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歷史裡面﹐沒有一本日記﹐會比安娜法蘭那本更多人讀過。至少﹐前無古人。
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三日﹐這位小女孩寫道﹐
「每個早上﹐我都會跑到閣樓去。為的就是舒解一下胸口裡面的悶氣。
在那個我最喜歡的位置裡﹐我看到藍藍的天空﹐和那棵光禿禿的的栗子樹。樹梢上﹐還留著整夜下過不停的小雨點﹐閃著耀眼的銀光。我也看到海鷗﹐和其他不知名的鳥兒﹐在風裡翱翔。
我想﹐只要它依然留在這兒﹐也許﹐我還可以生存下來看一看。跟那陽光﹐和那無運的藍天。只要它們都能夠留下來﹐我不能說我不愉快。」
同年五月十三日﹐她又寫道﹐
「我們那棵栗子樹﹐早已滿是青翠的綠葉。開得很茂盛。比去年還漂亮。」
十個月後﹐安娜法蘭病死在納粹集中營。
我想﹐沒有人不清楚安娜法蘭的故事。在納粹德國佔領荷蘭的日子﹐女孩和她的家人﹐還有四個猶太人﹐共八個人﹐就一起躲在安娜父親寫字樓的閣樓裡面。足足二十五個月。在1944年8月4日﹐德軍終於找到了他們。安娜給送到BERGEN-BELSEN集中營。
她們一家﹐便就只有父親奧圖法蘭能夠僥倖生存下來。他是少數能夠在奧斯維辛集中營活下來的人。
戰後﹐有位朋友找到了安娜在躲藏期間寫下來的日記。便交給了奧圖法蘭。日記就在1947年出版。是史上最多人讀過的日記的誕生。1962年﹐安娜父親說﹐只有讀了我女兒的日記﹐我方知道﹐原來﹐屋外那棵栗子樹對她是多麼重要。
想不到﹐小女孩死後的六十二年﹐這棵象徵著希望的標誌﹐也逃不過命運的洗禮﹐也跟隨著女孩的步伐﹐走到了生命的終點站。
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已經決定﹐要砍掉這一棵有一百五十年歷史的栗子樹。因為受著真菌的襲擊﹐整棵樹已有倒塌的危險。經過了兩年來的救護﹐專家還是決定放棄。他們說﹐是救不了。現在﹐荷蘭人就希望能夠在栗子樹上面﹐找到一些未有受真菌感染的枝葉﹐把它們插在原址﹐再種植一棵新的樹。
讀著這個故事﹐我想起了香港的那棵許願樹。
假如這棵世界歷史裡面最有名的一棵樹﹐也要給砍掉﹐我們還浪費香港納稅人的金錢﹐去為那班鄉下佬保護搖錢樹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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