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認識了一位朋友。她在一間國際慈善組織工作。後來﹐她又介紹了另外一位﹐在另外一間國際慈善組織工作的朋友﹐給我認識。都是港大的師妹。是同校不同系。
本來﹐我的目光都很短淺。只認得香港那一個狹小的市場。是交了這兩個女生做朋友後﹐方曉得﹐原來我的知識和經驗﹐可以改善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很多生活在貧窮線以下的人的生活。他們缺乏清潔的食水﹐也沒有足夠的排污設施﹐生命經常受著天災威脅。我如像聽到上天的感召。畢業後多年﹐終於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搬到歐洲生活﹐算是朝著那個目標走的第一步。
早陣子﹐如常到書店打書釘。喜出望外地﹐找到一本新書。
假如彭定康的前作給譯做《不一樣的外交家》﹐這一本書就該叫做《不一樣的世界末日》(NOT QUITE THE WORLD'S END)。作者是辛普遜(JOHN SIMPSON)。他是英國廣播公司的資深電視記者。也就是那位在八九年天安門屠殺後﹐給中共暗示為「反革命暴亂」黑手的英國記者。
那年﹐他給派到天安門廣場採訪。除親眼看到解放軍武力鎮壓學生示威﹐也目睹裝甲車內共軍被群眾拖出毆斃的過程。他並不苟同武力﹐但事後發現中共以電視剪接手法﹐把一段他與天安門學生交談的片段﹐接在群眾向裝甲車擲石的鏡頭前﹐令他莫明其妙地成為帝國主義勢力的先鋒。陶傑說﹐辛普遜在英國電視心目中如謙謙君子﹐地位尊崇。給中共如此玩弄後﹐對中國懷有惡感﹐對這個共產黨的仇恨終身不能磨滅。反恐戰爭前﹐他在《觀察家》(THE SPECTATOR)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最後的邪惡帝國》(THE LAST EVIL EMPIRE)。講的就是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
《不一樣的世界末日》該是他出版的第六本書。除了去年那本童年回憶錄外﹐早前的四部﹐我都有一本放在書架上面。
開始喜歡這位英國記者的時候﹐還未讀過陶傑那篇提及辛普遜的文章。因此﹐愛屋及烏的論調﹐不適用於此。喜歡這位捧著大肚腩﹐到世界各地採訪的英國記者﹐就是因為他的文筆。在那四部著作裡面﹐他簡簡單單地把近三十年發生的世界大事﹐從北愛爾蘭的暴動到近年的伊拉克戰爭﹐以及那些驚險的採訪經歷﹐都鉅細無遺地娓娓道來。實在是很生動的近代歷史教科書。
在書店裡﹐翻著他的那部新作﹐我又再次聽到上天的感召。
他講到當今世界的情形。
上個世紀﹐是人類歷史上經濟發展最急速的時期。到了今天﹐百年前那些極權貴族的生活﹐早已變得有點平凡。只是﹐在這個應該很進步的社會裡﹐依然有著上百萬的人﹐每天都缺水挨餓。近年來﹐西方國家談論得最多﹑最熾熱的題目﹐就是全球天氣變化。大家都想盡辦法﹐在如何不損害自己國家經濟發展下﹐減少對環境的破壞。不過﹐大家可又知道﹐最受全球天氣變化影響的人﹐莫不是住在撒克拉沙漠以南的人﹖
零五年﹐聯合國經濟顧問發表了一篇報告﹐裡面說﹐海嘯或地震種種自然災難﹐事實上不僅是自然災難﹐受害的輕重與人為因素有關。譬如同一場加勒比海颶風﹐同樣的威力﹐在貧國海地死傷上萬﹐在彼岸的邁亞密卻只有十來個人死亡。預警系統的完備﹐房舍的堅固﹐災後重建的財力和救濟網絡﹐在在都凸顯全球的貧富差距。
什麼地方的人需要幫忙﹖不言可知。
富庶地方如香港者﹐少建一條貫穿多地的橋樑﹑少築一條集體運輸的鐵路線﹐又有什麼大不了﹖都死不了人。只是在那些終年貧瘠的國家﹐一些簡單的食水運輸系統﹑污水排放設施﹐就可以救活成千上萬的貧苦大眾。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富有的人創造更多的財富﹐也不僅是為了為一己的家庭﹐帶來幸福愉快的生活。上天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我們把這個世界﹐變得更適合人類居住。我相信﹐地球上每一片土地﹐都應該是一塊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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