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December 21, 2009

前言﹕這是一個叫「兩週一聚」的活動。是網友米雪兒發起。每月十五日﹑三十日﹐一班住在世界不同角落的香港人都會一起寫同一個題目。今天主題為「人間.神話」。乃是火羽的心思。

前文

或者﹐天使與凡人﹐本來就不應該談戀愛。因為大家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兩個其實沒有連接的世界。除了上帝和祂的獨生子外﹐誰也不能夠在這兩個世界來去自如。能夠跟凡人戀上的﹐從來就只有主耶穌基督﹔能夠戀上從天堂來的﹐亦只有瑪德琳。

我當然不是瑪德琳﹔茹蘭也不是上帝的親生女兒。我們是不可能享受得了那一種福份。

就是因為沒有那一種福份﹐我開始覺得茹蘭是一種負累。面對著她﹐我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做。要離開她﹐不會太困難﹐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一紙婚書。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人怎能結婚﹖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力量﹐我又老是覺得不能隨便丟下這一個為了我甘願捨棄天堂﹐跌落凡間的天使。我甚至沒有意思﹐也沒有衝動相約以前那些女伴。包括子姬。

得到了天使後﹐又怎會再對凡人動心﹖

我的確沒有特意相約子姬。我只不過意外地在酒館裡再次碰上她。她從以前我相熟的那間酒館轉到了這一間上班。依然是侍應。

自茹蘭的健康差得幾乎整天都出不了門﹐我便愛上獨個兒上酒館﹐愛上在酒館留連﹐直至打烊。因為我很怕留在家裡。我怕看到茹蘭受苦。看到茹蘭受苦的樣子﹐我覺得自己更苦。從小﹐就只有我教人受苦﹐沒有人會要我吃苦。

在酒館裡﹐我愛靜靜坐在燈光有點昏暗的一角﹐獨個兒喝著一杯又一杯的啤酒﹐想著我跟茹蘭的種種。越想﹐我就越不明白。也許﹐跟那些妖精鬼怪一樣﹐天使也有迷惑人的本事。這是我每個晚上醉倒前想到的最後答案。

從來﹐我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伴講永遠。便是以前每星期跟我上一次床的子姬﹐每次完事後﹐我也不過答應下星期再跟她見面。我真的記不起究竟是什麼﹐驅使我在那間村屋前﹐跟一個才首次碰上的女生講永遠﹑講一生一世。我著實感到奇怪。

「我倒不奇怪。就是一隻沒有腳的鳥﹐總要有天停下來。更何況是人﹖」子姬說道。每次上班﹐她總喜歡趁酒館裡沒有太多客人的時候﹐跑過來跟我聊一聊天﹐聚一聚舊。聚舊﹖我們其實沒有什麼的舊可以聚。我跟子姬不過是肉體上的關係﹐從來沒有心靈上的交流。只是﹐那天晚上﹐我竟然一邊喝著酒﹐一邊跟這一個女生講了我和茹蘭的故事。當然﹐我沒有告訴她﹐茹蘭以前是天使。

「我從來都相信﹐你會有天停下來。只是﹐我等不到那天出現罷了﹗」子姬繼續幽幽地道﹕「不﹗我等得到。我等得到。你這一隻鳥﹐今天不是已經不再飛了嗎﹖只不過﹐當你決定停飛的時候﹐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而已。」說畢﹐她便拿起酒杯站直身子﹐擠到我座位旁邊。她把紫丁香味的嘴脣湊到我耳邊﹐輕輕呼出一口又一口暖氣。

我轉過頭﹐望著子姬那撩人的眼神﹐我記起了她那誘人的身體﹐記起了以前每星期一次她在床上給我的快樂。我有點衝動去親一親她的嘴脣﹐然後撕掉她那件黑色棉紗連身裙﹐好讓我的雙手再次在她那隆起的胸脯和順滑的肌膚上遊走。

不過﹐看到那櫻桃的嘴﹐我的腦袋裡突然湧現了茹蘭的影子。我看到她孤單地躺在那冷冰冰的床上﹐承受著天使背棄上帝愛上凡人的苦楚。我的心開始有點痛。是前所未有過的疼痛。

我推開了子姬﹐站起身﹐把杯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後﹐道﹕「可能﹐是年紀大了﹐開始發現得了自己那一個良心﹕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夠隨便拋下一個甘願捨棄一切跟隨著你的人罷﹖」也沒有理會子姬的反應﹐放下了酒杯﹐便直奔酒館門口﹐登上停在門外的計程車﹐返回家去。

這是我多月來首次凌晨十二點前返到家﹔也是我多月來首次打開家門的時候﹐發現裡面燈火通明。

......

故事未完。代續

[按﹕其他報名參加派對的﹐請留意「兩週一聚」官方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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