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anuary 09, 2006

最近﹐迷上了黃碧雲。

讀過劉紹銘教授的介紹後﹐一口氣買了她的兩本小說集﹕‘其後’跟‘七種靜默’(台灣的出版社喚做七宗罪)。兩本書共收了十三個中短篇小說。快速讀完了‘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非常同意書背那兒的一段想法。

這是黃碧雲的文字世界﹕陰冷﹐扭曲﹐骯髒﹐變態﹐真實人生的醜惡在她筆下洶湧﹐令人沉溺其中﹐而醜惡也幾乎變成了正常。

她的文字是嗎啡﹐是鴉片﹐是安非他命。讀畢後﹐會讓人有輕飄飄的感覺。神經會給麻醉。思想會給解放。在漫天輕煙裡﹐生活帶來的一切痛苦與絕望﹐原來都是卡布其諾的泡沫。厚厚的一層﹐浮游在咖啡豆的蒸餾點滴上。是那麼的不容忽視﹔是那麼的難以忘記。不過﹐只要用匙輕輕一撥﹐都會不經不意地給混和在咖啡杯裡的風波中。 是那樣的無聲﹔是那樣的無息。

由於生活裡面﹐痛苦太多﹐甜蜜太少﹐這種毒品﹐我一試便上了癮。 沉淪在毒海裡頭﹐自拔不能。才剛遇上一個流落巴黎的中國女子﹐我又在沙漠拾到一本沙漠日記﹐裡面有七姊妹愛在紐約的故事。我開始相信政府的宣傳短片。原來﹐毒品真的是一次也不能試的。

在太虛飄游得太久﹐也有清醒的時候。一讀到其後的後記﹐我的心就立即給加放了鉛塊。重甸甸的﹐從胸口跌墜至腹腔。我也想生活得快樂﹐我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過﹐因為對生命種種嚴峻而浪漫的要求﹐我知道我不能夠做一個快樂正常的人。一次又一次讓那些浪漫但無聊的思想﹐美麗卻不實際的想法﹐去CONTROL我的前進器。這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失敗和所缺。這也會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敗和所缺。

是我要離開所有人﹖還是要所有人離開我﹖假如生命變得沒有丁點意義﹐前者跟後者又有什麼分別﹖仰天長嘯﹐我實在不知道我的生命還能有什麼意義。一個倚靠毒品才能找到半絲快樂的人﹐生命還能有什麼意義﹖望著自己的身軀﹐原來全身都開著盛放的玫瑰。

到了哪天﹐我才會知道我並不是一只沒有腳的雀仔﹖也許﹐直到永遠﹐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一只沒有腳的雀仔。只管飛翔﹐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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