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22, 2008

這個世界該是病了。還要病得很嚴重。

那天﹐在火車上翻著《泰晤士報》﹐我不禁搖頭嘆息。

有大學教授公開呼籲「改革」英國語文裡面某些字的串法。他在報上寫道﹐「週年複始地批改學生的論文﹐都要改正他們的串法。似乎是時候﹐要大家接受那些經常出現異變的字。」那些所謂經常出現異變的字﹐其實就是那些經常給人串錯的字。

這位犯罪學教授以為「改革」應該循序漸進。他提議首先由十個學生經常串錯的字開始﹐再加上那些違反英文串字規律的特殊個別例子。然後慢慢推廣下去。

他說﹐既然我們不會把「SURELY」串成「SURLY」,何解我們要把「TRUELY」串成「TRULY」﹖他又說﹐為何「MANAGEMENT」要保留那一個「E」﹐「ARGUMENT」則要刪掉那一個「E」﹖其餘這位教授認為要接受的串法就是﹕「IGNOR」等於「IGNORE」﹑「OCCURED」等於「OCCURRED」﹑「OPERTUNITY」等於「OPPORTUNITY」﹑「QUE」等於「QUEUE」﹑「SPEACH」等於「SPEECH」﹑「THIER」等於「THEIR」﹑「TWELTH」等於「TWELFTH」。當然﹐也包括「MISSSPELT」。

至於﹐那些違反英文串字規律的特殊個別例子就是﹐「WEIRD」﹑「SEIZE」﹑「LEISURE」﹑「NEIGHBOUR」和「FOREIGN」。都是「E」走在「I」前面的特殊例子。

對於每一個字的改革﹐這位大學教授都有很詳盡﹐亦仿彿很成理的見解。亦得到一些人的認同。有一個叫做「串字協會」的組織就很支持這個改革。《泰晤士報》補充說﹐原來﹐自1908年成立以來﹐這個協會便倡議簡化英國語文的串法。

早知道﹐很多英語世界裡面的人串字都有點困難。

記得妹妹說過﹐在大學做集體研究的時候﹐那些英國人都會把寫報告這項工作交給予留學生。他們會很坦白地說﹕「我不懂得串字。」要知道﹐那不是一所無名的大學。妹妹是跟威廉王子一起讀書的。

在公司裡﹐也偶然聽到一些愛爾蘭人大聲問別人那一個字究竟怎樣串法。我都會竊竊稱奇。我以為﹐那些字香港小學生也懂得如何的串。

我想﹐那是母語的問題。就正如我們中國人的錯別字。就正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語﹐我們寫作的時候﹐都會很容易給那些字的發音矇騙﹐寫了別字﹐或串錯了字。所以﹐那些語文教育學者常言的「我手寫我口」﹐其實不是一件好事。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要跳出框框﹐冷靜地從外面觀看﹐方能避免很多錯誤。寫文章是其中一件。

因此﹐在這方面﹐在殖民地時代的香港人是幸福的。他們講的是粵語﹐寫的卻是英文和白話文。因為都要先要在腦袋裡把句子重組過來才能下筆﹐所以能夠避免很多別字﹐很少會串錯字。

讀著那位大學教授的文章﹐我替英國人感到擔懮。難道他們看不到遠東那個古老民族的文化前途是如何黯淡﹖自大陸變了顏色後﹐那個農民政權竟然背棄祖宗﹐敗壞自己五千年的瑰麗文化﹐把傳統的方塊字完全推掉﹐大肆用另外一套醜陋無比的怪獸替代。從此﹐那個民族便慢慢步向滅亡。一個沒有傳統文化﹐只認得錢幣的民族﹐其生命不會太長久。

早陣子﹐陶傑在《黃金冒險號》裡替電影《赤壁》護航﹐大罵那些大罵吳宇森的中國糞青。他寫道﹕

六十年來,中國的文化都處於「簡化」過程;簡體字取代正體,結婚的三書六禮,簡化為擺喜酒、度蜜月;文字簡化為白話,長江三峽的許多古鎮,由白帝城到張飛廟,全部沉江,炮聲一轟,都「簡化」為一道三峽大壩。中國文化早已在簡化之中點點湮沒,多一個吳宇森簡約版的曹操;長話短說,也很符合中國追求經濟效益。

有點大快人心的同時﹐實在道出了中國文化的悲哀。英國人如果選擇走上同樣的路﹐這個世界的確是已經病入膏肓。

2 comments:

小巫 said...

幸好這個教授是"犯罪學"的教授....
連教授也會這樣思想,這世界不是有病又是什麼呢?!最難過的,是大多數人也接受這不是"病"而是"調整",還深深地相信著..............

The Man Who Loves Everton said...

true.

how can one convince others that the end of the world is not approa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