知道這幾天會遇上一個失散了多年的朋友。因為那天早上起來﹐蔚喬如常跟我占卜問卦﹐一輪功夫後﹐她便裝著淡然地跟我講了三個字﹕「遇故知」。就只有這三個字。她並沒有給我多講什麼。我也識相地沒有多問。因為我很清楚﹐她只會跟我報以一笑﹐然後回答一句「天機不可泄漏」﹐來打發走我的追問。畢竟﹐到了今年秋天﹐我和蔚喬便會慶祝三週年結婚紀念。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遇到的竟然是雪鳳。

說是遇上了﹐實在有點不大正確。因為是雪鳳刻意來找我的。至少﹐我是如此以為。她跑上了我在太古廣場三期的辦公室﹐說要跟我吃頓中飯。碰巧﹐我要以主人家身份出席一個慈善午宴﹐無論如何是不能推掉﹐便禮貌地提議下班後跟她到酒館去聚一聚舊。我看到這個愛爾蘭裔女生臉上有點不悅 - 多年不見﹐她依然沒有改變那老是輕易地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的性格。她幽幽地用著帶點上海口音的國語道﹕「是我突然的到訪﹐讓你沒有時間跟蔚橋申請嗎﹖」

她果然學得到一口流利國語。我的確有點意外。曾經﹐對於中國的一切﹐她都十分厭惡。要不是她的父母堅持長留在香港生活﹐雪鳳早在回歸後一﹑兩年便返到她的家鄉都柏林。她實在抵受不了香港回歸後的一切種種。況且﹐那時候﹐愛爾蘭經濟開始起飛。當然﹐我也不能否認﹐她決定留在自己的出生地﹐到底跟認識了我有點關係。

我們是在香港回歸中國那天在盧押道那一間愛爾蘭酒館碰上的。望著雪鳳那張可愛的雪白的臉﹐我這一個反對回歸的香港人﹐竟然跑到那一大群愛爾蘭人那邊﹐一邊飲著他們那些黑色的啤酒﹐一邊喊著趕走英國人的口號﹑唱著反對英國的歌曲。可能見我喊得異常特別落力﹐那天晚上﹐雪鳳跟了我回家。

望著她那張成熟了的雪白的臉﹐我知道﹐我要深深掩藏著我內心的意外。我不能讓她得到一點勝利的興奮。於是﹐我冷冷地用英語回答道﹕「蔚喬早料到你會在這幾天找我。」

雪鳳努力地遮掩著臉上那失望﹐提高了音調﹐繼續用國語道﹕「我應該猜得到。因為她是一個神婆。」我聽得出她口裡的那個「神婆」﹐完全是英語「WITCH」的意思。

她站直了身子﹐準備離開。她頓了一頓﹐道﹕「那麼﹐今天晚上﹐我在盧押道等你。」我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離開我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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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午宴後﹐我親自駕車送蔚喬到機場去。她的姊姊剛在倫敦誕下了一個男孩。父母都希望她能返倫敦一趟﹐好幫忙打點一切。畢竟﹐孩子的父親幾個月前在伊拉克執勤時﹐遭自殺式炸彈炸死了。是第一百五十個英軍在薩達武以前掌權的國家殉職。

車上﹐蔚喬突然說道﹕「其實﹐我早就測過﹐大姊的孩子是不可能得到正式的父愛。」這個自小在前香港宗主國長大的華裔女生再次提到許多年前的一個占卜。自世民過身後﹐她老是提起這一件事。不過﹐近來﹐我倒覺得她提得特別頻密。或者是因為孩子終於出世了罷。

「所以﹐其實我很怕你替我們兩個占卜。一旦測到什麼壞事將要發生﹐反而提早不開心。」我駕著車回答說。

蔚喬轉過頭用英語道﹕「你可以放心。除了偶然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外﹐我們的確能夠幸福地一起生活下去。況且﹐我就是知道你怕。所以﹐許多要發生的壞事都沒有跟你說﹐只藏在我的心裡面﹐讓我一個人提早不開心好了。我不是早跟你講過了這些說話嗎﹖」

我停定了車子﹐望著蔚喬說﹕「我也不是早跟你講過﹐我又怎捨得讓你獨自提早不開心﹖」我解開了安全帶﹐輕輕地在她臉龐吻了一下後﹐便走出車廂﹐替她從行李廂裡拿出那些行李。

蔚喬從旁邊推來一部輛李車。她一邊整理自己那些行李﹐一邊道﹕「我不介意獨自提早不開心。我希望的﹐倒是你不會讓不開心的事情發生。」

我立即用雙手摟著她的腰﹐輕聲地在她耳邊道﹕「假如是我控制得了﹐我當然不會讓一件不開心的事情在我們身邊發生。」然後﹐我把的嘴脣放到她那厚厚的兩片上面﹐舌頭相互碰上一下﹐算是再次肯定了多年前許下的一個承諾。

望著蔚喬步入候機大堂﹐我便立即離開機場﹐趕返市區。因為公司裡其實還有些緊要的事情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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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酒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花上了點力氣﹐總算在限期前簽妥了那份緊要的文件。可能整個下午一切都很趕關係﹐一時間是未能平定好那緊張的情緒﹐從公司走到盧押道這短短的一段路﹐我竟然也走得有點急﹐急得我不斷喘氣。

是星期五﹐酒館裡如常多人。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畢竟﹐香港已經回歸十二年﹐抵受不了中國人那一套辦事方法的洋人﹐都移居到星加坡﹑澳洲去﹐甚至返回老家﹔能夠抵受得了的﹐也搬到了上海和北京。香港再不是一個冒險家的樂園﹐不值得那些天生的冒險家留戀。

要在一間愛爾蘭酒館裡﹐在一大堆華人裡面找一個金紅色頭髮﹑白皮膚的愛爾蘭女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可能是太多人﹐我站在大門四望﹐始終找不到雪鳳的影蹤。可能是我來晚了。正慶幸之際﹐我卻突然瞥見了她在一個靜靜的角落裡﹐孤獨地喝著一杯黑色的啤酒。本來踏出了門口的一隻腳﹐又再放回到酒館裡去。

甫坐下﹐我便聽見雪鳳又用著那一口帶點上海口音的國語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空等。」

我拿出了手帕﹐一邊印著臉上的汗珠﹐一邊用英語道﹕「有一份文件要趕在英國下班前遞交過去﹐所以來晚了。想過先通知你一聲﹐不過﹐原來我已經沒有你的電話號碼。」

我看到雪鳳在暗笑。讓了位置給侍應放上我那一杯健力士後﹐她繼續用國語道﹕「是蔚喬用魔法把我的電話號碼從你的電話裡刪掉罷﹖」

我當然聽得出她口中那個「魔法」不是「MAGIC」的直接翻譯。我白了她一眼﹐決定繼續用英語道﹕「也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恨蔚喬﹖你難道依然相信﹐她是用著你口中所講的『中國傳統巫術』﹐教我在我跟你訂婚後愛上了她的嗎﹖我們那一段關係以失敗告終﹐錯的只是我﹐跟其他人完全沒有關係。包括蔚喬。是我愛你不夠多﹐所以當你隻身到上海讀書的時候﹐我移情別戀了。」可能是過了這麼許多年關係﹐我這一個負心的人﹐竟然能夠在給我負了心的人面前﹐簡單地回顧了一次那一個其實不簡單的故事。說起來是可以如此的毫無感情﹐仿彿完全事不關己。

雪鳳冷笑著。她依然用國語道﹕「那麼﹐依你這樣說﹐我倒實在不應該隻身跑到上海讀書﹐嘗試學習做一個中國人。可惜﹐那時候﹐我不懂得一些中國傳統巫術﹐既不知道原來你愛我不夠多﹐也測不到我的一個好朋友會用巫術把我的未婚夫搶走。」

我有點氣道﹕「為什麼你這樣的一個愛爾蘭人會如此這般篤信這些無稽的所謂智慧﹖」我還是用著英語。不過﹐似乎雪鳳倒早已決定只跟我用國語交談。她呷了一口啤酒﹐道﹕「我能夠不相信嗎﹖事實告訴我﹐在這一方面﹐你們中國人的確勝過地球上所有民族。假如我沒有記錯﹐這該是蔚喬那篇碩士論文的結論罷﹖」

「那倒是騙取過名銜的伎倆罷了。蔚喬老是如此說的。」我想著蔚喬﹐我知道自己是開始欺騙自己。雪鳳當然也曉得自己已經佔了上風。我看到她勝利者的笑容。她多點了兩杯健力士後﹐道﹕「我想﹐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要不是她曉得各式各樣的傳統魔法﹐你的父母就不會給她迷倒﹐你也不會在我為了討好他們﹐離開香港學習做一個中國人的時候﹐拜倒在她的裙子下面。」

聽著雪鳳的話﹐我記憶的汪洋裡﹐再次浮現出一幕又一幕過去的往事。當年父親無所不用其極地挽救公司於瀕臨破產邊緣﹐萬念俱灰下﹐最後聽信了蔚喬的一切一切風水命理講法﹐竟然又的確能夠把公司起死回生。從此﹐父母變得異常迷信﹐蔚喬也成為了我家的常客。後來﹐可能是經常見面關係﹐父母也時常在我耳邊提及蔚喬的好﹐我竟然發覺自己開始愛上了這一位本來是雪鳳的朋友。

我的確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緊守不了對雪鳳的承諾。所以﹐我經常都想跟她好好聊一個天﹐可是同時候﹐也很害怕面對她。因此﹐縱然從其他朋友口中知道她在上海的地址和電話﹐我也沒有跟她聯絡過一次。

雪鳳給我遞上一杯新送來的黑色啤酒。她敲了敲酒杯﹐提起嗓子笑道﹕「這次我回香港走走﹐其實是想告訴你和蔚喬﹐我在上海不但學懂了那些傳統占卜問卦﹐也學曉了那些傳統巫術。我將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我猜﹐蔚喬這一個神婆早已料得到此。」語畢﹐她豪氣地一飲而盡。

我看著酒杯裡面那些黑色的液體﹐想起了蔚喬步入機場前的話。我推開了那一杯啤酒﹐望著雪鳳那張雪白的臉道﹕「我還要駕車回家﹐實在不能多飲。」我裝作看看手錶﹐提議說﹕「時候也不早了﹐你打算一起吃晚飯沒有﹖要不﹐我想我還是先回家了。今天實在很累。」

[按﹕其他報名參加派對的﹐請留意加燦。當然﹐也可以留意「兩週一聚」的官方網頁。]

Sunday, March 29, 2009

前言﹕這是一個叫「兩週一聚」的活動。是網友米雪兒發起。每月十五日﹑三十日﹐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今天是第十一次相聚。主題定為「傳統與傳統智慧」﹐要參加者中英文各寫一篇。這乃是加燦的心思。

唯要堅持TOFFEELAND一天一篇的原則﹐故今天搶先刊登這個其實有點離題的故事的前篇﹐是為序。

這是一個在香港出生的愛爾蘭女生的一篇日記。

29.3.03 The wait was over. I got engaged today. But I felt no excitment at all. None. I hadn't a clue tying the knot to a China man could be so complicated. I still haven't a single clue. This is only the engagement. I don't want to think about our wedding day. They will make me look like a pig. I'm sure.

