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跑了到劇院看契柯夫的《三姊妹》。那是一個俄羅斯劇團的製作。於是﹐演員的對白一律都是原汁原味的俄文。
因為演出在都柏林﹐劇院當然要安排字幕。問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留心字幕還是臺上的演出。讀得了字幕﹐便看不到舞台。開始的時候﹐因為顧著留心著舞台旁邊的字幕熒光屏﹐不知道有幾個角色已經上了場﹐另有幾個角色已經退了場。
於是﹐我跟自己說﹐我該可以只留心舞台罷。畢竟﹐這個故事我是知道的。我大約也猜到那些演員在講什麼罷。我便開始一邊從回憶裡尋回《三姊妹》那個劇本的殘留片段﹐一邊猜度臺上的演出。
我想﹐這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來欣賞這一個俄羅斯劇團的製作。
同行有兩個女生。她們當然看得津津有味。因為她們都來自立陶宛﹐都懂得俄文。畢竟﹐那是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她們上學堂的日子﹐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國家叫做「蘇聯」。難為了的是我另一位朋友。他既不曉得《三姊妹》這一個故事﹐也不懂俄文。整個晚上﹐他的眼睛一定忙得不可開支。說不定﹐肩膀都很酸痛。
我沒有問。因為我知道。
我還是不能夠只靠著腦袋裡的殘留記憶來欣賞這一部舞台劇。尤其是那些曾經很觸動我心靈的對白。像這一句﹕
「我以為﹐無論那兒的生活是如何枯燥乏味﹐世界上沒有一處地方不需要教育和智慧。就說在我們這個小鎮裡面﹐除了你們三姊妹外﹐所有居民都沒有文化﹐沒有讀過太多的書﹐都不關心時事。明顯地﹐你不可以期望能夠贏得週邊這群無知大眾認同你的想法。隨著時間飄走﹐你甚至要逐少逐少放棄自己的理想﹐直至完完全全混入那群大眾裡面。生活的確最終會把你整個人吞掉。不過﹐你倒不是無聲無息地消失。因為你確實曾經在歷史洪流裡留下過一些痕跡。也就是這些少痕跡﹐當你離開這個世界後﹐這個小鎮裡面便會出現六個人﹐像你們三個一樣。然後﹐就是十二個﹑二十四個﹐直至所有人都像你們三姊妹般。就是這樣下去﹐二百年﹑三百年後﹐我們的生活就會變得非常美麗。這是我們經常渴望的事。假如我們的理想未能夠在我們有生之年實現﹐我們一定要如此想像﹐要如此等待﹐要如此準備。我們都要比我們的祖父﹐比我們的父親﹐知道得更多﹐見識得更多。」
我要一些文字來再次讓我的心靈得到感動。所以﹐我不能只留心臺上那俄文的演出。
為什麼我要我的子女多認識幾個國家的語文﹖
因為我要他們比他們的祖父和父親﹐知道得更多﹐見識得更多。
我要為香港復活出一分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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