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06, 2008

每天上班的時候﹐我都會在車站的報紙檔買份《泰晤士報》﹐才擠上火車。人家都要一杯咖啡﹐來趕走那些剩餘的睡意。我要的﹐卻是一份報紙。那是自小養成的習慣。

小學時﹐因為父母都要上班﹐所以放學後都會到祖父母家溫習功課﹐等候父母下班回來。那時候﹐祖父剛退休﹐每天都要讀四份報紙﹕《東方日報》﹑《成報》﹑《星島晚報》和《新晚報》。由於祖父母管教甚嚴﹐從不容許我到外面流連玩耍﹐溫習過後也沒有什麼娛樂﹐見祖父讀報讀得很有趣味﹐便也學著拿起來讀讀。可是﹐因為年紀還小﹐把雙手伸盡﹐也不能打開整份報紙。於是﹐唯有先把報紙鋪在地上﹐然後才爬上去逐格逐格來閱讀﹐經常弄得全身油墨。

自那時起﹐我開始跟文字結緣。自那時起﹐我不能有一天不讀一份報紙。或者﹐更正確點說﹐自那時起﹐我開始每天至少讀兩份報紙。起初﹐是日報和晚報。後來﹐多添了一份英文報紙。當所有晚報都壽終正寢後﹐我依然維持著每天買一份中文報紙和一份英文報紙。

搬到歐洲生活後﹐當然不大可能堅持這一個每日一中一英的習慣。在愛爾蘭﹐根本就沒有中文報紙出版。便是在倫敦住下來﹐我也不可能每天讀一份《泰晤士報》外﹐還讀一份中文報紙。因為他們就只得《星島日報》。

不過﹐我倒是依然每天至少讀兩份報紙。

畢竟﹐《泰晤士報》是一份英國報紙﹐而愛爾蘭和英國可又是兩個不同的國家。所以﹐為了補添愛爾蘭的新聞﹐我都習慣在火車站轉角處﹐從兩個小姐手上﹐拿過兩份免費報紙。在都柏林﹐每天上班的早上﹐都會有兩份免費報紙出版。一份叫《AM HERALD》﹐一份叫《METRO》。跟香港不同﹐它們都不是放在火車站任由市民隨手取閱﹐倒是有人在街頭派發。

早前﹐有一天﹐因為趕著過馬路﹐竟然就只能接得一份。豈料﹐走到車站裡面那檔報紙攤的時候﹐發覺當天的《泰晤士報》還未及送來。於是﹐平常二十多分鐘的火車車程﹐就突然加長變成了一個鐘頭似的。那天﹐渾身都很不自在。當火車經過那個重建中的那個LANSDOWNE ROAD球場的時候﹐我還是首次發現﹐原來已經開始著手興建看臺了。

上星期一﹐突然遇上了很多人迎面走過來﹐阻擋了我和《METRO》小姐的接觸。我也就只能拿得一份《AM HERALD》。忽然﹐有預感會買不到一份《泰晤士報》。從來﹐我都很相信我的預感﹐正要回頭取一份《METRO》﹐卻又給後面湧上來的人潮推過了馬路。結果﹐那天﹐我真的要在火車上翻著那份其實沒有內容的免費報紙。報紙檔的人跟我說﹐就唯獨沒有收到《泰晤士報》。

沒有讀過報紙的早上﹐在公司裡總是有點不自然。可能是那些給周公忘記帶走的睡意搞鬼了罷。老是不能專心做工作。

因為連續兩個星期﹐都有一天未能在車站的報紙檔買份《泰晤士報》﹐於是﹐我決定﹐從今開始﹐每天多走一些路﹐先到住所附近的便利店去﹐才走向火車站。當然﹐也難他們每天都準時收到那份英國傳統報紙。不過﹐算是買一個保險罷。始終﹐車站那個報紙檔的售貨員都是從中國大陸來的。他們的話﹐我信不過。我常以為﹐是他們忘記去拿《泰晤士報》罷了。

我真的不能有天早上不讀一份報紙。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