At 11.00am, P brought me to his family villa at Repulse Bay in his new Aston Martin. This was the only happy time I had for the whole day. I am always happy with just P by my side after all. My miserable day started when the iron wrought gate opened for the young master (and mistress, hopefully).

To be honest, I didn't have to bring my brain with me today. I didn't have to think. I just needed to do whatever I was asked. While doing those senseless so-called traditional things, I kept telling myself I was no puppet - at least I had to walk by myself - to make me feel better. Perhaps I should leave my brain at home so that I would not bring my emotion with me to this grand white villa.

I was at the breaking point when they asked me to drink a bowl of dark black soup. I could see the bitterness in it. Not mentioning the smell. It did not make any sense at all. Engagement should be one of the sweetest moment in one's life. How could these China men and women allow this weird thing to happen? Having something bitter to mark the end of the engagement ceremony. This is the most weird thing I've ever heared of. This is well beyond my imagination.

I looked at P. He could offer no helping hands. He had to drink his own.

I looked at V. She was there to arrange everything in this traditional Chinese engagement ceremony. She is a BBC but she knows all Chinese traditional things. In fact, she knows all worldwide customs. She studied it. She was supposed a friend of mine but she offered no help. She tried not to look at me. She said this was a tradition and by drinnking that dark black soup P and I will be blessed everafter. Strangely, I started to hate this girl. I suddenly felt that she's a kind of a witch. I saw a witch in her. I didn't know why. I felt terrible.

I didn't drink the soup. I drained it down to the pipes when no one noticed me. I didn't care if any one notice after all. Blessed or not, it's not down to this little bowl of dark black soup. This little artwork of a witch.

I don't believe it.

I love P. But not those soy sauce faced men and women. Not his country. Not his country's tra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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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March 28, 2009

利物浦﹐已經是我每年都要去一去的城市。縱然﹐這個英國西北部的港口早已經風光不再。曾幾何時﹐這是香港以前那個宗主國的一個重要城市。

我到利物浦去﹐因為要看球賽。當然是愛華頓的主場比賽。從來﹐我都只以為﹐利物浦是一個藍色的城市。

跟去年不一樣﹐這一次﹐我選擇了從倫敦乘火車去。一年前﹐因為碰上極度廉宜的機票﹐才避過英國的首都﹐直接從都柏林飛往那一個英國西北部的港口﹐渡一個星期六。到英國﹐不經一經倫敦﹐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況且﹐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城市。可是﹐我也不是一個喜歡跟銀包作對的人。

這一次﹐因為見倫敦來回利物浦的火車票竟然不過二十五英鎊﹐於是﹐毫不猶疑下﹐便決定了整個觀看球賽的行程﹕星期五下班後立即飛往倫敦﹐第二天起來乘火車北上利物浦﹐看過球賽後即晚回到英國首都﹐星期日再在倫敦到處閒逛﹐週圍找點吃的。

每次到利物浦去﹐我都感到一陣悲哀。悲的是﹐原來一個城市的確可以沉淪得如此厲害。看著週邊殘舊破落的建築物﹐蕭條的街道﹐根本不難想像何解那些大球星都會選擇跟倫敦的球會簽約﹑選擇跟曼徹詩特的球會簽約。老實說﹐要不是愛華頓建基於這一個曾極度風光的港口城市﹐我應該來過了一次便算。不會來完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十九世紀初﹐利物浦是英國造船業中心。跟格拉斯歌﹑修咸頓齊名﹐為英國三大商港之一。後來﹐英國跟歐洲聯絡大增﹐多佛港日益強大﹐利物浦的港口便陷於一片夕陽。六十年代起﹐造船也開始不景﹐利物浦的船塢一一倒閉﹐自此漸漸墮落成為一個世紀末的罪惡之城。樓宇傾頹破敗﹐如同廢墟﹔港口碼頭荒廢多時﹐渺無人煙。

記得陶傑以前寫過一些關於利物浦的文章。其中有這樣的一段文字﹕

「...走出火車站﹐利物浦市政大樓的羅馬式建築氣魄奪人﹐令人攝於輝煌的過去﹐感於城市亦如美人﹐終有絢爛歸於遲暮的結局。岸邊一排宏偉的古典宏廈﹐從這邊遠眺﹐風景滿目﹐似曾相識﹐怪不得英人說利物浦貌似上海。只是姐妹兩城﹐東方那一座歷劫而後生﹐正在改革的烘爐裡以火鳳凰的姿態力求再生﹐但利物浦卻氣息奄奄﹐被工運﹑不景氣和社會主義思潮陷于不復之地。......城市興亡的命運﹐也真夠悲淒的諷刺。」

曾經想過能夠每個週末﹐帶著自己的孩子到球場觀看我們一起擁護的球隊比賽﹐是多麼理想的生活。只是﹐望望整個城市﹐我知道我實在不能在利物浦住下來。

我寧願有空便帶我的孩子乘飛機看球賽。畢竟﹐能夠用錢解決得到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要在利物浦住下來﹐卻是一個用錢也不能解決的問題。

Friday, March 27, 2009

現代暢銷英語小說作家裡﹐我最愛JEFFREY ARCHER。

每次讀他的小說﹐都會不自覺地一頁一頁地揭下去﹐完全捨不得放下來﹐直至讀畢整個故事。是名乎其實的愛不釋手。除了他的首部作品《NOT A PENNY MORE NOT A PENNY LESS》外﹐他的每一本書﹐我都不消一個星期便讀畢。因為都很精彩。只要翻開了﹐我便會很自然地投入到他的小說世界裡面。從他那部成名作《KANE AND ABEL》到《FIRST AMONG EQUALS》﹐從《THE ELEVENTH COMMANDMENT》到去年那本《A PRISONER OF BIRTH》。只要墮入其中﹐都不是能夠輕易走得出來。《NOT A PENNY MORE NOT A PENNY LESS》可能是他第一部面世的小說﹐故事情節方面的確是最遜色的一本。還有《THE FALSE IMPRESSION》。可能是寫在剛出獄的時候﹐完全失掉了JEFFREY ARCHER的個人風格﹐完全是模仿《DA VINCI CODE》的作品。

於是﹐當他的新作《PATHS OF GLORY》出版後﹐我是立即跑到書店翻翻。當然要翻一翻才決定是否買回家。雖然是自己最喜愛的那一位作家﹐不過﹐始終是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況且答應了林大小姐要開始學習儲錢﹐所以我真的要看個清楚。當然﹐最後我還是買了。是格過一輪價錢後﹐才在GATWICK的WH SMITH買。他們正在做半價﹐而且不是硬皮。才六英鎊。我記得﹐上月在香港渡假的時候﹐曾在那一間書的超級市場看到這一本以攀山為題材的小說﹐售價是二百多港元。而且還要用透明膠包著﹐不能在書店裡翻一翻。

JEFFREY ARCHER的英文﹐就是陶傑經常講的那些沒有膽固醇的文字。完全是啖啖肉﹐一點多餘的脂肪也沒有。而且也是最淺白的文字。是SIMPLE IS BEAUTIFUL的俵俵者。他是現代暢銷英語小說作家﹐實在當之無愧。要成為一個暢銷作家﹐他的文字必定能要吸引得到最多的人﹐要找得到小說市場裡面的一個最大公倍數。這是一個很顯淺的道理。可惜﹐依然不是很多人明白這一個道理。尤其是學校裡面的老師和補習社的導師和香港的學生。他們總是以為要用上最艱深的詞語﹐方能顯得自己的語文水平。這種想法﹐實在害人不淺。因為通篇用上艱深字眼﹐只會把許多人趕走。

所以﹐我經常說﹐要輕鬆有趣味地學習用英文寫作﹐讀JEFFREY ARCHER的小說﹐是其中一個最好的方法。

因為我愛JEFFREY ARCHER﹐所以﹐我也有讀這位前保守黨副主席在網上的專欄。

最近﹐他在徵求一些舊版的《KANE AND ABEL》。他同意用親筆簽名的《PATHS OF GLORY》硬皮本來交換。

我記得﹐我在香港的那一本的而且確是他希望要的HARPER COLLINS的版本。以前在香港的時候﹐買JEFFREY ARCHER的小說﹐我獨愛HARPER COLLINS的版本﹐因為總是比較便宜。比MACMILLAN的便宜大約二﹑三十塊港幣。可是﹐就不知道是否他需要的其中一個年份。

很可惜﹐我的那一位新聘請的圖書館館長還未正式上任。因為還在等候簽合約。所以﹐未能要她找一找我那本《KANE AND ABEL》在哪兒﹐看看是否JEFFREY ARCHER想要的那一個年份。我這一個善忘的人﹐實在忘記了放了那一本書在香港的哪一頭住所裡。

Thursday, March 26, 2009

雖然全球經濟很不景氣﹐二月回香港渡假的時候﹐我也如常跑了去找阿丹﹐好能夠帶一些影碟返都柏林﹐為未來一年的異鄉獨居生活做點準備。老實說﹐搬到歐洲生活接近三年﹐要不是有著阿丹供應的影碟﹐和這一個網上跟人分享的專欄﹐在都柏林的生活不會過得這樣快樂。畢竟﹐愛爾蘭的首都不是倫敦。

也許是經濟不景氣影響﹐在歐羅兌換美金暴跌底下﹐這一次我的確買少了很多。至少﹐跟去年比較﹐我是少花了一半金錢在那些影碟上面。

有時候﹐我會想﹐或者﹐我是早知道﹐這一年我將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看影碟。在那大堆搬回愛爾蘭首都的影碟裡(雖然的確是少了許多﹐其實也近半百)﹐直到現在﹐我才只看過了《父子》和《READER》。畢竟﹐留在住所的時候﹐我有另外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現在回望一下﹐在阿丹那兒少買了許多﹐原來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不過﹐其實最大的原因﹐乃是在回香港之前﹐因為工作特別的忙﹐沒有時間像以往一樣先給我那位影碟供應商發一張清單﹐好讓她預先準備好﹐不會教我想要什麼沒有什麼。要知道﹐除了一些近來上畫的外﹐我在阿丹那兒找的﹐都是許久以前的電影和電視劇。因為需求不大﹐她並不一定有存貨。為了不好失望而回﹐所以﹐要預先通知。

