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30, 2010

最近,跟林大小姐討論起寫文章,便想到這一本書。書名叫《ON WRITING WELL》,作者是WILLIAM ZINSSER。

從小,懶惰關系,我都不喜歡讀工具書。這是一本少數我會拿起來讀的。當然,因為那是陶傑介紹。

這位專欄作家鮮會介紹別人讀工具書。要知道,香港出版界裏,他最看不過眼的事情,便是那些工具書永遠佔據暢銷榜的頭十位。他以為,一個只讀工具書的民族,算不上有讀書的氛圍。這本《ON WRITING WELL》應該是陶傑推薦的唯一一本工具書。

也許,你會很多時候都不同意這位《黃金冒險號》作家的想法。不過,你總不能不同意,他的文筆的確為華文世界裏數一數二。畢竟,得到金庸賞識的人——二十年前,便是查先生把陶傑從英國帶回香港。他在《明報》副刊開辟了一個新專欄,讓這一個在前香港宗主國旅居了十六年的香港人發揮其才華——不會浪得虛名。一個寫得一手好文章的人介紹一本教人寫文章的書,總不能錯過罷。

果然,我讀得津津有味。

雖然那是教人用英文寫文章,不過,我以為,書裏的說話其實可以引用到任何一種語文上。包括華文。

陶傑經常強調的那句「好文章一定要啖啖肉,一點膽固醇也容不下」,應該來自這一本書。因為在書裏面,作者花上最大篇幅的,就是教人如何清除文章裏的「膽固醇」。當中的基礎,是「一篇能夠用上最少文字來表達最多意思的文章,就是好文章」。

所謂的「膽固醇」,就是多餘的字詞;所謂的「膽固醇」,就是復雜的語法;所謂的「膽固醇」,就是艱深的用字。

早陣子,我在此談到大學時候上過黃文放的一課通識。文章首句,我寫道:「我是讀工程出身」。現在重讀那篇文章,首句裏的那個「是」實在多餘。刪掉了,整句句子變得更加簡潔。

至於復雜的語法,在華文裏,很多時候都是外文的硬翻譯。現在華人社會,經常出現這樣的句子:「經過一番熱烈討論,我們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作為一個中國人,我感到驕傲。」為什麼當我們可以說「我們決定了......」的時候,偏偏要臃腫地說「作出了一個決定」?「作為什麼什麼」、「身為什麼什麼」顯然都是英文「BEING......」的硬翻譯。華文裏其實沒有這樣的句法。

所謂艱深用字,意思再明顯不過罷。當可以用「BEGIN」的時候,我們不應該用「COMMENCE」。

因為從小便沒有人教導過我寫文章,我覺得那的確是一本很精彩的書。所以,記起來了,便向大家推薦一下。當然,大家可能早知道了這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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