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03, 2009

前幾天﹐在月臺等候火車﹐看見旁邊一個女生手臂上紋上了一個暗紅色的「艮」字。望著那個女生的手臂﹐我想告訴她﹐她那個紋身圖案頂頭欠了一點。那時候﹐我以為﹐在自己身上紋上一個「良」字比一個「艮」字合適。雖然我不懂得「艮」這個字的意思。

我不能夠理解為何要紋身。不過﹐假如要在自己身上紋上一個字﹐總希望那一個字能夠代表得了自己。一個能夠代表自己的有點體面的字。倫敦一間私校面試申請入學的六歲兒童﹐會要他們用一個字來代表自己。這當然沒有標準答案。據說﹐受過準備私校面試訓練的兒童都會開口答上「CLEVER」這一個字。其實﹐便是沒有受過任何訓練﹐一個六歲的兒童總不會用上「STUPID」罷﹖

我明白﹐對於現在那些西方少男少女而言﹐他們要的不過是中文字那漂亮的線條﹐他們根本不會考究其當中意思。在這層面上看﹐「馮京」和「馬涼」原來都是同一個人。可是﹐當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知道自己手臂上那個字可指食物韌而不脆的時候﹐「馮京」和「馬涼」又是否如此沒有分別呢﹖

我想起了另外一個故事。是從一個在英國生活的香港女生口中聽來的。

有天﹐那位女生跟朋友到倫敦CAMDEN TOWN遊逛。眾所週知﹐那是PUNK的集中地。所以﹐替人紋身的店鋪也比目皆是。

那位香港女生才剛走出地鐵站﹐便碰上了一個操英國北部口音的少女。

那英國少女問道﹕「你懂得中文罷﹖」

那香港女生有點不明白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有外國人問自己懂不懂得中文﹐總要多想一點罷﹖

英國少女見香港女生臉上有點疑惑﹐便笑著解釋道﹕「我準備去紋身。我想紋一個中文字。可是﹐我又不懂得一個。所以﹐我希望你給我寫一些﹐讓我看看選選﹐也方便我遞給那些紋身師傅。」

聽到這樣的解釋﹐香港女生其實更加詫異。望著那雙誠懇的眼睛﹐她還是在一張白紙上寫上了幾個簡單的中文字﹐像「好」和「仁」。

「最終那個少女選了哪一個字﹖」我呷了一口啤酒﹐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倒不知道了。我寫完後﹐便匆匆離開。」

「你也的確是一個好人。我不是指你願意替這樣無知的少女寫幾個中文字﹐讓她拿去紋身。因為假如她遇上了我﹐我應該會替她寫一個『妓』字。」我微笑道。

「這不是太殘忍了罷﹖」

「假如她也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旁人何需多替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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