因此﹐這一次到阿丹那兒逛﹐真的有點失望。

找木村拓哉去年那部電視劇《CHANGE》﹐是一定沒有問題的。始終﹐木村有大量擁躉。我本來對這一位日本男明星沒有什麼喜愛。只是﹐自看過那部《華麗一族》後﹐我開始對木村改觀。老實說﹐《華麗一族》是我最喜歡的一部日本電視劇。甚至是我看過最喜歡的一部電視劇。無論是美國的﹑英國的﹑愛爾蘭的﹑香港的﹑日本的﹑韓國的﹑台灣的﹑中國大陸的和澳洲的。

不過﹐我另外很想要的那套《BLACKADDER》和《蓋世豪俠》﹐阿丹都說沒有。

在沒有預先要阿丹準備的情形底下﹐買不到《BLACKADDER》這套英國廣博公司製作﹐我實在不意外。畢竟﹐縱然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英國的電視製作不是很受香港人歡迎。便是那些喜劇﹐也太深沉了。大家記得的﹐除了MR BEAN外﹐就是《百萬富翁》。《THE WEAKEST LINK》也許已經跌到記憶裡最深的一層 - 一層永遠再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在英國﹑愛爾蘭生活得久了﹐我覺得﹐那些英國喜劇實在越來越教人興奮。因為都是很抵死地幽默。當我已經把整套三季的《LITTLE BRITAIN》看過一遍又一遍後﹐我的確很期待能夠在阿丹那兒找到另一套英國喜劇經典《BLACKADDER》。可惜。於是﹐唯有在香港舊居﹐帶走那套久違了的《YES MINISTER》返都柏林。

是這一套講及英國大臣跟公務員鬥法的喜劇﹐讓我開始喜歡上了英國和英國人的文化。

Wednesday, March 25, 2009

近來﹐我老是有一個疑問在心裡盤旋。無論如何努力﹐我也不能替那個問題找一個答案﹑找一個解釋。

難道真的可以在完全不認識的情形底下﹐單從僅僅一張正正經經的照片﹐便能夠知道那是一個經常多說無聊的話少做正經的事情的人﹖便能夠知道那一個人講話的時候總是像要喊破喉嚨似的﹖

我覺得這是不可能。不過﹐事實卻告訴我﹐這完全是可能的。

因為最近有兩位我完全不認識的林大小姐的朋友﹐一看到了我倆那張正正經經的合照後﹐便斷言我是一個說起話來很大聲的人﹐便斷言我是一個只要一開口說話便停不了的人。

我真的摸不著頭腦。

我摸不著頭腦﹐不是因為這兩位人兄竟然如此大膽在我背後﹑在林大小姐面前談論我這一個人。從來﹐我都不介意別人在我面前和在我背後談論我。我會覺得那是我的榮幸﹐竟然可以使到別人願意浪費一點點時間來以我做他們說話的內容。人生苦短﹐能夠偷得到別人的幾秒鐘﹐當然是我的榮幸。

我摸不著頭腦﹐是因為這兩位人兄竟然可以在不同的場合﹐不約而同地在我背後﹑在林大小姐面前講出同樣的說話來。更教人詫異的﹐是他們都能夠正確地道出了我的為人 - 一個說起話來很大聲﹑一開口說話便停不了的人。要知道﹐我跟他們素未謀面﹐毫不相識。

我真的解答不了。我真的解釋不了。

難道是真的有面相可言﹖不過﹐據我所知﹐這兩位林大小姐的朋友都從來沒有學過什麼替人看面相的技巧和方法。

那麼﹐他們是憑什麼單看一張照片便能夠斷言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林大小姐也覺得很詫異。

那的確是一張很正經的照片來啊﹗

Tuesday, March 24, 2009

也許﹐我是過於保守﹐甚至乎是迂腐。

記得早幾年﹐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那些親中人士老是要那些所謂民主派「與時並進」。畢竟﹐現在香港的宗主國已經是中國﹐不再是大必列顛。當英國人已經沒有什麼殖民地管治的時候﹐中國政府則拾起別人的牙慧﹐在香港開始人類歷史上新一輪的殖民運動。

自問是一個固執的人﹐從來只要分清了對或錯﹑好或壞﹐便會一直堅持到底﹐便是全世界的價值觀都已經跟幾年前全然不同﹐我還是不會放棄自己緊守多年的原則。當然﹐我的對錯好壞的定義﹐未必是一個世界多數人認可的定義。只是﹐當全世界的價值觀都會隨著時間改變的時候﹐我的定義是否得到多數人認同﹐似乎又沒有什麼關係。今天﹐或者大家都會詬病我的想法﹐不過﹐誰曉得明天大家的價值觀不會轉到了我那一個方向﹖尤其在香港這一個充斥著這麼多聰明人的地方。只要我堅持我的想法﹐總有一天我會是世界的主流。

所以﹐我並不是一個能夠「與時並進」的人。所以﹐我不能認同那些老是叫人「與時並進」的人。所以﹐我始終是一個只承認自己是香港人的中國人。

所以﹐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中國男人。

我實在不能接受因為跟女朋友外出太晚﹐而提議女朋友到自己的住所過夜。我以為﹐因為不是同居﹐無論多晚﹐男朋友一定要確保女朋友安全回到家裡﹐一定要完完整整地把別人的女兒送回人家父母手上。這是一種承擔﹐承擔從人家父母手上接過別人女兒﹐帶她到外面嬉戲的一種無形的承諾。假如這一種簡簡單單的承諾也不能承擔﹐這個男生還能夠承擔什麼的承諾﹖人家父母怎能夠放心把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交托在這一個男生身上﹖

自人類歷史開始﹐這個世界就是男女不平等的。男生總是要承擔較多的責任。這不是什麼歧視女生的言論。這只是人類天生的分別問題。生理上﹐男生總是比較健壯。因為保護女生就是上天指派男生要做的事情。

因此﹐因為跟女朋友外出太晚﹐而提議女朋友到自己的住所過夜﹐根本就是懶惰的懦夫的行為。況且﹐香港交通這樣發達﹐根本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不送女朋友回家。假如雙方住址真的相距很遠﹐也至少應該先截停一輛計程車﹐讓女朋友先上﹐然後抄下車牌﹐不時跟女朋友聯絡﹐確保對方安全回到家。

香港的男生不斷說香港女生如何不濟﹐都只因為真正的「港女」根本接受不了這些只看到別人的壞卻看不到自己缺點的香港男生。遠遠看到了這些香港男生﹐真正的「港女」都會避之則吉。

醒來吧﹗香港男生﹗別要再做懦夫 - 別要再學中國大陸裡面那些「糞青」了 - 只懂躲在背後在網上散播傷害香港女生的言論。有些道理和事情是永遠不能「與時並進」的。假如你依然連簡簡單單的承諾也承擔不來﹐你永遠都看不到﹑找不到﹑也遇不到那些本來天生下來就要教男人爭相拜倒裙下﹐教女人艷羨不已妒忌萬分的DECENT香港女生。

也許﹐我的確是過於保守﹐甚至乎是迂腐。不過﹐我相信﹐有些傳統思想是不應該受政治和時空限制的。

Monday, March 23, 2009

無疑﹐我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不過﹐話也得說回頭﹐世間上有哪一個男人不重色輕友﹖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男人罷了。

聖誕前﹐是一位老友生日。去年﹐我只寄了一張生日賀卡予他。因為我知道多過兩個月我便會回香港走一趟﹐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日子﹐那時候才給他送上我早為他買的那一份生日禮物也不算晚了一點罷﹖我這一個CHEAP精﹐竟然為了省回那十塊八塊的郵費﹐有點厚顏無恥地想出了這樣的一個辦法來。把賀卡投放到郵筒後﹐回到公司還要跟這一位老友發了一個電郵﹐著他等候一下我的禮物﹐因為我決定親自交給他。

最近﹐突然想起了這一件事情。因為我才剛在同一間店買了些東西妥妹妹帶回香港給林大小姐。

當我叮囑妹妹完畢後﹐我便記起了老友的那一份生日禮物。原來﹐我早已忘掉了這一件事情。上月返到香港渡假的時候﹐竟然忘掉了帶著這一份禮物同行。明顯地﹐我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想﹐我是有點令老友失望。給了他一點期望﹐可是我不但不去努力完成這一個承諾﹐反而完全把這件事情徹底忘掉得一乾二淨。

在香港渡假的那兩個星期﹐我曾單獨約了這一位老友出來吃晚飯。不過﹐整頓晚飯裡面﹐我都沒有講及那一份禮物。他當然也沒有跟我提及到。從來﹐他都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有點汗顏。無論我們相隔多遠﹐這位老友都經常在我身邊提醒我﹑鼓勵我﹐經常來電問候我的一切種種。我卻竟然是如此重色輕友。

畢竟﹐我還是世間上的其中一個男人。

更教我汗顏的﹐是我原來已經不知道放了那一份禮物在哪兒。當我記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便努力地找遍住所裡的每一個角落。可惜﹐一無所獲。我曾經跟自己說﹐也許我不是忘記了要送那份禮物給我的老友﹐我是忘記了已經送了那份禮物給我的老友。

只是﹐當收到林大小姐那一封教我興奮莫名的信後﹐正要把它放進我那一個「開心先生」(MR HAPPY)的盒子裡的時候﹐我發現了那份我原本打算送給那一位老友的生日禮物。原來﹐就放進了在那個盒子裡面。我突然記得﹐是母親去年過來探望打掃的時候放進去的。她是跟我講過﹐只是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望著那一份禮物﹐我不禁跟自己說﹕男人啊﹗男人。

Sunday, March 22, 2009

對於此間的郵政服務﹐我是既愛又恨。

我當然愛。不過﹐假如可以選擇的話﹐我會捨棄他們而愛另外一些。愛上此間的郵政服務﹐說穿了﹐其實是我沒有其餘選擇。我是不能不愛。假如沒有了他們﹐我如何能經常給那一位突然下凡的仙子﹐寄上一封又一封的綿綿心意。始終﹐有些說話只能親手寫下來﹐方能完完全全表達得到內裡的每一滴情感。所以﹐便是科技如何發達﹐電郵﹑網上專欄等一切新事物﹐都不能替代得了那遙遠悠長的信箋與郵票。

