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都柏林生活超過兩年﹐我當然已經成為一個酒鬼。畢竟﹐到了羅馬﹐就要做羅馬人都做的事。這是做一個快樂的地球村公民的首要法門。
記得臨離開香港的時候﹐有位長輩忽然問道﹕「你喜不喜歡飲健力士﹖」我很誠實地搖頭﹐解釋說﹕「有朋友在酒館裡老是點那黑色的啤酒。好奇下﹐也嚐過一口。味道很怪﹐很勉強地方能嚥下肚裡去。從此便再沒有試過了。」聽了我的話﹐這位長輩很嚴肅地道﹕「不飲健力士﹐幹嗎跑到愛爾蘭去﹖你不一杯一杯喝著那黑色啤酒﹐根本就不可能跟人打好關係。」
幾年前﹐陶傑在《壹週刊》寫過﹕「在歐美,亞裔的打工仔絕對覺得頭上有一塊『玻璃天花板』。看得見頂,但爬不上去。這是因為亞裔員工的文化隔閡,例如下了班,不可以跟鬼佬同事一起到酒吧泡兩小時。為什麼不可以?因為英語不夠地道,對西方社會的流行文化所知不多,無法深入交心溝通。打好人際關係,不靠辦公室,靠公司樓下不遠的那家酒吧。」講的﹐其實也是同樣道理。
於是﹐從此在酒館裡﹐我點的都是健力士。其他啤酒已經有點看不上眼。
當然﹐這樣的講法是有點誇張。亦不正確。尤其不適合在比利時和德國的酒館。其實﹐便是在公司附近的那間酒館﹐我也有飲荷蘭喜力的日子。不過﹐大部份跟同事聊天的時候﹐手裡捧著的都是一杯黑色的東西。到郊外遠足﹐走得累了﹐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跑到村莊裡的酒館﹐點一杯健力士。
早陣子﹐到了阿姆斯特丹渡週末。整個下午在城裡走走逛逛。在黃昏的時候﹐便找來一間酒館﹐坐下休息。點了啤酒﹐侍應臉有難色道﹕「假如你要STOUT的話﹐我們這裡只有梅菲。」我有點奇怪。他們怎麼會跟我介紹梅菲﹖梅菲也是愛爾蘭出產的黑色啤酒(STOUT)。
正摸不著頭腦﹐突然記起﹐原來我又習慣地隨口喊了「健力士」這個名字。那差不多是在酒館裡的REFLEX ACTION。我有點難為情地更正道﹕「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要一品脫喜力。」在荷蘭﹐當然要點喜力﹐或者碧克詩(BECKS)。
說「健力士」是愛爾蘭國寶﹐一點也不過份。況且﹐跟可樂一樣﹐「健力士」是一個極潮的品牌﹐出產許多不同種類的東西。所以﹐每當有朋友遠道來訪﹐我都會帶他們參觀「健力士」的博物館﹐了解一下整個「健力士」的生產過程。同時﹐也可以選購那些琳琅滿目的紀念品。
如是者﹐在都柏林生活兩年半﹐我也已經記不起到過GUINNESS STOREHOUSE的次數。大概五﹑六次罷。便是入場費﹐我已經花了近千元港幣。
十月初的一個週末﹐有美遠道而來﹐當然少不得再到那間博物館去。況且﹐那是她指定要做的事情。她最喜歡的啤酒就是健力士。
因為已經到過GUINNESS STOREHOUSE許多次﹐實在不大願意再多花金錢入場。於是﹐我這個CHEAP精便在家裡找來兩張從前的入場券﹐魚目混珠地鑽入館內。經驗告訴我﹐入口是沒有人把守查票的。行的都是誠實制度。便是有人查票﹐那張從前的入場券足夠應付有如。因為那是一個透明的飛碟﹐裡面有一滴健力士。完全沒有刻上什麼日期和時間。
可是﹐原來他們竟然改變了入場方式﹐在入口安裝了入閘機﹐入場券變成了真正的入場券﹐再不是那製作精美的透明飛碟。那張紙製的入場券上面印上了日期和時間。
於是﹐我唯有再乖乖地遞上那入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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