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01, 2010

前文

可惜,這個如意算盤沒有打得響。因為惠珍才上班半年,胡樂虎便在出外公幹時,遇上飛機失事,葬身大西洋。所有身家都歸到外嫁了的妹妹胡樂雅名下。

這個胡樂雅對自己口袋裏的一分一文都看得很重。自嫁人後,她已經很少理會娘家的事情。她本來就跟母親不和,父親失蹤以後,她甚至幾乎一年也沒有回家探望母親。兄長突然辭世,照顧母親的責任無論如何都要落在她的肩膀上。有著哥哥留下來的那些家產,她不會介意拿那些錢來請人照顧母親。不過,最好當然少請一個得一個。她見惠珍是一個看護,算是有點專業知識,便決定辭退那兩個傭工,只留下惠珍一個來照料胡老太婆。每月多給一百塊予惠珍,著她也要同時候打理家務。人浮於事底下,惠珍也不得不接受。

看到友祥站在門外,惠珍便冷冷地道:「陳先生,怎麼又記起我來?你又來這兒幹什麼?」

友祥當然很明白她態度為何如此,也不理會她的冷漠,笑著說:「我的好惠珍。我來,當然是為了探望我的惠珍咯。難道還有另一個原因不成?我的好惠珍,我們也有三個月沒有見面,實在掛死我了!」

「啊!原來你也算到已經足足三個月沒有找我!」

跑來這兒途中,友祥早已盤算好如何應付惠珍。自給惠珍撞破自己再次悄悄跟另一個女生來往後,他們已經沒有再見面。聽得她才第二句態度便開始軟化,友祥知道肚子餓的問題不消兩分鐘便可解決。她還是捨不了自己。她還是愛自己的。於是,友祥高興地加點肉緊說:「惠珍,惠珍,我當然曉得。每天晚上,望著窗外的月光,我就知道我的惠珍跟我一樣,掛著我掛得死去活來。」

果然,兩分鐘後,友祥便從後門走進房子,坐在那間廚房裏面,吃著惠珍給弄熱她和胡老太婆昨天晚上吃剩的食物。

「你這個壞男人,就只是在肚餓的時候方記得起我。你那些女朋友呢?上次那個瓜子臉的呢?她們就不能給你一點吃的嗎?我倒不希望因為你這一個壞男人,教我得罪了這麼多的女生。」惠珍坐在友祥對面道。友祥看到她眼睛裏閃著一點驕傲的神情,仿佛在向所有女生示威說,這個男人還是沒有了我不成,他最終還是覺得我最好。

友祥要她繼續飄飄然。只要她繼續稱呼自己做「壞男人」,一切便易辦。女人只會用「壞」來形容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他回答道:「什麼我那些女朋友呢?可能我是跟一些女孩子親密過,不過,從來我都只認定你是我的女朋友。沒有你,我活不來。」

「你不是還活到現在?你這個壞男人就只懂得口甜舌滑。」惠珍再次稱呼友祥做「壞男人」。

「我能夠活到現在,就因為我知道我還有你。就只你覺得我的口是甜的,就只你覺得我的舌是滑的。」

他看到惠珍笑了。雖然廚房裏就只得友祥跟她,沒有其他女生,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勝利笑容。友祥喜歡惠珍,因為她總是愛自己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你吃飽了便好離開。我還要弄晚餐。胡老太習慣六點鐘便吃晚飯。」惠珍道。

友祥知道是時候進入另一個正題,便道:「三個月未有見面,怎麼一見面便要我離開?我不依。我不能夠再讓我的好惠珍每個晚上都惦念著我。我決定今天晚上留在這兒不走。」

「什麼留在這兒?這又不是我的家,我怎能讓你留下?」惠珍有點驚訝道。

「這兒不就只得你跟那個胡老太婆嗎?除了睡覺以外,那個胡老太婆不是整天都只站在那塊落地玻璃窗前,望著外面那個海嗎?我就留在你的房間裏罷,不走出來,她是永遠不可能發覺的。」

才說畢,廚房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友祥抬起頭,只見一個衣飾華麗的婆婆走進廚房來。她穿著一件藍色旗袍,藍色的扣子,頭上還插上一支藍色的花。

是胡老太婆。

待續

按:這是一個叫「兩週一聚」的活動。是網友米雪兒發起。每月十五日﹑三十日﹐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今天主題為「窗外」。

故事篇幅有點長,故分四天連載。此為第二部分。

要讀其他文章﹐請留意「兩週一聚」官方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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