以前﹐我的確是如此以為。可惜﹐在這個越來越即食麵的時代﹐曉得這個道理的已經越來越少。大家都講求速度﹐在那個虛擬的互聯網國度裡﹐經常比拼快和慢﹐仿彿迢迢等待早已是明日黃花的事情。奈何﹐便是給人傳遞心意的人﹐也竟然不大懂得箇中道理﹐面對著快要給那些冷冰冰的機器取替的時候﹐他們依然提供一些教人氣餒的服務﹐把那些本來情感豐富的人趕到那些極速的虛擬世界裡去。難道郵政服務真的要跟絡繹一樣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我還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夠給他們將來的情人送上一封又一封親手寫下來的情書﹐接下一封又一封親手寫下來的綿綿情話。可是﹐觀乎世界大勢﹐我這一個小小的希望﹐似乎已經是一個奢望。當郵政服務不斷叫人失望的時候﹐大家都往互聯網的國度裡去跑﹐實在不是一件出奇的事情。始終﹐滅亡從來都是自我毀滅的簡寫。一個人﹑一件事情﹐能否繼續生存下去﹐靠的都是一己的意志與慾望﹐外圍的一切不過是一道又一道的催化劑罷了。

我是不能不愛此間的郵政服務﹐所以﹐有點恨亦屬很正常的事情罷。不過﹐也因為有求於人﹐雖然恨亦不能太過顯眼﹐免得得罪了別人﹐讓我無辜受害。雖然搬到歐洲生活快三年﹐我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國人。我還是用著中國人的思維去想別人。

所以﹐我決定用中文去表達這一次的不滿。

我是住在都柏林市中心的。離中央郵政局不過十分鐘的路程。那間中央郵政局其實是很教人滿意的。因為便是週末﹐他們也會開門直至黃昏。雖然裡面有一個牌子寫道﹕「收信時間為星期一至五下午五時半」。不過﹐至少我還可以買郵票﹑寄包裹。

的確﹐只能寄包裹﹐不能收。要收包裹﹐便要到另外一間寄存的郵局去。離我的住所也是十分鐘的路程。可是﹐他們開門的時間倒跟我上班的時間幾乎一樣。他們只早我一個小時上班。所以﹐每一次﹐我都會早起來﹐在乘火車上班前﹐帶著那張通知書﹐跑到那間細小的郵局去領取我的包裹。

我這個說法﹐其實有點魯莽。因為不是「每一次」。有時候﹐他們會把我的東西送到了一個幾個區以外的郵局去﹐要我在他們那個幾乎跟我一樣的上班時間內領取。於是﹐每次我都要在他們上班時間內給他們撥個電話﹐要他們把我的那個包裹送回我的住所附近的那間寄存郵局去。這樣的來來回回﹐又要花上一個星期。

我實在不明白他們如何安排那些包裹到那一間寄存郵局。明明有一間就在附近﹐他們偏偏要送去一個無雷公那麼遠的郵局寄存﹐待我去領取。我實在不明白。我怎麼能夠明白﹖

這一次﹐他們似乎知道裡面的東西有期限﹐所以刻意地再次刁難我﹐又把我的包裹送到遠遠的一個偏僻郵局寄存。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的道理﹖幸好﹐還是能夠送得到﹐沒有寄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罷。

Saturday, March 21, 2009

如無意外﹐今年復活節﹐以至五月的銀行假期﹐我都會留在愛爾蘭。

無疑﹐正如此間一位朋友所言﹐在長週末留在這一個島國﹐實在有點浪費青春時間。我是很贊成這一句說話。在過去三年裡面﹐只要碰上了銀行假期﹐我定必會離開愛爾蘭﹐到其他地方逛逛。至少﹐也要到倫敦去。畢竟﹐我要趁在歐洲生活之便﹐都到歐洲國家走走。

可惜﹐今年碰上了全球經濟不景氣。當市面一片蕭條﹐大家都提不起意欲去花一點金錢﹐我也好像失去了一點到外地旅行的興趣。從來﹐我都是一個很受外在環境影響的人。我想﹐這是在香港受教育的產物 - 大家都沒有太多自己的意見﹐都只曉得跟隨大眾﹐仿彿一脫離了大隊便不能活下去似的。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愚見。況且﹐決定復活節留在愛爾蘭﹐最主要原因其實乃是復活節前後的兩個週末﹐我都會跑到倫敦去。

去年的時候﹐在報紙上讀到皇家歌劇院的廣告﹐知道四月初的時候會他們上演《天鵝湖》。那時候﹐碰巧正跟一位同事討論觀看芭蕾舞。我從來未到現場欣賞過任何舞蹈。因為我常以為這是一種極度抽象的藝術表演。不過﹐見一張票才六英鎊﹐也算順道入過一次皇家歌劇院見識﹐所以﹐便毫不猶疑在網上買了兩張票﹐跟妹妹一起看一次這種我依然以為很抽象的藝術表演。只希望我沒有在表演途中昏昏欲睡。

至於﹐復活節後的那一個週末﹐我倒是最近才決定短時間內再到英國首都一趟。因為是最近才肯定了在那個週末﹐倫敦會有一個我很有興趣的節目上演。是英國足總杯準決賽﹐愛華頓對曼聯。得那個有點無能的英國足總協助﹐兩場足總杯準決賽比賽都會在倫敦溫布萊球場舉行。

碰巧在報上讀到RYANAIR減價的廣告﹐便到網上查看一下。原來﹐那一個週末﹐來回都柏林倫敦﹐連稅後才只需四十英鎊。我實在想不到一個理由﹐為何不先買下機票﹐來等候球會宣佈售票的詳情。我只要訂了星期天最後一班從倫敦飛返都柏林的航班便成。(買機票的時候﹐足總還未決定哪一場準決賽在星期六舉行﹐哪一場在星期天。)

當然﹐我最怕的﹐是買不到球票。雖然溫布萊球場可以容納九萬人﹐可是這倒是愛華頓近十四年來首次踏足這一個曾幾何時是只是決賽的場地﹐一定吸引得到許多擁護愛華頓的人入場支持。便是假如愛華頓能夠分得到四萬五張票﹐我也怕買一張票都會有點困難。不過﹐便是不幸未能入場親眼目睹愛華頓痛宰曼聯﹐我至少也能夠在倫敦跟他們一起慶祝。

所以﹐我立即購買了那個週末到倫敦去的機票。

同時候﹐我也訂了五月最後一個週末到英國首都的機票。那個週末﹐是英國足總杯決賽的日子。

在這個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望著這些節目﹐我想﹐我的確要控制一下旅行的次數罷。

Friday, March 20, 2009

早陣子﹐跟林大小姐聊天。她突然講到那天晚上電視裡的一個節目。因為她看得很入神﹐甚至忘掉了肚餓﹐忘掉了吃晚飯。

我很奇怪。我知道﹐她不是一個迷電視的人。相比起我那個住在倫敦的妹妹﹐林大小姐應該甚至是討厭看電視的。跟我很不一樣﹐只要留在家裡﹐我的妹妹便要扭開電視﹐縱然電視正播放著那些婆媽得教人煩厭的英國肥皂劇﹐如﹕《CORONATION STREET》﹑《EASTENDERS》之類。所以﹐我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節目吸引得了林大小姐﹐讓她如此著迷。

原來﹐是一個談及「港女」的節目。

可能因為每個星期都追讀王迪詩那個專欄﹐我這一個只承認自己是香港人的中國人﹐竟然對著電話的另一端道﹕「我實在看不到有什麼吸引得了你的地方。難道你不清楚自己那些『港女』的優點嗎﹖」

林大小姐立即大喊道﹕「我才不是什麼『港女』﹗」幸好不是視像電話﹐我看不到她臉上那給我氣壞了的神情。

也因為看不到她那給我氣壞了的神情﹐我有點疑惑地問道﹕「假如你不是『港女』﹐難道你要認自己是那些『大陸匿』嗎﹖『港女』總比『大陸匿』勝許多籌罷﹖」

林大小姐有點沒好氣地道﹕「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港女』是一個貶義詞﹖」

我可真的不知道﹐在我搬到歐洲生活後三年﹐『港女』這一個詞語會比『大陸匿』更加貶義﹖這個世界究竟生了什麼病﹖香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本來好好的一個堂皇冠冕的身份﹐竟然無緣無故地成為了眾人取笑的對象。

我依然以為﹐「港女」就是王迪詩那一種教男人爭相拜倒裙下﹐教女人艷羨不已妒忌萬分的DECENT女生。現在坊間大眾替「港女」這個名詞下的那些定義﹐其實都是屬於「大陸匿」的。我實在不能把「港女」和「大陸匿」等同起來﹐當然更不能同意大家甚至把「港女」排在「大陸匿」之下。

都是香港的男人太遜了罷。當許多許多香港男生都給那些教男人爭相拜倒裙下﹐教女人艷羨不已妒忌萬分的DECENT女生拒諸門外後﹐這些香港男生便在這個前英國殖民地越來越像中國大陸一個沿海城市的時候﹐跑去跟大陸那些「糞青」學習﹐在網上散播著排斥「港女」的言論﹐以至用著最惡毒的說話來抹黑那些高人一等的香港女生。

其實﹐我是從那些「香港糞青」的專欄裡知道王迪詩這一個名字。

從前﹐我是有追讀《聞見思錄》和《香港仔公國》的習慣。因為是孔少林臨結束《原是物語》前給大家推介的博客。

有天﹐那兩個香港男生都不其然地嘲笑王迪詩。因為那個當時新在《信報》發表文章的女生﹐剛剛在報紙裡寫道﹕「公司裏一個男律師曾對我展開熱烈追求,我發誓沒有歧視他比我矮,沒有嘲笑他連一本莎士比亞也未讀過。然而,每次當我看見他卑躬屈膝地奉承老闆,為了上位而甘願做個小丑,總會令我想起李柱銘多年前在慈善英語粵劇中飾演的公公,『Other people have four seasons, I have only three!』一個沒有春天的男人,你還愛不愛?不愛的話,又算不算眼角高?」那兩個男生都在暗罵這位女律師。罵她在扮高貴。

後來﹐王迪詩又在其專欄裡談到如何打扮。那兩個男生竟然又說﹐這個女人就只懂得把一些名牌子的名字往自己身上拋﹐以顯得自己特別的高貴。總而言之﹐DAISY所做的一切﹑所寫的一切﹐在這兩個所謂「孔少林推介」的博客眼中﹐都是無知且無聊。只是﹐想不到﹐他們的看法﹐竟然得到了許多香港男生的認同。在那個留言版裡﹐就充斥著很多荒謬莫名的言論﹐都在罵香港女人如何只懂得扮高傲。

我想﹐這是香港女生成為「港女」的開始。

那時候﹐讀著那些文字﹐我為身為香港男生汗顏的同時﹐也不得不替香港的女生感到萬分的悲哀。原來﹐在這個前英國殖民地裡面﹐真的已經沒有太多值得去愛的男人。更遑論是付托終身。

我記得﹐王迪詩講過﹕世上哪有女人不想吃唐僧肉?問題是,吃不到唐僧肉,就要連豬八戒也不放過嗎?

