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還在求學階段﹐曾組隊參加香港的壘球聯賽。不記得是誰發起了。雖然球隊是艱苦地經營了兩年﹐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好像有點兒戲似的。因為隊中沒有一個人受過一丁點正統的或壘球﹑或棒球的訓練。大家都只在卡通漫畫裡﹐接觸到這項運動﹔也只偶然在ESPN的轉播中﹐斷斷續續地收看過一些真正比賽的片段。大家決定參加比賽﹐為的都只是過一過手癮﹐了結一下孩童時候的心事。
都說安達充害人不淺。
還記得﹐在首場比賽前夕﹐太陽已經開始西沉﹐我們倒還在那個沒有照明系統的球場裡﹐為第二朝早比賽的投手傷腦筋。全隊十多名球員裡面﹐就沒有一個人能夠信心十足地﹐控制得到球投出後的位置。每一個人都曾經嘗試過踏上投手板﹐可是﹐就沒有一個能夠連續兩次把球投到好球區裡面。
黑夜已在不遠處﹐大家開始看不到大家的臉。不過﹐我們還是未能解決一支壘球隊裡面最重要的那一個位置。我們都清楚知道﹐只有不讓對手擊得到來球﹐我們才有取勝的本錢。在漫畫裡﹐達也和比呂都是最後的勝利者。便是擊球率如何的高﹐新田和英雄﹐面對著這兩個出色的投手。最終也要落敗而回。《TOUCH》和《H2》,我們倒讀得滾瓜爛熟。
我有點氣餒﹐開始說著些賭氣的話。我說﹐投一個好球實在太難了。我們參加的只是丙組比賽。是全港最低級的組別。何解壘球總會不放寬一下好球區域的規定﹐去方便一下我們這些低水準的球隊﹖整場賽事都是壞球﹐對總會來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罷﹖
聽到我的話﹐老友立即諷刺我道﹐按照你的說法﹐丙組足球比賽的球門﹐是否要來個加大碼﹖還是努力研究一下如何投得好球的辦法好了。今天晚上解決不來﹐不要緊﹐我們還有下個星期﹐還有下個星期的下星期。我想﹐只要勤加練習﹐我們總能解決得到這一道難題。
我頓時無言。從來﹐這位老友的爭勝決心都比我強。在他面前﹐仿彿沒有一件解決不了的事情。
年半前﹐一位好友帶同她的男朋友﹐來到愛爾蘭探訪。他們知道我愛讀書﹐便給我帶來了幾本中文書籍。都是我喜歡的作家。翻著翻著那幾本書﹐我們竟然談到了簡體字。
我們兩個男生﹐對於那套由中國共產黨另行研創的文字﹐都有點反感。雖然以前﹐我們閒來都會約定一起到旺角樓上的大陸書店逛逛。我們都貪簡體字的書便宜。不過﹐我們都以為﹐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要學懂那傳統中文。因為那才是真真正正中華民族的文字。假如我們都聽從了中共的指引﹐完完全全放棄那些他們所謂的繁體字﹐我們將是出賣中華民族的走狗。我們將會是一個幫凶﹐去敗壞瑰麗中華五千年文化。
聽著我們的高談闊論﹐好友搬出了另一個「道理」。她道﹐學習傳統中文太難了。中國社會文盲問題嚴重﹐的確有需要縮短學習語文的時間。簡體字正幫得上忙。由於簡體字筆劃少﹐於是易學﹐也易記得牢。在同一個時間內﹐小孩子學得的字數﹐定比學習傳統中文的孩子來得多。如此一來﹐文盲問題方能經濟地解決。
聽罷這一個「道理」﹐當時﹐我的確立即想起了那一年﹐那位老友在球場上的那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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