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陶傑的說法﹐我應該是一個很適合在英國生活的人。
在其成名作《泰晤士河畔》裡﹐這位前英國廣播公司僱員寫道﹕「除閣下的嗜好仍與十七歲在畫報上徵友時無異﹕愛對大海沉思﹑獨自欣賞日落﹑追尋煙雨中的康橋﹐以及在火爐邊讀《小婦人》與《咆哮山莊》﹐否則英國絕對是閣下的人間地獄。」
老實說﹐未曾試過在前香港的宗主國住超過一個星期﹐實在不能輕易地認同這個講法。不過﹐在其鄰國愛爾蘭住上了超過兩年後﹐我敢說﹐陶傑的說法沒有太大的錯誤。至少﹐直到現在﹐我依然未覺得都柏林是一個人間地獄。縱然是兩個不同的民族﹐在生活起居文化上﹐英國人跟愛爾蘭人都有很多相同和類似的地方。
或者﹐我沒有真正喜歡過對大海沉思﹔也不會經常獨自欣賞日落﹔追尋煙雨中的康橋亦不是我的嗜好﹔只是﹐能夠靜靜地坐下來﹐捧讀著一本又一本的小說﹐的確是我人生裡頭最快樂的事。當然﹐能夠有閑情來寫寫文章﹐記錄一下心裡想法﹐發發牢騷﹐也是我喜歡上在歐洲生活的原因。
雖然床頭和書架上還有許多未讀完的書﹐不過﹐剛過去的半年﹐該是我讀書讀得最多的半年。差不多每兩個星期﹐便會讀畢一本。依然有著堆積了如山的書債﹐只因為買書的速度確比讀書的速度﹐快上一倍或者以上。我是每個週末都會在書店裡﹐至少帶走一本回家。
有著如此驚人的買書速度﹐都只因為我有越來越多喜歡的作家。這是搬到歐洲生活後的事。都怪這兒的報紙。跟香港的報紙不一樣﹐便是那些免費報紙﹐每個星期都會介紹一些新出版的小說和非小說。歷史悠久的《泰晤士報》當然更加不只如此。他們不單止每天都有一版書評﹐評論那些新出版和舊出版﹐間中還有作家專訪。讀著讀著這些文章﹐自然多認識了許多從前都不認識的作家。
不過﹐這幾個星期讀的﹐都是很久以前已經喜歡的作家介紹的作家。
早陣子﹐喜歡上了印度作家南華仁。近來﹐捧讀的則是英國女作家Daphne Du Maurier的作品。南華仁是JEFFREY ARCHER推薦的﹔Daphne Du Maurier則是讀畢董橋的一篇文章後﹐重新鼓起勇氣讀的。
那天﹐董橋在其《蘋果日報》的專欄裡寫道﹕「小滿先生沉迷英美小說,愛看英美電影,聽他細數流風,娓娓月旦,受益良多。西洋小說他研讀不倦的是英國女作家Daphne Du Maurier。希區考克拍過電影的短篇小說《The Birds》。他說電影語言處理得比小說更細膩。《Jamaica Inn》、《My Cousin Rachel》和《The House on the Strand》他都寫過密密碼碼一大本讀書筆記:『大膽說一句,沒有讀過她的《Rebecca》算不得進過英國文學的堂奧!』嚇得我趕緊找那部小說逐頁玩味,一個星期讀完了我真心拜服這位女作家說故事的本領。」裡面的「希區考克」﹐是希治閣的國語翻譯。
早知道《Rebecca》是一本不容錯過的小說。況且﹐那種細膩的文筆也是我喜歡的一種。不過﹐就是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自中學時代開始﹐縱然重頭開始過許多遍﹐可是﹐沒有一次能夠讀畢。
讀了董橋的話後﹐我決定先翻翻Daphne Du Maurier的其他作品﹐然後才再次大膽嘗試進一進英國文學的堂奧。我找來了《The Birds》和《My Cousin Rachel》。
可能是那部電影的確使我印象很深刻﹐我不是太喜歡那部原裝短篇小說。可是﹐《My Cousin Rachel》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每天晚上﹐沉醉在那秀麗的文字裡頭﹐我實在捨不得把書放下來﹐關燈睡覺。只嘆良夜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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