香港女人還是不好浪費時間去談情說愛罷。寄情工作﹐努力去抗衛回歸後在香港這個小島慢慢消失的DECENCY好了。

香港﹐勝在有些讓我們男生尊敬的女人﹐所以﹐還未淪落到正式成為中國的一個沿海城市。

Thursday, March 19, 2009

他們果然把愛華頓對曼聯的那場足總杯準決賽安排在星期天舉行。是下月十九日。下午四點鐘鳴笛。

那是我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因為我怕球賽完結後﹐我要趕急地跑往機場﹐乘搭那天最後一班從倫敦開往都柏林的飛機。我是訂了晚上九時十五分開出的那一班機。球賽假如在九十分鐘內分得到勝負﹐問題應該不大﹐縱然一時間有九萬人一起離開溫布萊球場﹐倫敦的交通系統未必能夠應付得了。我想﹐兩個多小時總夠我從北倫敦趕到GATWICK罷。可是﹐假如我們未能在法定時間內解決曼聯﹐我真的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留在球場裡面了。

我真的不明白何解會把這場英國西北部球會對碰的準決賽安排在星期天。反而兩間倫敦球會的那一場(我相信﹐阿仙奴會順利過關)則安排在交通比較方便的星期六。

跟其他西方國家一樣﹐英國星期天的交通都是比較疏落﹐火車班次沒有平常的頻密。因為星期天是休息日。(說是休息日﹐其實也有點不妥當。因為許多時候﹐火車工程都會在這一個休息日進行。因此﹐為方便工程﹐許多火車班次都會給取消。)

我實在不能相信﹐明知道會有九萬球迷從英國西北部湧往倫敦﹐那個無能的英國足總竟然還是要安排愛華頓對曼聯在星期天舉行。我不能想像﹐那天愛華頓和曼聯的球迷將要花幾多時間在交通上面﹐將要在交通上面受幾多苦。

何解就是不能方便一下球迷﹐把那場倫敦打比準決賽安排在星期天﹐把愛華頓對曼聯安排在週末﹖車路士對阿仙奴﹐雙方球迷都在倫敦﹐便是星期天的交通如何疏落﹐他們受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當然﹐話得說回頭﹐假如英國足總懂得這樣細心﹐英國足總杯這個世界歷史最悠久的淘汰賽就不會淪為一個二流的比賽。英國國家隊也許早就成為了世界杯冠軍。(英國足總杯觀眾人數逐年遞減﹐英國國家隊也浪費了許多黃金時間在那一個麥卡倫身上。)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該買球票。我真的有點怕因為入場看了球賽而錯過了那天最後一班從倫敦返回都柏林的飛機。

不過﹐我也真的很渴望能夠親眼目睹愛華頓成功阻止曼聯囊括所有錦標。

真的很傷腦筋。

Friday, March 13, 2009

跟朋友把酒聊天﹐我喜歡到酒館去。對﹗是酒館﹐不是酒吧。明白兩者分別的﹐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假如不明白﹐就裝作是英﹑美文化的分別罷。拜《泰晤士報》所賜﹐無疑﹐我這一個假洋鬼子鐘情的還是英國人的那一套。

於是﹐上月回港渡假的時候﹐我會跟老友跑到那些可以讓人舒舒服服地聊天的酒館去。畢竟﹐也有一段時候沒有見面﹐我們都不希望給一些不相干的人打擾了我們的短聚。酒吧裡﹐總是有些銷酒的人完全不顧及客人地穿梭往來﹐鄰座猜拳的聲音也震耳欲聾﹐不懂得唱歌的則借嘴狀著膽子跑到檯上拿起米高峰﹐放肆地虐待檯下的每一雙耳朵。

跟老友相聚﹐說話內容當然遼闊得沒有邊際﹐時南時北﹐忽東忽西﹐都是興之所至。不過﹐同時候﹐大家也會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什麼該長談﹐什麼該匆匆略過﹐不表自明。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情形底下﹐跟老友相聚都是一種短聚 - 短暫得教人重新學習時間永遠會無情地在我們身邊悄悄溜走這一個大道理。正如星爺所言﹐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那天夜裡﹐我們忽然談到寫履歷。

我喝了一口啤酒﹐有點無知地跟席上一位醫生和一位公務員道﹕「我想﹐你們總不需要寫履歷的罷﹖」那位公務員指著那位醫生﹐回應道﹕「我不清楚他心裡想什麼。不敢代他講。不過﹐我總有轉工的可能罷﹖」他頓了一頓﹐呷了一口雞尾酒﹐笑著澄清說﹕「我指﹐另外一個政府部門的職位。」

「例如﹖」大家似乎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搶著問道。

「早陣子﹐我的確申請了一份圖書館館長的職位。只是﹐一直沒有回音。」這是殖民地政府跟特區政府其中一個重要分別罷。我記得﹐以前的時候﹐假如申請一個政府職位不成功﹐申請人總會收到一份千篇一律卻很有禮貌的致謝信﹐大方得體地告訴你申請不成功。

聽到老友的說話﹐我竟然自把自為地轉了話題﹕「我倒想知道『圖書館館長』要做些什麼﹖」

一位畢業後便全職表演和教授音樂的老友回答說﹕「我聽人講過﹐圖書館館長的主要職責的確是決定要買哪一些書。所以﹐到公共圖書館去﹐你會發覺有些圖書館會比較多某一位作家的作品。明顯地﹐那是館長的偏好。」

也許就是這樣﹐所以﹐每一間圖書館都應該有其獨立的性格。

聚會完畢﹐回到家裡﹐因為心裡著實有點興奮﹐竟然許久未能入眠。便開了書房的燈﹐在那排書櫃裡尋找一本突然很想讀一讀的書。

我沒有成功。我沒有成功地找到一本。因為書櫃裡面都是久違了得心愛的書。

逐本拿下來翻翻﹐回憶著買下每一本書當時的心情和當時的原因。可是﹐有一些﹐無論如何多努力在茫茫的回憶的汪洋裡尋找﹐我總是無法子記得那時的心情和原因。因為原來我早就忘掉了有過這一本書。我記得的﹐倒是在灣仔(或倫敦﹐或都柏林)那些書櫃裡的那個版本。像勒卡雷的《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初到都柏林的時候﹐我便在一個地攤買了一本。原來﹐我忘掉了那本在荃灣封了塵的美國版本。

或者﹐我也該找一個圖書館館長為我整理一下香港﹐倫敦和都柏林的藏書﹐給我編一個書目。我心目中當然已經有了一個理想的人選。一個唯一的人選。就不知道你這一個突然下凡的仙子是否願意考慮申請這一個職位。

[按﹕到倫敦渡週末關係﹐此欄暫停五天。十九日(香港時間)繼續。]

Thursday, March 12, 2009

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時候﹐保護環境似乎已經不是大多數人最關心的事情。無他﹐在各國政府都沒有錢花的時候﹐在全球人類都緊張如何保住自己那一份工的時候﹐哪兒還有人會關心一下相對來說還很遙遠的事情﹖下一個世紀﹐當然是很遙遠的事情。

縱然大圍經濟不許可﹐其實依然有人很有心去為人類的將來多做一點事情。

這個星期﹐一眾科學家便會齊集丹麥哥本哈根﹐討論全球溫室效應問題﹐為年尾的聯合國會議做好準備。今年十二月﹐世界各國領袖便會在這個丹麥首都﹐一起協商如何減少排放二氧化碳﹐以控制氣候變異。

會議前夕﹐大家提出了一個目標﹕不能讓全球氣溫上昇兩度攝氏。科學家都相信﹐假如氣溫上昇超過兩度攝氏﹐全個地球都會受熱浪侵襲﹐旱災連年。他們估計﹐為了爭奪食水這樣的天然資源﹐國與國的戰爭將不可避免。因為天氣太熱﹐農作物會大幅失收。超過三份一的動植物將會面臨絕種。其中﹐包括那些熱帶珊瑚﹑北極熊和企鵝。

我不知道﹐在經濟一天比一天差下去的時候﹐大家是否還會有心情研究不讓全球氣溫上昇兩度攝氏的方法。其實﹐世人談全球溫室效應已經談了數十年﹐可是﹐直到現在﹐我們依然停留在呼籲大家關心的階段。當經濟環境興旺的時候﹐大家尚且不能一條心去為人類的將來多做一點﹐更何況﹐現在這個大家都人浮於事﹑朝不保夕的時候﹖

記得﹐早陣子﹐《經濟學人》姊妹刊物《智慧生活》裡登上了一篇文章﹐談及呼籲大家關心全球溫室效應運動裡面最失敗的地方。

作者以為﹐過了這麼多個十年﹐縱然已經證據確鑿﹐世人還是不樂意為人類的將來設想一下﹐明顯地﹐那是呼籲和宣傳不當的地方。從來﹐都震蕩不了每一個人的心靈。

作者說﹐那是用詞不妥的地方。從以前的溫室效應﹐到現在的氣候變化﹐沒有一個詞語能夠教人感受得到危機。溫室﹐都是好的東西來罷﹖既然奧巴馬也選來了「變化」來做自己競選的口號﹐那麼現在的氣候變化﹐也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了。經過了去年的美國大選﹐「變化」已經代表了一切美好事情即將來臨的意思。

我同意那篇作者的講法。

我們的確是對或溫室效應﹑或氣溫變化﹐太過仁慈了。中國人有句說話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沒有好好的替這個事情鑄入一些教人害怕的元素。

Wednesday, March 11, 2009

早前﹐揚眉女子談到母親提議替她相親的故事。她說﹕「前些日子阿姨想介紹個男生給我,那是她朋友的兒子,當工程師的,有自己物業小康之家。年過三十了,他父親為他著急,於是四出托朋友找對象。...有車有樓的又怎樣?我深信我三十歲前也能做到,而且不比別人遜色。人愈大眼界愈闊,我還需要貪戀這些條件嗎?十多歲時細細妹,還會為這些物質而虛榮炫耀,還會為吃一頓上千元的飯而沾沾自喜,還會為男伴的賓士或寶馬而自抬身價。但現在,既然有能力自給自足,我為何還要原地踏步?真的,這種骨氣理想,我不知道怎樣跟老一輩解釋,他們才能明白。 」

