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說﹐受著時間的磨洗﹐年長的人﹐對於世上的一切﹐都不應該再有什麼激情。因為他們已經發現﹐都不值得。
無疑﹐我也到了一個會相信艾慕杜華閒來會扭開收音機﹐聽聽軟硬天師解愁的年紀。只是﹐我知道﹐我體內的血液依然熾熱﹐我的血脈依然會隨時沸騰。就像活火山裡面的熔岩一樣。對於我愛的人和事﹐我依舊會百二分喜歡﹔對於我討厭的事和人﹐我仍然會百二分憎恨。所以﹐我每天都為愛華頓祈禱﹔所以﹐我每天都詛咒朗尼。
就好像沒有長大一樣。是幸運地未受到什麼的時間磨洗罷﹖不過﹐更大可能﹐是我天生太愚笨。便是經常碰著釘﹐也未能明瞭﹐別人到了這個年紀﹐早已清楚的事情﹕世界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和什麼事﹐值得我們對它產生一丁點的激情。一樣也沒有。
就因為這一點﹐我經常懷疑﹐自己是否的確在香港長大。要知道﹐香港人都是聰明的投機者﹐香港的文化就是一個投機的文化。只有在最短時間內﹐撈到最多的錢﹐方是一個受萬人景仰的醒目仔女。這是社會裡的共識。這是大家量度成功的標準。
講到投機﹐當然就不能掛上什麼感情。更遑論激情。
不過﹐我就是一個因為支持自己擁護的球隊﹐會到賽馬會投注五十元港幣﹐買愛華頓贏曼聯5﹕0的人。假如可以的話﹐我甚至會放五十塊歐羅﹐買朗尼二十五歲前﹐因傷從此高掛球靴。
近來﹐每天晚上﹐我都會用DVD機﹐放一段《悲慘世界》音樂劇來看。看得最多﹑感受最深﹑最喜歡的﹐依然是恩祖拿帶領一眾友好﹐離開ABC咖啡館﹐走上街頭抗爭的那一幕。可能因為實在看得次數太多﹐以至洗澡的時候﹐工作的時候﹐搭車走路的時候﹐唱著的都是這一首歌﹐哼著的都是這一個旋律﹕
「聽到傳來的歌聲﹖其實是人民的怒哮。
在激昂的樂聲裡﹐他們高喊﹕不會再做受壓的奴隸。
假如你的心靈﹐也跟那些前進的鑼鼓聲一起震動﹐
明天﹐我們的生命便會有一個新開始。
你會跟我們一起去抗爭﹐
一起去戰鬥嗎﹖
看!在戰場的遠方﹐
不就載著那個你追求多時的理想世界﹖
來吧!只有站起身來﹐方能得著自由。
你是否願意放棄身邊一切﹖
好讓我們抗爭的旗幟能夠繼續飄揚。
無疑﹐為了讓一些人去實現我們的夢﹐我們都可能要犧牲自己。
你會抓緊機會﹐無懼參與這場賭博嗎﹖
我們的鮮血只會使香港的將來更加強壯。」
我是把MEADOWS OF FRANCE翻譯成為香港的將來。因為當唱到這句的時候﹐當哼到這裡的時候﹐我都會想﹐假如我的鮮血﹐真的可以帶給香港人﹐以至中國人﹐一個理想合理的制度﹐那麼﹐究竟幾時﹐我才有這樣的一個流血機會﹖
究竟幾時﹐我才可以為香港的將來流血﹖假如唯有流血方能換到一個理想和合理的制度。
(按﹕曾不想再多寫《悲慘世界》。因為似乎已寫得太多。也怕大家生厭。只是﹐欲罷不能。因為我的血脈依然沸騰。)
(另﹕《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原文如下﹐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inging the song of angry men?
This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echoe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when tomorrow comes.
Will you join in our crusade?
Who will be strong and stand with me?
Beyong the barricade is there a life you long to see?
Then join in the fight that will give you the right to be free.
Will you give all you can give
so that our banner may advance.
Some will fall and some will die.
Will you stand up to take your chance.
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will water the meadows of Fr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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