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陣子﹐因為老友問及﹐所以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在紐西蘭的一頓晚飯。於是﹐便在這個專欄裡寫了一篇關於那間已經記不起名字的小餐廳的文章。
那天﹐我寫道﹕
「上餐館去﹐可以選擇的話﹐我喜歡選那些小的。尤其是那些小規模家庭式經營的。我喜歡裡面那親切和溫暖的感覺。因為座位不多﹐餐廳員工跟顧客總是能打成一片﹐經常喜氣洋洋﹐教人吃得很愉快。...
...晚了點﹐客人開始魚貫而來。雖然很忙碌﹐他們兩夫婦依然笑臉迎人地照顧所有客人﹐也不忘跟客人談天說地。當然﹐也沒有忘記不打擾客人用膳。跟他們菜式的火候一樣﹐對於應酬和打擾中間的位置﹐他們實在拿捏得很準確。望著所有食客開懷的笑容﹐望著他們兩夫婦如此合拍﹐我實在十分享受那一頓晚飯。直到現在﹐縱然是許多許多年後﹐我還是不能忘掉那頓晚飯裡面的開心和歡愉。」
老友已經從紐西蘭渡蜜月回來。雖然我這個重色輕友的人﹐沒有正式跟他們問候過一聲﹐不過﹐知道他們回來後﹐我卻突然再次想起了那一間在奧克蘭的小餐廳。因為我記起了一件我本來已經忘掉了的事情。
無疑﹐那間餐廳給我最深印象的﹐是那兩夫婦既是廚師又是侍應地把店子打點得如此井井有條﹐讓所有客人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可是﹐那天晚上﹐我遇上了一件我很憧憬的事情﹐教我整頓晚飯也吃得很興奮。現在回想起來﹐我十分享受那一頓晚飯﹐或多或少﹐跟這件本來已經忘掉了得事情有點關係。
坐在鄰座的﹐是兩對夫婦。看著他們的舉止﹐聽著他們的對話﹐明顯地﹐他們四個人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有時候﹐男跟男在談論全黑欖球隊﹐女跟女的在談論家庭瑣事﹔有時候﹐則四個人一起計劃下次旅行的事情。當然﹐也少不了兩對夫婦各自在耳邊說悄悄情話的時間。總之﹐整個晚上﹐他們都洋溢著一種輕鬆快樂的氣氛。他們四人是如此無所不談的同時﹐又能夠各自給對方 - 或自己的愛人﹑或自己的老友﹐一點私人空間。相處得是如此的合拍﹐時間拿捏得是如此的準確。
我一邊吃晚飯﹐一邊留意著他們兩對夫婦。我想﹐那實在是最愉快的事情。難得四個人都是老友。那時候﹐感受著隔鄰座位傳過來的歡愉氣氛﹐我的確渴望有天也會有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可是﹐當一年又一年過去﹐當我已經再講不出為什麼紐西蘭曾經是我一個希望退休後長居的國家﹐我當然已經忘掉了那天在那間小餐廳裡看到的那一件小事。我也忘掉了曾經有過那樣的渴望與期待。
不過﹐前幾天﹐當收到老友從紐西蘭回來後給我們發的一個電郵後﹐讀著那個上款和下款﹐那本來早已躲到不知去向的回憶﹐竟然不其然地重新浮現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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