不知怎地﹐竟然想起了早陣子林大小姐的說話。(我當然知道﹐這句話極有語病。因為無時無刻﹐林大小姐的說話都會在耳邊響起。因為我也很清楚何解我經常記起林大小姐的說話。)

那天﹐林大小姐在其專欄裡談到「堅持」。她說﹕「要堅持其實真的很難!你或者可以很努力,可以很樂觀,可是要真真正正堅持你的努力、你的樂觀,卻是很難。因為途中會有太多的外在因素令你動搖、令你放棄!而且該堅持到什麼時候呢?你不會知道。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知道你的堅持是對還是錯。歸根究底你能否堅持到最後,要看你的信念有多強。」

很同意她所講「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知道你的堅持是對還是錯」。

因為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會堅持下去。當堅持慢慢變成傻子的行為﹐我們便會開始懷疑自己﹐甚至開始質疑自己堅持的是什麼﹐在信心一天一天動搖下﹐我們最後決定放棄﹐不再拘泥固執於一種曾自以為很正確的想法。我們決定放棄。我們便拍板定案說﹐我們以往的堅持是錯的。

究竟我們是否錯了﹖究竟我們以往的堅持真的是錯了嗎﹖

其實﹐也說不准罷。

我想﹐那是止蝕或是補艙追加的問題。

我這個人是頑固的。我以為是對的事情﹐我會一直以為那是對的。便是有人能夠證明給我看我是如何的錯﹐我也會相信會有例外的時候。只有堅持一輩子﹐我們才能蓋棺定奪說﹐那一個堅持孰對孰錯。

我便是一個如此STUBBORN的人。

那天﹐林大小姐在結尾說﹕「今天,我彷彿得到上天的一點點啟示,我的堅持是沒有錯的!」

直至現在﹐我還沒有問她﹐她堅持的是些什麼東西。是什麼事情。

不過﹐我似乎也可以重複她的那句說話「我的堅持是沒有錯的!」

Tuesday, March 10, 2009

上月﹐回香港渡假的時候﹐當然少不免要到一些以前經常光顧的店子逛逛。

晨衝﹐是其中之一。香港兩頭家裡面的英文小說﹐大部份都是從這間老店買來的。

我特別喜愛逛晨衝。尤其是裝修前的晨衝。(當然﹐那多少跟我是一個喜愛古舊的人有點關係。)因為我愛店裡面那一種書店應有的氛圍。在香港這一個文化沙漠裡﹐這一間老牌書店﹐完全是罕有的綠洲。

店裡面總是靜靜的。可能他們也會播一些悠揚的音樂﹐不過﹐我總是沒有留意得到。我記得﹐我老是能夠專心地墮進那些書海裡。沒有人會騷擾人。縱然沒有掛上「禁止使用手提電話」的標誌﹐沒有人會在店裡面放大喉嚨﹐跟電話另一端叫囂地聊天。店裡面職員的臉上經常掛著可恭樂意助人的笑容﹐仿彿像告訴大家﹐他們都不是售貨員﹐跟到店裡面逛的人一樣﹐他們都是讀書的人。

這些都是在那間大型連鎖書店「首頁」裡面永遠找不到的東西。因為他們其實只是一間超級市場罷了。

無疑﹐我是對「首頁」存有偏見。都是以前許多許多那些售貨員給我的不快的經驗。也有些來自他們的客人。可是﹐我卻是一種只要討厭了你便會永遠討厭你的人。你是永遠在沒有一個翻身機會。所以﹐縱然是在他們那兒找到了那本我答應給林大小姐買的書(其實版本不同)﹐我也沒有買下來。我真的不希望讓他們賺到我的血汗錢。消費本來是一種慰藉心靈﹑尋求快樂的行為﹐假如我會因為給你賺了錢而感到不高興﹐我寧願付更高的價錢從別人那處買。

那天﹐因為想找那一本書﹐所以跑到了「首頁」在又一城的那間分店。(我倒是相信﹐他們會有那一本書。)在裡面遊走了一圈後﹐我竟然發現了JEFFREY ARCHER的新作《PATH OF GLORY》。我是有點不大相信。我是有定期讀JEFFREY ARCHER那一個專欄。他跟我說﹐這本新書是要在三月才全球發售。實在不知道這一間超級市場的老闆用了什麼黑手段﹐找得到幾本提早放到自己的書架上來賣。

我是JEFFREY ARCHER迷。當然﹐巴不得立即從架上拿下一本翻翻。

書架上放上了近十本﹐可是﹐我竟然找不到一本沒有用透明膠紙密封。我只能讀到封面與封底那寥寥幾行的作者和故事介紹 - 一些我早已知道的事情。

我環顧四週﹐赫然發現書架上的英文小說原來大部分都給透明膠紙密封實﹐誰也不能任意拿來翻翻。

究竟這是那一個笨蛋的主意﹖他們究竟知不知道怎樣賣書﹖我沒有讀過裡面的內容﹐我怎樣能夠知道我會喜歡讀這一本書﹖難道他們以為只要靠著美輪美奐的封面設計便能吸引讀者﹖

這是我在晨衝永遠不會碰上的事情。這是我在所有書店也不會碰上的事情。

難怪我只當它做一間超級市場。

Monday, March 09, 2009

許多年前﹐ 到過紐西蘭旅行後﹐我曾講過﹐這不愧是一個理想的退休之所。

那是初畢業的時候﹐根本不了解退休為何物﹐還不懂得退休後的生活需要些什麼。一看到那處風景怡人﹐山明水秀﹐人人優哉游哉之餘﹐也對國家欖球隊充滿澎湃的熱情﹐便天真地嚷著希望他日退休後能夠定居此地。

我其實還是喜歡紐西蘭這一個國家。不過﹐當在歐洲住過了一些時候後﹐我似乎知道了我退休後的生活需要些什麼。所以﹐我知道﹐那個南半球的欖球強國並不是我的理想退休之所。

因為我將要遠離我的足球。

有些事情﹐當未曾嘗試過﹐因為無法知道它的好﹐所以﹐得不得到也沒有太大關係。只是﹐一旦嘗試過了﹐就會希望再嘗試﹑再嘗試﹑再嘗試。入場觀看球賽﹐支持自己擁護的球隊是其中一項。

所以﹐北美洲的國家也不會是我理想的退休之所。

只有住在歐洲﹐往返英國才可以輕鬆容易。

在這個其實離退休還有點遠的年紀﹐我是希望能夠在退休前在那幾個我喜歡的城市多置物業﹐方便以後我跟我的至愛在歐洲到處遊玩。我希望在倫敦有一所房子﹐我希望在巴黎有一所房子﹐我希望在佛羅倫詩有一所房子﹐我希望在布達佩斯有一所房子。我知道﹐我將會希望在更多的城市置業 - 因為我將要跟我的至愛到處旅行。能夠跟至愛一起﹐哪一個地方不會是我最喜愛的地方﹖每一個地方都會有著我們甜蜜的回憶。

當然﹐到現在為止﹐那都是一個只有夢的份兒的空頭說話。縱然大家都同意﹐今年完全是買樓置業的最佳時間。我不大清楚其餘那些城市﹐單就倫敦﹐所有房子的價錢的確很是吸引。只是﹐哪兒何來金錢﹐在這一個所謂的「最佳時間」(也有點泡沫罷﹖)﹐來去實現我那一個有點浮誇的夢﹖(話得說回頭﹐許多時候﹐現實的確教人很氣餒。因為我們的夢都要靠一袋又一袋的金錢來實現。)

我開始發現﹐我的確需要開始學習儲蓄。我不能夠再像以往一樣﹐把錢到處亂花。尤其﹐在這一個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時候。雖然﹐除了到處旅行亂逛外﹐我沒有許多很花錢的壞習慣。

因為我知道我要為我們的未來好好打算一下。便是不去為我那一個理想退休生活打算﹐我也要為你的理想退休生活打算。

Sunday, March 08, 2009

早陣子﹐因為老友問及﹐所以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在紐西蘭的一頓晚飯。於是﹐便在這個專欄裡寫了一篇關於那間已經記不起名字的小餐廳的文章。

那天﹐我寫道﹕

「上餐館去﹐可以選擇的話﹐我喜歡選那些小的。尤其是那些小規模家庭式經營的。我喜歡裡面那親切和溫暖的感覺。因為座位不多﹐餐廳員工跟顧客總是能打成一片﹐經常喜氣洋洋﹐教人吃得很愉快。...

...晚了點﹐客人開始魚貫而來。雖然很忙碌﹐他們兩夫婦依然笑臉迎人地照顧所有客人﹐也不忘跟客人談天說地。當然﹐也沒有忘記不打擾客人用膳。跟他們菜式的火候一樣﹐對於應酬和打擾中間的位置﹐他們實在拿捏得很準確。望著所有食客開懷的笑容﹐望著他們兩夫婦如此合拍﹐我實在十分享受那一頓晚飯。直到現在﹐縱然是許多許多年後﹐我還是不能忘掉那頓晚飯裡面的開心和歡愉。」

老友已經從紐西蘭渡蜜月回來。雖然我這個重色輕友的人﹐沒有正式跟他們問候過一聲﹐不過﹐知道他們回來後﹐我卻突然再次想起了那一間在奧克蘭的小餐廳。因為我記起了一件我本來已經忘掉了的事情。

無疑﹐那間餐廳給我最深印象的﹐是那兩夫婦既是廚師又是侍應地把店子打點得如此井井有條﹐讓所有客人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可是﹐那天晚上﹐我遇上了一件我很憧憬的事情﹐教我整頓晚飯也吃得很興奮。現在回想起來﹐我十分享受那一頓晚飯﹐或多或少﹐跟這件本來已經忘掉了得事情有點關係。

坐在鄰座的﹐是兩對夫婦。看著他們的舉止﹐聽著他們的對話﹐明顯地﹐他們四個人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有時候﹐男跟男在談論全黑欖球隊﹐女跟女的在談論家庭瑣事﹔有時候﹐則四個人一起計劃下次旅行的事情。當然﹐也少不了兩對夫婦各自在耳邊說悄悄情話的時間。總之﹐整個晚上﹐他們都洋溢著一種輕鬆快樂的氣氛。他們四人是如此無所不談的同時﹐又能夠各自給對方 - 或自己的愛人﹑或自己的老友﹐一點私人空間。相處得是如此的合拍﹐時間拿捏得是如此的準確。

