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pril 08, 2008

一連讀畢四本英文小說後﹐我決定從書架裡找來錢鍾書先生的《圍城》重讀。年初﹐從香港帶回來都柏林後﹐便一直閣在書架上鋪塵。縱然﹐聖誕回港渡假前﹐我是突然好想重新翻翻這部錢鍾書先生的名作。也許﹐一個假期後﹐心情變了﹐熱情也就此冷卻了。

忽然又很想重讀《圍城》﹐是從多倫多探親回來後的事情。

乘巴士返到住所﹐把帶回來都柏林的東西都安置妥當後﹐便打算繼續在飛機開始了幾頁的《紐約三部曲》。本來﹐這是我準備在北美洲之旅時讀的小說。豈料得到﹐竟然在機場碰上了JEFFREY ARCHER新鮮熱辣的新作《THE PRISONER OF BIRTH》。始終﹐這個前保守黨副主席﹐是我最喜歡的一位作家。於是﹐這本PAUL AUSTER的成名作﹐就只跟隨著我走出走入﹐來回橫跨大西洋兩次罷了。在回程的那班夜機上﹐因為有點累﹐才讀畢首兩章﹐我便墮進了夢鄉。

正躺在沙發上﹐開始繼續主角那奇異的旅程時﹐我的目光卻竟然碰上了書架上那本《圍城》。

記得在多倫多的時候﹐舅母有天問道﹕「在愛爾蘭的日子﹐有沒有試過突然很想讀讀一些中文小說﹖」我想了想﹐回答道﹕「其實﹐當代華文作家裡﹐還有新作品出版的﹐除了陶傑外﹐一時間我也想不到第二個喜愛的。因為得到一個朋友的照顧﹐經常在電郵裡收到最新的《黃金冒險號》﹐所以也沒有什麼時候特別很想讀一些中文書。」

舅母介紹我讀余華的《兄弟》。她說﹐很精彩。

從來﹐對於在共產黨執政後出生的大陸作家﹐我都很抗拒。老是覺得他們廢話連篇。本來﹐三個字可以表達得到的意思﹐他們偏要一大段冗詞贅句來兜圈子。又經常詞不達意。況且﹐因為都受到了共產黨的教育﹐這些作家都不懂得中文了。他們只曉得那些為了敗壞中華傳統文化而設立的「紅色漢語」。畢竟﹐自國民黨在內戰裡戰敗後﹐還能夠寫正統中文的﹐就只有香港人和台灣人。當然﹐在香港人越來越以成為中國一部份為傲的時候﹐保存那瑰麗五千年文化的重任﹐就只能交妥予福爾摩沙那個孤島。

那天﹐因為讀完了《THE PRISONER OF BIRTH》﹐便跑到舅母的書房裡﹐看看有什麼有趣的書。我看到了那上下兩冊的《兄弟》。記起了舅母的介紹﹐便隨手拿來翻翻。我承認﹐這確是當代大陸作家裡﹐中文較為像樣的一位。只是﹐讀畢了首章後﹐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那一杯茶。始終﹐有點不對味。所以﹐便是舅父﹑舅母如何讚賞﹐我依然提不起興趣把它借返都柏林。我說﹐「在住所裡﹐倒還有些中文小說未曾讀。」

望著那本鋪上了點點塵的《圍城》﹐心裡面竟然湧起了早前好想重讀這部錢鍾書先生名作的熱情。於是﹐我又再次放下了《紐約三部曲》。

錢鍾書先生在序言裡寫道﹕「在這本書裡﹐我想寫現代中國某一部份社會﹑某一類人物。寫這類人﹐我沒有忘記他們是人類﹐只是人類﹐具有無毛兩足動物的基本根性。」

可能是重讀關係﹐我讀得有點快﹐雖然我想細細地嘴嚼裡面的每一句﹐以至每一個用詞。我一口氣讀了幾章﹐直至有點倦意﹐直至發現原來時間已經不早﹐直至發現第二朝還要早起上班。

畢竟﹐我也不過是現代中國某一部份社會裡的某一類人物。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因為你知道為什麼我很想重讀《圍城》。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