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球目光早就集中到瑞士日內瓦的時候﹐香港傳媒終於姍姍來遲地跟香港人報導一下那個全球矚目的實驗。
在大家一起揭開人類歷史新一頁時﹐我跑到了雅虎香港的網頁﹐看看香港人是否已被世界遺忘。早兩星期﹐我在這個天地談及那個教人興奮無比的科學實驗。在香港生活的朋友都說﹐未有聽聞。電視和報紙都沒有報導。慶幸地﹐在九月十日這個重要的一天﹐《明報》和《星島日報》都有這個引發宇宙大爆炸的實驗的新聞稿。香港最終還能趕上世界前進的步伐。遲到總好過失約。
當然沒有想過讀了那兩份華文報紙的報導後﹐我會明白這個實驗究竟是什麼東西。畢竟﹐科學的知識﹐我從來都是靠英文認識。況且﹐我不相信﹐香港華文記者可以更淺白地解釋一下那是一個什麼來的實驗。在《泰晤士報》的圖文並茂下﹐我尚且不甚了解。要知道﹐在西方﹐報導科學新聞﹐不但至少要有一個科學學位﹐也要能夠用童叟皆曉的文字﹐把那深奧的理論表達出來。香港華文報社聘請記者﹐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一個要求。
不過﹐倒在《星島日報》讀了一篇《泰晤士報》沒有報導的消息。
那是霍金對這個實驗的看法。
在那短短的新聞稿裡﹐記者寫道﹐那位曾經瘋魔全港的物理學家用一百美元打賭﹐這個引發迷你宇宙大爆炸的實驗不能夠找到那個所謂「神的粒子」。
「神的粒子」是英國物理學家彼德希詩1964年的理論。他說﹐那就是物體所以有質量的原因。這個迷你宇宙大爆炸的實驗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要去證實彼德希詩的理論。
我承認﹐我對《星島日報》存著偏見。那是我最討厭的報紙。那天﹐不知怎的﹐讀著那篇新聞稿﹐便想起年初時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的一篇文章。雖然仿彿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他寫道﹕
「一個民族平時道德理論越多,越沉積成一種『文明』,其人性虛偽的層次就越複雜而陰森。以中國人的虛偽最精緻、透明、最為無處不在。
譬如,當一個華裔的導演在西方的影壇領獎,看看中國人的輿論,頭版頭條,歡欣得不得了:他『揚威國際』、『囊括奧斯卡三項大獎』,回到亞洲,叫『衣錦榮歸』,然後記者一窩蜂跟着,熱炒足有一月。可是,最近《色,戒》在外國的影展失利,中國人的傳媒用什麼字眼來報道:『金球獎揭曉,李安全軍盡墨』、『奧斯卡外語片入圍公布,《色,戒》捧蛋』。
『全軍盡墨』與『捧蛋』在中國語文裏,語氣激烈,有幸災樂禍之意。如果對修辭稍有研究,加一點佛洛依德的訓練,這等詞彙語帶輕蔑而雀躍,其中意味,是逃不過專家眼睛的。看見人家爬得那麼高,這回終於仆街了一次,華文報刊這種標題,難掩一名在遠東的編輯心中陣陣狠狠的快意。文人相輕,而且也有向其他讚頌過這部電影的人示威的意思:你把《色,戒》吹捧得那麼神,你看,現在洋人可不怎麼欣賞,你閣下的眼光如何?可認輸了吧﹖
中國人的虛偽,就精緻在這個層次:這個涼薄而不快樂的民族,兩千年來受到的禮教壓迫太重了,他們的嘴巴慣講愛國,說要敬愛自己的同胞,看見炎黃子孫的成就,四海之內皆兄弟,要分享一份血緣的光榮。但其實在見到同類失敗的時候,內心歡欣,難以名狀。這就叫中國式的虛偽。英國大導演希治閣,生平參選奧斯卡無數,沒有一次得過獎,查查英國報紙的檔案,從知識份子的《泰晤士報》到流氓的《太陽報》,有沒有用過類似的大標題:Oscar Results Announced. Hitchcock got Nothing,或者Hitchcock Gets a Big Egg?」
說《泰晤士報》沒有報導霍金對實驗的看法﹐其實有點魯莽。因為那份英國歷史悠久的報紙確實有提及過。只是﹐他們的手法﹐跟《星島日報》有點不同。
《泰晤士報》用上了一整版來寫霍金和彼德希詩的個人恩怨。報紙說﹐霍金曾用一百美元打賭﹐神的粒子並不存在﹔彼德希詩則當眾表示﹐霍金的理論完全不正確。於是﹐這個在日內瓦舉行的實驗﹐就是這兩個物理學家決鬥的場合。誰贏了這一場﹐誰就能肯定獲得諾貝爾獎﹔誰敗了這一場﹐誰的理論就可能要化成灰燼。
很刺激罷﹖
我老是以為﹐這份媚共的報紙希望這個實驗仆街。因為香港人﹐尤其那些達官權貴﹐曾經一窩蜂爭相出席霍金在港的演講。至於﹐那個彼德希詩則完全沒有看過香港和中國一眼﹐只留在英國弄孫享樂。
莫忘記﹐在那個前英國殖民地﹐大家常言﹕親疏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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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omments:
that experiment!some of my colleagues were monitoring it very closely in the cyber space...quite interesting...
but it would take months, if not years, to get some interesting results to resolve the mysteries of this universe.
香港報紙的記者或許不知道霍金和他的恩怨....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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