我一邊吃晚飯﹐一邊留意著他們兩對夫婦。我想﹐那實在是最愉快的事情。難得四個人都是老友。那時候﹐感受著隔鄰座位傳過來的歡愉氣氛﹐我的確渴望有天也會有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可是﹐當一年又一年過去﹐當我已經再講不出為什麼紐西蘭曾經是我一個希望退休後長居的國家﹐我當然已經忘掉了那天在那間小餐廳裡看到的那一件小事。我也忘掉了曾經有過那樣的渴望與期待。

不過﹐前幾天﹐當收到老友從紐西蘭回來後給我們發的一個電郵後﹐讀著那個上款和下款﹐那本來早已躲到不知去向的回憶﹐竟然不其然地重新浮現在腦海裡。

Saturday, March 07, 2009

我不是教徒。

但是﹐我從來都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尤其是搬到愛爾蘭這一個天主教國家後﹐在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教我不能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神。

復活節快來臨。傳統上﹐在這個復活節快來臨的日子﹐許多意大利人會戒掉肉類和甜品。更甚的﹐從現在到復活節過後﹐都酒不沾口。因為復活節是耶穌基督犧牲自己﹐為所有人洗掉原罪的日子。只要想到這裡﹐我們受點苦又有何干﹖

不過﹐最近﹐羅馬天主教教廷甚至要求信徒在復活節快來臨的日子﹐停止使用手提電話﹑FACEBOOK等一切現代人仿彿不能缺少的所謂通訊科技。早前﹐教宗便提醒大家﹐不好以虛擬的友誼來替代真正的人與人關係。他說﹐太過依賴手提電話和電腦﹐只會讓一個人遠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因為他再接觸不到真正的人﹐學習不了人際關係的技巧。

在意大利的某些鄉村﹐教會更加要求信徒在復活節前都不再看電視﹐要用黑布蒙著整部機器。

我住在都柏林。我當然得接受愛爾蘭在復活節的傳統 - 在耶穌受難日不飲酒。可是﹐要聽從羅馬天主教教廷那些指示﹐實在有點恕難從命。

我可以不用FACEBOOK﹐也可以不看電視。因為我是最近才加入FACEBOOK﹐而我亦只加了一位朋友而已。就只一位。我自小也不喜歡看電視的﹐所以﹐我也沒有太大問題。

不過﹐要我停止使用手提電話﹐不給人發短訊﹐實在不可能。

無疑﹐有些人會因為太過依賴手提電話和電腦﹐失去了跟真人接觸的機會﹐失去了本來的人際關係技巧。

只是﹐我們的處境實在很不同。我們已經相隔了十萬八千里﹐假如不能靠著那些先進的科技來多接觸和溝通直至復活節﹐我想我會發瘋。

Friday, March 06, 2009

早陣子﹐寫了兩篇關於老友婚宴裡播放歌曲的文章。我說﹐似乎我跟那一個老友的音樂品味有點相異。他著我替他選歌。我便一口氣選了二十五首。可是﹐最後他只在那張名單裡挑選了兩首。

讀了那兩篇後﹐有人留言道﹕「每個人總有其自己的『愛歌』罷﹖」

在香港渡假完畢後﹐乘夜機經倫敦返都柏林。可能見我容光煥發﹐也可能因為我有福星照耀﹐航空公司地勤竟然主動把我經濟客艙的座位升級。於是﹐整個飛去倫敦的航程裡﹐把雙腳舒服地伸向前﹐我足足連續睡了十個小時。起來的時候﹐再多看一部白痴電影《HOW TO LOSE FRIENDS & ALINATE PEOPLE》﹐便到步了。這是我乘搭英航來回香港倫敦最開心的一次。(我經常都很滿意英航飛越大西洋的航班。不過﹐往返香港倫敦總是遜色不少。)

甫踏入希斯路機場﹐等候飛返都柏林的飛機時﹐我竟然無意地哼起了張學友的一首舊歌。聽著自己的歌聲﹐我也有點意外。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是有點無緣無故想起了那一首很舊的歌。

最近﹐可能讀了我那兩篇文章﹐有位快結婚的老友給我送來了她的選擇。上面有許多﹐我都不大認識。不過﹐我相信﹐那是她悉心選擇過的。這位老友也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

看罷這位老友的名單﹐我竟然打算再次重複看看我替早前那位老友列出的選擇。我發現﹐原來我竟然漏選了那一首張學友的舊歌。是有意﹖還是無意﹖實在不得而知。

不過﹐近來﹐那的確是一首我經常唱給自己聽的舊歌。我似乎每天都會唱一遍。

「仍難盡信我是這樣的無窮好運 能遇上精彩的你
我缺點勝別人 你竟費盡心神 把我留起
如仍未清楚地說在目前和今後 無論哪一天都愛你
我這刻要直言 到滄海或桑田 最心愛的 亦只是你

我與你永不可別離 愛你愛到死
因此得你 方可使我 流露自己
你眼裡那種種傳奇 醉我醉到死
一生使我動情是你」

老實說﹐我的確依然未能太過相信我可以如此幸運。

Thursday, March 05, 2009

上月回香港渡假的時候﹐我重讀了張愛玲的《半生緣》。

其實﹐這句說話在邏輯上有點不妥當的地方。(一) 因為在香港短短的兩個星期裡﹐我並沒有讀畢整部小說。我是返到都柏林後才完成。(二) 我也記不起我是否曾經讀過這一部悲淒的作品。印象中﹐我是讀過的。是中學的時候罷。一頁一頁的文字﹐都似曾相識。可是﹐讀到結尾部份﹐又仿彿很陌生。我嘗試在回憶的汪洋裡尋覓答案。可惜﹐尋不到。我跟自己解釋道﹐我是讀過的﹐不過﹐當曼楨決定嫁給鴻才後﹐我是忍受不了小說裡面那傷感的氣氛﹐沒有繼續讀下去。

有著這個聽起來有點合理的解釋﹐我決定說﹐我重讀了張愛玲的《半生緣》。況且﹐當有朋友知道我在讀《半生緣》的時候﹐他們都很詫異地問﹐你不是讀過一遍了嗎﹖

是有點神推鬼湧罷。那天﹐閒逛書店﹐本來是打算多買幾本張愛玲的書返都柏林。因為手頭上的都是那些中國大陸的出版﹐讀起來總是有一層隔膜。張愛玲那些漂亮的文字都給那些大陸的怪獸方塊子破壞得體無完膚。是沒有心思特別要買那些。香港的兩頭家裡面﹐都差不多放上了全部罷﹖隨手從書店書架拿下﹐就竟然拿下了《半生緣》。任意翻翻﹐就此愛不釋手。

可能是人大了﹐見識多了﹐重讀後﹐我愛上了這一部小說。很喜歡小說裡面那種悲哀不得已的氣氛。我也覺得﹐我的性格其實很像故事裡的沈世鈞。

整個悲劇﹐其實是一個又一個誤會﹐一個又一個誤解﹐而形成的。因為話說得不清楚﹐大家又不敢多問﹐只管一味瞎猜﹐一次又一次底下﹐結果弄成一個不可收拾的悲劇。有點莎士比亞式罷﹖從來﹐世間上的悲劇都是如此容易產生。

讀著世鈞和曼楨的遭遇﹐我仿彿像看一部成人童話。記得以前幼稚園﹑小學的時候﹐每讀畢一個故事﹐老師都問大家學習得到什麼道理﹖那個寓言故事給我們一個什麼教訓。

讀畢《半生緣》﹐我學習得到一個本來很簡單的道理﹕在交往中﹐無論如何﹐話一定要說得清楚。要對對方有信心﹐也要給對方信心。有疑問的時候﹐不能瞎猜﹐要問個清楚。

從來﹐悲劇都比喜劇容易產生。所以﹐這陣子學人寫短篇小說﹐寫的都是悲劇。因為世間上的喜劇都要建築在別人的悲劇上面。

因為看過了世鈞的故事﹐我重新認識了自己性格上的弱點﹐所以﹐我有信心我們這一部喜劇將能夠順利誕生。因為﹐至少﹐是有了一個鞏固的別人的悲劇的根基。

Wednesday, March 04, 2009

星期天﹐朋友提議一起到酒館看球賽。是英國聯賽杯決賽﹐曼聯對熱刺。

我拒絕了。

從來﹐我都只看愛華頓的比賽。因為我獨愛愛華頓。

從這方面看﹐我的確不是一個標準足球迷。我不是任何足球比賽也會感興趣的。包括那些普遍人都以為是不容錯過的比賽。去年﹐有朋友從香港來到倫敦公幹﹐辛苦地託人替他找到兩張車路士主場對利物浦的球票。剛巧﹐那個週末﹐我也在英國首都。他問我會否樂意陪他一起到史丹福球場去。我回答說﹐我當然樂意陪朋友。不過﹐我不樂意去浪費兩個多小時。

我拒絕了他的邀請。我只陪他吃了個中飯。和晚飯。

人生苦短﹐我不能白白地無意義地耗掉生命裡面的一分一秒。觀看兩支我也不擁護的球隊比賽﹐縱然雙方都有著許多天王球星﹐當然屬於無意義地浪費時間的節目。他們誰勝誰負﹐跟我何干﹖比賽如何刺激﹑如何精彩﹐與我一絲關連。

早陣子﹐另一位朋友邀請到其家中作客﹐說會給我們弄一些法式PANCAKES﹐廣邀大家出席。(因為那位朋友是個法國人。)其中一位女生說會帶同她兩位女韓國同屋前來。有男生多言道﹕「倒要看看是否漂亮﹖」於是﹐那位女生竟然真的給我們發了她兩位同屋的照片。後來﹐那兩位韓國女生是沒有出席。因為屋主說﹐地方實在太小﹐實在多容不下其他人。我想﹐那是事實﹐不是通過不了那漂亮審查。因為聽其他朋友說﹐倒是兩個標致的可人兒。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因為我沒有在電郵裡打開那張照片看過。她們便是天仙下凡般﹐又跟我何干﹖她們出席了﹐或許我們會交過朋友 - 正如我會認識車路士和利物浦陣中球員一樣。對於我不會有興趣的人﹐我想不到一個理由多浪費一秒有點沒有禮貌地去給人評頭品足 - 正如我不會觀看愛華頓以外的比賽一樣。

何況﹐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這麼多天仙突然下凡。我已經認識了一個。每一百年﹐天庭應該只容許一個天仙下凡。

因此﹐星期天﹐我拒絕了朋友的邀請。雖然因為愛華頓明年參加歐洲比賽資格的問題﹐這一次我是支持曼聯﹐不過﹐我實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當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那是我和仙子的時間。我實在不能讓其他不重要的人﹐以至其他不重要的事情打擾了我們。

