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實在不記得是何時養成了定時到書店買書這個習慣。這裡﹐「定時」的裡面的「時」﹐指每個星期。「定時」的意思﹐倒是解每個星期至少一次。
我想﹐應該是大學時候開始轀釀。因為那時候﹐我是多了點零用錢。始終﹐口袋裡多了幾個銅臭﹐便很渴望去洗掉。這是人之常情。於是﹐我開始了多逛旺角的二樓書店。只有在那些地方﹐我方能找到洗掉銅臭的方法。那時候﹐我喜歡的作家是董橋。
不過﹐正式瘋狂地買書﹐是出來社會做事之後。
每天下班後﹐便是沒有什麼約會﹐我也不會立即回家。我總會到公司附近﹑或者屋企樓下的書店走走。縱然都是那些大型的賣書連鎖店。不過﹐我還是以為﹐沉溺在書海裡﹐是去掉一身疲勞的不二法門。
那天﹐離開公司後﹐碰巧商場裡有一個書展。是突破出版社舉行的書展。那不是一間我喜歡的出版社。因為他們出版的書都很不合我的口味。都是一些仿彿很健康﹑對年青人很有益﹑很有教育意義的書。從來﹐對於可以用「乖」這個字來形容的東西都沒有什麼好感。我以為﹐「乖」跟「悶蛋」是同義詞。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竟然走去打了個圈。或者﹐是那天工作實在太辛苦了罷﹖辛苦得忘了點理智。又或者是希望有些改變罷。畢竟﹐那些大型賣書連鎖店﹐並不能給人什麼驚喜。它們好像都聘請了同一個買手似的。
在那些臨時書架裡轉了一個圈後﹐出奇地﹐我找到了一本很想買的書。是丘世文的《同行半世紀》。
我有點大鄉里。我不知道丘世文寫過這一本書。那時候﹐我只知道﹐他是《週日床上》的顧西蒙﹐是《香港長大》的胡冠中。
我倚在書架旁﹐翻著這個新發現。我發覺﹐我的眼眶裡都充滿了淚水。
那是丘世文為紀念他的好友陳修治寫成的書。書裡面沒有煽情的文字﹐也沒有刻意賺人熱淚的描寫。都只是平白地描寫了丘世文和陳修治相識的過程﹐和成為朋友後發生的事情。
很簡單。很簡單。一點也不曲折離奇﹐亦不緊張引人。不過﹐一旦翻開了首頁﹐就竟然完全控制不了。務必要立即從頭到尾讀過一遍不罷休。於是﹐從沙田到荃灣﹐乘巴士也不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我就在那個半小時裡面﹐讀完了這部書。
我想﹐這是我平生以來﹐最快讀完的一本書。
(書憶 三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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