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假期後﹐重新在這個天地裡刊登自己的牢騷。
有天﹐林大小姐笑言﹕「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我有一段時間沒有讀你的專欄﹖還是你有一段時間沒有寫你的專欄﹖這次返回都柏林後﹐你終於替你那個網上專欄﹐重新拾回了一點以前的光芒。假期後的幾篇﹐都寫得很好。我很喜歡。」
我當然知道那不過是逗我歡喜的說話。她知道﹐我其實很重視這一個網上專欄。因為我很喜歡發牢騷。她這樣一讚﹐我將會寫得更有心機。(在這一方面﹐我絕對是一個小孩子。)只要我有心機的寫﹐我便能發泄得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牢騷。只要我的牢騷都有了另外的渠道發泄﹐林大小姐的耳朵便可以有點清靜的時候﹐不用辛苦地忍受著我的呢喃。畢竟﹐讀我的牢騷﹐主權在她﹔聽我的牢騷﹐主權在我。誰不希望擁有自主權﹖
想不到過了幾天後﹐網友米雪兒也在這個專欄裡留下了這樣的說話﹕「是不是香港之行有助中文作文:? 你這篇很自然流暢呢 」
似乎﹐這次林大小姐的說話有點根據。要知道﹐林大小姐從來都是一個邏輯混亂的人。她經常掛在口邊的一句是「我的邏輯就是不講邏輯」。她有著這樣的邏輯﹐因為她根本不能講邏輯。她是一個女人。
假如我的文筆的確有點進步﹐都應該是《紅樓夢》的功勞。
這次回港渡聖誕﹐我帶著兩冊英文小說上機。是KAZUO ISHIGURO的《A PALE VIEW OF THE HILL》和ROBERT HARRIS的《THE GHOST》(正是波蘭詩基正在拍攝的那部電影的原裝小說)。讀畢後﹐便希望找些中文書來讀。自年前重讀了《半生緣》後﹐已經沒有再接觸華文小說。
或者是很久沒有接觸華文小說﹐多次逛那些樓上書店﹐也找不到一本我喜歡的。我發現﹐我失去了那種對華文小說的觸覺。倚靠著書店裡的書架﹐細心翻翻一冊又一冊的新出版﹐縱然花上了一兩個小時﹐我還是一無所獲。我有個感覺﹐覺得人家平常一本英文小說似乎都要比這些精彩。
老是尋不到一本喜歡的華文小說後﹐我便下定決心﹐從家裡的書櫃取下一冊《紅樓夢》。我決定再次開始我那未完的《紅樓夢》旅程。是再次重新開始。
猶記得當年上陶傑的課﹐這位香港專欄作家便經常引用《紅樓夢》和張愛玲的作品﹐來教導我們如何寫真正中文。於是﹐再次投入《紅樓夢》裡的時候﹐我竟然也一邊想著陶傑的話﹐一邊嘴嚼那些啖啖肉﹑毫無多餘脂肪的文字。按著陶傑的說法﹐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文字。中文從來都應該是這樣子。
在返回都柏林的飛機上完成了《紅樓夢》的首三十六回。希望這次旅程不會中途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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