我獨愛愛華頓﹐正如我獨愛那一位突然下凡的天仙一樣。

Tuesday, March 03, 2009

從來﹐我都以為RYANAIR的大老闆MICHAEL O'LEARY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能夠一手把本來一間寂寂無名的航空公司變成全歐洲最賺錢的航空公司﹐當然有他的本領。無疑﹐世界上有許多人都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因為他是一個口不擇言的人。他永遠不會顧及別人感受﹐只管開口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來。無論對方是自己的顧客﹐又或者是自己的敵人。

記得幾年前讀過一本寫RYANAIR發跡的書。裡面有這樣的一個故事。根據作者所言﹐那是許多年前的故事。

機場候機室裡已經擠得水泄不通。大家臉上都流露出很不耐煩的表情。或者﹐那應該說是不滿。因為大家都已經等候了超過三個小時。本來﹐對於習慣乘搭RYANAIR往返都柏林的人而言﹐航班延誤實在是習以為常的事情。甚至是旅程的一部份。一切準時﹐反而會有點不自然。不過﹐三個小時實在過了份兒。一個又一個的旅客跑到櫃位查詢﹐得到的回覆總是﹕「飛機還未到達。不過﹐已經在途中。」三個小時了﹐答案始終沒有改變。

突然﹐人群中有人站了起來﹐指著坐在對面的一個愛爾蘭人道﹕「我觀察了一會兒了。我認得你。你就是那位經常出鏡﹑這間航空公司的老闆MICHAEL O'LEARY。你在這兒便好了。你終於能夠感受得到我們乘客的感受。我告訴你﹐我每次坐你們的航班從倫敦返回都柏林探望父母﹐都要準備在候機室裡呆待至少一個小時。」

RYANAIR的大老闆望望身前的那位乘客﹐微笑地回答道﹕「你究竟用幾多錢買往返都柏林的機票﹖假如沒有我們這間航空公司﹐你能夠每個月返都柏林探望你的父母﹖付出了幾多﹐就得到幾多。這就是大道理。靜靜坐下來﹐想想我的說話罷。」

我很同意MICHAEL O'LEARY那句說話。況且﹐假如沒有RYANAIR﹐我會經常進出倫敦嗎﹖我在歐洲的生活將會失色不少。

所以﹐我從來不會投訴RYANAIR。我也不討厭這位喜歡出鏡﹑口不擇言的商人。因為的而且確﹐付出了幾多﹐就得到幾多。什麼東西﹑什麼服務﹐都是有其價值的。假如你需要它﹐便要付得起那一個價﹐來買起它。這就是RYANAIR成功的秘訣 - 機票可以便宜得不能想像﹐只是其餘什麼東西都要給錢。沒有免費的。從在網上買機票到在機場登記﹐從寄艙行李到航班上的餐飲﹐一律要錢。因為你是在購買航空公司飛機航程以外的服務。

今天讀報﹐知道RYANAIR又創新猶。以後乘搭RYANAIR航班﹐如果要去洗手間﹐都要付錢。每次一英鎊。

表面上看﹐這是有點離譜。不過﹐想深一層﹐RYANAIR飛的都是歐洲的航班﹐都是短程路線。真的有需要在航班裡去洗手間嗎﹖只要上機前先解決了便成。況且﹐當街頭都有著些要付錢的流動洗手間﹐在飛機上去洗手間要先付錢﹐又不是什麼離譜的事情了。

我相信﹐不久將來﹐所有廉價航空公司都會傚法。從來﹐RYANAIR都是廉價航空公司生存的先軀。

Monday, March 02, 2009

顧名思義﹐我是一個愛華頓球迷。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屆英國足總杯決賽後﹐我便從此屬於利物浦市裡面藍色的陣營。

許多朋友都會問﹐何解我會支持這一間非人所共支的英國球會﹖

我明白他們問這個問題的原因。老實說﹐自我支持這支英國西北部的球隊後﹐除在九五年的時候贏了足總杯外﹐愛華頓一直與獎盃無緣。近十年來﹐因為那龐大的電視轉播費用和歐洲冠軍聯賽關係﹐在財政上因而成績上﹐愛華頓更加無法與那四支所謂人所共支的英國球會相比。難怪朋友都不相信一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男生會跑去支持一支英國二線的球隊。這根本不是聰明的香港人會做的事。

我不是一個不聰明的香港人。我當然知道在選擇支持那間球會的時候﹐首要看他們的成績。所以﹐我選擇了愛華頓。

那一年﹐愛華頓差點便成為英國歷史上首支「三冠王」。他們贏得英國聯賽和歐洲杯賽冠軍杯。在衛冕英國足總杯的路途上﹐他們在決賽碰上了曼聯。那時候﹐我才是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不過﹐在耳濡目染下﹐也懂得看牌面選擇的道理。一隊是冠軍的冠軍﹐另一對則只是中游份子。在大家一致看好下﹐我毫無疑問地決定支持愛華頓。正如現在的小孩子會選擇曼聯和車路士一樣。

本來﹐我們是可以在來季參加現在人所共知的那個歐聯﹔本來﹐我們將可以有著大量轉播費用來支持我們去買更好的球員。可是﹐就是因為那些殘暴的利物浦球迷在球場生事﹐弄成「希素球場慘劇」。為了保護其他歐洲球會的球迷﹐英國球會給全面禁止參加所有歐洲杯賽。於是﹐我們不但不能藉著參加歐聯﹐拿得到更多金錢﹐來擴大球隊實力﹐鞏固自己在英國球壇的地位﹐相反﹐我們因為會得不到那些本來得到的大量電視轉播費用﹐而要把旗下那些好球員一一賣走。

無疑﹐在「希素球場慘劇」裡﹐最不幸的就是那些給那些利物浦害死的球迷。不過﹐跟利物浦同市的愛華頓其實一樣是無辜的受害者。假如不是更加無辜。那受傷的程度﹐直至現在二十四年後﹐依然還未完全康復。尤其﹐看到那四支所謂人所共支的英國球會因為參加歐聯變得越來越富有﹐實力越來越強橫。(那禁令在九十年代初取消了。)

所以﹐在香港這一個見風使舵的地方﹐沒有幾多個愛華頓球迷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我真正認識的只得兩個﹕一個自小學開始的老友和網友RYAN。我知道﹐RYAN認識的香港愛華頓球迷比我多。)

不過﹐在這一方面﹐我不是一個聰明的香港人。因為我很STUBBORN。因為我以為﹐只要愛上了﹐就應該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完全不能想像有些人竟然能夠今天喜歡她﹐明天喜歡另一個她這些事情。一旦愛上了﹐就應該甘苦與共﹐一起渡過。這是我從前做人的原則﹐也是我現在和以後做人的原則。

這個週末﹐我多認識了一個愛華頓球迷。是在半被逼底下就範的。因為是給我踢入會的。(我會記得對你的承諾。)不過﹐也算是半自願的罷﹖因為﹐我相信﹐我喜歡的﹐你也會喜歡﹔正如你喜歡的﹐我也會喜歡一樣。

Sunday, March 01, 2009

從香港返回歐洲後﹐赫然發現讀與吃決定把自己那個專欄關掉。實在有點詫異。難得在網上碰到一個喜歡的專欄﹐豈料認識才不過半年日子﹐就此緣盡﹐實在有點可惜。早前﹐筆路擱筆不寫﹐也給我一點惆悵。

不過﹐讀與吃決定休業的決定對我來得更加震撼。因為那時候﹐我也在考慮暫時擱筆不寫。自搬到歐洲生活後﹐只要留在都柏林的日子﹐我都會寫一篇文章自娛。也算是對關心我的那幾個人打一個照面﹕我還好﹐勿念。

我考慮暫時擱筆不寫﹐又或者不每天寫一篇﹐因為心裡面有幾個故事想寫。也希望重寫一個起了頭結不了尾的故事。從來﹐我都寫得很慢﹐又不能一心兩用﹐所以才會有如此考慮。

* * * * *

在香港的時候﹐跟一位長輩吃中飯﹐談到金庸重寫那些故事。長輩嘆道﹕「無非又是錢作怪。」我的小學生活都是靠金庸的武俠小說織成的。他是我十分喜愛的作家。也因為是他慧眼從人海裡挑選了陶傑出來。所以﹐聽到了那句說話﹐心裡有點不是味兒。不過﹐我確實也不喜歡他重寫那些作品。於是﹐我並沒有多說什麼。

過幾天﹐飯後跟一位老友到酒館聊天﹐無意中我們又談到了金庸重寫他那些偉大作品的決定。我說﹐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重寫那些故事。托爾思泰沒有認為《戰爭與和平》﹑《安娜卡羅連娜》沒有瑕疵﹐但他幾時有想過跑去重寫這兩部人類歷史裡偉大的作品﹖至少﹐那是那時候作家的所感所思。是一個記錄。我們不應該隨便改掉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記錄。老友道﹕「有時候﹐作家與作品是雙生的。當作家的人生觀越來越廣﹐見識越來越廣博﹐他也會希望自己那些作品會跟隨自己一起成長。金庸重寫他那些作品﹐應該是這樣想法的。」

那天﹐可能多飲了幾杯關係﹐我一時不大明白老友的看法。我依然以為﹐我們不應該隨便改掉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記錄。

* * * * *

兩星期前﹐新認識了一個人。兩次見面後﹐我對人生有了一種新的看法。是一種全新的看法 - 原來﹐我們的確可以在初相識的人前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原來﹐我們的確可以一開始便毫無懼怕地讓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在心愛的人前表露無遺。同時候﹐我想起了那一個起了頭結不了尾的故事。那是一個本來為了趕上「兩周一聚﹕禮物」的短故事。是一個怕羞男生的愛情故事。不過﹐那時候﹐可能想得太多﹐想法亦過於混亂﹐寫不下去﹔也因為突然很喜歡小說《THE SECRET LIFE OF BEES》裡面女主角因為首次來經想起了已故母親那一幕﹐故另寫了那個叫《若罄》的故事。

只是﹐當有了那一種新的看法後﹐重溫那篇未完的故事﹐回憶起當天提筆書寫的念頭﹐我覺得﹐我有必要重新寫過那一個故事。那時候﹐我的想法實在不夠成熟。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原來人可以是這樣的。

都因為未遇上了這一個人。

不管將來如何﹐我知道﹐這一個人對我是重要的。她讓我認識到我以前所未能認識的人生。

* * * * *

既然讀與吃也決定不休業了﹐我也暫時擱置擱筆不寫。繼續每天寫一篇來自娛好了。當然﹐也要跟你講一聲﹕我很好﹐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